第5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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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牧點點頭:“那……我暗中讓你做的事,做得怎樣?”李公公出了一個影視劇中典型的大太監大反派的陰險笑容:“一切按總管設想而行,也是爆發的時候了。”第六百三十五章滿門忠良星月宗姬無憂利用淨天教做刀子,亂中取慄,薛牧了那麼多細,當然也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他做的事也沒比姬無憂光明多少。
比如有王公貴族家眷出城踏青,被“淨天教徒”打劫了,這是超出淨天教行事範圍的。淨天教徒雖然行事惡混亂,可也不是傻子,心裏都有數兒,知道有些人得罪不起。
往常他們寧願圍攻問天道人也不會跑去打薛清秋夏文軒這種人的主意,一樣的道理。在京城腳下混,你寧可得罪蘇端成,甚至直接得罪姬無憂,也不能得罪一批勳貴體系。
因為那些人比蘇端成不講道理多了,無法無天起來比你淨天教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近期就有這麼幾例發生了,夾雜在鋪天蓋地的案件之中沒有引起別人的重視,但私下裏已有勳貴串聯,暗洶湧。
或許只等一個導火索,這個火藥桶就要炸開。
再比如另有一批官員府邸遭竊,見不得光的黑材料被盜。他們以為是淨天教徒乾的,正自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其中頗有一些本就是姬無憂鐵桿,可一些事情他們也不好明着跟姬無憂説啊,只能暗示幾番,説家中遭竊,希望陛下嚴管淨天教。混雜在近亂七八糟的案件之中,姬無憂也只以為是部分淨天教徒瞎胡搞,並未引起足夠的重視。
實際上黑材料早就到了李公公手裏。
你借淨天教的混亂來搞事,我也會,大家都是同同源的人手,神仙也分辨不出誰是誰。
“這一兩天,可以尋找最恰當的導火索了,比如家中有入道級強者的頂級權貴。還有某些官僚,該喂毒的喂毒,該讓他們給投名狀的給投名狀。我要讓姬無憂玩過了火,自壞基。”
“是。”李公公笑道:“原以為總管頗有仁心,如今看來也狠毒的。”
“我的仁心從來不是對權貴的,覺得‘世道替他搶’而怡然自得的那些人,全埋了也沒有一個無辜,我為什麼要同情?”
…
…
這一夜薛牧沒睡,和李公公探討了很多行事細節,等到東方漸呈魚肚白,兩人都聽見了宮內有人起身洗漱的聲音。
薛牧便也停了商量,轉身進了屋。
起來的是劉婉兮,此時未着宮冠,長髮披散,步履嬌慵,睡袍不整,隱現。那成女人睡方醒的風情看得人怦然心動。
嶽小嬋四仰八叉地躺在牀上睡得正香,昨晚估計也是心情太盪了,恐怕母女倆都沒睡多久。劉婉兮躡手躡腳地到了鏡邊梳妝,沒有吵醒嶽小嬋。
薛牧便踱步到她身後,接過宮女手中梳子,替她梳髮。
劉婉兮看着銅鏡裏的薛牧,紅着臉道:“委屈你到外面一整夜……”
“這有什麼委屈的?我本來就有正事要和李公公談。”薛牧順着她的秀髮,低聲道:“別吵到小嬋,我們出去走走?”劉婉兮也不看銅鏡了,轉頭看着薛牧微笑的面龐,似有話要説,卻忍着沒説,只是披了霓裳拉着薛牧悄悄出門。
兩人散步在御花園裏,呼着清晨的花香,劉婉兮真是覺得心情此生未有的舒坦和平靜。她下意識地牽着薛牧的手,低聲道:“謝謝你。”
“怎麼又説兩家話?”
“這一謝是為了嬋兒,看得出來你對她是真正的關懷,嬋兒自幼無父無兄,你填補了她心中很多空白。”
“唔……”
“至於對我的救贖什麼的,我就不言謝了。”劉婉兮停下步來,輕輕偎依在薛牧身上,喃喃道:“反正我早就什麼都是你的了。”薛牧回頭看了看慈寧宮的方向,又轉身將劉婉兮抵在樹上,伸手輕挑她的下巴,笑道:“小嬋説了,今天把你還我了。”明明已經離慈寧宮很遠,什麼都看不清了,劉婉兮也還是忍不住扭頭看了看那邊。明明都已經“老夫老”,偏偏這時候卻有了偷情的覺,這種覺真是讓兩個人的心情都非常怪異。
劉婉兮此刻只是略裝扮,如鄰家少婦,柔和温婉。那回眸一瞥略帶驚慌羞赧的覺讓薛牧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
“你……真是,以為昨晚真君子,天才亮呢就這樣……”
“不是説什麼都是我的了?”
“我……”劉婉兮微微偏頭,咬着下不説話了。
薛牧慢慢低頭吻了下去。
劉婉兮又何嘗不想念他的温存?昨晚都備好了紅燭合巹的,可知情熱的程度。兩相接,受着悉的温柔,劉婉兮很快就失去了力氣,閉上美眸烈地合。
李公公的傳音在此時送達兩人耳內:“姬無憂剛才去請安,如今正朝這邊來。”劉婉兮“嗯”了一聲,理都沒理,和薛牧吻得更烈了。
御花園邊上,做個面子工夫來找“母后請安”的姬無憂面無表情地看着“母后”當着他的面和男人吻成一團,了嘴角也不言語,直接轉身拂袖而去。
還沒走兩步,就看見了突兀出現在路邊的嶽小嬋。小妖女抱肩斜倚着,看着那邊薛牧和劉婉兮的親熱,一臉笑嘻嘻的,看得出來確實對這副場面毫不介懷,甚至很高興。
內衞緊張地刀攔在姬無憂身前,嶽小嬋好像沒覺似的,依然好奇巴巴地在往那兒看。
姬無憂擺擺手揮退左右,同屬有些類似的“晚輩”處境下,他是實在沒辦法理解嶽小嬋這種奇葩的心思,有意道:“聽説你才是和薛牧定了親的人。”
“是啊。”嶽小嬋看都沒看他:“那又怎麼啦?”姬無憂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們進京,為了淨天教而來?”嶽小嬋悠悠道:“淨天教與我們六道之盟同同源,其中許多人在不久之前還是與我們師兄弟相稱,一起飲酒喝茶並肩作戰的。聽人説他們在京師犯了不少事,搞得人們怨氣沖天,我叔叔覺得也有些責任要負,故而進京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陛下的地方。”姬無憂笑道:“長信侯真是公忠體國。”嶽小嬋的目光終於從薛牧那兒收了回來,看着姬無憂道:“聽説天子是代天牧民。”
“不錯。”
“那欺天宗欺的是什麼?”姬無憂啞然失笑:“星月宗一門忠烈,內可太后寂寞,外可正君王視聽,朕深欣。”嶽小嬋很認真地點着頭:“我們這麼好,那給我叔叔封個公吧?”內衞們都不忍直視地低着腦袋,深深被這兩人的臉皮折服。而姬無憂卻笑得如沐風:“不知長信侯屬意寧國公,還是榮國公?”嶽小嬋眨巴眨巴眼睛,反應了好一陣子才想起這典故是什麼,那是薛牧筆下注定衰敗的賈府。嶽小嬋發現姬無憂居然快成了個紅學家,對薛牧作品的研究比她嶽小嬋還深,用典信口即來……在一直在學習薛牧思維的嶽小嬋看來,能覺到其實姬無憂有些時候好像也在學薛牧似的,不僅僅是看個文的事情,看文對他而言可能只是研究薛牧的一種途徑。
從某種角度上看,他算不算薛牧的弟?
第六百三十六章朝堂對弈姬無憂當然不可能給薛牧封公,與嶽小嬋各懷機鋒地扯了這麼幾句,也不等嶽小嬋回答,便笑着擺駕離去。至於御花園裏的場景,早就如過眼雲煙,一笑而過。
嶽小嬋靠在樹邊看着姬無憂的背影,嘴角勾起了譏嘲的笑。
説什麼世間真魔,説什麼蓋世妖女?皇家諸子哪個不比她們的魔氣重,別説殺兄弒父又和淨天教勾搭在一起的姬無憂了,就算是頗有幾分豪俠氣的姬無行,豈不也是引動瘟疫,荼毒萬里?
而且同樣是這種面上讓你什麼都看不出來,心裏恨不得你刀子,臉上卻是笑得如沐風。
要説魔門,皇家才是真魔門吧。
薛牧來到她身邊,笑道:“挑撥無效?”
“無效。”嶽小嬋撇嘴道:“我暗示欺天宗欺的是天子,必然暗有籌謀,姬無憂看似毫不在意。”
“不是毫不在意,是他心中早已有數的。就是普通人都知道欺天宗不可信,姬無憂這等人物怎麼可能真對虛淨毫無防範?”
“嗯。”嶽小嬋看了看母親。劉婉兮也是第一次當着姬無憂的面和薛牧瞎來,此時玉面燦如朝霞,低的宮裝欺霜賽雪,透了的風情與誘惑撲面而來,就像一朵盛放的妖花,鮮豔人。與昨晚那種手足無措羞澀的模樣有着截然不同的風采。
嶽小嬋看得嘖嘖稱奇:“女人經過滋潤真是這麼立竿見影的嗎?”劉婉兮啐了一口:“胡説八道,哪來的滋潤?”嶽小嬋笑嘻嘻道:“那今晚滋潤?”
“……”劉婉兮哭笑不得,薛牧也無奈道:“總調戲你娘幹啥,我們又不是沒事做。”嶽小嬋便也轉移話題道:“我記得姬無憂那個陰險貨曾經就想對娘不利,那時候是師父和我在……這些子有異動嗎?”
“那次是他覺得嘯林離京,有機可乘。平裏嘯林守護嚴實,他沒機會的。”劉婉兮笑道:“宮中內衞和供奉堂也絕大部分都是我們的人,姬無憂能信賴的也就是影衞,其實影衞也……他倒在防我對他不利呢,要不然急吼吼的搞什麼衞?睡覺也是寸步不離甲級戰偶,都跟娶了戰偶似的……”薛牧和嶽小嬋都笑了。
劉婉兮又道:“衞權力被我手很多,我和他都不能徹底掌控。但正因如此,只要有這麼一批人在,我和他也就越發要保持面上的和諧,否則傳出去太難看。所以你看他現在也會每請安了……對於表面勢弱的他來説,這實際上就已經能起到保護他的作用了。”
“原來如此,這一點我之前也沒想過。”薛牧讚道:“婉兮現在也更懂行了。”劉婉兮笑道:“而他另有一批重要力量,便是承天門祖廟的皇家守鼎長輩,這些人是最維護皇權的。之前姬青原是被我們有意隔絕了消息傳遞,而姬無憂當然可以借用這些人和鼎的力量,這才是他最穩的基。只不過他可以用這力量對付任何人,也沒法用來對付我,因為我是他母后,皇家長輩站的是孝字,那是他們的本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