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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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夏侯荻,也是先撤了李公公的大內總管之位,沒辦法讓他繼續做下去。要是李公公不是虛之強,恐怕早被下獄了。
只能説姬無憂這一手,切得又準又狠。
“薛牧在七玄谷?”夏侯荻忽然問劉婉兮。
“嗯,七玄谷叛亂,總捕可知?”夏侯荻搖頭,她並沒收到這個消息。
“臨去之前薛牧來過一趟。”劉婉兮頓了頓,又道:“他説七玄之變在意料之中,但時間來得詭異,只是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無法預計。如今看來,是有人聲東擊西,把他拖在西南,沒法顧及京師之變。”夏侯荻道:“如今這種形勢,你還如此淡定,真不怕太子登基,你連個容身之地都未必有?”劉婉兮微微一笑:“總捕頭小看他的預案了……至少安全不用擔心。”夏侯荻淡淡道:“我知道你們武力強勢,可別一個暴脾氣去刺殺太子就行。”劉婉兮失笑道:“便是為了你,他也不會這麼做。”夏侯荻沒有回應這句話,只是道:“勞煩母妃守靈,夏侯要去緝盜了。”她顯然不能長期在這兒守靈,她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比如主持大索全城。
事實上這時候京師早就翻天了。
申屠罪不是獨自刺殺的,還帶着他的滅情道鋭,一人牽扯李公公和大部分內衞的注意力,另一些人偷襲得手。人數一多,來去也就沒有那麼自如,宮中對戰剛剛爆發的時候,宣哲就已經帶人封鎖全城所有要道,確保能夠把握滅情道的去向。
而因為“護衞不力”被撤職都撤得無話可説的李公公憋了一肚子氣,天視地聽之能全面散發搜尋,想要彌補過失。
與此同時,朝廷三宗宗主也都四散發動,六扇門緹騎四出,整個京師籠罩在一片兵荒馬亂的搜索之下。
這是整個朝廷力量爆炸起來針對一座京師,按道理滅情道來了不少人,是沒那麼容易掩蓋所有痕跡的。可讓人無語的是,滅情道的人還真的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沒了半點痕跡。
“這事不對。”鄭冶之對陳乾楨道:“當初藺無涯薛清秋的合道之戰,反撲豈是一般?申屠罪能不死便是大幸,怎麼可能半年就恢復如初,還能在李公公這等虛強者面前對峙不落下風?”他問陳乾楨,意思也就是讓陳乾楨從醫道角度發表看法。陳乾楨沉良久,嘆氣道:“天極冰原之戰,星月宗與問劍宗諱莫如深,我們很難判斷三個人的傷情。如果申屠罪受的是藺無涯和薛清秋的反擊之傷,不涉天道影響的話……那如果有敝谷的醫療和部分聖藥,半年恢復是沒有問題的……”説着這話的時候,陳乾楨神非常難看。
瘟疫那件事已經證明了他藥王谷內部被滲透得篩子一樣,也就是説另有人被買通了醫治申屠罪,一點都不奇怪。
但這不是申屠罪自己能買通的,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皇室。
鄭冶之問他的意義也就昭然若揭——申屠罪是不是被某位皇子隱匿起來了。大索全城有什麼用,搜查各家王府才是真的。
三宗主對視一眼,心靈相通,拉上宣哲,四人同時舉步直奔太子府。
姬無憂當然也沒有休息,見三宗主加宣哲來訪,出門相:“諸位辛苦了,不知有什麼要本王相助?”李應卿道:“兇徒既然入宮行刺,太子這邊也不安全。我等擔心太子安危,不得不慎。依我等之意,宣侯近期還是就近保護太子的好。”姬無憂笑笑:“本王也在心憂此事,若得宣侯保護那是再好不過。”宣哲一言不發,一直在默默應各種氣息,最終對三宗主微微搖頭,表示太子府中沒有發現。繼而拱手道:“那宣某近就叨擾太子了。”姬無憂笑道:“哪裏,是本王要謝宣侯一片熱忱。”宣哲留下了,就在太子府駐紮,也不知是保護之意多點還是監視之意多點。
三位宗主皺着眉頭離開。姬無憂一副光風霽月的樣子,看來是真的沒有問題?
夏侯荻從夜中行來,冷然道:“去其他王府搜查,包括蘇相和其他有條件藏匿兇徒的朝臣府邸,一個都不要漏下!”眾人點點頭,分散行事去了。夏侯荻轉頭看着太子府,久久無言。
如果真的是他,當然不會有半點跡象讓人看出來,想必宣哲進駐也是白費力氣……畢竟是薛牧對着空氣鬥智鬥勇的對象,哪裏有那麼容易找到線索?要有那麼容易,薛牧早就揭底了,至於這麼蛋疼?
夏侯荻的目光從太子府牌匾上收回,慢慢轉向西南。
這個時候薛牧在幹嘛?
…
…薛牧也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局裏。
蛇不是蛇,山魈不是山魈。它們都已經變異得劇毒無比,隨便觸碰一點表皮,都能清晰覺到腐蝕的痕跡。
如果説這種變異還在意料之內,可有趣的是,它們還會跑的。
試探進攻了一波,當先一隻山魈被秦無夜隨手碾為齏粉,其它的幾隻全部“愣”了一下的樣子,繼而“唰”地一下就沒了影子。
薛牧皺眉道:“這是有了靈智?”
“不是靈智,是本能。”葉孤影道:“但它們的表現更像有組織,也就是説……”
“有人馴養。”薛牧斷然道:“這所謂的毒氣瀰漫,到這裏已經沒有多少之前的塵土氣息了,也就是説這裏的毒氣已經是人為釋放。從這裏往下,全部都是有人駐紮活動的區域,絕不是我們所見的荒蕪。”秦無夜笑道:“也就是説,這些山魈會回去報信,説有人來了。”
“那還等什麼?追!”實際上這時候駐紮秘境的人也非常蛋疼。薛牧莫名其妙的不走中間清朗的大道,偏走毒霧瀰漫的小道,這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們的所有安排都在大道上,不可能把安排遍及所有岔道里,分散的作用也不可能對付得了秦無夜葉孤影這樣的超級強者。
薛牧心血來的走毒氣小路,只是這麼一步,就破掉了某些人八成的安排,如今眼見薛牧要直搗黃龍了,怎麼破?
“不去管薛牧了,讓山魈帶他們繞路走,我們也不能再意圖隱藏什麼力量,集中全力把莫雪心對付了再説!”
“莫雪心,秦無夜。這種凌駕常人實力太多的超絕強者,還真是令人討厭啊……”第五百零九章海市蜃樓這個世界歷來信奉個人武力,認可的是“實力差距達到一定程度後任何計謀都沒有意義”。道理是沒有錯的,可是在大多數時候,很難拉開絕對實力差,你入了道,別人也有,你了虛,別人也有……所以有資格的人都在爭合道,就是為了重新拉開實力的絕對差距。
然而合道艱難,基本只能形成虛之下的對峙局面,光靠拳頭已經不太容易達成想要的效果,世道趨於平穩發展已經很久了,所以才有薛牧發揮的餘地,也有姬青原姬無憂謀算的土壤。
但對於局部而言,只要虛,實力差距的體現就已經非常充足,充足到足以讓大部分計謀沒有用武之地。
比如驚才絕豔的薛清秋,生生帶着衰弱的星月宗打出一片天,重新崛起於強宗之列,一切都是建立在她超卓的個人武力上,否則再有大局觀再有遠見也無法達成這樣的結果。
再比如此刻要謀算莫雪心,就非常苦惱。想當初好幾個虛強者藉助各種優勢陣法圍攻薛清秋,都被她逃了,他們就算紙面實力可以強過莫雪心,想殺又談何容易?就算能殺,恐怕也要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想要生擒更是難上加難。
只能依靠莫雪心身邊有他們的人,在適當的時候反水偷襲,或者還有一線機會。但這也不是那麼容易,虛者在謀略上未必察,可在力量異動方面絕對是悉一切,基本上是沒出手就會被察覺異常,不到適合的時機是不能輕動暴的。
所以之前這大半個月來,他們一直是使用各種自殺式襲擊,藉助內應的配合,把七玄穀人馬衝散,得一些弟子衝撞了佈置好的空間節點,導致“失蹤”。莫雪心為了尋回弟子們,只能在這個秘境裏不斷逡巡,被生生拖在裏面。
然後他們在七玄谷發動叛亂,意圖生擒莫雪心旗下弟子如祝辰瑤等,她就範。
即使薛牧來了,只要有祝辰瑤在手,就足以拖住他的手腳,讓薛牧有智有力都無處使。可不料祝辰瑤猛了很多,居然生生逃出密道,石磊這邊又被豬隊友行跡,星月宗分舵拼了命的救人,最終功敗垂成。
想搞定莫雪心都已經如此艱難了,再來個秦無夜,看樣子好像比莫雪心還強了一點,那還玩個?
很多人都在切齒,天下一共才多少虛?平裏見到一個都難,這薛牧出門就是隨身攜帶虛,從薛清秋到夤夜到秦無夜,偶爾還有夏文軒,都特麼不帶重樣的,這太過分了吧!
薛牧三人一路追蹤山魈而去,路上的毒氣越來越少,空氣漸漸清朗。已經可以看見一片房舍,是宗門弟子居所的模樣,房屋鱗次櫛比,茫茫的數千棟,一眼望去竟如同城鎮,不知其廣。
而四處道路、小院等等,乾淨整潔,顯然有人居住。
“這個上古宗門原先應該非常龐大,看這弟子居所,真不知當年是多麼風光。”三人腳步緩了下來,在屋舍之間穿行,秦無夜嘆道:“真是沒有永恆不朽的勢力,看這副模樣頗有觸。”薛牧神很慎重:“我倒是想知道,現在鳩佔鵲巢的人數多到什麼地步,把這裏住滿了沒有?”三人停下腳步,試探着推開一間房門。
正在此時,異變突起。
外面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整片區域彷彿搖晃了一下,空氣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扭曲。秦無夜神微變,掠出房門看了一眼,緊緊抿住了嘴。
“什麼情況?”薛牧跟了出來,看向四周,卻好像沒什麼變化。
“空間扭曲了。”秦無夜低聲道:“現在這片屋舍區域形成了一個特殊空間,你看着道路在前,卻怎麼走都走不出去。”薛牧愕然:“想把我們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