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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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以藺無涯的脾氣居然會破天荒地站這兒羅裏吧嗦一大堆,只不過是為了當眾接權力。他沒有不顧宗門責任,早就有了思考,如果不遭遇這場政變,藺無涯也會自己傳位之後去閉關的。只是眼下已經無法用他的權威順利接,需要慕劍璃有所表現。
慕劍璃緊緊抿着嘴,回來之前,她真的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刻,要和無數師叔伯乃至師叔祖的長輩們爭鋒,對於一個正三觀的武者來説是很難接受的事。
她心中閃過薛牧的身影……是了……如果成了宗主,起碼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主。
慕劍璃深深了口氣,眼神漸漸化為堅定。
第三百二十六章問劍易主慕劍璃堅定了,可別人受不了了。足足過了好幾息,才有人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然大怒:“藺無涯!宗主之位是能如此私相授受的嗎?”另有人直接跳出場中,拔劍指向慕劍璃:“慕師侄,劍印非你的微末道行所能掌控,認主都認不了,還是留下吧!”問劍宗劍印,宗主之證,只要被其認可,自能發揮莫大威能。威能倒也罷了,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倒也不是太依賴這等威力,比如藺無涯從不動用,他沒必要。可它千年來作為宗主之證的象徵意義卻無人能忽視,曾經就被推舉為宗主的前輩因為無法被劍印認可,雖然技壓羣雄也黯然下台。
一個宗門的傳承道統是嚴肅的,是草台班子還是有悠久傳承的高門大派,往往就體現在這些細節和象徵,倒也不是完全的拳頭説了算。
慕劍璃沉默片刻,輕聲道:“宗門之重,劍璃自認擔不起……但既是恩師所託,就沒人能拿走。”
“混賬!”那人哪裏還能忍,本不打算同室戈見血的宮,終究還是忍不住一劍刺向了慕劍璃的手腕:“留下劍印!”慕劍璃漠然看着劍光直抵手腕,才忽然動了一下。
那把劍直接就到了她手裏,就像送給她鑑賞一樣。
那人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一時都不知道怎麼反應。很多高輩長老的神都變了,看着慕劍璃的手,眼裏都是極度的震驚。
能在這裏出現的,都是一堂執事以上的宗門要員,個個都是慕劍璃的師叔輩甚至師叔祖輩分,玩劍一輩子的人……剛剛這位在場中雖然不算太強,可也是入道初期,和慕劍璃眼下的等級半斤八兩,本應很有打頭才對,可竟然遭遇這種恥辱的敗北,簡直不可思議。
一時很多人都懷疑自己在做夢,是不是藺無涯灌了頂,把畢生功力給了徒弟?
“同室戈,非劍璃所願。”慕劍璃把奪來的長劍慢慢入地面青石:“諸位都是劍璃的長輩,就當品鑑指點劍璃修行如何?”隨着最後一個字説完,那劍也正好入過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而與此同時,慕劍璃長髮無風自動,驟然飛揚,猶如一個引信,所有人的隨身寶劍都隨着她長髮飛揚的動作“嗆”地離鞘半寸,即使是入道巔峯的長輩寶劍都不能例外。
在爭鋒島上,慕劍璃就引發過正魔年輕一代武者們的刀劍共鳴,可這一回,連入道巔峯強者的劍都為她而喜。
“萬劍共鳴!這怎麼可能?”好幾個白鬚老者齊聲驚呼:“此乃本宗大道!劍璃才幾歲?”慕劍璃眼裏無悲無喜,小小的劍印忽然在手心裏光芒大盛,一股極度凌厲的劍意衝破屋頂,凌霄而去,而主峯深處,另有天道氣息漫天而起,與這道劍意相輝映。
劍印認主,生死同歸!
宗主之證認可,宗門至寶生死鼎認可!
問劍宗上下萬人,無論是此時問劍閣的高層,還是在各峯修行的弟子,全都目瞪口呆地仰首看天,看着那璀璨的光華織着最凌厲的殺機和最蓬的生氣,一路盤旋,直衝天際。
藺無涯仰天大笑而去:“藺某此生乏善可陳,做得最對的事情,就是收了個好徒弟!”慕劍璃緩緩抬頭,鳳目裏盡是凜然劍意:“那位長輩要來指點劍璃修行?”沉默。
打當然是有幾位長輩能打得過慕劍璃,可此情此景,一堆白髮蒼蒼的老爺子老太婆還真是覺得沒什麼意義。他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況且也是一生唯劍修行,和藺無涯差不多屬於沒什麼旁騖的,爭了宗主回頭就閉關嗎?吃飽了撐的。
他們參與這場政變也是實在看不過去藺無涯,不代表他們自己想當宗主。眼見一位傑出的晚輩獲得劍印和生死鼎同時認可,心中是欣居多才對,真沒幾分爭執之意。
有權有私心的往往是一些正當盛年的高層,可他們居然發現……自己未必打得過這個小侄女。即使千辛萬苦打過了,搶來劍印,他們引發認可的場景如果比不上侄女的壯觀,反被人笑。
天才就是能自帶讓人絕望的屬。莫説條條大路皆通大道,可你努力了一輩子,卻發現有的人彷彿生來就站在大道盡頭。
場中靜默了好一陣子,忽然有位老者仰天而笑:“天才如此,此乃天佑我宗,有何猶豫?老朽參見慕宗主。”又有幾位老者同時笑了出來,齊聲行禮:“老朽見過宗主。”被這些長輩一帶,那便成定局,有些本來猶豫該不該爭一下的人也無奈地收了意思,整個問劍閣齊聲行禮:“參見宗主。”慕劍璃安靜地站在那裏,這種人生巔峯的場景絲毫帶不來半點欣喜自得,鋒鋭的眼眸反而開始慢慢出茫和疲憊。
這接下去要怎麼做啊……
宗門諸事,萬般紛雜,自己初任宗主,輩分幼小,權威未立,怎麼做啊?而接下去明顯可見會有敵對勢力趁着問劍宗巔峯跌落,主幼臣疑,必有動作,又該怎麼應對?
少女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無力,藺無涯留下的爛攤子還在於,自己身邊連個真誠擁護輔助的自己人都沒有,即使支持她做宗主的長輩們此刻也是觀察審視的意味要居多些。藺無涯去閉關,她就成了舉目無親,問計都不知找誰。
有人出主意就好了……
薛牧……我好想你。……此時的薛牧自顧不暇,哪裏知道萬里之外的問劍易主,自己心裏啥都不會的萌妹子居然真做了天下最強宗門之一的大BOSS,正在茫無助中。
他和薛清秋卓青青也已經趕到了靈州,海船上的糜爛生涯只不過是夢中曲,到了靈州真正面對的同樣也是諸事紛雜,形勢説起來比問劍宗還嚴峻。
問劍宗強者如林,真有外敵也不敢隨便動武,星月宗就不一樣了,底藴差太多。既無鼎可驅,也沒有歷年打磨的山門護陣,胭脂坊跟個暴的小姑娘一樣,誰都能來。中高端戰力才多少,和問劍宗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往年能立足靠的是薛清秋核武般的威懾,如今靠誰?
夤夜不過虛初期的修為,或許實戰效果特殊,能勝過同級,但沒強到薛清秋鎮壓一切的程度。拿秦無夜做基準的話,薛清秋能一兩招秒,夤夜要和她拼很久才能勝。
這樣的威懾力就差得遠了。
靈州本來就是很亂的地方,各家勢力紛雜,一旦牛鬼蛇神紛湧而至,夤夜鎮不住。
不過好在,星月宗上下誠,薛牧本身就是主心骨,如臂使指。
“言説清秋形如廢人?”
“是。這兩天氣氛不對,進入靈州的強者明顯變多,秦無夜肯定是回來了,也不知影翼什麼情況,張百齡又在暗中串聯。”嶽小嬋憂心忡忡:“叔叔,要不我們放棄胭脂坊?反正人在就可以了,產業保不住就算了,還能再起。”薛牧神古怪地重複問:“他們真説形如廢人?”
“是啊。”
“那你們怕個啊,這些人是來找我們打臉的嗎?”第三百二十七章奈何明月照溝渠言不知道是源頭就比較誇張還是傳過程中走了樣,按經驗多半是後者。薛牧忽然很謝這種走樣,這讓他在海上非常苦惱的問題變得簡單了很多。
如果言是“藺無涯薛清秋兩敗俱傷,短期內戰力大減”,這種可信度是非常高的,兩個巔峯強者打得天昏地暗,雙雙鎩羽而歸,説沒受傷才有鬼。別人並不需要真去等問劍宗的消息傳,直接就會有人跑來暗中試探一下薛清秋傷到什麼程度。
傷不重就當沒事發生,繼續合作,大不了賠禮道歉。真虛弱那就對不起了,有些人會趁機索取好處,或者在合作方案中佔據主導,有些人説不定就會想要趁機除去薛清秋這個讓人骨鯁在喉的陰影。
以影翼秦無夜林東生這幫傢伙的節,幾乎百分百會是這個發展。你甚至都不能説他們不對,大家是魔門,什麼時候講過道義?
而此時的薛清秋確實是經不起他們試探的,所以薛牧在途中很憂慮。
光是魔門同道就這麼麻煩,加上其他勢力和仇家,乾脆別想了,嶽小嬋很快就冒起了魔門典型的慣思維:產業不要了,咱繼續轉暗去。
可薛牧忽然意識到,言誇張到了“薛清秋形如廢人”,導致的情況將有微妙的差別。
“所以小嬋,我們先別急着考慮自己怎麼做,先換位思考。”
“換位?”
“嗯,如果是你是魔門其他人,比如秦無夜……聽到這個言,是不是會覺得……真形如廢人,當時在冰原裏你們在場的為什麼不摘桃子?該不是有什麼陰謀,想拿老孃當槍使?”嶽小嬋撫掌笑道:“有理。很有可能這麼想。”魔門千年來養成的小心謹慎趨利避害的子幾乎是刻在骨髓裏的,一旦起了疑心,就不會輕易當出頭鳥。
畢竟試探就是挑釁,如果薛清秋真沒傷的話,這麼一挑釁後果難測,道歉可未必有用,做這個出頭鳥又是何必?
“所以他們絕不會輕舉妄動,一方面會耐心等待問劍宗的狀況傳出來,另一方面,我們星月宗歷年仇家也是遍地爬,想趁着宗主虛弱的機會來報仇的人數不勝數,這些急於復仇者,多半不會像他們一樣耐心。”
“他們會拿這些人做先驅,暗中觀察我們的應對,以此判斷師父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