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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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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夜嘻嘻一笑:“情果然使人盲目,你太想和薛牧正常和合,居然不知道進了我的合歡氣場,其實始終處於媚術?”

“啊……”慕劍璃總算反應過來,怪不得了……“也無所謂了。”秦無夜伸了個懶,肆無忌憚地展美好的身軀:“情和媚術,有些時候也沒什麼區別。”慕劍璃沉默,薛牧也沉默。這話確有幾分道理,當你盲目情,和中了媚術又有什麼區別?

秦無夜披衣而起,笑道:“今我就帶隊回靈州,薛牧身邊給你啦。”妖女瀟灑地飄然出門,留下薛牧和慕劍璃你看我我看你。原本是有些尷尬的,可看着看着,不知為何又一起笑了起來,慕劍璃也起身穿衣,有些慵懶地説着:“人人都來一句給我,想得倒美。我今天送送千雪,之後就要去無咎寺幹活啦,你自己待著吧。”薛牧失笑,慕劍璃現在的人味兒是真的越來越濃了,居然開始有了少婦的風情和少女的小撒嬌,再配上她洗不掉的清冷之合在一起,實是別有風味。

他也笑道:“你可別想甩開我,因為今天我也要去無咎寺。”慕劍璃奇道:“你也要去看須彌境複選了麼?我以為你對此沒有興趣。”

“興趣自然是有的,就算只為長長見識,看看也好,否則豈不是白來一趟。”薛牧所有所思地道:“另外有些東西,也想和元鍾一下,想白要我的西遊記,可沒那麼容易。”第二百七十七章斂盡芳心不向人送別秦無夜和羅千雪,並沒有太大波瀾。雖然小親衞心裏多少有點別離愁緒,但回靈州那是回家又不是去哪,總體來説對未來的憧憬佔據了更大的比重,這場送別也就比較平淡,沒有什麼漣漪。

相對來説,倒是秦無夜看着薛牧的神情更有點意味深長。越是邁向約定的前景,實際上在她心中意味着和薛牧將越來越遠。這次回去後她可不會沒事找事的出來找薛牧,一年時間其實轉瞬即過的,如果薛牧遲遲不歸,又或者她外出做其他事情去了,很容易晃眼就是一年不見。

到那時,約定期滿,各奔東西,或許就此陌路也説不定。

她不知道薛牧是否意識到這點,只覺得薛牧的送別語也有點意味深長:“夜合枝頭別有,坐含風入清晨。任他明月能相照,斂盡芳心不向人。薛某別無長物,這首《夜合歡》送給你。”堂堂星月大總管,説什麼別無長物?只是兩人都知道送什麼實物對他們來説毫無意義,倒是這麼一首詩,讓秦無夜直到歸程之中還在咀嚼。

看着像是詠合歡花景,實際嘛……總之很有趣的一首詩,再配上那天的“未必得到了你”,真讓秦無夜回味無窮。

身邊羅千雪正在嘀咕:“公子偏心,都沒詩給我。”秦無夜斜睨了一眼,啞然失笑:“給你那麼多歌還不夠?你可是這次策劃的主角,連策劃案都被他命名為……刀劍如夢,千山暮雪。”羅千雪笑了起來,笑容裏頗有些甜意。

秦無夜斜眼看着,不知為何略微有了些不舒服的覺,繼而衣袖輕拂,灑然而去:“腳程快些,遠着呢,小姑娘。”羅千雪一時沒聽出這話裏有點雙關味兒,一路追了上去:“你也沒大我幾歲!白骨!”

“如果不是心知世上無人有這等筆力,老衲真的不敢相信此書是出於薛總管手筆。”元鍾緩緩整理着《西遊記》手稿:“便如這白骨……紅粉骷髏,白骨皮。勘破皮囊,直指本相。這等警示,幾與薛總管的表現背道而馳,實在令人費解。”慕劍璃坐在一邊點頭,別的故事也就罷了,她也覺得這一篇出自薛牧手筆簡直不可思議,薛牧的道完全是相反的好嗎?

薛牧有點抄襲被人抓包的心虛,這文抄公可真不好做,這麼沒文化的世界居然都能通過不同的道來質疑你寫不寫得出來。還好元鍾這個不算質疑,只是費解,他也就面上撐着一副理直氣壯:“知易行難,知歸知,做歸做,你管我怎麼想?”元鍾本來就不是懷疑薛牧,薛牧這麼説了,他也沒去辯,只是輕輕拍着稿子,沉默良久才道:“薛總管在此書公然聲稱皇帝輪做,今年到我家……這樣好嗎?”薛牧冷笑道:“這不就該是我的思維?”元鐘擺擺手:“老衲是説,薛總管的用意,是否太過明目張膽。”薛牧還是冷笑:“你無咎寺對朝廷有過敬畏?何況姬青原派人荼毒你鷺州,你還畏首畏尾,莫讓薛某看不起你。”瘟疫的主使者是不是姬青原,薛牧還存疑,但也只是存疑,畢竟表面上只可能是姬青原,找不到其他懷疑目標。沒證據沒指向的,好端端的懷疑不到姬二姬三姬八的誰身上去,只能説這些皇子每一個都有點嫌疑。最蛋疼的是這事最大嫌疑人是皇帝,不可能讓六扇門去查,再説天知道六扇門裏多少皇子們的人,大概連總捕頭同志都算是姬八的人,讓他們查能查出什麼鬼來……薛牧只能讓星月宗京師分舵把關注重點放在皇子們身上,希望某天能有進展。

反正對於元鍾等人而言,早就堅信是姬青原了。

元鍾認真地看着薛牧:“老衲擔心的不是朝廷,老衲怕的是薛總管。”薛牧怔了怔,搖頭笑道:“太看得起我了。孫猴子都被鎮壓了,真當我能翻什麼,喊喊口號有什麼鳥用,最後還不是一股腦兒皈依你佛了。”元鍾失笑。就這麼個毫不敬佛的人,寫了一本佛光四的鉅著……或許薛牧實際藏了反諷?元鍾暫時沒時間細細去揣摩,也知道沒必要,管薛牧到底什麼意思呢,如果連他都要揣摩才能知道用意,世人就更看不出來了,這書也就只會為他佈道,效果想想都知道會有多恐怖。

“薛總管這篇故事,堪稱煌煌鉅著,千古不朽。老衲知道薛總管可不會好心為無咎寺佈道,必有所求。還望薛總管對老衲實説,想要什麼?”薛牧認真道:“我想上登天路。”

“呃?”元鍾愣了一下。連慕劍璃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兩人都反應了過來,元鍾豁然變:“你要鎮世鼎!”

“不不不……”薛牧搖着食指:“別緊張,我只是想看看摸摸鎮世鼎。你們知道我就這點修為,到了鎮世鼎面前也不可能在你們重重守護之下做些什麼,總不會連看看摸摸都不肯?”元鍾沉默下去。好久才道:“如果薛總管只是想一睹鎮世鼎真貌,那讓慕師侄帶你去看問劍宗那一鼎,不是更方便,何必花這麼大心思看無咎寺的?”

“且不説劍璃能否帶外人看鼎,就算可以,我也不滿足於看一個鼎。”薛牧認真道:“我想全都看一看。”

“這是為何?所有鎮世鼎,外觀上都是一樣的,也就紋飾略有差異。”

“羅裏吧嗦的,到底讓不讓看?”薛牧沒好氣道:“別以為我花費心思寫出《西遊記》就一定要發行,這故事只是我在路上無聊隨意跟妹子們聊天扯出來的,拿回去壓箱底一點都不心疼。”元鍾知道薛牧還藏了個威脅沒説出來:他甚至可以改了內容,惡狠狠的黑佛門幾筆再自己發行,那時候才叫頭疼呢。當然此地是無咎寺主場,薛牧自己也有所求,不會去説這種話而已。

元鍾倒也不是怕這點威脅,無咎寺和星月宗敵對也不是一天兩天,一拍兩散也沒什麼大不了。但薛牧只是想看看摸摸鎮世鼎,這個要求確實不過分,何況這次瘟疫之事,無咎寺實是欠了薛牧的人情,為了這點要求和薛牧翻臉,元鍾自己都覺得失了道理。

當然,鎮世鼎實在太過重要,輕易不能讓外人接近。若是光憑那點人情,元鍾能找一百個理由推搪,可再加上《西遊記》的誘惑力……沉良久,元鍾低喧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其實就憑薛總管此番對鷺州的恩德,老衲也不該拒絕這點要求。但依本寺寺規,事關鎮世鼎,不是方丈一人可決,薛總管且安坐,容老衲與各堂首座商議一二。薛總管人情在,此事想必不難。”看元鍾出門,薛牧奇怪地問慕劍璃:“這鼎到底重要在哪裏?怎麼我覺沒太大實際作用似的,卻讓你們這麼着緊。”慕劍璃嘆道:“鎮世鼎是天道所化,雖是一分為九,各家所得都不完整,但作用着實很多。就光只看輔助修行一項,就很可觀。魔門得靠天才自悟,正道有鼎可藉助,正道各宗的整體實力始終壓制魔門,這就是最大的原因之一。”説到這裏,她頓了一下,很嚴肅地看了薛牧一眼:“我這兩天,也總算是知道妖女們為什麼總貪你的雙修了……真是奇怪,你竟有天道之氣……這就是你想看鎮世鼎的原因?”薛牧微微頷首,忽然就想起了秦無夜。

斂盡芳心不向人,她向的也不過是鼎。

第二百七十八章鎮世鼎薛牧此番對鷺州和無咎寺的功德,加上《西遊記》帶來的長遠宏圖,確實讓無咎寺高層很難拒絕他這並不過分的要求,最終只是讓元鍾陪着薛牧去看鼎,都沒打算出什麼高層隨行。他們也相信在護鼎老僧們的團團盯視之下,薛牧那點修行本不可能對鎮世鼎做出什麼幺蛾子來。

倒是慕劍璃不能去,站在登天路下目送薛牧和元鍾一路登天。

登天路是無咎寺藉助鎮世鼎威能打造的特殊場景,實際上這條路就是映着人們的修行路,從低到高,由鍛體逐漸合道。什麼修為基本就只能走到什麼路段,再往前一步都難如登天。

一般武者都能扛着壓力多走一點點,體現了人們的意志力,但這一點點非常小,基本半步都難,畢竟意志力不能代替實力。

只有極個別天才能扛着巨大的壓力,硬生生多走幾步,這是很可怕的潛力體現,本屆與會六萬多江湖武者,在風烈陽退出、孟飛白落馬之後,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那個楚天明。

他以化藴初期的實力,硬生生走到了化藴巔峯和入道之間的紅線,驚爆了無數眼球。這不是代表他的潛力只有入道,而是代表着他與天道相合,意志力也比別人強,有着跨越當前的無窮潛力。只要不提前隕落,前途不可限量。

薛牧一邊踏在登天路上,一邊聽元鐘的簡要介紹,心中不由也在讚歎:這特麼又是個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