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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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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野也確確實實開闊了許多。

因為他開啓了靈魂修行,此世學名縈魂。

原本這種從練氣到縈魂的境界隔着極其堅固的壁障,兩個境界之間沒有什麼很明確的過渡關係,是本質的變化。一般情況下,如果沒有什麼恰當的機遇啓發,是很難跨過這道坎的,因此成為江湖上一般高手和真正強者的分水嶺。沒想到這次收毒素多到爆炸,這量變積累到一定程度生生化為質變,雄渾的真氣和毒氣螺旋環繞,直破眉心泥丸宮,一舉邁入了縈魂之境。

正常人是無法覺到“靈魂”存在的,而這一刻薛牧很清楚地覺到了靈與相互依存的關係,他甚至能看見靈魂之中自己未能明確的念頭,俗稱“潛意識”,也能看見自己遺忘已久、只在最深處隱藏着的記憶。一切纖毫畢現,瞭然於心。

這種境界叫做“照心”,而這樣的狀態也不是照心境界內能夠常規保持的,只是突破之時那靈光一現,之後歸於沉寂。你能夠覺到靈魂的存在,但很難利用起來,需要“時時勤拂拭”,才能温養靈魂,鞏固心靈,期待下一階段的突破。

能夠明確的是,原本以為已經到頂了的鍛體練氣,忽然就發現才剛剛起步而已……也就是説,大境界的突破,大幅度提升了鍛體和練氣的質量和上限。無怪乎薛清秋那種人的鍛體程度,早就超了人類範疇,本不是普通武者能想象。

所以……捕獵虛,真的能成嗎?

薛牧看着在雨後落入地平線的夕陽,最後的餘暉悠悠映着末路的顏,連雨點都閃爍着妖豔的彩,一滴一滴地墜落,看得人心中很是不祥。他緊緊抿着嘴,有些憂慮。

希望這個不祥,只是潘寇之的不祥吧。

虛……真是麻煩。這是他近期應對各種佈局時,第一次心中沒底。偏偏他自己幫不上忙,面對這層面的戰鬥,他這種突破毫無意義……他能做的已經全部做完了,剩下的只有等消息,這種覺讓人有些焦躁。

一把油紙傘輕輕遮在頭頂,擋下了因薛牧出神而沒有運功抵抗的雨滴。

薛牧回過神來,看看已經濕了少許的肩頭,又看看身邊撐傘的祝辰瑤。

祝辰瑤眉目温柔,盈盈地看着他,眼裏有些崇拜,有些戀,有些掙扎,紛亂無比。

薛牧笑了一下:“看不出來,你也會主動照顧我。”祝辰瑤輕輕道:“天下蒼生都要謝你,何況於我。”薛牧失笑:“你也來這套?我以為這種話只有這幫和尚會説。”身邊所有人都出去幹活了,只剩相對較弱的祝辰瑤留着陪他,也是保護他。按理在無咎寺不需要人保護,這是薛牧對無咎寺留的心眼。有祝辰瑤以七玄谷的身份站在他身邊,無咎寺不敢輕易坑他。

算計敵人,也要防備盟友,畢竟無咎寺並非真正的自己人。薛牧這些天,是真的不容易。

祝辰瑤低聲道:“這本就是實話,我無需討好你故意説好聽的。而且這句話也不是我説的。”薛牧轉頭看了看身後屋子:“蕭輕蕪説的?”

“嗯。”祝辰瑤道:“她已經徹底完善了藥物,只要毒源一除,鷺州便是乾坤朗朗。此外她還發現了真正的防治之策,此事過後,只要不是被你本人刻意下毒,普通的傳染已經無憂了。”薛牧嘆了口氣:“潘寇之要抓走她,就是因為這個。讓這樣的醫術高超之輩兢兢業業的研究下去,就是定心丸,他怕無咎寺人心有期待,亂不起來。可她若是失蹤,絕對是壓垮無咎寺的最後一稻草。”祝辰瑤道:“難道潘寇之也對謝長生那邊沒有信心?”薛牧道:“不清楚,因為我現在也不知道謝長生那邊到底是什麼套路,還在等小嬋的反饋。這樣的等待……最是煎熬。”祝辰瑤輕咬下:“那你不去調戲那個嬌滴滴怯生生的小美人?我看以你的手段也是手到擒來。”薛牧失笑道:“大家都在外面搏命呢,我哪來這種心情,真當我是中狂魔啊?”祝辰瑤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像。當初受着傷呢,怎麼有心情那麼對人家的?”這一眼竟是風情萬種,在她冷豔絕倫的姿容裏綻放而出,美得不可方物。

薛牧正要調笑兩句,卻見有人一路直奔而來,老遠便喊:“公子公子!謝長生那邊很可怕,公子要想辦法支援師叔!”正是羅千雪,被嶽小嬋派回來通報情況。薛牧變道:“別急,慢慢説,具體什麼情況?”羅千雪一五一十地説了,薛牧神越來越難看,喃喃自語:“這特麼的……生化危機嗎?還要加個終結者?”祝辰瑤羅千雪都沒聽懂,卻見薛牧豁然轉身:“你們留在這,我親自去一趟!”兩女駭然:“不可!”薛牧捏緊了右拳,受着花紋的熱度,堅定道:“魑魅魍魎,若是鎮世鼎可鎮,那我也可以做到一部分,誰也沒我適合!”祝辰瑤追着問:“潘寇之那邊若有變故,你還有後手待麼?”

“沒有了。我最大的王牌已至,若是連她們也留不住,那便留不住。”薛牧大步下山:“區區潘寇之的命,哪裏有我家夤夜一頭髮重!”

潘寇之帶着五名師弟,臉鐵青地撤離鷺州。

這次真是大敗虧輸,不但連都沒撈到,還失陷了嫡傳大弟子。無咎寺不當場圍殺他,那是因為沒把握,不想損失太大,更不想惹他暴走起來累及鷺州無辜民眾,所以留待將來解決。這不代表無咎寺怕他潘寇之,他要是得寸進尺,無咎寺絕對不會退讓半步,徒弟是肯定救不出來的。

不如壯士斷腕,他也算果斷決然。

另外有兩個被派去“支援林靜芸”的師弟,他已經以門中秘法發出了撤退指令,希望他們能迅速撤離吧。按理兩個都是入道強者,一意要跑可不是那麼容易栽了的,不會輕易出事。

雖是沒有當場衝突,可以預見的是轉頭無咎寺就會四散發布這次事件證據,讓他心意宗風臭大街,他必須回山門做出應對,沒工夫繼續耗在這裏。

正道宗門和星月宗不同,正道宗門並不是太怕被人抹黑,因為長期以來的正道形象不那麼容易被顛覆,只要他能做好應對,那麼無論無咎寺那邊掌握了孟歸山還是魏如意的證詞,都可以拒不認賬,説是污衊。事情拖久了,很有可能就不了了之。不像星月宗可憐兮兮,説是她們乾的,即使不要證據也大把人願意信。

正這麼想着,前方荒道上出現了一道窈窕的纖影。

已經黑了,大雨滂沱之中,沒有星月。纖影身着白衣長裙,安靜地站在道路中央,顯得非常醒目。雨點濛濛織在她身周,形成了忽隱忽現的光影,遠遠看去,濛且虛幻,彷彿不存在於世間的神女。

星眸閃爍,在夜裏燦若星辰,美輪美奐。天上沒有星月,她就是人間星月,猶如亙古而在,不曾改變。

偏偏這等傾盡天下的美,卻隱隱然蓄着荒蕪寂滅的殺機。

潘寇之心中驟然一跳,身形頓止,忍不住口而出:“薛清秋!這不可能!靈州距此萬里之遙,你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第二百六十章四面楚歌連潘寇之都驚得懷疑自己在做夢,他的幾個師弟就更是目瞪口呆連路都不會走了。

幾個人呆愣愣地站在那兒,看着前方那無限美好的身影,一直在想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

靈州在神州中部略微偏北,鷺州在神州東南,相距極遠。萬里之遙只是虛數,實際要統計路程的話絕對不止這個數,怕是兩萬裏都有。比如薛牧等人南下足足花了一個月才到,以他們的腳程行一兩千裏完全不是問題,固然遊山玩水花了不少時間,可足足走了一個月也已經很能説明路途有多遠了。

直線距離倒是沒有這麼遠,如果用飛的話,薛清秋一路直線飛過來倒也很快,只是相當的累,大概飛一段也得休息一段,大約需要兩三天可以抵達。也就是説,她最遲最遲也得兩天前就從靈州動了身,夜兼程飛過來。説不定更早,三天前就動身了。

這就見鬼了。

薛牧到這裏,滿打滿算也就四五天吧。就算他抵達的第一時間就覺得此地危險,請求薛清秋支援,那此刻信使也在路上才對啊,多半還沒到半途呢!就算用信鴿信鷹吧,頂天了這時候也就剛把信送到吧!

信都未必能送到,怎麼薛清秋人都已經來了?縮地成寸也不是這麼縮的好嗎?這簡直太過分了,完全顛覆了潘寇之的常識認知。

薛清秋微微笑了一下,彷彿絕譜畫像中的柔情再現,可説出來的話卻是冰冷無比:“到了黃泉之下,問你師父去吧。”隨着話音,星魄雲渺咻然出鞘,平平一斬。

強橫無匹的彎月劍氣橫空而來,所過之處,草木傾頹,就連黃泥地面都被成片掀起,帶起了如同泥石一般的恐怖巨,鋪天蓋地侵襲而來,把潘寇之與幾名師弟盡數囊括。

受着橫空而來的恐怖劍氣,潘寇之倒一口涼氣,這妖女,比當時更強了……他絲毫不敢怠慢,神劍出鞘,厲芒直劈,重重和彎月劍氣撞在一起。

“轟”地一聲,地動山搖。一時狂風亂卷,氣焰沖天,方圓數里的雨落都被兩大虛強者的全力一擊轟出了真空,空氣中乾燥且虛無。再看地面,整條路都被掀起了數尺深,就像路被生生削低了一樣。

一次擊,一至於此。

潘寇之飄退數丈,他身後的五名師弟更是扛不住,斷線風箏似的遠遠向後飄落,吃力地抵消着如此強勁的破滅力量。

在兩大虛面前,這幾名入道強者本沒有手的餘地。

潘寇之全身心注視在薛清秋身上,頭也不回地説道:“你們先走,在這裏只是送死。”五人堪堪站穩,都點點頭,就想從側面跑路。潘寇之死死盯着薛清秋,防止她出手截殺。

不料薛清秋只是淡淡地笑,本沒有出手的意思。潘寇之心中興起不祥的預,很快就聽到衣袂破空之聲傳來,他不用回頭都受得到強烈的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