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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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發成魔。
他忽然理解為什麼現在不收男弟子了。這種宗門氛圍一旦有男弟子,很有可能各種濫,高位者隨便睡個成百上千的都很正常,一團烏煙瘴氣,很多能修核心功法的好苗子都毀掉了。當年某個變故應該就是與此有關,男弟子被清洗,但她們原則上又研究陰陽之秘,所以也不會明確立下不收男人的門規,只能看宗主把握。
這宗主當得也不容易。
不管怎麼説,變質扭曲是另一回事,單論她們的“道”,是很合薛牧口味的,很現代。
其實反過來再想想,如果以主人羣認不認可來劃分“正魔”的話,那他在現代的偶像製造行業,也同樣是被主人羣看不起的,換句話説,在現代他也是魔道。
現代的魔道遇上了異界的魔道,雙方的腦電波時不時的合上拍子,真是怪不得自己跟她們越來越親。
身邊薛清秋忽然笑了起來,笑容不是之前的淡笑或譏嘲,反而很是開心的覺:“以你之智,本不該看不出其中的區別所在,但你對此毫無覺……只能證明在你心裏本就覺得這是正常的。難怪你和我宗之人總能投緣,若是早些年遇上你,我説不定真會破例讓你入門的。”薛牧便也笑了起來:“對的。所以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們是妖女,那我就是妖人,天造地設。可別再説是我這話別有用心了哦。”薛清秋笑的:“你是我弟弟,早便是妖人了。”她這會兒看薛牧真是前所未有的順眼,一個完全認同她畢生之道的男人,那是真的千載難逢,這輩子都不一定能見一個,沒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對於她們這種在探索武道上踟躕攀登的人,對道的認同,真是靈魂層面的享受,比什麼甜言語都有用。這次説弟弟,倒是真的帶上了真心實意,不像此前的另有考量。
可惜他太弱,不然……呃,算了。
“好好好……”薛牧實在不想繼續跟她糾結姐弟問題,笑道:“現在我知道有些話是可以説的了,比如……姐姐什麼時候教我雙修術?”薛清秋啞然失笑,這混賬真會打蛇隨上,自己剛剛説過討論研究這個是正常,他就開始衝着自己來了。她不但不生氣,反而很自然地回答:“等找到清除你身上毒素的方法,讓你築了武道之基,你要學雙修,姐姐自可教你。”薛牧心都酥了半邊,暗道妖女厲害。他的話裏是有歧義的,隱含挑逗,薛清秋的回答同樣是有歧義的,“姐姐教你”,是純粹指點紙面修行呢,還是怎麼個教法?這種不經意處的葷話才叫騷動人心,讓人癢癢的,居然讓薛牧找到了幾分和現代御姐們酒桌鋒的覺。
前方傳來冷冷的聲音:“真是不知廉恥。”薛牧豁然抬頭,卻見他們穿行了不少街巷後,到了一條深巷最裏面,這是死巷,盡頭是一間有些殘破的小樓。夏侯荻就站在小樓門口,帶着很是鄙視的眼神斜睨這對姐弟。
薛清秋懶洋洋道:“六扇門管天管地,還管得着本座和弟弟怎麼説話?”顯然,以薛清秋的功夫不可能不知道夏侯荻已經出現在不遠處正在旁聽了,還是很無所謂地選擇了這樣歧義雙關的答覆跟“弟弟”説話,這妖氣盡顯無遺。
果然那什麼一宗之主的肅然嚴厲,都是做給門人看的,這才是她在江湖上的本啊……夏侯荻顯然懶得跟她糾纏這種話題,咻然轉身,只留給他倆一個披風揚起的背影:“進來吧。”薛清秋帶着薛牧往裏走,淡淡道:“這是她的府邸,看這破落模樣也不知這清廉是裝的還是真貨。”薛牧道:“既是個有信念的人,想必為真?”
“那倒未必,誰是不食人間煙火。”薛清秋一聲冷笑,大步踏入大堂,也不等夏侯荻説話,很是囂張地自顧自坐了,薛牧便也跟着坐在身邊。
夏侯荻坐在主位,連茶都沒奉一口,很是冷淡地道:“薛宗主不是説過,不信六扇門是我夏侯荻一手遮天?為什麼又傳信約我,還有什麼可談?”薛清秋冷笑,正要開口,薛牧微微搖頭。薛清秋愣了一下,生生把一句嘲諷憋了回去,只是哼了一聲閉目不言。
來此之前説好的,讓薛牧全權和夏侯荻談,薛清秋倒也認可,否則以她和夏侯荻這兩天的火藥味,怕是不出三句就要打起來,也別提什麼談判了。
不過若非剛才對薛牧產生了無比的認同和好,她也不會這麼給面子,容讓得這麼幹脆。
見薛牧一個示意居然能讓薛清秋閉嘴,夏侯荻眼裏閃過震驚之,抿着嘴半天不知道怎麼説話。這就是讓正道八大宗門的宗主一起坐這兒,也辦不到這一點好不好……這麼看來,這個所謂“薛清秋弟弟”對於薛清秋的影響力超出了人們原先的猜測,要儘量高估才對。
薛牧衝着夏侯荻拱拱手,笑道:“無論前事如何,如今我與家姐是客,夏侯總捕的待客之道可不怎麼高明。”夏侯荻沉默片刻,終於道:“上茶。”很快便有老僕端了茶來,薛清秋閉目不理,薛牧欠身對老僕道了謝,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不如薛清秋那裏喝到的茶……看起來堂堂六扇門總捕也就是公安部部長的子過得居然還不如到處虧損的星月宗舒服……見薛牧居然對老僕道謝,夏侯荻眼裏再度閃過異,等他喝了茶,才開口道:“如今可以説説二位此來何意了麼?”薛牧放下茶杯,笑道:“薛某想和夏侯總捕做筆生意。”夏侯荻淡淡道:“若是想説拿什麼來換夤夜,那就不用提了。”薛清秋驟然睜眼,厲芒電。
薛牧一直在關注她的反應,見狀趕緊拉了她一下,薛清秋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説我會那麼沒有大局觀麼?薛牧看着她不説話,薛清秋又哼了一聲,再度閉上眼睛。
夏侯荻看得很是有趣,這姐弟倆的倒是好玩的,她還從來沒想過薛清秋有這樣的一面,就像是從多年來認知中的魔門宗主標籤裏走了出來,多了幾分人味兒,接上了地氣。
第二十四章傳媒雛形,人物期刊薛牧嘆道:“夏侯總捕,説實在的,你關着夤夜不放,只會讓六扇門和星月宗僵持到死,笑的只能是別人,與總捕所想要達到的目的本背道而馳。”夏侯荻不為所動:“或許你們都認為我是要立威,但我的真意已經告訴你們了,夤夜的功法太過可怕,本不應該存在於世間。我不殺她,已經是因為顧忌影響朝廷大略,不想和星月宗鬧得太僵。”薛牧怔了怔,夤夜的功法到底可怕到什麼程度,比自己這種走出去就能做瘟疫的還不為世所容嗎?
夏侯荻繼續道:“薛宗主當知,九鼎鎮世,鎮的不過陰煞魑魅。但魑魅魍魎自在人心,九鼎不過死物,又怎麼可能永鎮世間?若是夤夜出世,人心衰頹,陰煞滋長,我怕九鼎早晚崩潰,世間重現千年前的羣魔亂舞,永無寧。”薛清秋不以為然:“危言聳聽。以那妮子的修為幾時能辦到這一點?何況夤夜除了必須的修行之地,平裏素不出門,更不可能形成那樣的影響。”薛清秋居然沒有反駁夏侯荻對夤夜功法的判斷,只是覺得沒到那地步而已,這讓薛牧心中震驚。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形成以武為尊的局面估計有其成因,想必是來自千年前的某種亂象,延續至今。所以夏侯荻不科學的行為也得到了解釋,她是真的懷有對天下的憂慮,其實她心裏明知道抓着夤夜對她沒好處,也矛盾的吧?
卻聽夏侯荻道:“或許夤夜達不到這種程度,但以防萬一,總是小心的好,此事不會更改。”薛清秋切齒道:“瘋子,你真當本座不敢殺人?”眼看火藥味再起,薛牧忙道:“夏侯總捕,一個明知道可能很小的預防措施,與六扇門的前景,誰輕誰重?”夏侯荻略略猶豫了一下,問道:“薛公子想做什麼生意,還請明言。”果然薛牧的判斷還是對的,夏侯荻有慾望,慾望就是對重振六扇門權威的執着,什麼九鼎崩潰天下人間的,她夏侯荻又不是聖人,怎麼可能把這尚且虛無的東西看得超過一切?説穿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正道八大宗門還在,一羣虛強者窩着,她六扇門要是還像現在這麼落魄,想做救世主也惹人笑吧……薛牧從懷裏掏出一本書,遞給夏侯荻,問道:“這是我去書坊買的江湖傳記,這裏印着是六扇門出品?”夏侯荻看了一下封面:《崇安二十年江湖大事記》,角落印着“崇安二十二年六扇門勘”。隨意翻開一頁,上面赫然寫着:“崇安二十年秋,薛清秋孤身血洗寒江派。是役六扇門力抗魔威,金牌捕頭三人殉職,終救得孤子逃。然自掌門以下,全派二百三十七人無一生還,江水為之變。寒江遺址至今猶在,江底仍見白骨森森,血手清秋之名由此而起。”夏侯荻冷笑一聲,把書丟了回去:“你是拿你姐姐的事蹟來向本總捕示威?”其實薛牧自己壓都沒看過這頁,看了一下滿頭大汗,自己抱着的不止是個大腿,而是活生生的魔獄傳説來着……但他真沒刺夏侯荻的意思,忙解釋道:“誤會,我怎麼知道你剛好翻到這頁?”夏侯荻愣了愣,沒好氣道:“不錯。是我六扇門出品的江湖掌故,如何?”薛牧問道:“是因為六扇門也需要創收麼?”如果是一般人問創收這種有損威儀的問題,估計會被夏侯荻轟出去,但此刻的薛牧顯然已經被她當作重量級的人物對話,跟明眼人隱瞞這個也沒意思,如實道:“創收的意圖是有的,但民眾需要這些才是主因。很多江湖大事,僅靠口口相傳,版本太多太亂,六扇門有義務正本清源。”薛清秋開嘲諷:“放的正本清源,本座怎麼不知道你們六扇門參加了寒江一役?嶽千江現在還關在我靈州,你們救了個鬼去?倒是把死了的捕頭報上名來聽聽,平白給本座添戰績,本座還不稀罕。”夏侯荻有點尷尬,不説話了。
所以需要‘正本清源’的是塑造六扇門或者朝廷正面形象的,就像這個故事是要表達六扇門曾經盡力抵抗了魔門肆,在那麼牛的對手手底下,足足殉職了三個人,終於救下了孤子,可歌可泣。這是宣傳的初級應用,説白了就是臉上貼金,或者説蹭熱點?反正星月宗也不會去反駁,六扇門玩這手應該説是理所當然,連這都不會那不如抹脖子自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