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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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劍璃差點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了,直到此刻才想起來,是薛牧在為自己抱不平,在替她出氣。
攪和了他倆的好事還不夠,如今更是直接問罪,真像是在為自己妹妹找場子的哥哥。
明明一個修為弱得連自己一劍的接不下的男人,此時卻在為她出頭,明明搖着扇子看上去文弱不已的身軀,此刻在她眼中竟是無比高大魁梧,讓人安心温暖。
慕劍璃在桌下的纖手緊緊捏着,目光無意識地看着琥珀的酒,神遊天外。
她是孤獨的劍客,莫説問劍宗天下強宗,門人無數,但每個人都是冰冷如劍,各自冷漠,包括她自己對別人也一樣,別人對她也是如此。即使在藺無涯身上,她都沒有體驗過這樣的保護和温暖。
有點不習慣,內心覺得自己本不需要這種保護,卻偏偏又有一種貪戀的情緒慢慢的滋長。
從另一角度説,她從來就認為自己本不需要玉麟他們的道歉或者謝,可這一刻卻又莫名的有點期待。
果然如薛牧所言,人終究是人,不會是一柄劍,總是會有人的七情六慾的麼?
玉麟的聲音傳來,驚醒了她的出神。
“慕師妹,謝今冒死相救。往我們對你有些不敬之處,還望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裏去。這一杯我倆先乾為敬,以作賠罪。”看玉麟石磊雙手捧杯一飲而盡的模樣,慕劍璃抿了抿嘴,竟不知怎麼回答。
第二百一十三章酒令慕劍璃沒有回答,在場的人倒都很習慣,她就是這樣淡漠的人,不曉人情,故而才會導致很多人看她不順眼。產生排擠和疏遠不光是因為藺無涯當時放人得罪了各家宗主,也不僅僅因為嫉妒心,她自己不怎麼會做人也是一個重要方面。
薛牧及時做了發言擔當:“二位也是快磊落之人,不像某些人有錯不認,扭扭捏捏。既然如此,慕某代舍妹揭過。”説着也喝了一杯,示意此事揭過。
這件事看似有些無聊,或者看似是薛牧為了博取慕劍璃好,可薛牧心知不是。那寒江之畔的寂寞身影,在那一刻真的讓他心中有點刺痛,非常為這個妹子抱不平,不替她教訓教訓這幫白眼狼,念頭不通達。
好在玉麟石磊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白眼狼,他們確實是磊落之人,既然快認錯賠罪,薛牧的氣也就消了,轉頭看看慕劍璃,這妹子木然坐那裏一言不發的,誰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玉麟很無奈地衝薛牧使了個眼,意思複雜的,好像在説我們和你妹妹不到一壺,真不光是我們的問題,她太孤太冷了。
關於慕劍璃的這個屬,薛牧體驗得不深,他和慕劍璃接觸以來,話還説得多的,如今看來可真是不容易……他也不會去和玉麟解釋這些,笑道:“舍妹子淡,別理她,我們喝我們的。”話雖如此,有慕劍璃杵在那兒,玉麟石磊怎麼也放縱不開,明明是青樓花酒,氣氛倒像是什麼會談似的莊重無比。玉麟正襟危坐道:“在天下論武這件事上,貧道是本宗代表,慕師妹是問劍宗代表,我們的意見就可以代表宗門意見。七玄谷那邊,似乎慕兄的意思是和祝師妹有情?我們三家都好説,但是其他各宗,屆時還需要取得一致。尤其是本屆主持的無咎寺的意見尤為重要。”石磊補充道:“還有魔門那邊……”玉麟接道:“對,魔門想參與的是天下論武,如果我們額外提出什麼正魔之巔,不知他們那邊是否會有變故。”薛牧笑道:“魔門那邊我可以設法溝通一二,正道各宗就煩請諸位轉圜了。或者你們想耍賴不兑現……”石磊斷然道:“那可不行。”玉麟也道:“我們可不做出爾反爾之事,平白把自己拉到魔門妖人一個層面。”一直沒表情的慕劍璃偷看了薛牧一眼,卻見薛牧毫不介懷,反而舉杯相敬:“好漢子。”三個男人舉杯飲盡,此時已過幾巡酒,氣氛慢慢的有了點熱度。玉麟也就不太在意杵在那兒的慕劍璃了,笑着問薛牧:“慕兄喜歡對酒呢,還是喜歡玩點花頭?”這就是問你喜歡硬幹還是喜歡划拳行令,薛牧被這麼一問,倒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穿越以來,居然沒有真正的酒桌玩過,幾次酒席都是商談正事,唯一放開些喝酒的一次是跟鄭浩然單獨喝的,也沒玩過什麼花樣。被這麼一問才發現,他都不知道這世界的酒令有些什麼形式。
他歷來是對探索這個世界的一切細節很興趣的,便笑道:“玩些花樣吧。玉麟兄有什麼主意?”玉麟立刻道:“破招啊。我出一招巧的,你若一招擊破,便是我輸,反之你輸。”
“……”薛牧終於明白當初在百花苑為什麼能看到嫖客和女過招的場面了,這奇葩世界……“不喜歡啊?”玉麟又道:“那換個,我放一道真氣,任指方向,能預判截留的算我輸。”薛牧:“……”
“那再換個?我丟一把竹籤,只有一是我動過手腳的……”
“停停停……”薛牧捏着腦袋:“沒文一點的?”
“這就很文了啊。”玉麟很是不解:“難不成學那些酸腐文士念歪詩啊?”薛牧嘆了口氣:“石頭剪刀布也好啊。”玉麟石磊都奇道:“何謂石頭剪刀布?”薛牧略微解釋了一下,本以為兩人會鄙視,不料玉麟眼睛亮了:“好主意,這可以考驗眼力準和小巧變化的速度。慕兄不愧是六扇門英!”
“等、等一下……”薛牧忽然意識到如果真玩石頭剪刀布,自己非輸得內褲都不剩,要是玩起五魁首那就更是半拳都贏不了了。搖骰子?別逗了,這些人絕對想搖多少是多少,甚至能把六枚骰子全用尖角立着給你看……這時候翠花姑娘説話了:“我們蘅蕪院也有不酸腐的文戲玩呀。”薛牧大喜:“説來聽聽。”翠花到角落取了個箱子,笑道:“裏面各種紙條,寫着不同行動。中者要麼照做,不照做的便飲酒。”好悉啊,這玩意咱地球也有啊!薛牧淚滿面:“就它了!”玉麟嘆了口氣:“不意慕兄竟喜歡這等娘們玩意……”話音未落,本來已經毫無存在的慕劍璃忽然道:“玉麟,什麼叫娘們玩意?當我劍……”
“利!你劍利!”玉麟快哭了:“我先好了吧。”伸手入箱隨意了一張,攤開一看,玉麟臉就綠了。
旁邊石磊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學狗叫。
“哈哈哈……”原本石磊也覺得這個玩法很沒意思,看了這張紙條卻開始樂不可支:“快快照做!”
“做個,貧道被人稱為玄天宗的玉麒麟,這狗叫一學,以後要被叫做玄天宗的什麼?土狗嗎?”玉麟悲憤道:“我喝酒還不行嗎!”看着玉麟咕嘟咕嘟喝了一杯,石磊也手癢癢的了一張。拿起一看,眼睛就開始發直。
薛牧探頭去看,上面字還多:説出你想對身邊人做的事,必須與武道相關,每多一種武道,他人多喝一盅。
眾人皆撫掌:“妙!果然不酸腐。請吧。”這題目看着沒什麼,其實損得很。這是青樓,你對姑娘想做的是什麼事?一本正經説武道顯然會被人笑死,必然是帶着調戲質的才説得過去,這要與武道相關就很考驗急智了。
如果讓玉麟來説不定還能扯幾句,偏偏中這個的是石磊。這漢子木然看着身邊穿着七玄綵衣的青樓姑娘,嚅動了半天嘴都不知道怎麼説,終究還是強行道:“我有石之術,與姑娘榻上戰一場。”
“撲哧……”一羣人都笑噴了,連那姑娘都在掩嘴笑。薛牧笑得着氣道:“不行,太爛了,罰酒!”石磊氣急:“那慕兄指點一個啊,説得好了就算你過,我喝雙倍。”
“我和妹妹説什麼曖昧之言啊……”
“不過遊戲,又無人在意,我看慕師妹也不會在意的。”
“這樣啊……”薛牧扭頭看了看慕劍璃,慕劍璃心中一跳,強自面無表情:“無所謂,你説,我也想聽聽你有什麼武道見解。”此世武道,薛牧聽得很多了,要硬扯並不難,但要對着慕劍璃説的話就有點……薛牧搖着扇子,心中急轉,慢慢的邊想邊説:“我想……在七玄冰雪中,月朧星幻下,與你同問一心劍,共修夜合歡,組心意連環陣,畫玄天陰陽圖……”一桌人慢慢張大了嘴巴,聽着是佩服無比,可這一二三四下去他們要喝多少酒啊?玉麟情急智生,話道:“太虛了,實際點!”薛牧咬牙,不去看慕劍璃的臉,急促道:“用我無咎降魔杵,進你自然山水環,千番縱橫,一夢無痕。”
“噗……”桌面上盡是噴酒的聲音。
眾人咳得氣,小心翼翼地看着慕劍璃,眼睜睜看着她的臉越來越紅,如同天際雲霞;與此同時,劍氣四溢,剮得玉麟差點又要哭了……要跟你千番縱橫的又不是我,你剮我幹什麼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悖論每人十杯。
其中石磊雙倍。
認,沒人敢不認,佩服得都快五體投地了誰不認賬?別説玉麟石磊喝得痛快無比,連兩個姑娘都很服氣地在喝。
慕劍璃也在喝,她也是參與者,既然參與了遊戲就一定會遵守規則。哪怕她這時候又羞又喜又憤,本無法盡述。其實她原本只有羞喜,只有心裏打鼓的覺,後面那幾句“實際點”的她沒聽懂啊……可被大家的目光看着看着慢慢的就看懂了,這心中惱怒真不知道怎麼説。
偏偏又不想怪薛牧,薛牧的覬覦從來就擺在那裏就沒變過,怪他有意義麼。
還不如怪玉麟呢……
不過……你千番縱橫後,只想一夢了無痕麼?
慕劍璃慢慢喝着酒,心情變得有點低落。雖然她知道這是臨場附會為了多湊一個無痕道出來,並不代表薛牧的真意,但聽着就是難過。
話説回來了,難過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