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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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下跪,高呼吶喊。一個個卻都暗自咋舌,枕邊之人的親屬説砍就砍,還一下就砍了那麼多人,這聖上也不是什麼温和的主呀!
郭敬浩態度異常恭敬,不過卻是在暗自竊笑。皇上這是怕別人忘了他也是心狠手辣之人才出此狠招,不過要肅清的話,太子爺那才是最大的反面典型吧!
「六十萬兩白銀,足夠了吧?」朱允文説話的口氣很是淡薄,突然之間怒氣全無。
坐下龍椅輕品細茶,看都不看殿外的無首之屍!彷佛剛才他怒極之下所殺的並不是人,更不是和他有關係的人,而是他養肥的豬一般。
「夠、夠了!」劉尚禮一個勁的擦着冷汗,有些後悔自己不該觸這個楣頭,不知道為什麼總有點不祥的預。
朱允文冷笑了一聲,輕輕的説:「京城南邊的一個小衚衕裏,有個所謂的清靜小院。看似書香門第,但實為一些人金屋藏嬌、掩埋金銀之地,主屋的地下共藏有金銀四十餘萬兩,好大的手筆呀!」
「確實!」郭敬浩贊同的説:「我朝官員俸祿有可査之數,倘若是我大明官員,那可算開朝第一大貪了!」
「是嗎?」朱允文冷哼了一聲,問:「如果是官員貪腐如此巨資,該當何罪呀?」
「當車裂而死,並抄沒所有的家產!」刑部尚書張伯君立刻站了出來,面陰沉的看着劉尚禮。
劉尚禮聽完渾身一軟,眼前一黑的暈厥過去了。
這個清靜小院正是他私藏貪污銀兩的地方,表面上看似普通的民宅,實則納金銀無數。他這時候已經明白自己完了,只是想不通自己做得可謂是天衣無縫,是在哪出的馬腳連聖上都驚動了!
他是小看了劉紫衣監視京城的能力。不僅是這個清靜小院,他其他的家產和暗地裏的買賣,早就被朱允文知曉。但礙於朝堂上前段時間一直是人心惶惶,才沒有辦他。眼下這麼好的機會,自然是不客氣的將這個一直蠶食銀兩的户部尚書給辦了。
説到底,辦了他還是有銀兩進帳。儘管心裏微微竊喜,但朱允文面上還是一副心痛不已的樣子:「劉尚禮呀,堂堂户部尚書卻坐擁如此多的不義之財,你太辜負朕對你的信任了。」這時候已經進入順天府的洪順聰明的站了出來,冷眼看着在地上只知道顫抖的劉尚禮,展開奏摺緩緩的念道:「天都府、順天府、刑部三司合查户部尚書懷有巨資一案,現査明禮部尚書劉尚禮之罪如下:一,貪污禮部的支出銀兩,各地供品的獻地與內務府,借賑災與各種修繕之名共貪污銀兩八十萬有餘。二,欺行霸市,勾搭剛才定罪的人犯,強買強賣,剝削百姓與商家,更是在各地大災時哄抬糧價獲取暴利,導致朝廷賑災銀兩無法落實到位……」一行行的念,幾乎唸了足有半炷香的時間才停了下來。劉尚禮這時候已經是面無人了,這些事被揭出來他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不管哪一項罪名只要朝廷有證據在手,那他就是難逃一死。
個户部尚書竟然能斂得百萬家財,朱允文一想起自己多少個挑燈難眠的夜晚為銀兩而發愁,就難掩怒氣,沉聲的問:「劉尚禮,你還有什麼話説!」“「臣,罪該萬死!」劉尚禮嘴發白,哭天搶地的説:「罪臣知道死罪難免,我也是一時鬼心竅才會犯下滔天大錯。明知道這些錢我一輩子都花不完,但就是忍不住想要,臣罪該萬死呀!」
「張伯君!」朱允文也不再多説話了,面沉如水的下令:「將他收押起來審訊,家產一律充公。」
「是!」張伯君一向梗直不阿、一聽到這旨意心裏難免疑惑,難道其他的同案犯就不深査了嗎?
他剛想開口一問的時候,郭敬浩立刻朝他使了一個眼,洪順也趕緊拉了拉他的衣服。張伯君雖然梗直但也不是迂腐之人,腦子稍微一轉立刻明白聖上這是不想把事情鬧大造成大範圍的不安,立刻識趣的應了聲「是」就退下了。
劉尚禮被拖下去後,朱允文竊笑了一下。前段時間鬧出國舅貪銀的傳言讓他很是不快,但礙於朝堂不穩!直沒有辦他們,但看着這些傢伙一個個肥頭大耳的樣子卻是恨得咬牙切齒,恨得夜裏都難以入寢。
恰巧那時候父子兩人已經開始密謀販運兵器給契丹的事。當時朱允文手上已經有不少的證據,但就是礙於形勢不能動手,九五之尊卻如此憋屈,自然是難免抱怨幾句。許平時剛和美女小姨調情了一番,心情特別不錯,細想了一下隨口安了一句:「這有什麼?你就當他們是你家豢養的豬,養肥了再殺,不先養着的話這錢也到不了自己的口袋不是?只有養肥了才是自己的。」很惡俗的觀念,極腹黑的想法,卻讓一向聰明絕世的朱允文豁然開朗。從那時候開始他就不動聲的開始收集證據,就等着一有機會就把這些肥豬宰了,將這些個不義之財名正言順的賺到手。
「聖上!」郭敬浩一看其他人都沉默了,畢竟上朝沒多久就斬了四十多顆人頭確實讓這些臣子害怕,這時候他不出來説幾句也説不過去,只能站出來恭聲的説:「現在劉尚禮已經伏法,但户部事關大明錢糧不可一無主,新的尚書人選還需定奪,請聖上早下裁決!」
「各位愛卿!」朱允文現在心情不錯,彷彿已經看見了近兩百萬的巨銀進了口袋,一臉高興的問:「郭愛卿所言極是,不知道各位可有心儀的人選推薦。」洪順眼睛稍微的轉了轉,立刻站出來一面嚴的説:「啓秉聖上,微臣以為户部尚書的人選應當是有才之士,既能克守銀兩又是德高之輩,為人更需清廉節儉才能管好我大明的錢糧!」洪順雖然是八品的銜位,在百宮之列是低得不能再低的官位,幾乎連上朝議事都沒那個資格,但任誰都不敢小看他。只是簡單的上了幾次朝,這些老狐狸都看出這傢伙簡直就是太子爺的代表,已經將太子門生集合在一起,成了朝堂上的新勢力。打狗也得看主人嘛!
百官們口稱是,郭敬浩也上站上前來,贊同的説:「確是,此人需清廉自好才行。」
「那眾位愛卿可有推舉之人?」朱允文的語氣輕描淡寫的,淡得讓人心裏一驚。
所有的人立刻閉上了議論人選的嘴,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萬歲爺心裏早有了人選,沒他們發表意見的餘地。
郭敬浩眯着眼一笑,突然走上前來滿面推崇的説:「臣舉薦一人,此人乃現任滄洲知縣張道年。三起三落,光知洲的職務就撤了兩次,為人清廉且剛正,在百姓中聲譽極佳,正是户部尚書的最佳人選!」
「張道年?不是吧!那頭張驢子,就他那鐵疙瘩一樣的腦袋。」
「那傢伙現在還只是八品吧?老是犯事被拿下。這會兒突然做户部尚書有些不妥呀?現在還當一個小知縣,他能行嗎?」郭敬浩的話讓朝堂之上立刻譁然一片,眾人驚訝地議論了起來。張道年為官確實清廉愛民,但不懂得官場的權謀合也得罪了不少人,才會一直被貶官外放!
雖然官聲極佳,不過人緣可不太好。
論資歷,張道年從沒進過四品。户部尚書如此大的責任他能否擔當惹得爭論不斷,可是卻是有三幫人保持着異樣的沉默,一直冷眼看着其他人。
一方是郭敬浩和他的門生。推薦張道年這話從他嘴裏出來的,其他人都是無條件支持。
另一方則是以成有竹為主,絕對支持皇權的死忠派。他們當然看得清眼下的情況。郭敬浩提名的人那麼特殊,沒有聖上的授意他絕不會做這種出頭鳥,所以也就無可爭議之地。
最後的一方,當然是洪順為首的太子門生。他們大多出自許平主考的恩科選舉,以太子門生為榮,尊師為父,將許平貢為長父主君。落魄的張道年是主子爺一手提拔的,這事人盡皆知。他們本是沒半點意見的支持,是那種狂熱的支持,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朝堂之上的其他勢力和散兵遊勇,一看這架勢立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三派意見已經空前的一致了,那還有什麼可説的?只能趕緊閉上嘴,再説上幾句贊成之類的廢話。
張道年這時候正頂着烈,在滄洲的田間和百姓們一起試種天工部送來的種子,據説是產量極高的新水稻。
為了説服大家試種這種水稻,他幾乎是天天登門才能動這些平頭百姓,讓他們忐忑的在賴以生存的田裏,種下這些不知是福是禍的種子。
張道年穿着簡單的短褲,上身是販夫的大褂,頭頂着斗笠,渾身的泥巴,即使是站在村民中間看起來也最是寒磣,不過他卻是一臉滿足的微笑與眾人一起忙活,絲毫沒察覺到這時候他已經飛上枝頭,在許平的扶持下成了六部尚書之一。
「那個糟老頭兒是誰呀?似乎不是本村人!」路過的村民有些疑惑的看着張道年,一看就知道不是村子裏的人,絕對的生面孔。
「是呀!好像沒看過,哪來的老光吧!」隨行另一人也附和起來。他倆的對話無心而起,但卻被在樹下休息的其他百姓聽到了。一羣人立刻氣憤的摔破了水碗上前,團團圍着他們罵了起來:「你們長狗嘴呢,管誰叫糟老頭呀丨,」有個中年婦女更是惱火,都把手指到了對方的臉上,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個挨千刀的小孩,罵誰是糟老頭兒,嘴裏吃屎了是不是?説話那麼臭!」
「就、就是一個老頭子嘛!」兩人被嚇了一跳,雖然不知道這些平裏和藹的鄉親為什麼突然有那麼大的怒火,但還是倔強的應了一句。
「三牙子!」人羣裏擠出了一個髮鬚皆白的老頭,氣呼呼的揚着巴掌朝其中一個年輕人腦袋上拍了一下,破口罵道:「瞎了你的狗眼啦!張大人是你隨便説的嗎?你個不長眼的狗崽子,老子打死你!」
「爺爺,我不是故意的……」年輕人嚇得直躲,但還是被老頭拿着扁擔追得滿田裏跑。
「怎麼了?」張道年這時候也看到了這邊的動靜,趕緊跑過來關心的詢問道:「怎麼了鄉親們,不休息一下在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