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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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是你縱謝如山去殺人？”陳玄鶴試探的問道。

楊樹人忽然對着陳玄鶴詭異一笑，説道：“你一定想問，為什麼我不親自動手，是吧？”陳玄鶴誠實的點了點頭，而接下來楊樹人的話，卻引起了他的警惕和戒備。

“原因很簡單，我要的是這對狗男女永世不得超生！如果他們是被鬼殺死的話，就會直接去投胎了，而我當時還不會拘魂之法。但是如果是被人殺死，那就會變得和我一樣，在這世上痛苦地看着我給他創造的好戲。”

“這傢伙居然知道惡鬼殺人，苦主不會化鬼的規律，看來這老小子果然不簡單！”陳玄鶴有些詫異的在心裏想道。

“要縱謝如山去殺徐磊實在太簡單了，他本來就暗戀於雨凡，我只是給了他一些心理暗示，甚至不需要附身，他就真的把徐磊推下湖淹死了，接下來就是縱意志薄弱的孫小梅去殺於雨凡……”

“什麼！是孫小梅殺了於雨凡？”這又出乎了陳玄鶴的意料。

“你還不明白嗎？徐磊和於雨凡他們都別想離開這個世界，我給這對狗男女安排的好戲那時才剛剛開始，哈哈哈……”楊樹人邊説邊得意地笑了起來：“那四個人都是我曾經的學生，他們的格我一清二楚……我想要玩他們這種凡人簡直易如反掌！哈哈哈……我只需要稍微引導一下，就可以達成一箭雙鵰的目的。後來徐磊果然去找謝如山索命，而於雨凡也用了和自己死亡相同的方法去害死了孫小梅。哈哈哈……他們兩個都變成我想象中的樣子，都以為自己死得冤枉，是因為別人的嫉妒而死，所以怨氣難消，即使給自己報了仇也不能離世，其實他們本不知道這些都是我策劃的！即使殺再多人他們也離開不了這個世界，沒辦法投胎，只能淪為怨鬼死守在原地！”陳玄鶴微微一笑，然後問道：“那麼當年的那名道士是用了什麼方法，讓你們消停了這麼多年？”

“哈哈哈哈……當年確實來了個很厲害的道士，他很快察覺到了我在幕後，所以轉頭就來對付我。可惜啊，他還以為把我給滅了呢！真的是笨蛋，你們這些道士都是笨蛋，我只是用了我的能力騙了他而已……”楊樹人得意洋洋的自誇道。

“這傢伙居然會用鬼術了？”陳玄鶴瞳孔一縮，對楊樹人的警惕又上了一層，如果惡鬼開始領悟類似道術的能力時，就意味着它開始成氣候了，那就不是普通的巫婆神漢能夠解決的了。按理説這種級別的惡鬼可以為禍一方，甚至可以前往惡鬼雲集的魂界。為什麼楊樹人二十多年就擁有着這種力量，卻還在陽間？

陳玄鶴還是不動聲，繼續問道：“為什麼他只對付你，卻沒有解決徐磊和於雨凡。”

“哼，那個道士假仁假義罷了，他居然同情那對狗男女，用一個陣法鎮住他們的戾氣，想讓他們自己化解怨氣。”

“原來如此，我全都明白了。”陳玄鶴的眼神變得如刀鋒般寒冷，他用森然的語氣説道：“我早該注意到，你讓他們分別死於水火，死於水火之人無法投胎，只能化作冤魂，只能找替死鬼。可是有你的存在，即使他們找到替死鬼也沒用，永遠不能在一起，於雨凡只能站在湖邊不能進一步，而徐磊只能待在那湖裏。”

“呵呵……沒錯，繼續説下去。”楊樹人像是指導學生解題的老師般，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説道。

陳玄鶴淡淡的分析着局勢道：“二十年前的前輩看他們可憐，沒有告訴他們枉死的原因，而是用陣法控制住他們，想讓他們有朝一由怨鬼化為原本的魂魄得以相見，但他不知道，其實你楊樹人沒有魂飛魄散，只要有你在，他們的境遇永遠都不會改變。”

“非常好，你全都猜對了。”楊樹人嘿嘿笑道。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如果説是你這幾個月破解了那位前輩的陣法，那麼這二十年間你到底去了哪裏？”陳玄鶴有些好奇的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楊樹人竟然歇斯底里地狂笑起來，他接着説出的話讓陳玄鶴震驚得無以復加：“當然是去了魂界啊！你應該也想到吧，鬼帥的寶貝徒弟，陳玄鶴！”陳玄鶴在楊樹人説出鬼帥這兩個字的時候已經疾步而上，他四周的温度急速降低，右手的食指已經燃起了散發着寒氣的藍火焰。而那些藍火焰已經攢聚在了陳玄鶴的拳頭間，他有自信一拳之下讓對方直接斃命！然而讓陳玄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楊樹人躲開了，而且移動的速度快到難以置信，陳玄鶴的瞳孔裏甚至沒有殘留到對方的身影。

這一拳直接打空，洶湧的藍火焰瞬間擴散，將附近的幾棵大樹攔折斷，地面更是燒出了一個大坑，裏面的塵土浮現出大片的冰屑。陳玄鶴一擊打空，立刻轉身回防，雙手叉橫於前。誰料楊樹人卻在不遠處的一枝杈上面，滿臉戲謔的看着他，那種嘲諷和不屑幾乎溢於言表。

“看來鬼帥的徒弟也不過如此啊，他的眼光有些遜啊。當年鬼帥敢孤身殺入魂戒，戰八大鬼王，斬其三而全身離去。結果你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嘖嘖嘖……你和我比起來，似乎還差得太遠，哈哈哈……”楊樹人毫不客氣的嘲諷道，他的周圍散發出濃郁的黑氣，像是無數條毒蛇般在吐着信子。而陳玄鶴則是覺到了一絲絲的壓力，他之前都沒有看到對方移動的方式，所以他並沒有打斷楊樹人的自吹自擂，而是抓緊有限的時間來思索應對的措施。

“我無論是活着，還是死去，都註定和你們這些凡人不一樣！我死後只花了幾天就注意到了魂術的存在，而且很快就領悟到了自己的能力，那時的臭道士可能有機會消滅我，但是今天，我不怕你們任何人！”楊樹人像是一條餓狼般逐漸向陳玄鶴近，他獰笑着説道：“當年我逃過一劫之後，便察覺到了魂界的存在，於是我進入了那個世界，不久之後我便投靠了裏面的一股勢力。沒想到你們修一脈居然如此有名，鬼帥的兇名更是如雷貫耳。這些年來你陳玄鶴更是被看好的後起之秀，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哦，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誇獎？”陳玄鶴似笑非笑道。

楊樹人這時出了一絲惋惜：“可惜，在我看來，你也不過如此，我告訴你所有的事，只是想讓你死個明白，是天才對你這種廢物的憐憫。如果剛才那下子就是你的最強一擊，那麼你給我帶來的樂趣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説你都幾十歲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那麼中二啊？”陳玄鶴有些無奈的吐槽道。

“中……二，什麼意思？”楊樹人微微一愣，他那個時代的人當然不會知道這個詞的含義。只不過他也沒興趣管這些，直接從陳玄鶴的視線中消失了，看得後者一陣心驚：“又是這種速度！他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下一刻陳玄鶴都沒看到對方的影子，自己的身體就忽然一輕，彷彿不再受萬有引力的約束，直接被拋到了半空，然後急速墜落！陳玄鶴能夠受到一股陰氣在死死纏繞着自己的身體，讓他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陳玄鶴朝着地面墜落，速度不斷加快，這下若是撞實了必然是粉身碎骨，但他臉上的表情依然絲毫未變。

陳玄鶴忽然念出一段法訣，然後手指燃起藍火焰，與此同時他的下落速度驟然減慢，而且在空中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他變成站立的姿勢緩緩飄下，然後雙腳穩穩落地，落下的軌跡上留下了無數銀白的碎屑。

“沒想到還有這種方法，把空氣中的塵埃和水分都化為冰來做踏腳石嗎？你的道術很奇特啊，但僅憑那些冰屑是怎麼承受你下墜的力量的？”楊樹人又出現在了陳玄鶴身後的不遠處，這種詭異的移動速度實在驚人。

陳玄鶴輕蔑一笑道：“你不是能麼？那你猜啊，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實際上這只是我的道術之一罷了！”話音未落，他的身後無數冰屑湧動，在陳玄鶴指尖跳動的藍火焰的驅使下，那些冰屑凝聚為一隻巨大的手掌，然後朝着楊樹人拍去！楊樹人卻不見驚慌，那巨手像拍蒼蠅一般壓向了他，他竟還站在原地不動。只聽一聲巨響，那巨手就拍在了楊樹人身上，如果他不會什麼遁地之法，估計是被拍成餅了。

“嗯……確實不錯，你手指上的火焰很奇特啊。明明是火焰，卻陰冷至極，可以把空氣裏的塵埃顆粒和水分凝聚起來，然後附着真氣，既能傷到鬼魂，又可以傷到實體，徐磊那種貨的確不配死在你的手上。”楊樹人的聲音竟然又從樹林中傳來，陳玄鶴並不是沒有與魂界的惡鬼戰鬥過，但這種躲閃速度是不可能的。為了捕捉到對方的行動軌跡，他將靈覺擴散到了整座樹林裏的所有冰屑，除非對方是使用的瞬間移動這類空間系能力，但是眼前楊樹人會如此高深的鬼術麼？

陳玄鶴想不明白楊樹人的能力究竟是什麼，不過他倒是不相信對方正面接下自己一招會安然無恙，於是他手掌掐動法訣，無數燃燒着藍火焰的冰刀，如同暴風驟雨般的席捲向了楊樹人。而對方在這連綿不絕的攻勢中卻總能突兀地消失，然後再次出現。

下一刻，陳玄鶴又一次覺身體一輕飛了起來，隨即開始飛速下墜，這次他上升和落下的速度更是比剛才還快了數倍，縱是他反應及時，也才勉強站穩，而且雙腳震得發麻。

“怎麼樣？好不好玩？之前那薛院長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找道士和尚來收拾我。之前有個自告奮勇來找我麻煩的，好像是叫什麼鍾嶽的小子，仗着自己修的佛門橫練功夫，居然主動來挑釁我。嘿嘿嘿……那小子可是被我摔了好幾十次才死的，全身沒一塊骨頭不是碎的，有趣得很。”楊樹人的聲音不斷的從四面八方傳來，他説一句話就換個地方，彷彿是為了顯示自己無處不在的能力，故意如此。陳玄鶴的道術雖説威力極大，控場能力也很強，可是面對着這種無限制般的瞬間移動也毫無辦法，畢竟控真氣來施展道術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陳玄鶴就這樣被摔了十幾次，説實話燃指秘法是很消耗真氣和力的，而一次次承受楊樹人這種幾乎無法防守的攻擊更是讓他的身體越來越疲憊，雙腿的肌已經到達了承受的極限，麻得沒有覺了，即使落地時蹲下或者打滾卸力也不是長久之計。陳玄鶴漸漸的放棄了攻擊，而是集中力縱冰塵來作下墜的緩衝。他腦中飛快地思考着楊樹人能力的各種可能，如果不知道楊樹人究竟是怎麼做的，這樣下去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