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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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10月2，杭州市的氣温有三十五，滿大街大姑娘小媳婦，已經把裙子穿了出來。

簡單酒樓上午十點，準備開業儀式，林立很正式的穿着西裝，一臉意氣風發。服務員，工作人員各自忙着，甜馨化着緻的淡妝，髮髻高盤，朱點絳，一身緊身的紫旗袍配上尖頭高跟鞋，將她丰韻的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顯得既端莊又不失，令許多男人都看呆了眼，誰也沒想到以前常年一身寬鬆保守西裝的郭夫人會有這樣的身材。

個空檔，甜馨湊到了林立身邊，壓低聲音説道：“你可真行，不聲不響的和你小姨搞這麼大。”陸陸續續有客人到了，林立一邊上去招呼，一邊回過頭道：“哎呦……我的好媽媽，我不是跟你打電話説過麼？”

“哼……誰知道會這麼大，我以為你們只是開個小飯店，就你這比得上西城飯店了……”甜馨説着突然有些狐疑的看向兒子：“你是不是和你小姨……”

“沒有的事，我都有你了不想着別人。”林立摟着母親白的胳膊，帶着些撒嬌的語氣。

“沒有最好，我可警告你……”甜馨話説到一半就看到前邊來人：“呦，李主任，你好，你好。”

“李叔叔好！”

“郭太太恭喜開業大吉，你看小燁就是有出息，才十八歲吧，就創了事業了，老郭沒回了麼？”來人是政府辦一個主任，一同住在市委大院，算是鄰居，説話時一雙眼睛卻隱晦的的掃視着甜馨高聳的部。

“沒呢，他那邊有事走不開，來我帶你進去坐，黃局長他們已經到了。”甜馨臉上笑顏如花，帶着李主任往樓上走。

“哦，他們倒跑得快……”兩人走遠，林立注視着母親窈窕丰韻的背影，有些心猿意馬，誰又知道這個端莊美母會在自己的下婉轉求歡呢？

“看什麼呢？”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林立順勢回過頭，一看之下卻有些呆了，他的師母周小釵就站在他後面一步遠的地方。

她今天的裝扮明顯是有心打扮過的，又是另一番風格，平常垂下來的黑長髮又重新盤在腦後了，上身穿一件帶灰松枝花紋的雪紡襯衣，襯衣的第一個釦子是松着的，出兩弧優美細長鎖骨和一段雪白豐潤脯，一條細細的金項鍊繞在天鵝般修長脖頸上，項鍊下方有一個雙C圖案的小墜飾，映襯得她口的肌膚更加嬌白皙，下身穿一條黑綢質長褲，褲管是那種錐形的，修身小腳的造型很好的凸顯了她那對長美腿，上綁着一條黑亮皮寬帶，將她那細束得更加細了，簡直不堪一握。

“怎麼不認識了？”周小釵見林立樣子的俏臉上帶着笑容道。

“師孃，你怎麼來了，穿這麼漂亮我都不敢認了。”

“還説，你店子開張也不叫我，我還是在別人那聽來的，要不我還不知道呢，不會是看不起你師孃我吧？”周小釵略帶責怪道。

“我這不是……今天來的都是些當官的，我怕師母不習慣所以沒説了，準備等明天再叫您和師父他們一起過來的……”林立也是有些不知該怎麼解釋，他確實是如此為師孃他們考慮的。

“這還像句人話。”周小釵臉上這才有了笑容，她是在店裏有市委大院的人來買東西，聽到有人議論，説是林立開了家酒樓今天開張，這才趕了過來。

“我就説小燁不是那樣的人，你師父可是生氣了，你可得多點心。”周小釵出來時還和自己丈夫鬧了不愉快，吳忠遠見林立酒樓開業沒叫他，心裏有些堵，認為是看不起他，而周小釵則“啊……那師孃幫我説説好話還不行麼？”

“他那個臭脾氣我可哄不好。”

“那我晚點再去賠罪，走我們別站這了，我您進去……小李你幫我在這招呼一下，我待會就過來。”林立招呼着一個服務員幫忙接客，摟着師孃白淨的手臂往二樓大廳的一個席位走去，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師孃，她的皮膚滑不溜手的，軟軟的滿是。

兩人卻沒注意到二樓大廳的一個席位上，一個將近五十歲的大腹便便的男人，眼神熾熱的盯着周小釵翹的圓嚥口水。

“怎麼李總您看上了？這女人確實夠味。”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湊了過來。

“沒……”李書記展顏一笑：“她是我以前手底下的一個員工，沒想到會在這遇見她。”

“哦？這女的可是搭上高枝了，看他旁邊那個男的聽説是唐市長的……”後面的話李書記沒聽下去，他只聽到周小釵搭上了林立，他是杭州市第一紡織廠的總經理，也算半個官員，周小釵以前就在第一紡織廠做會計，李書記第一眼見到周小釵就想將她按在牀上了，灌酒啊、下藥啊、金錢誘惑等等，李書記試過很多方法，奈何周小釵對他的防備心太重，都沒得逞，在他面前依舊是那副清高的樣子，最終李書記沒了辦法，就威周小釵如果不和他睡，就讓他下崗。

下崗，這個詞在90年代是普通員工極度害怕的，那時候都是國企單位，從沒有辭職辭退一説，普通員工在單位一呆就是半輩子，就拿周小釵來説，她在紡織一廠做了將近二十年了，下崗就意味着她要離開她奮鬥半輩子的地方，連鐵飯碗都沒了，但對於李書記的威，她還是選擇了後者。

李書記沒想到曾經在他面前，那個優雅清高不可褻瀆的女人卻轉眼之間搭上了一個十八歲的頭小夥子，他心裏的火騰騰的往上冒，這是看不起自己麼？我還不如一個頭小子？

整個現場越來越熱鬧，外面五萬響的鞭炮已經熱鬧的響了好一段時間。

“這環境好，典雅，有格調。”

“聽説這裏可請了不少好師傅。”聽着周圍的議論紛紛，林立滿意的笑笑，然後招呼着人。

過了一會，小姨趙媛湊了上來，無奈的説道：“小燁，咱們的座位不一定夠。”很熱鬧，可也就是太熱鬧了，開始讓現場指揮的趙媛頭疼，整個簡單酒樓，兩千多平方，因為定位偏高，包間面積平均在三，四十平方，再去掉過道，以及其他地方的佔用面積，總共也就五十多桌。

可看現在的情況，五十桌都不一定能打住，一個開飯館的，總不至於把客人領到別家去吃飯吧，那丟人可就丟到家了，更不可能讓一撥人先坐，另外一撥人等着的擺水席吧？

林立一聽到這情況，也是撓撓頭，他也沒想到會這麼火爆，實在是唐學謙的影響力大，杭州市被提父省級城市，作為市委書記的唐學謙也破格成了副省長，這是他在今天早上聽母親説才知道的，之前他一直在軍訓，本沒時間關注這事。

十幾家行局，單位一家來一桌，下面關係密切的公司再湊幾個熱鬧，分分鐘就爆滿了，開門客，到現在，總不能再把人往外趕，林立無奈，只能把電話打給唐學謙，在半個月前他就已經邀請過唐學謙，對方表示很定到的，副省級官員要他來參加開業這是要很大面子的，林立有種大材小用的覺，掛了唐學謙的電話後，他又打了一個給周富民，一樣提拔了副省，林立肝疼……

掛掉電話，林立跟旁邊的母親道：“媽，你看能不能這樣，你找一部分相的人，讓他們晚上再過來，我也去找相的幾個人説説，嗯，你就説晚上週市長會過來。”

“周富民？你邀請他了？”甜馨疑惑道，她家和周富明可沒什麼情。

“嗯！我之前打過電話給他，他當時沒説一定來，剛剛才説晚上過來。”接下來，兩人一樣的接待，只是措辭卻變了，首先邀請他們進來，而後看着人滿為患的場面説道：“現在人太多了，要不主任您晚上過來，周市長到時候也會一起來。”這樣一説，人家也能體會他，人確實坐滿了，而且周市長也是晚上來，不存在特意看不起他不招待他的錯覺。

午宴開始，該坐的總算坐了下去。那些藉着酒樓開業進行勾心鬥角也暫停了下來。

在林立端着酒杯，旁邊站着趙媛和甜馨這對女姐妹花，忙着招呼人時，趙媛出去了一下，沒過多久一臉興奮的過來，對今天高朋滿座的場景很滿意，瞅空檔就跟林立説道：“這一中午，咱們收了差不多五十多萬禮金，怎麼入賬？”林立順手把酒杯放到一邊，想了想，説道：“沖銷舉辦費用，其他放到長期待攤費用上吧。”禮金正常情況下確實屬於長期待攤項目，畢竟有收就要有還，可實際上，簡單酒樓現在的情況還不太一樣，很多禮金的主體並不需要還的，沖銷了舉辦費用，最少還能落下二三十萬。

説真的，之前林立同樣沒想到之前的投入，一個開業儀式就回來了，很多單位，公司都是五千，一萬的禮金，哪怕個人，基本也是上千，這在人均工資不過千，人均收入更可憐的94年，絕對是一大筆厚禮，這點只看不斷的咋舌的財務就明白了。

開辦會員卡的地方更是一片熱鬧，一堆年輕人在辦理着會員卡，很多都是跟着單位或者公司領導過來的，現在來跑腿，這些人手裏都是一摞摞信封，櫃枱裏會計還刷刷刷的數着錢，這年頭可還沒有點鈔機，作開辦會員卡的那個剛剛畢業的女高中生一頭汗水，呼都急促了很多，她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錢？

雖然這錢也沒過她的手，不過光看看也夠的，看向自家老闆的眼神都有些變了，之前培訓時都見過，可是大多數員工對這個年輕得過份的老闆都沒有什麼敬畏心，現在卻不一樣了，再面對林立時他們變得有些拘謹。

一摞摞錢被收進了櫃子，讓林立也很興奮，本來喝的暈乎乎的頭腦都清醒了很多，好像那些錢進了櫃子，就進到他的包，會員卡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把之後可以賺的錢，預先收上來嗎，只看這點兩個會計加一個趙媛數錢數到幾乎崩潰的節奏，那成就真是滿滿的，未來，即將在這裏啓航！

那一摞摞正面四偉人，背面井岡山的第四代百元大鈔，哪怕是灰的，一樣紅人眼，趙媛現在就覺和自己外甥發生關係沒錯，之前的那點猶豫和負罪，此時被徹底沖刷掉了，沒人能面對一堆堆錢不動心，更何況是在這個改革開放沒多久，人們還沒見過什麼大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