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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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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榮抬頭看了一眼,噴薄的紅正緩緩西沉,斜陽漸漸的貼近了地平面。他嗯了一聲,緩緩道:“胡大哥,據你看來,胡人還有多長時間會紮營呢?!”胡不歸沉了半晌,審慎地點點頭:“這三千胡人從昨夜裏開始,一路上馬不停蹄,中間只歇了兩盞茶的功夫。如此劇烈的急行軍,就算突厥人能住,那戰馬也必定萬分疲憊,紮營補充糧草是必須的,否則,前進不了百里,那戰馬也已經累死了。據斥候回報,前方已經發現了胡人派出的快馬,看來他們是準備趁着天暮時候紮營了。等戰馬補充水糧之後,小憩一個時辰,就可恢復的八成體力,後半夜他們可以繼續前進。”胡不歸對突厥人瞭解甚深,又是養戰馬的行家,他分析的絲絲入扣,與前方斥候返回的信息正相吻合。

“不管怎麼説,胡人的戰馬今夜需補充糧草那是一定的了。”林晚榮嗯了一聲,緩緩踱着步子:“只要他們紮營,保守點算,就算胡人只休憩半個時辰,這時間也足夠高大哥辦事了。”胡不歸笑道:“辦事的時間是足夠的。關鍵問題是,高兄弟要在恰當的時辰出現在突厥人面前,還要無聲無息的混入胡營,這個就有難度了。”

“難度是有,不過未必不能辦到。”林晚榮點點頭,大聲道:“囑咐前方斥候,注意胡人行蹤,隨時來報。”胡不歸四周瞅了幾眼,忽然驚奇道:“咦,高兄弟哪裏去了?!”林晚榮神秘一笑:“等着,馬上就要出來了!”他話音剛落,就聽身後的隊列中有將士急聲大喝起來:“不好了,胡人跑了!”二人忙回頭望去,只見那原本被捆綁在一起的四十餘個月牙兒的族人,不知何時已被人解開了繩索,他們嗷嗷怒吼着奪過身邊的戰馬,刷刷的跨身而上,飛一般的向遠方奔去。

“不要放過他們,殺啊!”林晚榮憤怒的咆哮聲傳出去老遠,數百將士奮力追趕着逃跑的突厥人,嗖嗖的冷箭如雨點般而出,行在最後的三個突厥人啊的慘叫幾聲,中箭落馬。

逃去的胡人中間,有一人帽子拉得低低、虯髯滿面,那面容也是模模糊糊。這廝一路騎行中還不時地回頭,衝着大華軍士啊啊的怒吼幾聲,模樣甚是可怕。

那張揚的胡人背影看着甚是悉,胡不歸愣了半天,猛地拍手笑道:“好你個老高,連我都騙了!”第五百五十一章決鬥夜降臨,天空好像一塊巨大的黑幕,伸手不見五指,茫茫的大草原籠罩在昏沉之中。

一陣急促而清脆的馬蹄,踏破了草原的寧靜。朦朦朧朧當中,幾十個黑的身影從遠方疾奔而來,下的戰馬如箭般穿破夜,氣勢甚疾。待到走的近了,才漸漸看清這些人馬的身影,竟是三四十個衣衫破爛、滿面憔悴的突厥人,沾滿塵土的臉上恐懼而又慌亂,有幾個還受了箭傷,鮮血汩汩下,他們卻顧不得包紮,一路催馬如飛,不時回頭緊張地張望着。

遠方暮蒼茫,看不見人影,聽不見蹄聲,一路跟隨在他們身後追殺的大華人,不知何時已經被甩的不見了蹤影。

草原,終是我們突厥人的天下啊!所有胡人都動的熱淚盈眶,吼吼的歡呼起來,興奮之溢於言表。

這逃走的一陣,最起碼行出了四五十里的路程,突厥大馬累得呼呼出氣,馬上的胡人驚懼之下,更是氣如牛。

稍稍的歇息了會兒,其中一名領頭的胡人望着自己的同伴,張嘴正要説些什麼,也不知怎麼,平時洪亮如鐘的嗓音,此時已變得嘶啞,明明想説的是突厥語,聽在族人耳中,卻是沙啞的“啊啊”亂吼。

我竟然不會説話了!那領頭的突厥人,臉煞白,眼中閃過無邊的恐懼,他使出全身力氣,拼命的怒號着,除了喉中沙啞的啊啊之外,卻怎麼也吐不出一個字。更讓他心驚膽顫的是,不僅他如此,與他一起逃出來的三四十同伴個個臉孔變,無一人能説出話來。

其中一名虯髯滿面,帽子壓得低低的傢伙,雙手將嘴巴拉得大大,拼命想要説幾句,奈何努力了半天,依然徒勞無功。三四十名突厥人聽着這黑廝憤怒的咆哮,同時悲上心頭,一時狼嚎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還是那領頭的突厥人冷靜些,想想被擒的這幾天,除了今中午,大華人像是突發善心般送了他們幾塊乾,其他時候,他和他的同伴顆米未進。狼虎嚥之下,那脯早已化為他們肚中的美餐,現在想想,一定是陰險的大華人在脯中做了手腳,導致他和他的同伴們,再也無法開口説話了。

嗷嗷的怒吼聲中,劫後餘生的喜悦早已一掃而空,所有突厥人臉上都充滿了悲憤和恐懼,大華人的陰險和狡詐,叫他們望而生畏,此時他們唯一的想法,就是儘快開大華人的魔爪,回到草原之神的懷抱。

濃濃的失望和恐懼之下,逃出來的突厥人也無暇清點左右人數是否相識,他們咬着牙一聲不吭的縱馬飛奔,彷彿要將大華魔鬼一股腦的甩在身後。

那虯髯滿面、遮住了大半個臉龐的“突厥人”,混在胡人羣中,咬牙切齒,神最是悲憤。只是天黝黑,誰也看不清他面容。

眾人沉悶着,也不知又行出了幾里路程,忽然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夾雜着馬刀與箭鞘嘩嘩撞擊的聲音,遠遠的,數百突厥騎兵高舉着火把疾奔而來。

“啊——啊——”看到雄壯的突厥騎兵,逃生出來的胡人們頓時動的熱淚盈眶,急忙舉起手臂奮力歡呼着。那一隊突厥騎兵猛然加速,朝這邊直直奔行而來。

等到雙方離的近了,突厥騎兵的面孔已經清晰可見。那領頭的是一名鼻樑突兀高聳的壯漢,相貌甚是雄偉。他看見那逃出來的胡人首領,頓時驚呼出聲:“都爾漢察,怎麼是你?!”都爾漢察怒嚎着點點頭,啊啊亂叫了幾聲,騎兵首領不知他已經無法説話了,看了半天都爾漢察的表演,卻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逃出來的突厥人個個神焦急,一起啊啊大叫了起來,那領頭的騎兵首領這才明白過來,頓時面大變:“你們都不會説話了?”四十餘突厥人齊齊點頭,悲憤之溢於言表。

火把將草原照的亮堂了許多,先前叫嚷的最兇的那虯髯大漢偷偷的低下頭去,以免叫人看破了行藏。縱是聽不懂突厥話,他也能猜出這些胡人在説些什麼,忍不住的把手伸到前偷偷摸了摸,嘿嘿暗笑:不會説話算個啊,只要你高爺爺願意,叫你們終生不舉,那也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四十人都不會説話了?騎兵首領大駭之下,看見都爾漢察那焦慮的眼神,頓時也顧不得詢問,急忙揮手,大隊的騎兵調轉馬頭,護送着逃出來的突厥人往回奔去。

行出二三十里的距離,便見前面現出一處巨大的平地。兩三千突厥人彙集在此處,人聲鼎沸。這些突厥人滿頭大汗,兇悍中帶着疲憊,奔行了一一夜的突厥大馬,鬃裏泛起一層晶瑩的汗珠,在火炬燃燒的亮光中,顯得甚是耀眼。

突厥人顯然也是剛剛到達這裏,馬鞍未及放下,馬廄還未架好,三千匹突厥大馬搖擺着尾巴到處亂晃,顯得甚是雜亂。

高酋看了幾眼,就忍不住的暗自點頭:老胡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突厥人果然在天暮的時候紮營了。

正忙着為戰馬準備水草的突厥騎兵們,望着衣衫襤褸、臉蠟黃的四十餘名同胞灰溜溜的踏進營來,漸漸的有譏笑聲響起。突厥人天兇悍,從來都只崇拜強者,他們可以踏着同伴的屍首前進,其狼可見一斑。對這些被大華人生擒、又逃出來的族人同胞,那輕蔑之溢於言表。

沐浴在眾多突厥人的眼光中,高酋這個西貝貨急忙將帽子拉得更低,頭都快垂到腳下了,以免被人識穿。他“自卑”至此,雖惹來突厥人更多的輕蔑和譏笑,倒也沒有人懷疑。任誰也想不到大華人竟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單人匹馬混進突厥營帳。

“你們在外等着,誰也不準亂跑。”騎兵首領朝眾人吼了一聲,拉着失聲的都爾漢察,急急往一處剛搭好的帳篷裏行去。

高酋眼珠亂轉,偷偷的四處打量。這三千突厥騎兵身上臉上滿是塵沙灰土,面疲憊,顯然一天一夜的長途行軍消耗了他們很大的體力。大多數人手裏拿着風乾的脯,一股坐在地上,就着剛剛汲來的清水,撕咬着。還有數百號人正在搭建馬廄,準備為戰馬補充水草。

整個營地只簡單的紮起了兩座氈房,突厥人三三兩兩的坐在草地上休息。看樣子,他們只是略作休整而已,過不了多久就會啓程。

高酋正看的出神,忽聽耳邊傳來一陣尖鋭的怪笑:“讓一讓,膽小的俘虜們!”他聽不懂突厥話,忍不住的抬起頭來。只見兩個突厥騎兵大叫着,怪笑着,手中抬着一個大大的水桶,汲滿了剛從湖裏取來的清水,肆無忌憚的推開高酋和他身邊的突厥人,往馬廄走去。

逃出來的胡人戰俘屢遭挫折,心裏本就光火,聽到族人的恥笑,更是怒不可遏,幾個人目光洶洶,攔住這兩個騎兵,上去就是一陣亂拳!這一打起來,頓時就炸了鍋,方才還在草地上休息的突厥人立即從四周圍了上來,胡人大營一片混亂。

高酋嘿嘿冷笑幾聲,趁着夜從人羣中擠出,悄無聲息的向戰馬集中處靠近。新鮮的青草擺了長長一排,隔不上三五步就放着一個大而寬的馬槽,槽裏裝滿了汲來的清水,三千匹戰馬奔行一整天,鬃中透出晶瑩的汗珠,亮光閃閃,正悠閒的飲水吃草。

四處打量了一圈,見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場上的騷亂,高酋自懷裏摸出各藥包,秉住呼,躡手躡腳的靠近水槽,手中的藥粉悄無聲息抖落水中。

“吵什麼!”剛搭好的氈房裏行出三人,除了都爾漢察和先前的那騎兵首領外,最前的卻是位三十開外的壯漢,身板雄壯,面貌兇惡,他雙眼一瞪,大如銅鈴,便再無一人敢大聲説話。

這壯漢似乎就是三千餘騎兵的統領了,他惡狠狠地道:“所有的突厥勇士,立即集合,大華騎兵就在我們的面前,為可汗效力的時候到了!”

“索蘭可,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據都爾漢察説,那些深入草原的大華人足有五千之多,都是千里挑一的大華兵。而且領頭的窩老攻狡猾詐、詭計多多,我們這樣去,會不會正中了他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