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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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瞥他一眼,笑道:“隨便做做,哪是什麼好詩,偏你最會説話。你説好詩,那你便也作一首梅花詩來聽聽。”
“梅花啊,這個好説,我不僅會做梅花詩,還會做杏花詩呢,你信不信?”林晚榮笑着道。
“你這人別的不擅長,就數吹牛天下第一。”大小姐捂笑道,身如花枝般顫抖,那美豔的韻味,竟勝過了滿園的花朵。
見她粉面桃腮,意濃濃的樣子,林晚榮心裏一熱,拉住她小手,湊到她耳邊騷騷一笑道:“因何(荷)而得偶(藕),有幸(杏)不須媒(梅)。大小姐,這詩好不好?”這壞蛋,大小姐心中甜,輕嗯一聲,急急低下頭去,臉上那抹粉紅,直把枝頭的紅梅都比了下去。
“蕭家妹妹,蕭家妹妹——”一個女子聲音響起,大小姐一驚,急忙甩開了林三的大手。
梅花樹下閃出一個俏麗的身影,拉住蕭玉若笑道:“怎的,等到你們家那林三了?”蕭玉若臉上一片羞赧,也不知方才自己二人的情形有沒有被她看到,急忙道:“徐姐姐,你在説些什麼呢,我聽不明白。”這徐芷晴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破壞老子與大小姐的情致,林晚榮心裏惱怒,只是見她與大小姐説話,模樣甚是親熱,也不好發作,只得忍了下來。
“徐姐姐,你們都遊過這花園了麼?”蕭玉若心中有鬼,便開口問道,轉移徐芷晴的注意力。
“我也是方才進來,葉兄與田兄見這梅園緻幽雅,正在那邊鬥詩呢。我聽着無趣味,便過來尋你説話。”徐芷晴淡淡笑道。
林晚榮聽得也是奇怪,這徐芷晴不是全能通麼?怎麼聽那葉兄和田兄詩卻覺沒趣味呢?
正説話間,葉雨川與田文鏡已經走了過來,田文鏡見了大小姐,急急湊過來笑道:“蕭大小姐來得正好,我與葉兄鬥梅花詩,便請大小姐做個評委吧。”大小姐眉頭一皺,不知道説些什麼好,林晚榮卻是心裏明白,這哪是鬥詩,分明是在大小姐面前賣呢。
“東風才有又西風,羣木山中葉葉空。只有梅花吹不盡,依然新白抱新紅。這是田某方才所做新詩,請蕭小姐品鑑一番。”田文鏡不待大小姐説話,便急急將那詩詞唸了出來,殷切望着大小姐,期待得到一絲讚許。
葉雨川也望了徐芷晴一眼,含笑道:“眾香國里人來去,花信風中鳥倒懸。更喜水光相映發,橫斜疏影託波來。”林晚榮將兩位公子的神看在眼裏,姓田的明顯在追求大小姐,姓葉的也對徐芷晴有意,好嘛,沒老子什麼事了。他突地哈哈笑了兩聲道:“好濕兩首,勝過喝酒,好濕,好濕啊!”田公子當便是折在他手下,聞言頓時狠狠瞪了他一眼,葉公子則明顯高人一籌,只淡淡掃了他一眼,微笑不語。
大小姐笑了笑道:“兩位公子高才,小女子自認不如。這詩便不評也罷。”她一句話便推了,田文鏡眼裏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葉雨川卻把期冀的眼光望向了徐小姐。
按説這兩位公子的賞梅詩都是做得不錯,徐芷晴這種才女應該讚賞才對,哪知她微微搖頭道:“葉兄,田兄,你們這詩非是做得不好,論起寫景,這兩首堪稱一絕。只是古人有云,文以載道,詩以言志,這兩首隻為應景而作,論起意境,卻還差了些。”原來如此,林晚榮點點頭,這位徐小姐自己有“深度”,當然也喜歡有深度的人,可惜啊,老子再怎麼深造,也比不上她的深度,林晚榮嘿嘿直笑,在徐小姐身上巡視一圈,目泛光。
徐芷晴説話直白,那兩位公子卻不見着惱,只是深深一恭道:“謝徐小姐指點,雨川(文鏡)受益匪淺。”蕭玉若見兩位公子對徐芷晴如此尊重,便促狹一笑道:“徐姐姐,你既有興致,那不如也做首梅花詩,讓小妹也見識一下,何謂景與意境雙得?”
“正是,正是。”田文鏡拍着手行到大小姐身邊,道:“蕭小姐所言,正是文鏡心中所願。”願,願,願你媽個頭啊,見那田某某如此親近大小姐,林晚榮心中光火,一閃身,正擋在大小姐身前,對着田文鏡皮笑不笑的道:“田兄所願,亦為林某所願也——田兄,幾不見,你好嗎?你小弟弟好嗎?老夫人和二姨太都好嗎?”這傢伙竟然知道吃醋,大小姐心裏又是甜又是好笑,卻乖巧的躲在他身後,任他為自己遮風擋雨,心中柔情萬種。
田文鏡哼了一聲,懶得答他話語。徐芷晴蓮步輕搖,走了幾步,緩緩念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華。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這幾句景幽暗,卻是借物傷懷,用在徐芷晴身上再合適不過。
七步成詩,這丫頭還真是有幾分才氣啊,再聯想她學習阿拉伯數字時舉一反三的迅捷思維,林晚榮不得不承認,這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存在。
“好詩!”田公子和葉公子同時叫道,臉上滿是敬佩之,蕭玉若拉住徐芷晴的手道:“姐姐,你通天曉地,經綸滿腹,如高山仰止,真叫小妹佩服不已。”徐芷晴一嘆道:“叫妹妹見笑了。這詩詞之事,乃是盛世之花,只為娛人娛己,若是興在亂世之中,便是禍國殃民啊。”
“説的好!”林晚榮豎起大拇指讚道。這丫頭倒和我的觀點一致嘛,他忽地想起了與青璇第一次相見時的辯論,亂世唱盛歌,非民之罪,乃國之誤也。
徐小姐的意思,葉、田二位公子自是聽得出來,他們不敢反駁徐小姐,但是見林三發言,卻再也忍不住了,田文鏡瞪了林晚榮一眼,哼道:“此地哪有你話的份,還不快快滾到一邊去。”林晚榮還未説話,大小姐已怒道:“田公子,我家林三説話,卻也輪不到你嘴。”田公子一愣,大小姐臉上卻是羞紅,望見林三正對自己微笑,便伸出小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
徐芷晴好奇望了林晚榮一眼,笑道:“原來如此,蕭家妹妹,你眼光倒着實獨特。林三,你除了猜謎算數,竟還有如此手段,倒叫人小看了。”靠,老子手段多着呢,你要不要每樣都嚐嚐,林晚榮心中暗自哼道,只是大小姐這一番維護,卻讓他從頭到了腳。
那田文鏡臉一變,也顧不得風度,便自拂袖離去,葉雨川拉了幾下,竟是沒有拉上,只得無奈地望了徐芷晴一眼道:“徐小姐,田兄他——”徐芷晴不以為意的一笑:“去便去了,田兄這般與人計較,卻也不是君子所為。不過——”她望了林晚榮一眼,笑道:“林三,蕭大小姐這般照顧於你,你是否該當有所表示呢?也不為難你,今既是詠梅花,那你便也做上一首,就當是謝蕭家妹妹賞識了。”
“做濕?我不太會唉。”林晚榮謙虛道,大小姐倒是瞪了他一眼,你為那洛凝小妖勇奪金陵賽詩會魁首,為我做一首便不行了?一碗水要端平!
徐芷晴也不説話,笑望了大小姐一眼,看她如何處置。蕭玉若心中一陣惱怒,臉上卻是泛起一片紅霞,狠狠跺腳哼了一聲。
唉,這是隻愛吃醋的母老虎啊,林晚榮嘻嘻一笑,指着徐小姐和蕭玉若,笑道:“放眼皆美女,紅妝玉顏霞。”葉雨川差點笑出聲來,這是什麼詩啊,狗不通,也不知道這小子當初是怎麼蒙對徐小姐的燈謎的。大小姐也是心中忐忑,這壞蛋不是突然變傻了吧。
“絳腮邊——”林晚榮指着蕭玉若和徐芷晴嫣紅的小臉,微笑道:“——點點是梅花。”死人,就喜歡玩玄虛,嚇死個人了,大小姐臉上羞臊,心中卻是驚喜。這首詩,前三句都是垃圾,最後一句,卻將垃圾變成了金子,實在是絕佳的點睛之筆。
徐芷晴淡淡一笑,這詩雖然有些意思,卻也不過是個遊戲之作,與那詩以言志的境界相差甚遠,林三便只有這個本事麼?
望見她嘴角那抹輕笑,林晚榮自然知道被人鄙視了,媽的,我要起好濕來,十個你也抵擋不住,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他也不去辯解,對着大小姐打了個勝利的手勢,偷偷來了個飛吻。
徐芷晴雖是女子,卻頗有大將之風,淡然處世的態度,便是男子也學她不來。去了一個田文鏡,便剩下兩男兩女,林晚榮老老實實的走在大小姐身邊,想起蕭玉若剛才的那番情意,忍不住在她耳邊輕道:“大小姐,等晚上回去,我給你一手好濕,嘿嘿。”園子中賞花之人絡繹不絕,徐芷晴和大小姐似乎本沒有受到田文鏡之事的影響,二人手拉着手,逛完了梅園逛桃園,倒似是一對嫡親的姐妹。
在桃園裏行了幾步,兩個女子正説着話,卻聽園外傳來一陣大笑聲,一個魁梧的身影在眾人擁繞下,緩緩走了進來。
“誠王!”徐芷晴眉頭一皺,輕聲説道。林晚榮急忙扭頭看去,只見這人長眉闊目,體格雄偉,正是方才遠遠見過的誠王爺。
第三百零二章誠王“參見王爺。”園子裏賞花的百姓與官員聞聽誠王到來,頓時惶恐不安,一起跪拜了下去。
誠王爺乃是當今皇帝的一母同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何等尊貴,百官遇他皆要行禮,遑論是普通百姓。
跟在徐小姐身邊的葉雨川急急跪了下去,徐芷晴眉頭皺了一皺,她雖是學究天人,論起身份,也是徐渭之女,但這尊卑之別,即便是她,也不得不遵守。徐小姐輕嘆了一聲,無奈彎下身去。
林晚榮暗哼一聲,孃的,什麼狗王爺,還不是娘生爹養的?叫老子向你磕頭,沒門。他平時雖是嘻嘻哈哈,可遇事從不含糊,該是怎樣就是怎樣,見了誠王,説不拜就是不拜。
大小姐見眾人都下跪接,只有這林三卻是面現倨傲,直的立在那裏,不曾有絲毫動作,心裏一急,匆匆拉了他一把,嬌道:“你這人,見了王爺也不磕頭,不想活了?”林晚榮笑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人生天地間,跪天跪地跪父母,這誠王爺算哪門子葱,我憑什麼要跪他?”大小姐一愣,這人到底是不是活在這個世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説的出口?幸虧是遇到了我,要是讓別人聽到,哪裏還有命在?這死人平時吊兒郎當,這般時刻卻又賣起硬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