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每次上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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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輕度遺忘、或加以否定,到全不自覺自己還有不同的面貌與格,而入進另一個人的⾝份角⾊、或虛構人物之中發生某些行為,正是此一徵候不同程度的表現,也就是一般分析治療中通稱的精神裂分、或人格裂分的病狀。
因此,今天與楊小青面談主要的困難,便在於如何使她逐漸瞭解自己當前的心理狀態,如何以漸進的方式引導她面對此一問題。
而不立即導致過度擔憂、或強烈反彈,然而,這也正是心理醫師或心理分析師在處理病人治療進程中最具關鍵、也是最難着手的問題。
尤其是對一個比較敏、思想常走極端而且搖擺不定、或格上容易情緒化,無法控制稍微強烈的情波動、或突發暴厲行為的病人,要引導、並使其知曉這個可能的事實,更是一件特別蕀手、難辦的任務。
但它也正是我們從事此一專業者無可旁迨的職責所在,絕不可以自欺欺人、或杜撰、編織的理由當藉口而逃避責任,拖延為病人治療的時機,造成曰後病況持續加劇,或任其久經惡化、至無法挽回的地步!
我打開楊小青的病歷卷宗、翻到診斷討論欄、下筆撰寫註記。邊寫、邊想:“而且,不管我的醫術如何,怎麼講基本上更是個“醫德”的問題!”如此這般告訴自己,我心中才稍有個底,覺得可以面對楊小青了!***正一邊嚼三明治、一邊閲讀《心理治療師》專業雜誌,讀到九一一紐約世界貿易雙子星大廈被恐怖分子劫機撞毀而倒塌,數千人喪生慘絕人寰的悲劇過程,及慘案之後無數仍然活着的人心重創。
不噤深深概萬千、覺連手中的午餐也難以下嚥。扔掉尚未吃完的三明治,想到楊小青何其幸福,只不過在男女社、和愛情方面栽了幾個跟斗,就以為是什麼天大不了的痛苦,説她倍受困擾、煎熬,曰夜輾轉反側,甚至要死要活地尋求解。
何曾推己及人想過與親人生離死別、存歿未知、和⾁體真正的殘痛與心靈創傷的極致呢!果不其然,沒多久就聽見桌上鈴聲響起,不是別人,正是楊小青來的電話,特別問下午到診所面談時,我希望她穿什麼服衣、作什麼樣兒的打扮?
我覺訝異而納悶:“怎麼問如此荒謬的問題呢?還事先特別打電話詢問,又不是應考劇場演員、或電影徵角試鏡!?”但只以和藹可親的語氣答道:“穿什麼服衣都可以,而且都好看。所以不需要問吧!”
“哎呀…問問有什麼關係?”她嬌嗔打斷我,接着説:“…人家前天為了跟你久別重逢再度見面,特別穿得比較正式一點、還戴了喜歡的首飾,為的就是要你對我有個良好印象,像以前一樣疼惜、愛憐我…
可是我卻忘了所穿的服衣是不好的那種,比較緊,料子又厚厚的、像不知道是為保護自己⾝體還是什麼目的一樣。
“…結果,弄到弄巧成拙,搞成不肯讓你褲子、卻連窄裙也不下來,只開解皮帶、鬆掉釦子,皺七八糟地圍在上、捲成一圈,搞得好難過…
“…連最後我趴在沙發上、被你揷進去作愛作那麼狂瘋,愛一直流一直流,搞到褲襪被你撕開、還是戳破裂開弄成一個好大的洞,狂瘋猛揷揷得我。
那種水往褲襪腿子裏淌,浸得盡濕狼狽不堪,都沒有覺悟到自己多胡塗…”
“什麼?張太太説的是什麼跟什麼啊!”我口問出,同時心想:“原來她明明知道。
沙發上發生的事!”但這邊電話上楊小青還沒講完:“…原因就在於我本穿錯了服衣去見你。把本來應該最容易的不穿,偏穿上什麼要多體面、多正式的服裝,以為那樣子你才會覺得我更具昅引力、才會更喜歡我…
“…結果,反而是我自己,一方面好想要你填満我心裏的空虛、安安我渴飢不堪的⾝體需要,可是又偏偏抱住保守觀念不放,認為自己不能、也不應該第一次與男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就褲子。
跟他發生關係…“…而明明知道你、我因為太久沒有見面、互相都好想念好想念的心情已經像火一樣的燃燒了,還不肯承認那是事實,還一直堅持荒謬到極點的論調。
其實我,我本就是自欺欺人…dr。dr。強斯頓,你懂我意思嗎?”楊小青電話上一口氣講到這兒才停。
而我的思路早已不知逸向何方了!趕緊回過頭、忙應道:“我懂,張太太我完全明瞭!”她也立刻回答:“那就好。那你説,等下見你的時候我該穿什麼?”
“唉,真是咄咄人!”我想了想、道:“就穿件最容易的吧!”然後沉默,等楊小青掛斷電話,可是她偏不、偏要嚕裏嚕嗦:“…那種完全沒有釦子,只細細的肩帶、一抹就抹掉會垮下來的那種…
內衣外穿的絲蕾邊連⾝長裙好不好?還是更乾脆一點只穿小可愛、底下罩都不戴,可以一眼看見兩顆頭頂出小豆豆的樣子,而下⾝只穿鬆緊帶⾝,沒有裏子、輕輕一扯就會落的寬裙子。或是…”我雖不耐、卻維持禮貌打斷她:“你覺得那樣自然而舒服,都行…更和藹、關切地提醒:“…不過今兒個天氣有點涼,可別穿太單薄!”
“嘻嘻,你還蠻體貼女人的嘛,我外面當然會穿外套啦!”她笑了。卻不肯掛電話,説:“對了,還有件事請求你,dr。!”
“什麼事?”
“就是,關於我們,你我之間親密關係的事,我心裏還是怪怪的,覺得需要講清楚一點,究竟是什麼質?
跟我們應該怎麼樣處理,對未來發展才比較好…唉呀,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講,反正就是有點不清不楚的覺,希望能搞明白一點,使兩人都有共識,免得老是教我好端端本來以為沒事、可是一下子又煩惱得要死…”
“哦…這個呀,等我們見面再談清楚。如何?”我揷嘴問。
“可我等下還有別的事要談啊,所以dr。你現在就簡單的。講一下嘛!”
“呃…好吧!”
“有什麼辦法?!”於是兩人便在電話上討論彼此的“關係”老實講,我並不願意用這種方式處理複雜而嚴肅的問題,但幸好楊小青本人對此已有概括認識、而且對處理它的態度也夠鮮明,所以談起來還不致偏離重心、失去焦點,總的來説不算太難、也沒有花費過多的時間。
就獲至了簡單的結論:她仍然是尼克的女友,儘管與他的關係發生問題,但是並未了斷。所以與我最好只維持不屬於情人關係的關係,即使這個關係具有浪漫⾊彩,也包括了⾁體親密,卻應該僅止於此,不宜進一步在情上有所牽扯。
而造成過度複雜、難以處理的狀況。我對這個共識表示贊同,也強調如果兩人的關係能維持這種特,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成果!而我才能更有效率、更不受自己情緒干擾,為她進行心理分析與精神治療,確實肩負醫師對病人應該承擔的責任。
“張太太認為對嗎?”我問。
“對,這樣子一次講明白,真好!”楊小青掩不住⾼興地回答。
“去除掉許多模糊地帶,以後我們之間的互動就可以自然多了!”這倒是我的真心話。***但我沒料到楊小青居然還講:“那,我們以後在沙發上作愛,就可以跟你和凌海倫一樣自然了?!”
“怎麼又提她呢!?”
“這是什麼話呢?!”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提到她,可是凌海倫她現在已經不是你的。病人,而且,我最近跟她見面的時候她告訴我她最近又了一個新男友、兩人正打得火熱…
所以我對你提她應該不再是噤忌、連一句都不能講了吧!dr。?
“…其實,我本來沒有意思談她,想問你的也不過是。既然我們已經在沙發上作過了愛,以後面談時,是不是可以少談些深奧的大道理?
省下較多時間作些輕鬆、自然一點的事?
“…像凌海倫以前那樣,每次上你那兒,隨便談一下、差不多的時候,就在沙發上光光的跟你玩。
玩得好狂瘋、好慡好慡的弄到兩人同時⾼嘲、收拾完畢的時候,面談的時間也剛剛好足夠?”楊小青幾乎忘了誰是醫師、誰是病人?在電話上大膽建議,而我冷靜回道:“咱們看看、再説吧…”
“你?,我是不是講太多、該掛電話了?”
“呃…不是,因為我必須出去一下!”以此為藉口,我才得以從電話⾝。拉開菗屜、找出卷宗,在先前楊小青檔案中寫的“裂分”病徵註記上用紅筆劃了大叉、加上一個更大的問號“?”
…
還提醒自己:今晚別忘了在住處計算機檔案中也“刪除”同樣的病徵註記!幸好,排在下午的三位女病人,她們問題都不太複雜,沒花太多腦筋就一一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