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相信男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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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期:公元1999年5月19曰時間:下午3時20分地點:加州南灣庫柏蒂諾診所姓名:金柏莉。張〔中文:楊小青。〕年齡:四十二歲。出生地:灣台,台北。婚姻狀況:已婚。住址:加州南灣××〔矽谷地區〕××路××號電話:〔工作〕(408)-4××-××。
〔住家〕(650)-9××-××介紹人:矽谷的女友helenling〔中文:凌海倫,也是本所病人之一。〕主訴:疑似精神衰弱、鬱燥、不寧,恐懼所謂“人格裂分症”其他。
理生狀況:外表健康,無顯著疑似病症。黑髮、黑眼瞳,膚⾊淡白。中等⾝材,屬纖細、瘦弱體型,可約見中年婦女之脂肪於腹、臋部。營養:一般、尚屬均衡。攝取用藥:一般維他命及健⾝補品。曾服少量素。偶用鎮定劑、安眠藥。心理醫師:布魯士。強斯頓***注:〔以下為初次訪談之錄音記錄稿,診斷、及治療計劃皆尚待匯寫。〕***楊小青到我這兒來作“心理分析”是因為她提到同住矽谷的女友凌海倫,〔也是我的病人之一〕介紹了她本人的治療經驗,問她願意試試嗎?
才從凌海倫那兒拿到診所的電話地址,訂好時間、應約而來。她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個稍顯羞赧的美人胚子。
並非乍看就覺光豔照人的那種美,而是慢慢才能看出昅引人、可説是⾼貴、⾼雅的氣質,而且在不算典型“漂亮”的五官下,藴含着相當誘人的、屬於成女的風韻。
令人一見就產生説不出的好。這天下午,天氣很熱。楊小青來的時候,只穿了件薄薄的淺⾊小⻩花、無領、露肩的半透明紗衫。
一條也是印着小花、柔軟飄曳的及膝薄裙。但略呈細瘦的兩腿卻裹在淺⾁⾊鑲碎白花的褲襪中,呈現出優美的曲線,十分引人注目。
走進面談室,楊小青回⾝閣門,轉頭見到我的笑容中微顯尷尬,像不該來、卻又不得不看醫師的樣子。輕輕叫了聲:“dr。強斯頓…”
“啊,請坐、請坐…張…太太,隨便坐!”
“哦…”然後在背靠窗的長沙發坐下,腿子併攏、兩手互。
“請不要局謹、放輕鬆。讓我先看看你的病歷…ok?哦,你是第一次?”
“嗯,第一次…”先抿了抿薄薄的嘴、點頭才説。
聲音裏略帶澀羞。和病人初次談話,開始的時候一般不入進正題,都先由較普通、不具關鍵的,像天氣、路上通塞不塞車等等、其他事情上談起,像聊天一樣。
目的是讓病人心理放鬆下來,由口氣中探知心中情緒,而且,話題也隨病人意思,想講什麼就順着談什麼。
同時觀察病人在訪談空間裏的⾝體語言,讓她的姿態與動作變化顯露潛意識的應…楊小青看起來蠻能適應和陌生人、或醫師初次談,不到五分鐘,她的思緒已能集中、而⾝體語言也表現得不再緊張、焦慮。
大概與她的好友凌海倫也找我作心理治療,所以由她那兒獲悉、略略知道我有關吧!?話題,就是先由凌海倫講起的,但我也很快將它引導開了。因為作心理分析最重要的一點,是隻討論當事人自己,而不談第三者、或其他人的事。除非那位“第三者”是困難的關鍵,擾亂當事人的心理甚鉅,所以不得不談。
從凌海倫作心理分析,楊小青講回為什麼她也覺需要的原因:大致不外乎她在國美長久獨居、時屆中年,導致心靈和情空虛、無着落,充満寂寞。
加以事業無成、⾝體逐漸衰老,而產生對生活及自我價值認同的懷疑…再就是:因為婚姻裏與丈夫聚少離多,彼此情冷淡,兩人生活幾乎全無,造成婚外情的事實。
而外遇一有了開端,就陷入其中難以自拔,其實,這一點也不新奇,是當前東方人家庭移民國美之後,經常、而且普遍發生的現象。
楊小青自己也很明白:她的經驗和麪臨的困難並沒什麼特殊。只是⾝處不快樂之中,心有不甘,想改變狀況,又無能為力,才覺得極為無奈、經常情緒沮喪。
“唉…”嘆聲裏,含着無比辛酸、苦楚,倒也令人同情。
“那,除了這種受之外,有那些事是讓你覺得可喜、或⾼興的呢?”這種問法,是打斷病人沉陷於鬱卒,引她出來、換另一個角度觀察自己,最有效的手段。但不宜常用,以免她的思路受到干擾、不能專注。反而容易打岔到其他地方,或無關緊要的問題上去。
“哦,當然也有啦!像…像…”可是又呑呑吐吐。便追問:“像什麼?”
“像終於嚐到、體會到從來不曾經驗過的覺。跟…做了好多以前都不敢做的…事…才覺得…人生沒有白活一場。”
“所以這些經驗、覺,還是很值得、也讓你⾼興的?”
“嗯…可是…”
“可是?”
“可是,我每次…每次做完,又好後悔、好羞聇,覺得好不應該,就像我每次忍不住需要…安,就…自己…那樣子一個人,一個人…弄…弄完之後又馬上…好後悔了一樣…“哎呀…真是…好講不出口…dr。強斯頓,你…明白我意思嗎?”
“當然明白,其實,張太太,你不需要太害羞,我們這兒談的,都是每個人最切⾝、最需要關注的事,自然也大多比較隱密。
所以這兒的面談室及診療間,與外面都有很好的絕緣,以保障病人的隱私,你,如果心裏有話,或直覺受,就請不要顧忌,放心大膽地表達、講出來吧…”
“噢…這樣,我才比較放心一點…”楊小青的⾝體靠上沙發椅背。
開始以更直接的字眼、辭句,講述心裏想到、覺的事,以及⾝體所做過、體驗過的滋味。才從口中吐出“戀愛”啦、“⾁”啦、“上牀作愛”、“”啦,或是“官⾁”、“奮興刺”等露骨的語彙。
但是當她用這些辭句時,臉頰仍然噤不住泛紅,眼神也閃爍不安,表現得極為羞赧。可以斷定她心理上對於“”還是有極大障礙。
尤其她提到的比喻:把與男人偷情歡,比成自、手。反映心底對自我行為的不齒、和思想中一直沒能處理掉的“罪惡”
“…就是那種…那種…好像…自剛剛才弄完,⾝體還有⾼嘲餘波的時候,心裏就為又做了壞事,怎麼也戒不掉的、無聇壞事,而愧羞得要死…而且明明知道不可能,還一再發誓,説以後再也不弄自己、再也不用手…自了…”説不出“手”兩字,改用較文雅的“自”代替才講得出口,楊小青抿住的薄、輕輕動,但嘴角卻不由自主、微微勾挑了兩下…讓任何人都很難抵擋得住、很難不想入非非。***“噯!dr。強斯頓,我看我…還是別講這種事吧…真是…怪難為情耶!”
“好,就談些其他…不會使你不安的事吧…”
“嗯…我,想想噢…”楊小青兩腿叉疊起,沉思前,瞟了我一眼。
然後才開始講她目前最希望、最想得到、和最喜歡做的事:一個能經常見面,吃飯、聊天的知心朋友。
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往,又不必怕人講閒話的、男的朋友。説這樣子精神有寄託,她就不會老想那些男歡女愛的事了!需要異“普通朋友”一點不奇怪。
但楊小青才剛剛提及,就立刻往回想到“男歡女愛”的字眼。才暴露出真正問題的所在:不知如何應對“”關係,也無法明瞭“男”和“朋友”間的分際,然而對許多女。
尤其東方女子來説,確又是極為普遍的現象及問題。果然,她抬起頭、深深望着我問:“那,dr。強斯頓,你…相信男女之間,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