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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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的選擇是首先,老虎,然後是猴子,再然後是孔雀,第四是狗,最後是大象。"他説完了以後,看看我,好象很緊張似的,又看看⾝邊的東子。
東子於是説:"孔雀,狗,老虎,大象,猴子"最後只剩下羅伯特沒有回答我的測試問題了,我看着他,並且我在心裏暗自地為他做出了一種選擇。
"第一個,老虎,然後是大象,然後是狗,然後是孔雀,最後一個是猴子。"聽完了羅伯特的回答,我忍不住對着他笑了,他的回答跟我想的是一樣的,我意外又不意外,沒有想到我還是像從前一樣的瞭解他,真不知道兩個人過於瞭解是不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會笑了yuki?"羅伯特含笑問我。
"沒事。"我説"我來告訴你們答案,孔雀代表愛人和愛情,猴子表示你自己,老虎代表着權利很金錢,大象代表你的父⺟,而狗則表示朋友。"
"那麼你的選擇是什麼?"嘟嘟在把她的選擇跟我説的表示什麼東西一一地對應了以後馬上問我。
我沒有看着他們任何人的眼睛,只對着我面前的杯子緩緩地説到:"老虎,孔雀,猴子,大象,狗。"
"看來我們大家的選擇都不一樣的。"嘟嘟帶點遺憾似的説到。
我看着嘟嘟,微笑着説:"那是因為我們選擇了不一樣的生活。"我想我説的沒有錯,國美人始終不會太輕易地放棄自己。
正説着話,東子的電話響了,從他説話的語氣,我知道是美菱。
嘟嘟壞笑着:"東子哥,我們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美菱了,是不是你把她蔵起來了?"總共嘟嘟也沒見過美菱幾回,我猜,嘟嘟對美菱的印象不是很好。
"她最近在拍戲。"東子一邊回答着嘟嘟的話,一邊把瓶子裏的啤酒喝完,跟大家告辭説:"我先走了。"他站起⾝,走到門口,又回頭看看我們,他叫我過去,我到很奇怪,於是也起⾝朝門口走去。嘟嘟在我站起⾝的一剎那給了我一個非常曖昧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叫我不太自在。
東子站在門外,外面下起了濛濛細雨。
"什麼事?"我站在酒吧門口的台階上,距離東子不遠的地方,詢問他。
東子站在細雨當中,很温柔的説:"我有話跟你説,你過來。"我看看四周,車水馬龍,京北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我走向東子。
他的長長的頭髮上掛着水珠,在霓紅當中一閃一閃的,我在走向東子的時刻裏一直看着他的模樣,叫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唱歌時候的模樣,只有一半的臉看得清楚,額頭很寬闊,⾼並且英武。
"什麼事?"我站在他對面,比他矮許多。
"沒事。"他仰望天,因為下雨,所以沒有月亮。"看看你。"他説得很平靜,"我今天忽然很想把你看得更清楚一點。"我不解地看着東子。
"你太庒抑自己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忽然像個父親似的口吻,"如果來生,我再能遇到你的話,我一定會追求你。"
"你沒事吧!"我開玩笑地看着他,"難道你這就算把我給拋棄了?"説實話這種氣氛讓我覺得尷尬,我需要一點玩笑來緩解。
東子忽然把我抱住。大概有半分鐘的時間,然後他鬆開手,對我笑了笑,跳上他的歐寶遠去了。
我覺得東子今天非常奇怪,覺他的情緒是在忽然之間變壞的,可是究竟為了什麼我又不知道,並且我完全不能猜測。
車子走遠了,雨忽然之間下得很大了。我站了一會才轉⾝往回走。
透過玻璃,我看到嘟嘟正對着我曖昧的笑,無疑,她看到了東子剛剛突然把我抱住的一幕。我着嘟嘟的目光,儘量放鬆。我不想解釋説我跟東子之間沒有什麼,那樣也未必能説明我跟東子現在之間很純粹的朋友關係,況且,我沒有必要做什麼解釋。
四個人一起談許多關於國美的事情,我很想説些關於歐文的事情,他馬上就要回到國美去了,回到真正的屬於他的天地裏,找到他真正的快樂。有萬宇在的時間裏,我們都儘量避免的談到歐文,我覺得至少那樣的話,可以避免萬宇的尷尬。
"到底是我們改變了生活,還是生活改變了我們?"嘟嘟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對羅伯特説。
羅伯特看看窗外的燈火,説到,"我想紐約。"我聽了羅伯特的話忽然有種想流淚的覺,心裏面酸酸的。
"羅伯特現在好象完全變成了一個國中人了,很純粹。"萬宇笑着對羅伯特説,"其實你乍一看的話,很像疆新人,看側面,很像內蒙古人。"我相信,萬宇説這些話純粹是因為他當時想到了,可是當他説到"內蒙古人"的時候,我的心裏卻好象被一個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狠狠的,帶血的疼痛。
我心裏一動的同時,覺到羅伯特的眼光劃過我,他一定也跟我想到了同樣的人,同樣的事情,是的,羅伯特大概是離不開國中了。
我發現羅伯特的話漸漸的少了,四個人坐在一起漸漸地沉默起來,都不説話,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萬宇跟嘟嘟坐到十一點鐘的時候離開了,羅伯特還留在這裏,我坐在他對面,陪他一起喝酒。
羅伯特喝醉酒的樣子看起來很朦朧,顴骨的地方泛起微微的暈紅,眼睛裏面開始有了內容。
我看着羅伯特的樣子想到許多許多天以前的那天,也是晚上,我跟羅伯特已經簽好了離婚的協議書,我們最後在一起吃的那頓晚餐,那天羅伯特也喝多了,神情跟今天十分相似。
我為羅伯特做了他最喜歡吃的餃子,平時,我們也經常吃餃子,但都是去會員商店裏買來一種速凍的餃子,那天,我特意為羅伯特包了餃子,那是我生平第一次離開我媽媽的指導,自己立獨地做一次餃子。我想到自己那天很笨拙地和餃子餡,很小心地捏成勉強有一點形狀的餃子,拿到廚房去煮的那些場面,就好象又回到了那次的晚飯時候的情景,我跟羅伯特也是這麼面對面無言地坐着。我想起來的時候,似乎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還是歷歷在幕,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應該是一個很健忘的人,喧譁的年代裏,健忘並且無知的人是很容易獲得快樂的,我希望自己再無知一點,再健忘一點。
"yuki,my摸m'scoming!"羅伯特很突然地想到,也很突然地跟我説,他顯然很⾼興,眼睛裏面也帶着笑容。
"great!howisshe?"我好象很久沒有了關於羅伯特的媽媽的消息了。我很努力地回憶關於那個國美的善良的老太太的一切,可是最終我發現,在我的記憶當中的她,始終停留在那個很冷的⻩昏,我跟羅伯特的機飛到達底特律機場的時候,在侯機大廳外面的唯一一塊燈光很明亮的地方,那個穿大紅服衣,精神矍鑠,充満了活力跟熱情的國美老太太。
我想到羅伯特的媽媽,又理所當然的想到了紐約冬天裏的凜冽的寒風和皚皚的飄雪。
"she'sreallyfine。severydaysago,shejusttaldme,shegota波yfirend。"羅伯特説這些的時候,毫不掩飾他的奮興。
説實話,我也到很奮興,這是她離婚將近三十年以來的第一個正式
往的男朋友,我真為她
到⾼興。一直以來,在我的心目中,她好象是我的一個很久違的朋友。
我跟羅伯特一起舉起了酒杯,我們相互凝視了片刻,不約而同的説"formy(your)摸m。"(為了你媽媽乾杯)然而我發現羅伯特的眼角帶着一絲隱蔵的憂鬱。
"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出了什麼事情嗎?"我問羅伯特。
"我媽媽她病了。"
"嚴重嗎?"
"是的,肺癌。"羅伯特看起來很無助的樣子,看着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他。
"我剛才忽然想起嘟嘟以前説的話,她那時候説我們都是這個城市裏面的兒孤,所以我們只有生活在一起,才不會孤獨"
"你永遠不會孤獨的羅伯特。"我想説至少還有我會陪着你,可是想想,我又憑什麼這麼説?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的人能像現在這樣做朋友已經很不容易了,我還説什麼至少還有我?"我我的意思是説,如果現代醫學已經確定她患的病很難醫治的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中醫,反正你媽要來國中。"
"yuki,我很害怕,害怕是兒孤。"
"ifyouneedanyhelpiwon'tbefaraway"我終於還是跟羅伯特説了這樣的話,我希望他的媽媽⾝體健康,希望他永遠不成為一個兒孤,也包括我自己。
羅伯特什麼都沒有説,深深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那個時候在想什麼,但我想,一定是跟我們之間的情有關係的,我看得出來,也許他想了許多關於我們以前生活當中的那些快樂,還有我們之間所有的爭吵和不快樂,就好象我常常想起的那樣,還有我徹夜不眠對着天花板發呆的那些曰子,是的,每當我面對着羅伯特的時候就回憶起那些美好的曰子,緬懷我們的愛情,同時,那些刻骨的痛也閃現出來,像一個大巨的螞蟻,越來越強烈地用它的螯,呑噬我的心靈。每當想到這些,我發現自己還是痛苦萬分,我想象不出來面前的羅伯特他當時是怎樣忍殘地傷害着我,就像他無法想象面前的安詳的我是怎樣醖釀出了那個琊惡的計劃是一樣的。其實我自己知道每次我跟羅伯特單獨相對,互相看着彼此卻無話可説的時候我們都在想什麼。
最後總是我不能忍受這種氣氛,想逃跑了。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跟羅伯特還會面對面地坐下來,談一談關於過去的事情,我知道一定會有那天,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樣的一次隨時可能開始的談話,像一個我心裏的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