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已經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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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已經應該去死了的,之所以活到現在,是因為她的美貌。天王可以容許她前面有過男人,卻絕不會允許她今後還會有其他男人。傅善祥不想死,想要活下去。
哪怕是苟延殘,她也得見到她的慕王,就算今後不能雙宿雙飛,只是互相看上一眼,也就讓她満足了。現在的狀況一定不會永遠維持下去。
天王的病勢加重,總有一天會去見他的上帝。傅善祥沒有王孃的名分,大可以從此離開天王府。這也是她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想要王娘名分的道理。
何震川趴在她的⾝上,狂吻了一通,正要去伸手撕開傅善祥的左襟,卻忽然停住了手。傅善祥在望着他,眼神還是那麼動人,彷彿能從深處看見另一個世界。
何震川從她的⾝上滾了下來,跌跌撞撞地從門口衝了出去,他不願意看到那張動人的臉上流露出痛苦之⾊和對他的厭惡之情,他寧可冒着被殺頭的危險就此作罷,也不願去傷害這個宛若精靈的女子。
何震川衝出月門,卻面撞上了一名少年。少年長得很美,
紅齒白,就像女人一樣,呤唎曾經在文章中恨不得寫一首詩來讚美這位少年,可是因為腹中墨水有限,這才作罷。
“忠,忠二殿下!”何震川慌慌張張地問好,又埋頭衝了出去。李容發,忠王李秀成的次子,人們都稱呼他為忠二殿下。年僅十五歲。就已經跟着李秀成屢次擊敗湘軍和淮軍,就連洋槍隊的戈登都拿他無可奈何。
“他這是怎麼了?”李容發喃喃了一句,走進尚書苑。傅善祥已經從地上起來,緊張地整理着自己的服衣:“忠二殿下,你,你來幹什麼?”李容發説:“傅簿書,我父王有請!”
“啊?”傅善祥還沒有從驚慌失措中回過神來“他找我有什麼事嗎?”已經這麼晚了,正直的忠王這時找她肯定有重要的事。李容發説:“好像是因為蘇、錫戰役的事找你!”
“我馬上去!”傅善祥很快理了理自己的頭髮。鎮守蘇州的正是慕王譚紹光,關於他的任何一切,傅善祥都想知道。
可是李秀成找得這麼緊急,難道是蘇州也出事了?忠王府在蘇州,天京的府邸並沒有蘇州看上去那麼氣派,反而還顯得有些樸素。李秀成已經在等着傅善祥,見她進來。就趕緊行禮:“傅簿書!”傅善祥官職不過尚書,但是一直在天王跟前做事,所以就算是王侯,見到了也都會向她行禮。傅善祥卻不是自以為是的人,也連忙還禮:“忠王殿下,你這麼找我何事?”李秀成把一份蘇、錫戰要遞給她。
這是一個月前,忠王寫給天王的軍情奏報。自從英王陳玉成在潁州被害之後,皖省盡失,現在太平天國能經營的,也就是江浙了。
可是為了守衞天京,李秀成又被困於金陵城內,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江浙戰事一天天地崩壞。傅善祥有一目十行的本事,很快就把戰要掃了一遍,念道:“納王郜永寬,康王汪安鈞等人搖擺不定,似有降意,姑蘇之地已不可守…”傅善祥道:“殿下,你的意思是説,納王和康王很有可能會降清妖是嗎?”
“是!”
“那你還把慕王留在那裏?”
“離開蘇州的時候,我已經讓他跟我一起走了!可是譚紹光説,蘇州是兄弟們用鮮血打下來的城,不能棄,執意留守在那!”李秀成有些痛心地説。
譚紹光是忠殿的第一號勇將,如果他丟了命,李秀成也就斷了一條臂膀。
“不行!你得把他召回天京!”傅善祥捉住李秀成的胳膊説。
李秀成道:“我的軍令可能還沒有你的書信管用。不如,你寫一封信給他,讓他儘快返回天京,蘇州就暫時給郜永寬等人去守!”
“好!我馬上就寫信給他!”傅善祥沒想到,蘇州不僅是一座孤城,而且慕王還⾝處於危險之中,她恨不得立即在背後揷上翅膀,飛到姑蘇,為愛人敲一敲警鐘。
李秀成想要放棄蘇州的計劃沒有稟報給天王,雖然天王很想讓他放棄江浙一帶所有的城池,全力回援天京,只要天京在,他千秋大業的美夢就還有希望。
但是李秀成曾經極力陳書,言明利害,只提一旅之師北上金陵。第二天,御前召開朝會,是關於天京城裏糧餉的問題。天王坐在龍椅上。
在他⾝邊坐的,是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面⾊白淨,細皮嫰⾁,卻也穿戴龍袍,他就是幼天王洪天貴福,假如天王賓天之後,繼承這把龍椅的人,八九不離十就是他。
在丹陛之下,放着八把金椅,四四相對。最靠近天王的兩把之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自然是洪宣嬌,男的那人,四十多歲的模樣,需着一綹鬍子,鼻樑上還架着一副眼鏡,看上去十分斯文的樣子,他便是天王的族弟,幹王洪仁玕。
洪仁玕旅居香港多年,不僅學識堪比曾經的南王馮雲山,而且接觸過西方文化,被視為天國最有學問,最有見識的人。
他和他的幾個族兄一起,總理朝廷。次後兩把椅上,坐着兩個大腹便便的胖子,椅子上幾乎容不下他們兩人的⾝軀,像是被硬塞進去的,對於李秀成再和天王稟報些什麼。
他們聽不懂,也聽不進去,自顧自地在玩樂。這兩人的帽額上,繡着信王和勇王二字,由於是天國的國宗,他們被無功晉封,領受王爵。
朝野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正是洪仁發和洪仁達兩個草包。最荒唐的是再次兩把椅上,面面相對坐着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和幼天王一樣,也是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懵懂無知,卻已經頂上了幼西王和幼南王的封號。這兩人便是蕭朝貴之子,蕭有和與蕭有福。
西王戰死長沙,長子蕭有和頂替西王之爵。因南王馮雲山無後,所以南王之爵由洪宣嬌的次子蕭有福繼承。
最後的兩把,才是忠王李秀成和恤王洪仁政。洪仁政五十多歲,也是洪秀全的族兄,雖然才不比族弟洪仁玕,卻也比洪仁發、洪仁達兄弟好一點,至少有時會幹一點事實,除了侍立在龍椅旁的掌朝儀傅善祥和椅上的忠王之外,剩下的竟全是洪姓家人。
至於兩班文武,只能站在諸王的椅後説話。李秀成從
椅上起⾝,道:“天王陛下,天京糧餉已經告急。
自九袱洲失陷後,江北的糧道已經徹底斷絕,需早作打算才是!”天王由於晚上勞
樂,到了白天,已經疲憊不堪,他有氣無力地罵道:“梁鳳超那個無能之輩,竟把朕在江北最後的據點拱手送人。
掌朝儀,下旨把梁鳳超下獄問罪!”傅善祥小聲道:“天王,貢王殿下已經戰死…”
“死了?好,好,倒也省得朕在問罪了!”天王有些尷尬,轉而又對李秀成説“秀成,你不是還經營着江南大片土地嗎?從那裏籌措一些軍糧入京,你看如何?”李秀成道:“回稟天王,臣已經加急籌措了!可是現在淮軍正在攻打蘇州、無錫、常州等地,各地糧草均已吃緊,能援助天京的並不多。而且…而且幾個月前,臣已調撥三十萬石糧草入京,可這些糧草皆沒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