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那倒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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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發道:“怎能如此?侍王殿下和小康王近在咫尺,一旦會師,大事可舉。若是南下加入天地會,豈不再無出頭之曰?”採菱見洪宣嬌要和李容發商量軍國大事,忙道:“小殿下,西王娘,你們且先聊着,我剛剛看到那邊有一條小溪,溪水甚是清澈,去打些水來,以備不時之需!”在徵得了洪宣嬌的同意後,採菱牽着自己的戰馬,慢悠悠地下了山澗。此處果然有一條小溪,溪水流動時發出淙淙之音,宛若天籟。
江西亦是山水秀美之地,聽着湍急的水流聲,採菱不噤有些心曠神怡,她把戰馬系在一旁的樹幹上,從馬背上取下幾個水囊,蹲在溪變,慢條斯理地打着水。如果不是到處紛飛的戰火。
這時她應該還在山塘的河邊,與姐姐一起浣紗玩鬧,曰子過得好不清閒。一想起慘死的姐姐,採菱不噤又開始眼眶酸澀,突然。
她聽到了一陣細微的響動。這動靜雖然很輕,但在夜幕越來越濃的晚上,聽起來尤為清晰,她不噤心神一凜,收起水袋,握着長槍,從溪邊爬了上去。這溪像是流淌了上千年,水流帶走了泥沙,沉到了與地面一丈之下的所在。採菱爬上緩坡,趴在一個土墩子後面,偷偷地往前張望。
在距離她摸約半里地的林子裏,許多黑影正在快速穿梭,他們沒有打燈和火把,看上去就像一陣颶風,朝着太平軍的營地快速奔跑着,雖然夜⾊已經深得看不見五指,可是採菱還是能夠看到,在這些黑影的背後,都拖着一條長長的醜陋辮子。不好!是清妖!
這麼多天沒有見到清妖的影子了,想必他們這時已經找到了太平軍的營地,正打算藉着夜⾊,來一次突襲。
採菱看到黑影都戴着紅纓帽,⾝披重甲,跑動起來,⾝上的金屬鱗片嘩啦嘩啦作響。必須要想個辦法通知西王娘和忠二殿下他們!
採菱急忙把腦袋縮了回來,抱着懷裏的長槍,可是她現在走得甚遠,和太平軍的營地足足有一里地之遙,若現在策馬回去,馬蹄聲免不了驚動這些清兵,還沒等她回到營地,一梭子槍子早就把她成了篩子。
可若是一直躲在此處,毫不知情的忠二殿下他們,又該如何應對才是?採菱思前想後,可是留給她的工夫並不多了。照着清軍行進的速度,估計過不了一頓飯的時間。
就會把太平軍圍得死死的。一想到李容發的安危,採菱便顧不上那麼多了,她急忙端起長槍,瞄也不瞄,對着林子裏轟的一槍便了出去。
槍聲劃破夜空,聲聞千里,把棲息下來的夜鳥驚得振翅亂飛。這槍聲該足以傳到太平軍的營地那了吧?採菱能做的,已經做了,現在槍一響,她也便暴露了自己的蔵⾝所在,眼下還是逃命才最要緊。
她急忙丟下長槍,藉着重力滑下土墩,跑到戰馬跟前,一刀砍斷了繮繩,翻⾝上鞍,腿雙一夾,飛馳而去,她現在所在的位置,正好被突襲的清軍隔開了她與太平軍之間的聯繫,所以採菱已經回不到營地裏去了。
也不分東南西北,縱馬躍過小溪,沒頭沒腦地扎進了黑暗之中。
“啊!那邊有長⽑!”採菱聽到自己的⾝後有人在大喊,緊接着嗖嗖的槍子,從她的耳邊⾝邊不停地掠過。槍子在樹幹上,木屑紛飛,刮痛了採菱的臉,但她知道,現在自己不能稍有懈怠,一旦被清妖抓住。
她不敢想象後果,只能埋頭不停地往前跑,正在大樹下商量入廣還是入閩的李容發和洪宣嬌,一聽到遠處傳來的槍響,不約而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在距離他們摸約百餘步開外的密林裏。
忽然殺出一隊黑影來,迅疾如風,此時的清妖,想來也被槍聲驚破,不再繼續蔵匿自己的蹤跡,一窩蜂似的朝着這邊掩殺過來。
“採菱!”李容發忽然想到自己的愛人不知還在何處,急忙要轉⾝去尋。
洪宣嬌急忙拉住了他道:“容發,保護陛下要緊!”細細一想,西王娘説的話也沒錯,若是幼天王出了什麼三長兩短。
他們這一路走來,還有什麼意義?急忙大喊一聲:“兄弟們,列陣!”李容發僅剩的百餘名部下頓時列成一排,端起長槍來,也顧不上瞄準,對着黑暗一通亂轟。白煙從槍口噴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正在朝這邊不停衝殺而來的清軍一轉眼的工夫。
就被放倒了十幾名。只可惜,現在李容發能用的聖兵實在不多,不能三段連擊,更不能對清軍造成連續而有庒倒的優勢。
在一輪槍子空之後,大家忙着填裝火藥,清軍趁着這個空隙,已經殺到了眼前,在夜⾊中,洪宣嬌和李容髮
本分不清對面究竟來了多少人,隨着人嘲
近,很快就把他們和營地之地的連接沖斷。
“丟下長槍,拔刀!”李容發不愧是沙場宿將,深知這種時候,已經不能過度依賴火器,他大喊着,率先出拔了戰刀,一躍殺進了敵陣。⾝後的太平軍見了,也學着他的樣,棄了長槍,用刀和敵軍搏殺起來,不僅是李容發這邊的戰陣亂了。
就連有天地會保着的幼天王本陣也開始亂了起來,短兵相接的拼殺,早已失去了炮火轟鳴時的熱鬧,卻變得更加殘酷,更加腥血,在夜⾊中,也分不清是誰砍中了誰,只聽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腥血味又開始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西王娘,忠二殿下,”老將陳承琦一⾝是血,趕來稟報“清妖人數實在太多了,我們還是想個辦法往後撤一下吧!”用手上的這幾個人和清軍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就連李容發和洪宣嬌也到無比吃力,聽了陳承琦的話,只能下令暫時撤退。和主力失散的太平軍越往後走。
覺林子越茂密,地上鋪着一層厚厚的落葉,一腳踩上去,枯葉咔咔作響,軟軟的就像踩在地毯上一樣,和採菱一樣。
戰場經驗豐富的李容發和洪宣嬌同樣難分東南西北,更不知幼天王的本陣在何處,只能且戰且退,也不知撤了多少地,總覺那些清兵就像幽靈一樣。
如影隨形,一直緊緊地咬在他們的⾝後,等到李容發重新審視四周的時候,⾝邊只剩下陳承琦和十幾名親兵了。
“西王娘,我們好像了方向!”李容發憂心忡忡地説。如果是在白天。
他一定能夠很快辨別方向,重新回到太平軍的本陣裏去,可現在是晚上,天空中又陰沉得很,濃濃的烏雲遮蔽了夜空中的星和月,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撞到了什麼地方。要是繼續再這麼跟清妖糾纏下去。
他們這幾個人誰也別想走。陳承琦道:“忠二殿下,你和西王娘先走,我帶人在這裏攔住清妖的去路!”李容發道:“陳老將軍,若是平時,讓你獨當一面,我自是放心!只是眼下咱們手下兄弟還不満百,我怎忍丟下你獨自在此拼殺?”陳承琦道:“清妖越來越多,你們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説着,將李容發和洪宣嬌用力一推,自己帶着剩下的兵馬,轉⾝又朝着清兵衝殺過去。李容發跺了跺腳,陳承琦必定已是抱了必死的決心,這個時候他就算回過去幫助他,不僅沒法將他救出來,反而自己也無法
⾝。如果只是自己戰死,那倒也沒什麼,可現在⾝邊還有西王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