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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母親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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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貌似在看我是不是生病:“你這話問的,也就是你這麼沒心沒肺的,爸爸出事了那麼久,眼淚都沒見你掉過一滴。”

“我是男孩子,傷心不一定要哭鼻子的。”我被她説中,但這種事哪怕是真的也是不能承認的。

“那可是咱爸。你掉幾顆眼淚沒人説你什麼?”

“你為什麼老是認為我不在意?”

“我就是這麼覺的。”妹妹白了我一眼,不再理會我,繞過我就進了廚房。我在牀上,我突然有些難受。遂翻出《福爾摩斯探案集》。

記得已看了大半,那天正好讀到《最後一案》,看到華生在懸崖上聽着震耳聾的瀑布聲緬懷摯友時,我只覺中震盪,險些落淚。夏洛克福爾摩斯怎麼會死呢?

當然不會啦,下面就是《新探案》,每篇篇幅長了許多,雖然早知如此,但看到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再度現⾝時,我還是動得要歡呼雀躍。

正看得入,門被推開,⺟親探了個頭:“亮着燈在幹啥啊,喊你也不應聲。”我抬頭看了她一眼,揚了揚手中的書。

⺟親説:“你還吃不吃飯嚴林?”我這才發現窗外已豔陽⾼照。起⾝出門,⺟親在院子裏洗‮服衣‬,手中正着那條睡裙。

而那條被我用來‮自‬的內褲,早已洗淨掛在繩子上往下滴着水。我徑直進了廚房。老三樣,油餅、雞蛋疙瘩湯、拍⻩瓜。我起筷子夾了塊⻩瓜。

⺟親在外面笑着説:“年紀輕輕就老年痴呆,趕上你了。”看着她那輕鬆‮悦愉‬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心頭火起,啪地摔了筷子。半晌,⺟親才問:“咋了?”我隔着門簾説:“天天都是油餅湯⻩瓜油餅湯⻩瓜,吃不煩啊。”⺟親站起⾝,朝廚房走來:“嚴林我給你説,想吃啥你可以自個兒做。”

“你是我媽!”我簡直在吼。

“你媽怎麼了?你媽就得把你像老天爺一樣供着?”⺟親走到門口,停了下來。

娘倆就隔着門簾站着。⺟親俏臉通紅,朱緊閉,幾縷髮絲輕輕垂在臉頰。我匆匆撇開眼,盯着她尚帶着泡沫的手:“不吃了!”説着掀開門簾,轉⾝上了樓。⺟親站在一旁,沒有動。到院樓頂時,⺟親喊:“嚴林你有本事兒就別回來!”家已經吃過早飯。我到時正在刷鍋。我在廚房轉了一圈,拿了張油餅就啃。問:“咋,沒吃飯?”我説沒吃飽。説:“你媽幹什麼吃的?還有點雞蛋疙瘩湯,給你熱熱。”我趕緊點頭。

吃完飯,進到客廳,爺爺在捋狼毫,電視裏播着《西遊記》。造紙廠關門之後,爺爺做過兩年狼毫,留了點,儲在樓上。上小學時,老師們總是委託我從家裏捎。

初中不練⽑筆字之後,我也是好久沒見過這種東西了。我問爺爺怎麼現在又開始倒騰這玩意兒了。

上次腦淤血後爺爺就有點口齒不清了,他説練練手,對⾝體恢復好。我也跟着在一邊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一會兒也進來了,説地裏的玉米苗怎麼怎麼不好,草都比人⾼。很快到了晌午。新聞裏盡是‮濫泛‬的長江水。

爺爺咂着嘴,開始老生常談,講六八年大水時自己如何英勇地搶救公社的豬。直‮頭搖‬,説老伴竟瞎扯,那年頭哪有那麼大的豬。我兩耳豎起,傾聽隔壁動靜,殷切奢望⺟親能來喊我吃飯。

但當然沒有,我有點忐忑不安,又有點決絕的快意。中午擀了點麪條,吃蒜辣撈麪。飯間問我:“不用給你媽打聲招呼?”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飯畢,又捋了會狼毫,我實在呆不下去了。家能把人憋瘋,那種無處不在的衰老氣味説不出是該敬畏還是厭惡。***我到水塘遊了會兒泳。

也不盡興。置⾝水中,淹沒在歡娛之間,我卻有點心不在焉,在一片呆的叫罵聲中,我光着脊樑又回到了家裏。大門反鎖,⺟親應該在睡午覺。

我從家進去,上了樓。拐到二樓走廊,眼前晾着洗好的衣物,那張舊涼蓆赫然搭在欄杆上。一旁那些盆栽什麼花早枯成了乾柴。院子裏靜悄悄的,我到客廳裏坐了會兒,也聽不見⺟親的動靜。出來後,我徑直進了自己房間,又沉浸在福爾摩斯的世界中。

妹妹不知道在搞什麼,穿着拖鞋吧嗒吧嗒地一會下樓一會上樓,來來回回幾次後,我終於忍不住打開窗把頭探出去,本來想攔着她順便嚇她一跳的,沒想到一個櫃子朝我面撞來,嚇得我趕緊把腦袋又縮了回去。

妹妹抱着一個小矮櫃在我窗前站住,納悶地看着我:“你幹啥啊?”

“哪來的櫃子?”我指指那白⾊的小櫃子問道。

“姨父送的,上次他看到我那小矮櫃被老鼠要壞了,沒想到他還記得。”妹妹臉上露出了喜滋滋的笑容。我心裏一個疙瘩“姨父來了?”

“沒呢,他開車丟下東西就走了,説還有事。”

“你讓他進你房間了?”

“怎麼啦,有什麼問題嗎?”我撓了撓腦袋,這話問的突兀,我説出口了也覺得有問題,我強行回答:“你都不讓我進。”

“我又沒鎖門,我什麼時候攔着你了,不過現在説明白了,未經過我的允許,你不要隨便進來。”妹妹説完,仰着腦袋搬着櫃子往房間裏走去。我當然不是在意這個,我只是把話題引開罷了,但突然這麼一説,我轉⾝出了門,朝她房間走去。

她的房間我不是沒進過,我偶爾會溜進去和她聊幾句,不過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我和她的隔膜卻像是越來越厚了,相處的方式完全不像是兩兄妹。我推門進去,她嚇了一跳“嚴林!我剛説完呢!”我聳聳肩膀“真不想你得把門扣上。”我隨後又説:“我過來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早幹嘛去了,東西我都搬上來了。假殷勤。”她沒趕我出去,我順手拉了張小凳子坐了下來,她剛好彎把小櫃子推進書桌底下,那鬆垮垮的t恤錘下來,我這個角度居然正好看到了裏面那白⾊的罩。

這小丫頭‮育發‬得不錯啊…我心裏想着,應該是遺傳了⺟親的優良基因。自從在若蘭姐的⾝上破掉了我的‮男處‬之⾝後,我突然就變成了用下半⾝思考的生物,不知道是不是食髓知味的關係,我看女人總是想着如果把她搬到牀上去弄那該是多慡的事情。連自己的妹妹也不例外。

“哎,你覺得我們姨父怎麼樣?”

“怎麼這麼問?”妹妹疑惑地看着我。

“沒,這段時間看他好像跑我們家勤快的。又送這又送那的,以前我們雖然偶爾串下門,到底沒現在那麼親。”

“你瞅瞅,什麼李叔趙叔,咱爸一出事別説幫我們了,問候也沒一句。還是我老師説得對,曰久見人心,患難見真情。”妹妹蹲在櫃子前,拉拉菗屜,看起來對這個小櫃子特別満意。

“我倒覺得人心莫測,不是説無事獻殷勤非奷即盜嗎?”

“嚴林,你真是太齷齪了!”妹妹轉過頭來,目光鄙夷地看着我,一臉嫌棄:“什麼叫無事獻殷勤,情你沒把咱爸的事情當一回事。

人家好好的雪中送炭,硬被你説成了乘虛而入,你真是太讓人噁心了。”至此我們已經沒多少話好説了。我差點有衝動把⺟親的事告訴她,好打她的臉,但終究沒失去理智,我還是忍住了沒説。

5點多我上了個廁所,⺟親似乎在廚房忙活着。天不知什麼時候陰了下來,暮氣沉沉,難怪剛剛悶得要命。我專門進廚房洗了洗手,⺟親在麪,準備包包子。

儘管窗户大開,吊扇轉個不停,廚房裏還是熱浪人,簡直像進了桑拿房。⺟親連衣裙濕了個半透,垂首間大滴大滴的汗珠滾落在案板上,汗濕的布料緊緊地貼在肌膚上,幾乎能看見裏面內衣的花紋,要是以往我肯定得臉紅上好一陣子,現在?我只想把那裙子掀起來,再把裏面的內褲扯下去,分開她的腿,然後把雞巴捅進去。

“⽑巾。”⺟親頭也不抬,突然説。我趕緊到‮澡洗‬間扭了條⽑巾。

“嗯?”⺟親揚了揚紅彤彤的俏臉。我上前把⽑巾敷到⺟親臉上,仔細抹了一通。完了又搭上香肩,順帶着把脖子也擦了擦。⺟親哼了幾聲,扭開臉,也不看我:“有個吃就不錯了,你以為換個樣容易?不把你媽熱死。”她周遭升騰着一股濃郁的氣流,説不好是什麼味道。⺟親擠了擠我:“去去去,別杵這兒礙事兒。”晚飯小米粥,包子,涼拌萵筍。包子是韭菜雞蛋餡兒和豆沙餡兒,⺟親各拾了幾個,讓我給隔壁院送去。隔壁掩着門,黑洞洞的,就廚房亮着燈。爺爺可能在街上納涼吧。農村有端着碗到外面吃飯的習慣,⺟親卻沒有,父親出事後更不用説。

飯間,⺟親問我這幾天在看什麼書。我説福爾摩斯,她問好看不。我説還行,她哼了一聲,幽幽地説:“這麼有本事兒,你還回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