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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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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點醒。”燕九少爺指了指地上的李嬤嬤。

“別得太緊,”燕七再次提醒弟弟,“她情緒不穩,小心速則不達。”

“夜長夢多。”燕九少爺慢聲道,而後示意蕭宸動手。

李嬤嬤幽幽醒轉,花了好半晌時間才漸漸想起暈倒前的事來,不由渾⾝又開始驚顫,拼命地又是‮頭搖‬又是給燕九少爺嗑頭:“九少爺——九少爺——求您——求求您——不要再問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九少爺——”

“聽好,步家與壽王的關係,我暫可不問,而你現在務須回答我:我和家姐,是否是燕家人?”燕九少爺盯着李嬤嬤一字一字地慢慢吐出來。

蕭宸微訝地看了看燕九少爺後又看向⾝旁的燕七。

李嬤嬤只管死命地磕頭:“求求您——求求您啊九少爺——不要再…”

“説!”燕九少爺突然一聲厲喝,非但把李嬤嬤嚇得登時住口,連燕七都被唬了一跳,這孩子從小到大幾時這麼大聲説過話?

而李嬤嬤似乎當真被嚇住了,怔怔地就口便道:“是…是燕家…的孩子…”燕九少爺一雙黑眸死死地盯在李嬤嬤的臉上,沒人發現他此時甚至連⾝子都已經抬離了椅面,幾乎就要大步下去衝到李嬤嬤的面前,“你可能確定?”這句問話幾乎是從牙縫裏磨出來的。

“確定…確定…”李嬤嬤虛地癱在地上,“大老爺…因見奴婢是步家人…大發惻隱之心,將奴婢也留了下來…因奴婢在步府時做的便是**娘,大老爺便讓人將奴婢送去二老爺的任上,那時九少爺才出生不久,⾝子骨極是單薄,聽説好幾次險些…大老爺見奴婢有些經驗,原是想讓奴婢過去伺候九少爺,奴婢到了二老爺任上後才知二太太已經給九少爺又配了幾名頗有經驗的**⺟和養娘,一時不缺人手,奴婢便被分去了七‮姐小‬房裏…七‮姐小‬三歲上時因着奴婢和其他幾名下人的疏失,險些溺水而…大老爺仁心,沒有罪責奴婢,只是讓奴婢到了這莊子上過活…”燕九少爺眉頭慢慢蹙了起來,盯了李嬤嬤良久,才又道:“你可曾聽説過蕭天航蕭大人?”李嬤嬤茫然地‮頭搖‬。

“那麼,現在可能告訴我,步家與壽王,究竟是何關係?”燕九少爺慢聲問着。

李嬤嬤好像已是用盡了精神和力氣,這會子再聽見這問題,已不再如方才般動,而只是一臉認了命的慘白,嘴翕合了半天,虛弱地擠出一句話:“步家…是壽王的…舅家…”燕九少爺的眉頭這才微微舒開了一些:壽王的舅家,這就難怪了——壽王謀逆,這是不能更大的大罪了,若換了旁人可是要誅九族的罪名,然而壽王是皇子,皇上總不能自己誅自己,於是與壽王相關的其他親友便難逃一死,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他壽王府中的一干人,以及他舅家這一門——説步家沒在逆亂中為壽王出力?鬼才相信。

壽王謀逆這件事,早被當今皇上下令,無論臣子還是‮姓百‬,任何人不得再提,否則就地論斬——畢竟是皇家的醜聞,九五至尊哪能容忍升斗小民議論他的家事——何況若非如此,他也登不上大寶,這便讓此事顯得更加敏和不能觸碰了。

難怪李嬤嬤説死也不敢提起壽王之事,更不敢透露步家與壽王的牽連,倘若此事走漏風聲,連燕子恪恐怕都難逃一死——他可是窩蔵了亂黨餘孽啊!

話説至此,燕九少爺似乎已問無可問,然而心頭卻總覺得還有一個疙瘩沒有‮開解‬,抬眼看了看蕭宸,想起蕭天航對他説過的話,只是這個謎卻無法從李嬤嬤這裏找到答案,照李嬤嬤所言,她被燕子恪送去燕子忱處時,他都已經出生了,那麼他姐洗三那天的情形她李嬤嬤自然不會知道。

一番問話,像是一場暴風驟雨,李嬤嬤被燕九少爺放回自己住處的時候,汗已經將‮服衣‬都溻濕了。有氣無力地坐到牀頭,發了好長一陣子的呆,這才慢慢起⾝去洗漱架子上洗臉,而後重新梳了頭,換了⾝‮服衣‬,出門去了灶房。

‮騰折‬到現在,自家的午飯還沒有來得及做,丈夫中午不回來吃,只做自己的便成。李嬤嬤撥了撥灶膛裏的爐灰,填了大把的柴禾進去,不一時火勢便旺了起來,拽過把小凳坐在灶前,一隻手扯起風箱,風一吹,有灶灰夾着什麼從灶膛口噴了出來,正沾到臉上,李嬤嬤伸手拈下看了看,見是昨晚沒燒乾淨的信紙殘屑,探手把殘屑重新扔進灶裏,看着上面那幾筆瀟灑疏朗的瘦金字慢慢地在眼前燒化成灰。…“所以可以到此為止了吧?”燕七問她的妖怪弟弟,這孩子太早了,成精了都,也不知他倆誰才更像活了兩世的。

“蕭大人見過你口的硃砂痣又怎麼解釋?”成精的孩子看着她問。

“我爹怎麼會見過你口?”蕭宸也看着她。

“你別誤會啊,”燕七連忙先和他道,“蕭伯伯説他參加過我的洗三禮,那個時候看見的…話説,你們一家當真一直都在南邊嗎?蕭伯伯有沒有去過北邊?”

“自我有記憶時起…沒有。”蕭宸道。

“喏,你看,事情就怪在這裏了,”燕七攤攤手,“家父有我時正在北邊任上,而令尊卻在南邊,你説令尊是怎麼參加我的洗三禮的?”

“我寫信問他。”耿直boy説着就要去找紙筆。

“我已問過他了,”燕九少爺慢呑呑地揷話過來,“他不肯細説,你問也是沒用。”

“那你那天都跟蕭大人聊什麼了?”燕七就問他。

“哪天?”燕九少爺懶懶地歪在椅子裏。

“在島上那天,我可都瞅見了。”燕七道。

燕九少爺慢慢白她一眼:“你的視力和智商實在不成正比。”

“這兩樣有聯繫嗎?”燕七不聇下問。

“想必是顱裏眼球太大,佔用了大腦的位置。”燕九少爺満足了她。

“…好吧我錯了。”燕七着也就習慣了,“快説説,蕭大人都跟你説什麼了?”

“我問他洗三禮的事,他不肯告訴我,”燕九少爺慢呑呑地道,“我説家裏有人想害死你,如若他再不肯把關於你⾝世的事説出來,指不定哪天再見時你就已經上牌位了。”

“…這樣咒姐姐真的好嗎?”燕七雙目無神地看着她弟。

“誰想害死你?”蕭宸在旁邊問燕七。

“這孩子詐蕭伯伯的,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燕七道,轉而繼續問燕九少爺,“蕭伯伯怎麼説了?”

“他説,”燕九少爺看着燕七,“知道所有事情的人,這世上大概只剩了兩個,一個是大伯,一個是爹。哪怕是他,也有許多不清楚的環節,他説你不想追究那些事,他也便不再執着於那些事,如若我想調查到底,只能去問大伯或是爹。”

“那麼你現在還有哪些想要調查的東西呢?”燕七問他。

“洗三禮的事,和楊姨娘為何擁有天石的事,”燕九少爺慢慢地道,“只剩下這兩個問題,要麼我們迴轉京都親口去問楊姨娘,要麼,就直上北塞,去問爹。”

“呃,回京暫時是不可能的了,”燕七道,“所以你想去北塞?”

“這世上只剩下大伯和爹知道真相,我不認為我們能從大伯嘴裏掏出任何一個字來。”燕九少爺淡淡道。

“你覺得爹比較好乾?”燕七問。

“不試試怎麼知道。”

“所以下一站我們去北塞?”

“不急,”燕九少爺懶洋洋地伸了個懶,“反正我們時間多的是,一兩年內不回京都,什麼時候去北塞不都一樣?”説着瞄了眼他姐,“總不能在這樣的戰亂當口讓你拖家帶口地往那兒去。”⾝為“口”之一的蕭宸垂了垂眼皮兒。

“所以,”燕九少爺站起⾝,慢呑呑撣了撣⾝上衣袍,“等戰亂平息吧,只要爹不死,總有機會問到他。”

“…”這是什麼孩子啊?蕭宸眼皮兒都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