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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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媽。”醫院狹長的長廊上,雷銘和錢小沫手牽着手從電梯口走來。
遠遠地,錢小沫就看見一個⾝材⾼挑的女人坐在一間病房外面。
這個女人緩緩抬起頭來,雖然一⾝女人味十足的長裙配⾼跟鞋打扮,但她犀利的眼神分明只能屬於軍人。齊耳的短髮,幹練整齊,膚皮顏⾊略深,這是常年在外行動的證明,但這樣的膚⾊卻透露出一股不一樣的健康和強壯的韻味。
錢小沫的腳步稍稍放慢,跟在雷銘⾝後半步遠的地方。
女人見他們來了,起⾝,一舉一動都訓練得十分規範。
錢小沫注意到她右手邊的椅子上放着飯盒,應該是來看望雷晴的,可她卻沒有進去。
“怎麼不進去?”雷銘問出了錢小沫的心裏話。
女人抿了抿角,估摸着這已經算是笑了“你們來了剛好送進去,我還有事。”女人的目光掠過雷銘,落在了錢小沫的⾝上,又説道:“有驚無險,你還好吧?”格外温柔甜美的聲音。
“…好…還好…”錢小沫措手不及地應道“謝謝關心…乾媽…”她喚得很不自然,雷銘握緊了她的手,道:“這就是我的子小沫,錢小沫。這位是我的乾媽,杜建萍,最近剛好完成一個任務回國。”錢小沫在來的路上就聽雷銘簡單介紹過,杜建萍現在為國家全安部工作,是國家全安部下面國際情報局的局長。因為工作質的特殊原因,杜建萍平時很少露面,即便露面也是以不同的⾝份角⾊,所以在路上偶遇,無法確定杜建萍是不是在做任務,也要裝作不認識的陌生人。而杜建萍對外常用的⾝份,就是凱盛集團的股東之一,這也是事實。
雷銘話音落地,杜建萍還來不及説什麼,她的機手突然震動起來。
“…嗯,馬上回來!”杜建萍接通電話後,神⾊嚴肅,嗓音低沉穩重,和剛才判若兩人。
“我有新任務要安排,先走了。”杜建萍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雷銘的肩頭,意氣風發地從他們⾝邊走過。
錢小沫轉⾝望去,杜建萍已經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進來吧!”雷銘左手牽着錢小沫,右手提起了杜建萍留在外面的飯盒,敲了敲病房的門。
雷晴應了一聲,一開門看見雷銘來了,満心動地撲進了雷銘的懷裏,但當她看見雷銘⾝後的錢小沫時,雷晴一如既往的拉長了臉,翻着白眼後退了兩步“這個女人為什麼在這裏?”
“她是你嫂子。”雷銘徑直走進來,始終和錢小沫十指緊扣。
“浩然情況怎麼樣?”雷銘問着,這才轉移了雷晴的注意力,錢小沫也才注意到,躺在牀上不省人事的秦浩然。
“還是那樣子…”雷晴的聲音驟然低沉了下去,閃爍的瞳孔裏漸漸暈染開了一朵水蓮。
錢小沫鬆開雷銘的手走上去,這才看清楚,秦浩然如同她姐姐一樣,躺在病牀上揷満了各種管子,臉上和⾝上還綁着紗布,昏不醒。錢小沫難以置信的看向雷銘,又看向雷晴“醫生怎麼説?會醒過來嗎?”
“他一定會醒過來!”雷晴忽然音量提⾼了八度,低吼道“你是我們雷家的掃把星!你説的話都是對我們雷家的詛咒!你完我哥,現在又盯上了我老公!你説,你居心叵測的,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説啊!”
“雷晴!”雷銘大步上前從⾝後抱住了幾乎發瘋的雷晴,錢小沫嚇得後退了一步,雷晴揮舞來的拳頭才沒有砸在她⾝上“都是你…不是我哥要和你復婚,今天浩然也不會變成這樣!就算他醒來了又怎樣…他醒來了,也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雷晴咆哮着,掙扎着指向病牀上的秦浩然。
錢小沫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目瞪口呆,這才看見秦浩然的左腿腿褲裏面空蕩蕩的,就像是一條沒有穿的褲子隨搭在牀上。錢小沫驚恐地看向雷銘,雷銘已經抱着雷晴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低聲安着,雷晴倒在他懷裏哭個不停。
錢小沫忍不住,想着秦浩然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又看着眼前這般的慘景,她立刻紅了眼眶,腿雙一個癱軟,趔趄着撞到一旁的椅子差點摔倒,幸好她及時扶住了一旁的牀柱,雷銘大驚,上前緊緊抱住了錢小沫“沒事的,浩然是個堅強的人,他會過來的。”
“…”錢小沫什麼話都説不出來,捂着嘴,撲在雷銘的膛裏頓時嚎啕大哭。
雷晴嫌棄她的哭聲不吉利,人又沒死,像哭喪似的,可是雷晴也沒有精神去指責錢小沫了,她已經不知道哭了多少個夜晚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讓雷晴早已經精疲力竭。
等錢小沫在雷銘的陪伴下離開醫院的時候,也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銀⾊的跑車呼嘯在燈火酒綠之間,錢小沫的臉⾊也的確鐵青的嚇人。
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不語,車裏的氣氛緊張又蕭索,雷銘時不時會找些話題,但錢小沫本沒有聽進去。前面十字路口正好是紅燈,雷銘緩緩一腳剎車踩下去,扭頭看向錢小沫,她右手託着下巴,胳膊肘靠在開着窗户的窗框上,夜風起了她凌亂的頭髮,卻不起她眸中絲毫的漣漪。
綠燈亮,雷銘只得重新發動車子,卻關上了窗户。
沒有了風,車裏又温暖了不少,錢小沫放下了右手,卻依舊看向車窗外的霓虹璀璨。她就像是隱蔵在深海里,透過飛魚窺探外面世界的小鬼。流光溢彩如波浪似的拂過她的臉頰,轉瞬即逝,這就是所謂的繁華,也是所謂的,生命。
錢小沫慨着,想起了錢小湘和秦浩然的突遭橫禍,想起簡念渾⾝是傷的⾝不由己,想起雷銘帶着獵鷹隊衝鋒陷陣的危險,她心跳加劇,像是有人拿着鼓槌在敲擊着她的心鼓。每一下,都直擊要害,讓錢小沫忽然間明白了許多。
跑車停在公寓樓下,錢小沫想要開車門下車的時候,雷銘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一路上都心神不寧,在想什麼?”
“…沒有,只是覺得…再也回不去了…”錢小沫低垂着頭,幽幽地轉過⾝來,看着她眼角的淚水,雷銘不由得一驚。
“過去雖然美好,但是未來更加光明,相信我!”雷銘開解全安帶,一把抱住了錢小沫,捧着她的頭,緊緊地。
雷銘不説話還好,他這一説,錢小沫憋了一路的眼淚終於止不住地嘩嘩落下。
他也不多説什麼,就這樣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淚浸濕他的領口。
是的,曰子回不去了,他們只能向前看。過去不能改變,未來卻還在他們的手上。
這一曰間,錢小沫知道了真相,心智也成了不少。
寂靜的夜風下,小區裏錯落有致的亮着昏暗的路燈。路燈下,還未凋零的鮮花都是夜晚強加給他們的顏⾊,厚重地庒得它們都抬不起枝幹來。
兩人下車,互相摟着進了電梯。
當電梯在⾼層停下,叮的一聲打開的時候,錢小沫忽然被眼前的蘇蔚嚇了一大跳。
“蘇蔚…你還好嗎?”蘇蔚頭髮零散地披在肩上,⾝上套着一件鬆鬆垮垮的白⾊睡衣,一隻腳穿着拖鞋,一隻腳什麼都沒穿,就這樣在樓道間走來走去,走來走去,電梯門剛剛打開的剎那,錢小沫還以為自己見到了鬼。
“小沫!小沫!我覺得有人要殺我!”蘇蔚認出了錢小沫,立刻上前緊緊抓着錢小沫的胳膊,膽戰心驚的左右環顧,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看得錢小沫也覺得自己後背發涼,如果不是雷銘站在這裏,估計錢小沫會嚇得大叫起來。
“殺你?誰會殺你?”
“他…他要殺我!他們都要殺我…好恐怖!”蘇蔚嚇得雙手緊緊抱住頭,胡亂的指着四周,可除了錢小沫和雷銘外本沒有其他人。
“別怕!”錢小沫抱着她的肩,輕輕拍着後背安着她“先進屋,屋裏很全安,沒有壞人的。”説着,錢小沫扶着蘇蔚朝蘇蔚家走去,沒料到蘇蔚突然拽住她的胳膊,拼命地搖着頭“不要!我不要,他們會穿牆過來的…他們會殺了我…”錢小沫極有耐心的安着,畢竟是她自己一手拉蘇蔚下的水,便只有説道:“那去我們家,我們都陪着你,你很全安。”蘇蔚似乎在思量着什麼,空洞的大眼睛裏終於漸漸恢復了一些生機,她點了點頭,蜷縮着⾝子挽着錢小沫的胳膊,催促着錢小沫趕緊打開了房門進屋。
雷銘始終沒有説話跟在她們⾝後,關上了門。
錢小沫扶着蘇蔚在沙發上坐下,才又回到玄關,低語道:“我們留蘇蔚在這裏過夜吧,明天她好了再送她回去。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被綁架,導致現在…”
“嗯,我知道,你安排就好。”雷銘摸了摸錢小沫的頭,在她額頭上一吻,耳鬢廝磨。
客廳裏,蘇蔚偷偷用餘光瞥了他們一眼,臉上的驚恐漸漸被一抹得意的嘲諷取代。
她垂下眼瞼,掏出機手,飛快的打出“成功”二字發送,剛揣好機手,錢小沫就從玄關走來。蘇蔚又立刻佯裝出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抓着錢小沫的手死死不放,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這裏是否全安,錢小沫沒有起疑,就連雷銘也沒有絲毫的懷疑。
而此刻坐在蘇蔚家客廳裏,左手搖晃着威士忌酒杯,右手剛剛鎖屏機手的簡念,正腿雙疊着,神⾊凝重的目視前方。客廳裏沒有開燈,屋子裏黑漆漆的一片,唯有窗外朦朧的光忽明忽暗地落在他半邊臉上。,“簡念,你知道奎因回國意味着什麼,就算你放過了錢小沫這一次,就算你不對錢小沫動手,到時候奎因親自出馬,便不是你能掌控的了。如果我是你,我寧願,先下手,至少結局由你來定。”夏沁的話徘徊在簡唸的腦子裏,攪得他心煩意亂。
一仰頭,又是一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