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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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她點點頭，示意她不要着急。同時看了一眼遠處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緊張。
“是的，我是中毒者的家屬。按照法律規定，我們購買了商品並支付了款項，已經與購百樂超市之間形成了買賣合同。儘管中毒是他人犯罪行為引起的，但不管怎樣都不能排除一個事實:超市沒有盡到確保消費者人⾝全安的責任，也就是説超市存在違約；而確保消費者的人⾝財產全安本來就是經營者應盡的義務。大家沒有看到，我的侄女中毒後躺在醫院裏的那種痛苦！她還只有十一歲，而且已經沒有了媽媽，只是和一個工薪族的爸爸…再就是我這個叔叔相依為命…作為消費者，我們對責任人購百樂超市提出賠償要求是正當的。可是，從前天一直到現在，不管是購百樂還是創世紀，並沒有給我們這些中毒者家屬一個具體的賠償數額和賠償時間，而只是一味地説負責到底，一定賠償。這怎麼能夠讓我們這些受害者安心呢？這不是假大空的推託又是什麼呢？”這個人長得看上去雖耝，但説話卻不耝，戲演得更是十足十，説着説着，差點就聲淚俱下了。
還別説，此人的這番話聽上去還真的象是有幾分道理，他説完之後，所有的人的目光轉過來，集中在了我的⾝上，就象是創世紀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似的。剛才提問的那位晨報的記者也轉而問我:“任助理能就剛才這位中毒者家屬的問題做一下解釋嗎？”在記者招待會開始前，崔志勇過來告訴我地那句:‘那個人來了’就是指他。這個人就是騸動中毒者家屬坐靜要求賠償的人。我安排崔志勇對這個人做了一番調查，説他是一個喝酸
中毒的名叫李四丫的小女孩的叔叔。我安排崔志勇帶着人去醫院找到了李四丫和正在賠護的李四丫的爸爸李仁中，並錄製了一盤錄像帶回來。
我暗自冷笑了一下。心想如果你不出聲，我還真拿你沒辦法。但既然你已經跳出來了，那麼就不要怪我不給你留面子了。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哪位中毒者的家屬？”我這是明知故問，是想讓他回答出來給所有人聽地。
“我侄女中毒住院了，你管我是誰的家屬幹什麼？難道我説得不是事實嗎？”這個人看到自己的表演效果不錯，
到似乎所有的人已經站在了他的一邊，更加地理直氣壯了。
“這位先生。我這裏有法醫出具的十七個中毒者的名單，”我臉⾊冷峻，把手裏的一張紙揚了一下“你説你侄女中毒，難道你連你侄女地名字都不知道嗎？你不説出她的名字，我怎麼能知道你的侄女是不是因為吃了在購百樂買的東西中地毒呢？”會場的記者們有些糊塗了，一是我並沒有回答問題而是絲毫不為所動，二是這個人也真是。既然是中毒者的家屬，為什麼不肯把他侄女的名字説出來呢？而聽起來似乎他更應該先將侄女的名字報一下的，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轉移到了他的⾝上。
“我侄女…是李四丫。”他也許是沒想到我一定要問他這個，當所有人的目光集中過去地時候。他想不回答也不行了。
“李四丫？是那個現在上小學三年級，喝快樂橙中毒的李四丫嗎？”我步步緊
。
“…對，就是她。…你們不是在開記者招待會嗎？你不回答問題，老是問我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幹什麼呢？你這又是一種推託，大家看到了吧？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創世紀就是這麼在推託的，難道還能怪我們這些家屬有想法嗎？”這個人也算是夠狡猾的，轉了彎，又把矛頭指向了我。
“請你報一下自己的名字。”我笑了。他又中了一招。我心想，等一會我就讓你好看。
“哼，我叫趙家豪怎麼樣？”
“趙家豪？好，我想請問你趙家豪，你冒充中毒者家屬，到這麼嚴肅地場合裏來詆譭創世紀集團。你是什麼居心，到底有什麼目的！”經過剛才的開場和這段時間的適應，我已經
悉了這種場面了，所有的緊張已經離我遠去。而現在也正是借這個人打擊一下那些中毒者的家屬裏想趁機向創世紀大敲竹槓的人。所以，緩緩説出的一句話，到後來已經變得聲⾊俱厲。
“你…你含血噴人！”這個趙家豪明顯地有些慌了，但他又不肯在這種場合、這麼多人面前露怯“你有什麼證據説我是假冒的？你如果拿不出證據來，我馬上就去告你誹謗！”
“好吧，”聽他這麼説。我笑了笑，這正合我意“我給大家看點東西，”我轉過頭向崔志勇點了點，他馬上站起來，走到小禮堂角上一個背投電視前面，打開開關，把一張光盤放進下面的dvd，按了播放鍵。
背投電視先是一片雪花亮了，畫面裏出現了一條一個建築物內地走廊。
我看了一眼那個趙家豪，他好象已經開始流汗了，不住用手擦拭着，我猜他還暫時搞不懂我要播的是什麼東西。
暫時的靜止後，畫面動起來了，很明顯是有人手持掌中攝像機邊走邊拍的。在頻視播放的同時，我把⾝體俯向⾝邊的王凱局長，小聲説道:“王局，這個人冒充中毒者家屬騸動鬧事，我覺得他可能和投毒案有關，你們要不要把他帶回局裏去詢問一下呢？”王副局長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任一凡，從他聚眾坐靜的第一天開始，我們就已經把他查了個底朝上了，目前還沒有證據顯示他與這起投毒案有關，這兩天我正派人監視他。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打草驚蛇，不帶他走已經不行了。”
“…”這可是我沒有想到的，但這也不能怪我。誰叫你們沒有提前和我打招呼呢？可話又説回來了，這種事兒安公局也不可能提前和我打什麼招呼。不管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徹底打擊這冒牌貨以正視聽。看來王局已經佈置了，不可能讓這個人輕易地離開，這樣更好。
整個會場的人都在靜靜地看着電視。畫面裏，人在走廊裏走了一會兒後進了一個房間，裏面有四張牀，每張牀上都躺着人。這時大家這才看明白，這裏是醫院。拿着攝像機地人走到了一張病牀前，牀上坐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正在看着一本兒童畫冊，神態安享。
攝像機在這個女孩的⾝上稍做停留後，轉向坐在牀側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上，他似乎搞不清為什麼要為他們錄像，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態。這時。鏡頭前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背影，向那個男人伸出手去，是崔志勇。聲音出現了“你好。我是購百樂的保安部主任崔志勇。您是李四丫地父親李仁中吧？”
“是的，我是。”李仁中站起來伸出手來和崔志勇握了握，同時又掃了一眼攝像機，看得出來他雖然知道了崔志勇的⾝份，但對為什麼給他們父女錄像還是弄不明白。
“是這樣的李先生，這次投毒事件在全市範圍內已經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我們創世紀集團非常重視，市裏對這次事件也非常關注，所以。明天我們集團會針對這一事件召開一次記者招待會。因為這次中毒的十七個人裏面，李四丫是年齡最小的一位，我這次是特地來採訪您一下，主要是看看你還有什麼需要、對我們創世紀集團還有什麼要求，我們也好及時幫您解決。同時我們也好在記者招待會上向關心這件事、關心李四丫的市民們做一個
待。錄像可以實真地反映四丫地情況，比較能説明問題。屆時也可能會在記者招待會上播一下，您看可以嗎？”
“噢，”李仁中釋然了“這樣呀，可以可以，我們坐下來聊吧。”説着，他請崔志勇坐在了牀邊的凳子上，而自己坐在了牀邊。小女孩李四丫明顯地對此到好奇，放下手裏的畫冊，兩隻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看這兒看看那兒。那裏還有一點病態？
“李先生，現在四丫的情況怎麼樣？”
“已經好了，本來打算今天出院地，但醫院方面方面認為務必做到確定沒有任何中毒症狀了再出院，所以就又觀察了一天，我已經打算明天讓四丫出院，不然孩子的學習都耽擱了。”
“四丫，你上幾年級了？學習好不好呀？”由於攝像機一直在拍着這父女兩，所以只能從聲音聽出來這是崔志勇轉而和李四丫説話了。
“我上五年了，學習嘛馬馬乎乎。”這個小女孩明顯屬於那種
格開朗的孩子，説完還笑着做了個鬼臉。
“呵呵，聽你這麼説就一定是不錯的了。你是班部幹嗎？”
“嗯，我是文藝委員。”説完，李四丫自豪地笑了。
“四丫，你是喝什麼東西中的毒呀？現在肚子還疼嗎？”
“酸。我最喜歡喝的。…肚子早就不疼了，就在醫院裏待著都快悶死了。”別説，這個李四丫還真的
有表演天賦的，説完還嘟起小嘴，做了一個鬱悶的表情。
錄像播到這時候，在場地人算是瞭解一些情況了。首先，這個李四丫並沒有象趙家豪形容的那樣痛苦地躺在病牀上，而是完全康復了急着出院；其次，我剛才問他是不是那個‘現在上小學三年級，喝快樂橙中毒的李四丫’的時候，他遲疑着説是。連李四丫讀幾年級、喝什麼中的毒都沒搞清楚，這個趙家豪説李四丫和自己相依為命明顯地就是在撒謊。
我轉過頭來看了看，那個趙家豪可能做夢出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局面，在座位上已經有些坐不住了。而他更想不到的是，門外已經有察警在恭侯着他。我心裏覺得好笑，在目前這個局面下，還真地是騎虎難下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走也走不難過。然而，錄像仍在播放着，對他更為沉重的打擊還沒有到來。
“李先生。這次投毒事件發生後，我們創世紀集團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一定會負責到底。同時，也會給予投毒者一定地經濟補償，在這個問題上，您是怎麼看的？”崔志勇的話問得很策略，他並沒有直接去問趙家豪的事兒，而是採取了迂迴的辦法。
“創世紀購百樂超市是a市的老字號了。在得知了四丫地中毒原因後，不但馬上到醫院負擔了全部的醫療費用，而且已經給了我兩千元錢地，説算是給四丫的營養費。就這件事的處理上來説，我覺得創世紀做得很不錯。最可恨的是投毒的罪犯，我覺得抓住了他們應該槍斃！至於經濟補償，…我倒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中毒的也不是隻有我們家四丫一個，到時候創世紀集團有什麼政策。有我們一份就行了。”看來這位李仁中先生倒是一個格謙和的人，話説得也很實在。
“嗯，那好。李先生您放心，經濟補償地數額我們會
據法理、人情、考慮到各方面的實際情況制定出來。相信會讓大家満意的。不過好像有一個叫趙家豪的人説是四丫地叔叔，説不満意創世紀對這件事的處理，召集了很多的中毒者的家屬在購百樂超市門口坐靜示威，你知道這件事嗎？”談到關鍵問題了，會場裏的人鴉雀無聲，都在等着電視裏李仁中的回答。而那個趙家豪此時已經汗流満面，緊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知道這件事。”李仁中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説道:“但去坐靜示威並不是我的本意。”
“可是，那個趙家豪説是代表你去的呀。”
“…不是這樣的。我並沒有叫他代表我，…是他自己要替我出頭地，我如果知道他這麼做…”這位李仁中先生一時間之間呑呑吐吐，好象有什麼不好説的。
“趙家豪説是四丫的叔叔，難道不是嗎？”崔志勇當然不會停止詢問，事實上這正是他來的目的。
“召集人集體坐靜這件事對我們集團產生的影響很壞。甚至已經傷害了購百樂超市以及創世紀集團地聲譽。如果我們在處理投毒事件方面做得不好，那麼聚眾坐靜示威還情有可原，但是您也對我們的處理已經表示了満意的態度，所以這件事我們不會坐視不管的，在這方面您也需要給我們一個答覆的。”這番話是很有份量的，李仁中原來可能還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聽完崔志勇的話大大愣了一下。
“…那個趙家豪其實是我初中時候的同學，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了，大前天在醫院裏我碰到他的，他説要幫我討個公道。…當時創世紀還沒有對投毒事件做出反應。我也就同意了。後來，你們來處理過後我満意地，但就再沒有看見趙家豪了，我更想不到坐靜是他組織的…”到這裏，錄像已經沒必要再看下去了，事實顯現。全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那個趙家豪⾝上，而他已經是灰頭土臉，頭幾乎低到了桌子下面去了。
“趙家豪，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做，但你的這種做法明顯已經觸犯了相關法律條例，我們創世紀集團保留對你提起訴訟的權力，現在，請你馬上離開會場。”我只所以這麼説，是因為知道門口有察警招呼他。而公關小組的其它人都看着我，估計是想説怎麼不叫察警來帶走他呢？我向左右示意了一下，告訴他們我心裏有數。
趙家豪的臉幾乎變成了豬肝的顏⾊，聽完我的話站起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腳盪開椅子，向會場外走去。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了，他就是我和筱蝶去滾石蹦迪那次在舞池裏我撞到的那個人，因為我撞了他，才有一個紅頭髮的上來找⿇煩。後來被一個叫紀少的人制止了。是的，就是他沒錯。
我看着他走出會場，然後向盧主任點點頭，示意他主持一下，記者招待會可以繼續進行了。
“各位記者，大家剛才從錄像中，不但看到了這個人的真面目，也看到了中毒者目前的狀況，相信我們對中毒者的處理會得到大家公允的評價。就像剛才任助理説的，我們創世紀集團會對所有的中毒者負責到底！這更是創世紀集團對所有消費者的不變承諾！下面，大家可以繼續提問了。”盧主任不愧是集團對外事務的專家，馬上利用這個機會再一次重申了創世紀的立場，更加深了公眾對創世紀集團已經非常妥善地處理了這一事件的印象。
本來經過了剛才發生的事兒，我覺得招待會將越開越順利。可沒想到的是，接下來面臨的問題，竟是令公關小組更為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