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再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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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虎在座位上坐正⾝體，耝短的手指按在會議桌上“創世紀集團從還只是一間百貨商店的時候，就有自己理念和文化，那就是鋭意改⾰，不斷創新，如果做事情畏首畏尾縮手縮腳，就不會有今天的這種規模和成就了。改⾰嘛，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的，有了問題解決掉就可以了，在會議室裏想是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的！”

“李董，你這話我不同意。”李賢虎的話音未落，一個聲音已然響起。莊學德翻了一個白眼看了李賢虎一眼，慢呑呑地説道:“產業優化改⾰是一件涉及到集團方方面面的大事，之前的論證是必須的也是非常重要的，現代集團企業已經不再是二十年前的那種小作坊式的經營方式，做事情憑經驗，做決策拍腦門。就算是決定改⾰，也必須有嚴密而完善的計劃才能夠實施，我們現在手上的這份改⾰方案是否具備這些條件還只是一個未知數，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能夠魯莽行事呢？”

“你…”李賢虎被莊學德的這一番不冷不熱的話搶白得無言以對，漲紅了臉。

“莊董，您手上的這份改⾰計劃是任一凡前後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在做了大量的調查分析工作之後做出來的，不但內容翔實論據充分，還運用了大量的現代企業管理決策方法，已經考慮到了改⾰前、中、後的方方面面將要面臨的情況，”葉琳的⾝份是集團的副總裁，她當然可以在這種會議上發言“之前，我們運用這份東西成功地阻擊了重興集團，順利拿到了紫潤四期的土地，這份方案的價值已經得到了充分證明。”

“這次的產業優化改⾰可不那麼簡單，這是對整個創世紀集團進行一次‘大手術’，涉及的資產規模幾十個億，搞不好集團也許就會從此一蹶不振的。”等葉琳説完，馬宏華微微皺起眉頭，思忖着説道:“這種規模的改⾰，國際上地慣例是先請世界上知名的諮詢公司進行長時間的論證，然後據論證結果制定改⾰計劃，在計劃的執行過程中，還要據變化着的實際情況不斷修正。從牽頭世紀暢想到處理投毒事件，任一凡的確很好地完成了幾項工作。但是，從任一凡的年齡、學歷、工作經驗等等方面來看，似乎並不具備制定如此重大決策方案的資歷和資質。”

“還有，雖然達到了董事會地預期。但是，紫潤四期地塊的取得似乎有着很大的巧合因素，而且很多的跡象也都説明了這一點。如果這是真地，那麼，説依據這份計劃才取得了紫潤四期地塊的説法就是不成立的，這份《方案》是否值得信賴就更加值得懷疑。”沒等馬宏華説完，秦在言已經在座位上冷着臉，冷言冷語地説道。

馬、秦兩位董事説的這些，都是衝着葉琳的話去的。葉琳畢竟年輕，輩份上也比別人小。所以一時間無言以對；雖然能力遭到別人的質疑，在這種場合，我只能保持沉默；葉雙城眉頭緊皺，以他的⾝份，不可能再就這樣的無憑無據的事情去和誰做爭論；也許是自己也這麼認為地，在説到我的問題上時，李賢虎沒再説什麼。將半截雪茄重新點上火昅起來。會議至此已經陷入了僵局。

葉雙城的臉⾊很難看，今天會議上出現的種種情形，可以説對他董事長的權威和尊嚴已經是一個打擊，過了半晌，葉雙城掃視着會議室裏的人。咳了一聲，語調低沉地説道:“相信大家還記得，兩年前我曾經提出過一個集團產業改⾰的方案，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施行。時至今曰，集團地產業優化改⾰已經是如箭在弦，沒有退路。到了必改不可的時候了，我希望大家在這一問題上能夠統一思想，統一認識，⾼度配合，使這件關係到集團未來命運的大事得以順利進行。

在關停並轉企業職工的安置問題上是有法可依的，集團會據國家相關地條例政策，把一切做到最好。如果是因為我的原因給集團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響和後果，我會檢討並改正的。”説着話，葉雙城看着幾位薰事的目光變得犀利，口氣也強硬了“我希望大家回去後再認真研究一下這份改⾰方案，本週五將再次召開董事會，就這份改⾰方案進行表決。如果整套改⾰方案不能得到大家的認可，那麼我將先對家虧損企業進行領導人地更換，以遏止這些企業發生虧損。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裏吧，散會。”葉雙城後面的幾句話等於是向那些不同意改⾰的董事們發出了一個明顯的信號:他的決心不可動搖。莊、秦、馬三位董事互相看看了，默默地站起來，依次走出了會議室，會議不歡而散。

“老葉，我想和你談談。”當會議室只剩下葉雙城、葉琳和我的時候，走在後面的李賢虎對葉雙城説道。

“好，到我的辦公室來吧。小琳、一凡，你們一起來。”葉雙城點點頭，站起⾝來。

“老葉，我和你單獨談談，讓他們先回避一下吧。”李賢虎看了看我和葉琳，微微皺了皺眉。

“…老李，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情，就讓他們也聽聽，沒關係吧？”聽了李賢虎的話，葉雙城思忖了下，以商量的語氣對李賢虎説。

“…”既然葉雙城這麼説了，李賢虎當然不好意思堅持。幾個人魚貫出了會議室。

“老葉，説實話，我對你有意見。”坐進葉雙城辦公室會客區的寬大的沙發上，李賢虎冷着臉，一開口就讓我和葉琳吃了一驚，我們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相反，葉雙城的表情卻平靜非常，一邊拿起杯子喝茶，一邊等他繼續説下去。

“這次改⾰的決策做得太急了——缺乏前期的鋪墊和與其它三位董事之間的溝通，連我都有些想不通，這樣下去不但不利於董事會的團結，更會給未來的改⾰留下陰影…這不是你做事的風格。”李賢虎一口氣説完這些，瞪大眼睛等着葉雙城的回答。

“還有嗎？”葉雙城看着他笑了。

“有…剛才在會上，應該説馬董的話有一定道理，對集團進行如此規模的改⾰，改⾰方案的制定者應該具備相應的能力和建樹，最起碼也要求曾經參與過大型企業集團的管理，有一定的經驗才行。任一凡是很聰明，為集團做過幾件漂亮的工作也不假，但是，對整個創世紀集團的產業優化改⾰方案我真的擔心他把握不了，到時候恐怕反而會對集團造成損失。…我知道小琳和任一凡現在正處朋友，也替你⾼興，但你不應該把個人情摻雜在工作裏頭嘛。”李賢虎的一番話鏗鏘説完，我已經是一臉的尷尬，葉琳也紅了臉。

“哈哈，虎子，都二十多年了，你這個炮筒子格還是一點也沒變啊。”聽了李賢虎如此尖鋭的話，葉雙城反而哈哈大笑了。

“你…你還有心情笑啊？”也許是我和葉琳面前被葉雙城叫出了小名，李賢虎覺很不自在，從懷裏拿出一支雪茄煙點上火，自顧自地昅起來。

“老李，説真的，我要謝謝你今天在會上那麼支持我！”笑過之後，葉雙城看着李賢虎，從沙發裏探出⾝體，伸手來在李賢虎的腿上拍了拍，誠懇地説道。

“老葉，你這麼説就遠了，我跟着你一路打拚到現在二十多年了，咱們之間是過命的情，別説這點事兒，任何時候我都是會支持你的！”其實聽了李賢虎的話我就明白了，憑葉、李二人之間的情，早已經有了⾼度的默契，彼此心照。李賢虎之所以能象剛才那樣對葉雙城説話，其實是不見外的一種表達。

“老李，我二年前曾經在董事會上提到過產業優化改⾰的事情你還記得吧？”葉雙城看到李賢虎點了頭，繼續説道:“當時沒有着手進行的原因有三:一是改⾰目標並不明確，甚至不能説是改⾰，而只是對集團有些下屬企業的整改而已，缺乏目標明晰、計劃周密的改⾰方案；二是員工問題從我個人這兒就沒有想通；三是來自其它董事們的反對。我記得當時還專門和你探討過這些問題，是這樣吧？”

“…是的。”李賢虎又一次點頭。

“嗯，”葉雙城點點頭，將⾝體重新靠在沙發裏“兩年前就應該做的改⾰，推到現在來做怎麼説都不能算是太急吧？關鍵是我們現在面臨着重興集團的步步緊，再不改恐怕真就會落在了下風了，你説呢？”李賢虎沉思着，再一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