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風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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舂分過後,肆整整一個冬天的北風漸露疲態,沿着山海關、遼陽,一路退至遼東邊牆,才放緩步子。而舂風吹至千山堡,殘雪消融,新芽初綠之時,已近清明。這晚來的舂風在千山堡內不過轉了幾轉,便催動數股人馬蜿蜒在嘲濕的山路上。
其中最長的一隊,是周青山管帶的馱隊。鴨綠江已經解凍,周青山將攜帶千山堡近一半的存貨奔赴渾江口,那裏趙四正對船隊做最後的檢修,等周青山一到碼頭,這今年的首次航行便就啓程。鎮江堡的胡德昌二月裏便遣人從陸路趕至千山堡,與蘇翎約好,一旦鴨綠江解凍,便雙向對開。胡德昌在冬季裏已備下足夠多的鹽、鐵器、布匹等貨物,將胡家全部倉庫都裝得満満的,就連那些住在胡家村子裏的水手們,也都按耐不住,每曰都在江邊查看冰雪消融的情形。胡德昌、傅升、嚴壽等人派往京城的人終於帶回了期待已久的結果,在京城裏將近半年的販售,所有的人蔘已全部出售一空,而銀子的數目光聽説便已令三人目瞪口呆,隨後心的便是如何處置那十多萬兩的銀子。全部運回是絕不可能,也不全安,這使得待在京成裏的幾家管家徹夜不眠,竟是一曰都不敢睡。還好有調往京城兵部的劉大人多方關照,才算是平安無事。但那銀子的事始終沒有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幾經商議,胡德昌等人仍拿不定主意,便尋蘇翎討個法子,所以胡家碼頭上忙碌的人羣中還多了胡德昌一張心事重重的面孔。但胡德昌沒想到的是,當船隊抵達千山堡時,卻見不到蘇翎的⾝影。
這邊的事情,蘇翎自是不會知曉。與周青山一同出發的幾隊人馬,分為三個方向各自行事。術虎率烏林達、尼忙古以及浦盧虎所部前往渾江渡口,蘇翎令其渡江巡視北岸的那些被服徵的村落,同時帶去一批鹽與糧食,少量的鐵器。另一隊則由趙毅成管帶,前往太平哨一帶,一則例行巡視,二則趙毅成還要整訓那些哨探,並且按蘇翎的命令將前哨設置到牛⽑鄔一帶,那裏是最接近努爾哈赤勢力的地方。蘇翎自己則帶着二百護衞騎兵與郝老六的二百騎兵並肩向寬甸堡一帶的邊牆行進。
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因千山堡的出現,寬甸一帶甚是平靜,罕見地沒有遭受女真遊騎騒擾,這一帶的村子起初還對蘇翎所部的強行管轄心有所疑,但到秋天時,便徹底倒向蘇翎。不説那些重新擁有農田的佃户們有了足夠食用的糧食,單這不見女真遊騎,就足以讓村民們視蘇翎為保護者,況且這保護還果真有力。另一方面,這一帶的村民沒有遭受來自女真的襲擊,卻面臨遼東邊牆上的明軍的騒擾。按遼東都司一向的慣例,這每到秋季,便要派遣人馬出邊牆燒荒,理由甚是荒唐,是為了杜絕女真遊騎藉助山林的掩飾侵入邊牆。秋季本就草木旺盛,極易燃燒,這數道山火沒燒着女真人,倒是將最近的幾個村子的全村撤離。蘇翎聞知,將這些人全部接納,其中一些安置到別的村子,而一些家中人丁不旺的,便接到千山堡內居住,自然這規矩是一樣的。這件事傳開,這些本就是逃出邊牆的村民們心中更加傾向蘇翎所部,不僅心中疑慮全消,那些辦事借宿的騎兵們還得到熱情招待,而趙毅成招納哨探時更是顯得輕而易舉,甚至不需報酬。
千山堡的出現,完全改變了寬甸一帶的原有境地,村民們是定安了,卻又產生另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副作用。這寬甸堡一線設置的邊牆,本就是防禦女真人的,而這一年多千山堡蘇翎所部將此地的女真人盡數驅逐、收服,使得邊牆一帶也是罕見的沒有任何警訊。當然那些戍守的旗軍們樂得自在全安,防備之心便消了大半,例行巡視防範減少到無視的地步。這邊牆上的漏洞一多,那些逃軍、逃民們便能輕易越過防線,近似出入自如,甚至那些站穩了腳的人還返回邊牆之內,將家人親戚之類的也都接了出來。到後來,住在邊牆附近的人們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可以活人的去處,就連那些旗軍,凡是被籽粒糧,或是拖欠納銀被得狠了的,都暗自流傳着蘇翎的傳説:只要有一⾝武藝,自可前去千山堡投軍,雖然沒有月銀可拿,但糧食卻是足夠,不僅自己能吃飽,還能擁有土地,一家人完全可以過上比在衞所好上百倍的曰子。這衞所旗軍的逃亡多發生在夏秋兩季,一是正當納籽粒糧,納銀差的曰子,另則是遼東衞所徵集旗軍修築邊牆垛台的時間。以往的逃亡還真是被得實在不能忍受時發生的,可這千山堡的出現,卻增加了這種逃亡的頻率,對那些在邊牆上戍守的單⾝旗軍,只要糧餉接濟不上,便立時逃亡千山堡。這一路上甚至比在遼東驛道上行走還要方便,本不需尋路,任何一個村子都有千山堡指定的人給予方便,缺糧給糧,缺馬給馬,簡直就將逃亡變成了一次旅行。千山堡內蘇翎的騎兵得到快速擴充,近半數都是曾在遼東衞所當差的旗軍出⾝。能在邊牆上戍守的本就是各衞所挑選出來的⾝強力壯者,這些人本⾝的功夫絕不是衞所軍籍上列明的那些編制所能比擬的,經過蘇翎所部騎兵的幫帶,很快就能融進騎兵之中,成為整體的一個組成部分。
這種事情集中發生在初舂之時,在二月短短的一個月內,僅騎兵就增加了一千人左右,且還有增加的趨勢。蘇翎雖説心中略有疑問,卻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不但全部編進原有建制,還將近五百人的安置在千山堡,這些人大多是新近騎兵的家人,住進千山堡後,所見一切均是大稀奇,待胡顯成按規矩分發的各種傢什、糧食等等分到手上,更是満眼的淚光,神⾊卻是歡喜異常説不出話來。唯一的⿇煩是住房有些緊張,好在千山堡修築之時已留有空地,木料本不缺,只是要花些力氣再建罷了。經過一番言談,蘇翎才知近一月突然爆發的逃亡多半要歸功於千山堡的存在,另一個原因,是舂季裏慣有的缺糧所致。以往還能借糧度曰,但千山堡傳説的流傳,讓這種對糧荒的忍耐力大為下降,種種因素連環相接,這才造成這種奇景。看着架勢,千山堡內的人口怕是要突破六千,七千,胡顯成連忙遣人從陸路與胡德昌取得聯繫,一應所需還得讓胡德昌多出力氣,千山堡才能解一時之急。
蘇翎與郝老六帶隊的南行,有磨合整訓新兵的意思。由於騎兵武官們對冬季的那種訓練各位偏愛,這舂季的首次出巡便都沿襲舊例,一新一老相互搭配,在出巡的途中多加演練,唯一不同的是,原來的十人小隊已全部升為二十人,雖然名稱未變,卻是增加一倍的戰力。蘇翎有信心將這些新來的騎兵完全整合,只要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讓新兵融合進去。這時間是有的,蘇翎儘管一再叮囑趙毅成重視哨探的作用,但其實並不擔心遇襲。這冬天是沒人出來挨凍的,而舂季,也要忙完舂耕之後,才會有大型的活動,這是環境本⾝所決定的。
不過,蘇翎與郝老六分兩路行進,卻還有它意。趙毅成的哨探回報,説是有一股人馬在柞樹溝一帶出現,約有四五十人馬,來歷不詳。因附近幾個村子都沒有稟告遇襲的消息,蘇翎一時不能斷定這支人馬是何來意,但顯然蘇翎不會容忍在自己的轄區內出現陌生力量。郝老六一再要求前去追剿,帶一百人去就足夠了,這片土地上還沒有比蘇翎所部騎兵更悉地勢的人馬,相信追尋這四五十人本不是問題。蘇翎並沒答應郝老六的請求,只是讓兩隊人馬相距十里齊頭並進,從柞樹溝兩側繞行,一旦發現目標,便可將其圍住。考慮到來人⾝份不詳,蘇翎命郝老六暫不要主動發起進攻,若是對方沒有動手,便先將其圍住,看情形再定。
以蘇翎所部騎兵的素質,追蹤一夥四五十人的隊伍,簡直連冬季的整訓都比不上,無需蘇翎下令,僅前置的四個小隊便擔負起全部的追尋任務。第三天,便在距柞樹溝五十里處發現對方。前置小隊長回報對方共計四十六人,馬五十匹,都備有弓箭,其中二十五人着明軍服飾,餘下的着裝不一,沒有旗號。
蘇翎略一思索,便發下命令,令郝老六所部繞道對方前面設伏,自己着帶人尾隨,約定在對方前行方向二十里處合圍,郝老六一現⾝,蘇翎便率隊上去。此令一下,各隊依平曰所訓整隊,實施包圍。
這山林裏伏擊毫無察覺地人馬。要地便是行動迅速。配合默契。而這是早就演練過地。郝老六帶人一路快馬加鞭。很快就繞到前面。在一處山谷處潛伏下來。而蘇翎則只命前置小隊盯緊。自己帶大隊人馬跟在對方視線之外。
因佔着地利。對方那四五十人馬果然入進伏擊地山谷。前置小隊傳回信號。蘇翎便立即令大隊跟進。待對方全部入進之後。便封住谷口。只等待郝老六現⾝。便衝進谷內。
那四五十人入進谷內便覺不安。看樣子也是⾝經戰陣地人。一覺察到異樣。便迅速菗打戰馬。奔出山谷。郝老六一見對方速加。便立即帶隊衝出。同時齊聲吶喊。將去路攔住。谷尾地蘇翎一聽聲音。也立即帶人衝進谷內。幾乎是在一瞬間。谷內那四五十人便被一⾊地鎧甲騎兵前後圍住。紛紛左盼右顧。卻是無法做出如何應對地反應。
前後地騎兵在距對方一箭之地停住。也不再出聲。只是列着橫隊將谷內道路填満。對方也停在原地不動。但顯然驚魂未定。
蘇翎勒馬上前。問道:“你們是何人?在這裏幹什麼?”看着對方地表現。蘇翎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作。不如真讓郝老六去收拾了便是。
對方一時無人應聲。估計是見了這些⾝穿明軍鎧甲卻顯然不是遼東軍隊地騎兵到困惑。不知是漢人還是女真。
“下馬,丟下兵器!”蘇翎不再客氣,厲聲説道。
對面的人相互對視,卻沒有動手。
蘇翎左手一舉,⾝後第一排的騎兵立即張弓搭箭,指向對面的人馬,另一邊郝老六也如法炮製,一排利箭全都指向對手。只等蘇翎左手揮落,便會將圍在中間的人萬箭穿⾝。
“等等,切勿動手!”對面一騎上前幾步,⾼聲喊道。
蘇翎望去,見對方似乎面,一時卻有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蘇翎左手微微擺動,⾝後騎兵們便鬆了弦,但保持隨時放箭的姿態。
“將軍,在下祝浩。將軍不記得了麼?”對面那人摘下頭盔,説道。
蘇翎仔細一瞧,依稀便是當初見的模樣。
“適才為何不回話?”蘇翎問道,面⾊並無改變。
祝浩面露尷尬,説道:“事發突然,有些慌了。”蘇翎默默地看着他,好一會兒才説:“你們是什麼人,何處去?”餘下那些人見祝浩認識這些兇悍的騎兵,稍稍放鬆,此時其中有人回道:“將軍,我們原是振武營的兵。”祝浩回頭説道:“你們都還不認識,這位便是我跟你們説過的,也在振武營當過差的蘇指揮。”餘下那些人似乎有些情緒不穩,都看向蘇翎。
蘇翎卻不管這些騒動,依舊問祝浩“你們到底去何處?是去投努爾哈赤麼?”一聽這話,⾝後的騎兵們立即張弓,這便是危險的信號。
祝浩與那些人都有些急了,還未等祝浩答話,另一些人卻都⾼叫道:“將軍,我們不是去投敵的。是來投將軍的。”這話更是蹊蹺,蘇翎冷笑道:“你們走的方向是千山堡麼?”這條路通往牛⽑鄔,翻過牛⽑大山便是努爾哈赤的地界了。
這時,其中一位⾝形最為魁梧的人翻⾝下馬,解下刀仍在地上,上前幾步,衝蘇翎行禮,説道:“將軍,我們真是來投奔你的。小的叫湯虎,原是振武營裏管隊旗甲。”此人説完,回頭吼道“還不都下馬,解下兵器。”説完還狠狠瞪了一眼祝浩,説道:“這都是怎麼説的?你小子還不説清楚?”那些人紛紛下馬解刀,這些人無論什麼來歷,都從適才幾句知道蘇翎痛恨投敵之人,再有什麼內情,怕是也要先消除了誤會再説。
蘇翎仍然不為所動,只是冷眼向祝浩看去。
那祝浩満臉漲得通紅,似乎有什麼不好説明,想了片刻,猛然跪在蘇翎面前,説道:“上次將軍説過,讓做出一件將軍信得過的事情,才能投奔將軍麾下。這次我們是去殺建奴,拿建奴的人頭去見將軍。”蘇翎一愣,這事倒是真的,當初因祝浩有懷疑蘇翎投敵之心,未免對其有些偏見,再説當初的情形,也過於雜亂,多半帶些情緒在裏面,沒想到倒引出這一出。
蘇翎想了想,問道:“湯虎,你們都是振武營的?為何出邊牆?”湯虎再次行禮,説道:“都是一個營的。因弟兄們半年沒領足月餉,那糧官還要剋扣月糧,一怒之下殺了糧官,便帶着本隊出了邊牆。”蘇翎點點頭,這種情形並不少見,遼東都司的兵變每隔幾年便有發生。他再次看向祝浩,説道:“起來吧,我的兄弟們,見誰都不跪!”祝浩一聽,立即站起⾝來。尋思着蘇翎的話,説道;“將軍收留我們了?”蘇翎看了看這些漢子,説道:“我再説一遍,我的兄弟們,以後見誰都不跪。軍中只有軍禮。這是你們第一條要記住的規矩。”湯虎等人一聽,面有喜⾊,剛要按老規矩行禮,卻又想起蘇翎的話,真不知蘇翎所部的軍禮是如何行的。
蘇翎回頭吩咐⾝後的騎兵們收起兵器,再次轉頭對祝浩説:“你的勇氣可嘉,但腦子卻不好使。就憑你們這些人,去了還能回來幾個?”祝浩確似乎並不服氣,猶豫片刻,説道:“反正也沒個活路,再説,將軍當初,不也只有是幾個人麼?我們可比將軍那時多上數倍。”
“哦?”蘇翎有些意外,這祝浩還不是一般的犟。想了想,蘇翎説道:“當初對你説的那番話,是我錯了。此事便罷。”説完,並不給祝浩反應的時間,繼續對湯虎等人説道“我們兄弟們在一起,彼此絕對的信任,不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營地裏。你們都記住這一點。”蘇翎那句道歉的話給湯虎、祝浩等人的震動不小,但他們也沒有可以遲疑的時間,⾼聲答覆道:“是,都記住了。”此時郝老六也來到蘇翎⾝邊,見此情景,便説道:“大哥,這祝浩就放到我那裏吧,他這脾氣怕是對我的胃口。放大哥⾝邊,這⿇煩怕是還有。”蘇翎點點頭,看了看祝浩,説道:“將你的脾氣都用到殺敵上去,別給自己人添事兒。軍中軍令最大,不容置疑,你可做得到?”
“做得到。”祝浩説道。蘇翎的道歉,雖然只有一句,但祝浩心中的那股怨氣卻是消失不見。這中間不管是誤會,還是心思過多,蘇翎的這種當機立斷即時解決的辦事風格,給眾人留下無比坦蕩的印象,這幾乎在同時便消除了湯虎等人心中的些許疑慮。當初祝浩跟湯虎説要取得蘇翎的信任必須做些什麼的時候,蘇翎簡直就更那些佔山為王的土匪形象類似。投名狀嘛,這規矩也不算過分。但適才蘇翎隨口説的幾句話,卻完全顛覆了那僅有的想象。
“好,你就留在我⾝邊。”蘇翎説道。
一旁的郝老六微笑着點點有,似乎早知道蘇翎會這麼説。
隨後,蘇翎立即將湯虎等人打散編進各個小隊。不論以前是什麼職位,到了蘇翎所部的騎兵裏,都得從兵做起。見湯虎臉上絲毫沒有異議,蘇翎暗自點頭。這種臨時擴兵,包括千山堡最近編進的新兵,最怕的是心亂。好在這邊牆逃亡的兵都不是怕死的,誰都知道邊牆之外是兇險之地。只要嚴格執行慣有的規矩,強化這些兵還是不難的。
這短暫的一段誤會,並未讓蘇翎下令返回千山堡,而是繼續沿在邊牆一路巡視下去。據湯虎所説,這邊牆上的兵都減少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途中所見,果不其然。
蘇翎帶隊靠近鴨綠江時,卻遇到胡顯成派去與胡德昌聯絡的人,同時,千山堡那邊趙毅成的哨探也傳來緊急消息,這兩人讓蘇翎一時不能決定何去何從。
胡德昌帶來的消息是:兵部的劉大人託人帶話,説是若是再能送一批貨給劉大人,便可以將蘇翎的罪名洗,並且還可以讓蘇翎返回遼東都司,可以以指揮職銜任一個實職。這樣一來,蘇翎便不是待罪之⾝,且還獲得了一個實職的好處。從此便又能回到大明境內,做一個大明臣民。怕是在那劉大人眼裏,這寬甸之外,都是些野人待的地方。他怎麼能知道千山堡的世界?
而趙毅成的哨探卻帶回一個令蘇翎震動的消息:渾江北岸傳來消息,努爾哈赤已經調動各牛錄戰兵集結,且已經過去近半月。
“終於要開始了。”蘇翎長長嘆了一口氣,象是顯得有些情緒不穩。蘇翎卻什麼也沒解釋,只是立即下令,全隊人馬全速返回千山堡。
這遼東大地上,終於要掀起一番天翻地覆的變化。
第一卷完!求推薦,收蔵!謝謝各位!
第一卷節奏較慢,謝謝各位讀者的耐心。
第二捲風捲雲湧,情節最為緊張,戰爭場面較多,也最為腥血。整個遼東將在第二卷裏產生大巨變化,敬請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