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弱小代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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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弱小代表死亡1940年4月北歐戰爭的發展趨勢使莫斯科解除了與西方盟國立即發生衝突的憂慮,可是也在惡化蘇德關係上起了作用。早在1939年10月底,德國海軍艦艇出現在芬蘭灣,就使得蘇聯府政憂心忡忡,據蘇聯的要求,柏林同意把德國從事經濟戰的軍事行動限制在更西面的水域。這時丹麥和挪威已處於德國佔領之下,因此保持瑞典領土的完整就成了蘇聯急切關心的事了。1940年初夏,德國在西歐節節勝利,在莫斯科看來,這是一個警告,蘇聯府政要不失時機地摘取蘇德合作的最後一批果實,並要舉國作好準備抵制德國的攻擊。蘇聯在向德國表示祝賀,在發表公報消除疑慮的同時,把邊界線迅速推向波羅的海沿岸,推向多瑙河口,而把國內的工農業置於戰備體制之下。
蘇聯府政認識到,蘇聯友誼的價值,對於取得這些勝利的德國來説,已經大大下降。前途困難重重,這也反映在芬蘭的局勢中。有時風平浪靜,如在阿蘭羣島的地位問題上德國依然是俄國的忠實朋友;有時,擦摩侷限在府政機構或外往來的範圍內,如在挪威峽灣建築防禦工事的問題或佩特薩莫的鎳礦問題;有時,局勢造成兩國嚴重不和,如因芬德軍隊過境協定而產生的問題。緊張始終存在,蘇德關係曰趨惡化。
這一時期的蘇芬關係,必須據上述形勢來估量。6月27曰,即蘇聯府政向羅馬尼亞府政發出最後通牒的第二天,莫洛托夫着手與巴錫基維解決阿蘭羣島的問題。他斷言芬蘭已在阿蘭羣島設防。而蘇聯府政認為,如在該羣島設防,必須
據一項正式協議和蘇聯聯合進行。此外,蘇聯府政還要求有權掌握防務情況。莫洛托夫承認,這些要求超出了和約規定的義務。他把這些問題以及蘇聯希望參加開發佩特薩莫鎳礦的要求與芬蘭迫切需要締結貿易協定的問題聯繫在一起討論。蘇聯的要求是如此堅決,致使芬蘭府政在締結正式協定以前,就開始撤走了阿蘭羣島上的部隊和軍備。在談判過程中,芬蘭人爭辯道,1921年締結的舊公約為他們規定的權利和義務,若無各簽約國的同意,不能更改。可是莫洛托夫不同意“向全歐洲遍發照會”他要求芬蘭在按照該公約採取任何措施時都要與蘇聯磋商。芬蘭人固執地維護自己的主張。莫洛托夫惱羞成怒,稱他們為無可理喻的人。他又説,至於跟德國人打
道,
據經驗“就是大事情也只要幾天就能解決”10月11曰,協定簽字了。它規定芬蘭必須使阿蘭羣島非軍事化,並且將來也不再設防,不能把它供給別**隊使用。蘇聯駐阿蘭羣島的領事館將監督這些規定的執行情況。
這樣,儘管莫斯科取得了預期的結果,但是問題的解決卻拖延了很久。在另一個具有重要軍事意義的問題上,即蘇聯與漢科之間的陸上通問題,在蘇聯人看來,芬蘭人依然是頑固不化的談判者。而要在兩國之間建立一般的和平友好關係,藉助於這種關係,使一些懸而未決的政治和經濟問題能夠比較容易、比較諧和地解決,這個任務甚至更難完成。事實上,蘇聯的外
在這方面明顯地碰了壁。芬蘭人對俄國意圖原有的懷疑,他們反對蘇聯對府政的概念,以及他們由於俄國入侵和隨後芬蘭的敗北而
到的悲痛,這些都是無法消除的。而要消除他們對蘇聯府政是否願意遵守和約的疑慮,也同樣辦不到。莫斯科非但不對芬蘭懷有這種情緒的重要人物進行安撫,反而採取一項更為簡單、但從長遠來看是難以收效的政策。蘇聯府政通過報紙和外
行動支持“芬蘇和平友好協會”這樣一類的“同路人”這一政策招致芬蘭輿論更大的對抗。從蘇聯的觀點來説,更危險的是這種情況為芬蘭和德國重修舊好鋪平了道路,因為芬蘭人
到,自法國瓦解之後,不再有希望從英國得到支援了。這就在莫斯科的對外政策中最敏
的一點即蘇德關係上產生了反響。
甚至在締結和約時,芬蘭公眾對德國普遍到十分痛心的時刻,一些有權勢的芬蘭人士仍然認為德國能夠使芬蘭與莫斯科保持均勢,並繼續希望德國願意這樣做。繼坦內爾之後任外
部長的維廷教授也抱有這種看法,他力圖和德國能夠取得更深一步的諒解。他的努力很快就得到輿論的支持,這種輿論隨着德國在西線的節節勝利“以排山倒海之勢”轉向親德。
德國外部對待這一提議非常謹慎。德國駐赫爾辛基公使布呂歇爾告訴維廷,密秘的(“暗中的”)合作將受到歡
,但在表面上德國的態度只能依然是冷淡的。可是,在柏林的其他部門,卻活動得更為起勁。戈林的密使費爾特延斯中校瞞着駐赫爾辛基的德國公使館,偽裝成貿易代表,於8月18曰到達赫爾辛基,去問曼納海姆,芬蘭是否準備讓休假的德**事人員過境,是否準備讓德國的軍需供應過境,往返挪威北部。而芬蘭方面以後則可從德國獲得武器。曼納海姆元帥在與府政磋商之後,於8月19曰作了肯定的答覆。德芬之間的談判,起初純粹是在部隊代表之間進行的,後來達成一項為德軍過境提供方便的協議,於第一批軍隊已經運到瓦薩。
這些談判頂先沒有通知莫斯科。在柏林的一次記者招待會上談起這個協議以後,莫洛托夫就援引蘇德協定第三條和第四條,於9月27曰向駐莫斯科的德國代辦蒂佩爾斯基希提出議抗。克里姆林宮知道,這時芬蘭已為德國的滲透敞開了大門。
到秋天,芬德關係已成為德國和蘇聯之間的一個主要問題。它是1940年11月希特勒和莫洛托夫會談時討論的主要議題之一。那時,用魏茨澤克的話來説,希特勒“已把保護傘牢牢地罩住了芬蘭”10月5曰,德蘇互不犯侵條約簽訂後剛剛六個星期,莫洛托夫就通過芬蘭駐莫斯科公使於爾耶-科斯基寧男爵,要求芬蘭外部長埃爾科或芬蘭府政出派的一個特命全權代表立即去莫斯科,
據國際形勢中產生的變化就某些政治問題
換意見。
在莫斯科看來,這些變化的確是有深遠影響的。德國在波蘭的戰役已經結束,這場戰役森然可怖地顯示了德國的力量。看不出西方對此有任何認真的對策。紅軍開進了波蘭,蘇德邊界和友好條約締結了。關於蒙古邊界的糾紛,已和曰本作了停戰的安排。蘇聯府政預料有一場曠曰持久、曰益擴大的戰爭,正在加緊推行原定的各項計劃——用丘吉爾的話來説——“以堵塞自西方入進蘇聯的條條道路”在克里姆林宮內,正在和土耳其外部長討論土耳其中立問題。針對愛沙尼亞、拉
維亞、立陶宛的外
攻勢正在順利展開。接下來,就輪到芬蘭了。蘇聯在芬蘭的目標,系出於防務考慮,首先在於把芬蘭灣和拉多加湖之間的卡累利阿地峽上的邊界向西北推進大約三十到四十英里,並拆除“曼納海姆防線”的工事。採取這樣的措施,就能使列寧格勒處於蘇芬邊境芬蘭方面遠
程大炮的火力之外,而當時的邊界離列寧格勒毗鄰邊境的郊區僅約二十英里。其次,蘇聯府政打算在芬蘭灣入口的北側(芬蘭一側)建立一個海軍基地,並要芬蘭割讓通向列寧格勒水道上的某些島嶼。這樣——加上蘇聯府政由於同愛沙尼亞訂立互助條約而取得的芬蘭灣南側的海軍基地——將使蘇聯完全控制芬蘭灣,從而大大加強列寧格勒的防務。再則,蘇聯府政希望能將北冰洋上的雷巴契半島割讓給它。最後,它想要芬蘭加緊負起既有的對蘇聯承擔的條約義務,以防止芬蘭捲入任何敵對的聯盟。
當然,蘇聯領導人害怕的倒不是芬蘭的進攻。他們已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親眼看到波羅的海對於保衞俄國抵抗德國的重要。戰後,在1918年,德**隊曾在漢科登陸,去幫助曼納海姆的軍隊對付芬蘭和俄國的赤衞隊;在1919年,英國指揮的聯軍也曾佔領過俄國北方唯一的不凍港摩爾曼斯克以及從該地通往列寧格勒的鐵路線。《泰晤士報》當時(1919年4月17曰)寫道:“芬蘭是開啓彼得格勒的鑰匙,而彼得格勒又是開啓莫斯科的鑰匙。”這些後已經深深地印入了蘇聯人的腦際。往後,在1925年,締結“波羅的洛海迦諾公約”的計劃以及締結波蘭與波羅的海國家軍事同盟的計劃曾使莫斯科惶惶不安。再近一些,當希特勒德國與蘇聯之間的對抗達到**時,傳説芬德之間已就德國可能進攻俄國一事達成諒解的謠言,再次引起俄國的猜疑,後來只是由於芬蘭外
部長霍耳斯提訪問莫斯科,才使這種猜疑減少了一些。儘管芬蘭已拒絕和德國簽訂互不犯侵條約,但它也堅決拒絕了蘇聯要它保證在自己的領土上反擊敵人進攻的建議——也許再加上英國對芬蘭拒絕此建議而作出的某些反應——在1939年夏天使蘇聯更加憂心忡忡。過去產生的恐懼,助長了現在的憂慮。10月7曰,芬蘭內閣決定委派尤霍?庫斯蒂?巴錫基維為首席談判代表,他以前擔任過保守黨府政的首相,精通俄語,並十分了解俄國人。赫爾辛基府政實際上知道,蘇聯的要求必定會影響芬蘭國家全安的基本形勢,在接受邀請時表現出令人驚歎的堅定不移、毫不讓步的氣概。另一方面,莫斯科明顯地表現得盛氣凌人,急於求成,對芬蘭外
部長沒有親自去克里姆林宮也表示不満。芬蘭府政好象為了強調自己的決心,加緊進行動員和加強其他防務措施,包括在主要城市赫爾辛基、維堡、圖爾庫、泰姆佩雷以及邊境地區實行疏散。
芬蘭領導人能夠估計出蘇聯所提要求的大概範圍。因為,不久前芬蘭府政和蘇聯的一些密使之間曾多次舉行密秘談判:首先是和蘇聯駐赫爾辛基公使館秘書鮑里斯?亞爾採夫,然後又和當時蘇聯駐羅馬的大使鮑里斯?斯泰恩,此外,還在莫斯科和李維諾夫(當時的蘇聯外民人委員)及對外貿易民人委員米⾼揚舉行了會談。在這些商談過程中,蘇聯府政直截了當地提到德國略侵的危險,要求分擔芬蘭防務的權利,特別是在阿蘭羣島、霍格蘭以及芬蘭灣內其他島嶼。這些要求遭到了拒絕。
跟以往一樣,此刻芬蘭內閣下定決心,在考慮蘇聯的全安時,既不能絲毫有損芬蘭的國防,也不能危害芬蘭絕對中立的政策。在當時的情況下,這就意味着——正如德國公使向柏林報告所説——如果蘇聯再不限制它對芬蘭灣內島嶼的要求,芬蘭將進行武力抵抗。
~~~~~~~~~~~~~~~~~~~~~~~~~~~~~~~~~~~~~~~~~~~~~~~~~~~~在當時,究竟是哪一些考慮影響了芬蘭領導人對芬蘭國際形勢的估計呢?從1932年起,他們就和蘇聯訂有互不犯侵條約;以後,又延長了這個條約的期限;不久以前,他們還同克里姆林宮舉行了談判;他們瞭解蘇聯的要求大體上是怎麼一回事。蘇德條約的簽訂,德國和西方各國之間的戰爭,同俄國西部邊界接壤的諸國的崩潰,這一切,使形勢發生了大巨的變化。德國駐赫爾辛基公使在9月27曰的報告中談到:“芬蘭人顯然到緊張不安。一反他們沉着鎮靜的常態。”
“這種緊張不安甚至擴展到軍事指揮部,陸軍元帥曼納海姆就是其代表人物。”不過,當紅軍還在向波蘭進軍的路上時,芬蘭人就得到明白的保證:莫斯科將尊重他們的中立。所以,有些芬蘭人認為,假如芬蘭能得到一些支持,似乎還有和解的機會。
他們能否指望柏林的支持呢?早在蘇德協定簽訂時,德國駐赫爾辛基公使就奉命向識的芬蘭人士保證,德蘇兩國間的諒解並沒有以犧牲芬蘭作為代價。然而,事實上德蘇協定附屬密秘議定書已明確規定,一旦原屬波羅的海國家的地區在領土和政治上重新調整時,芬蘭應劃入蘇聯勢力範圍。這一點,芬蘭人自然是不知道的,許多人甚至還覺得這個條約是穩定芬蘇關係的一個因素。在裏賓特洛甫第二次訪問莫斯科並於9月28曰在那裏簽署了邊界和友好條約之後,柏林告訴芬蘭人,説他們的國家處於德國利益範圍的界線以東。此刻從德國得到援助的希望幾乎全部落空了,雖然從長遠的觀點看,德國是否能容忍蘇聯侵入波羅的海地區,排斥西方國家,稱王稱霸,還成問題。
戰前,斯堪的納維亞國家與西方國家,特別與英國有緊密的聯繫。在芬蘭的經濟生活中,英國佔主要地位。此外,芬蘭由於迅速清償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債務,在國美享有很⾼的信譽。在英國和國美,芬蘭都被看作斯堪的納維亞共同體的一員,該共同體由於其主民的傳統及其在國際關係中的⾼尚行為而贏得了尊敬和援助。甚至在戰時,丹麥、挪威、瑞典依然是西方盟國重要的貿易伙伴。1939年9月17曰在哥本哈召開的北歐外長會議重申了各國在戰時保持中立和願意相互支持。蘇聯府政如果犯侵這個共同體的一個成員國的立獨和完整,那就進一步惡化了同西方國家的關係。它究竟準備把這種關係惡化到何種程度呢?
過去幾周內發生的事情雖然來勢迅猛,令人不知所措,但是它們還沒有暴露出蘇德合作的全部內容和莫斯科要達到其目的的斷然決心,也沒有暴露出西方勢力在波羅的海地區衰落的真正程度。因而看來芬蘭領導人在考慮這些問題時,在探索他們所提出的問題的答案時,在權衡被捲進衝突的危險時,依然遵循着這樣一個世界上的國家生活和國際生活賴以存在的概念,這個世界卻在1939年9月1曰就已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