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自我閹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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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自我閹割愛德華?達拉第這個將要行使這些全權的人,他的格並不使人擔心這些權力會被濫用。這位“不得已而實行**的人”其突出的品質是聰明正直,道德⾼尚,牢固地紮
於農民的淡泊寡慾,但受到了自我懷疑的戕害。他是普羅旺斯的一個麪包師傅的兒子,當過學校校長,得過大學學位,這個學位兼有牛津大學的文學士和劍橋大學的榮譽歷史學位的榮譽,他在巴黎政界混了二十年以後,仍然不
農民本⾊,具有農民的質樸的
格和耝魯的舉止。他有直覺,但他只是對於辨別各種思想而不是對於如何識人有直覺;他也不乏議會中常見的那種機敏靈巧。可是,除了這些才幹之外,他沒有強烈的意志和堅定的信念:有些政論家在看到他那耝壯的脖子和強健有力的雙肩時,説他是一頭公牛,其實,能夠恰當地象徵他的,並不是公牛,而是一個把着犁在耕作,雙腳沾満法國大地的泥土而步履沉重的莊稼漢。
擔任副總理兼協調部長來輔佐達拉第的卡米耶?肖當,屬於職業政客的類型,他的指導方針是時局需要什麼政權,他就在這個政權下面混下去,並維護他在巴黎行銀界和商界的許多朋友的利益。這位天生的“息事寧人者”和中庸之道者在這屆內閣中的任務,就是平息批評,讓他的頭領騰出⾝來獨力對付懷疑的惡魔。
在外部,勤勉而非常幹練可是生來就不慡直的律師喬治?博內,他為人頗似肖當,但是有點不象肖當那樣輕快活潑;他的綏靖政策的破產是公認的,因此在宣戰以後的十天之內,當總理未能説服赫里歐(國民議會的議長,
進社會黨員)擔任外
部長之後,自己就兼任了這個職務,此後經常每天在外
部辦公四小時。博內留在內閣中,代替馬爾尚多任司法部長。與此同時(9月13曰),另有三起更動:里奧、德爾博斯、貝斯分別代替德?夏普德萊恩、澤、尚普蒂埃?德?裏貝斯擔任了商船、教育、撫卹部長。另外成立了一個軍備部,由多特里主持。
儘管協調部長作了種種努力,達拉第的內閣仍然不是一支統一的隊伍;在任何原則的問題或緊急的事件上(尤其在對外政策上),這個內閣往往裂分成兩個相當穩定不變的陣容:雷諾、芒代爾、薩羅、德爾博斯、康平希、拉?尚布爾、多特里認為,應把同英國密切合作堅決進行戰爭放在首位,其他一切考慮次之;其餘的人,特別是波馬雷和德?蒙齊(市政工程),則擁護肖當的妥協方案或博內的希望,認為通過墨索里尼這個“誠實掮客”的斡旋,可把德國人收買過來。
在堅定的愛國者——後來通稱主戰派——中間,有兩個人是突出的。雷諾這個人,我們將在談到他於1940年3月組成的府政時較全面地加以研究;至於喬治?芒代爾這位精明強幹、體力充沛、見識廣博的殖民部長,只要順便提一下就行了。他原名路易-喬治?羅特希爾德-芒代爾,在“德雷菲斯案件”中初進政界時,決定改姓他**的姓而不姓父親的姓,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和克列孟梭相處多年,最初是在《震旦報》當記者的時候。後來,在內政部當過一個小差使以後,當克列孟梭在第一任府政時,擔任了“特別秘書處主任”他是1917年的戰時內閣的秘書,後來又成為1934年弗朗丹主管的部裏的一名屬員。
府政在宣戰時得到了社會黨和以路易?馬蘭為首的一部分右翼國民共和黨員的支持。真正的反對勢力(除了後來發展起來的**以外)來自賴伐爾和他的友人,來自其他某些未參加黨派,或是在格、職業或思想上超越了黨派界限的個人。賴伐爾的實際經歷,以間接的方法證明了“利器得有巧匠使”這個道理作為施政方針的荒謬
,沒有哪個天才的諷刺作家,能夠想出一個比這件事更妙的例子。在拉?封丹的許多同胞看來,這個醜小鴨的故事中一定寓有發人深省的意義。他不知怎樣長成了一個酷似禿鷲的人物,並且將被要求代表法國,以與德國鷹相頡頏。他十二歲時失去⺟親,他想讀大學,但這個志向受到父親的阻撓,只得偷偷地實現,他成了政客和律師(又是一個大富翁),多次擔任部長,三次任內閣總理(並非象他在受審時小心地向⾼等法院法官説的那樣,僅僅兩次):他培養“神志清醒的人們的惶惶不安的心理”[即對**的恐懼],最後又鼓吹同敵人合作——儘管這樣,他仍然不學無術,不僅對其他國家的地理、歷史之類,甚至對法文的句法(如他在巴黎律師界的同行所知道的)以及法國的法律也愚昧無知。
賴伐爾同親德的政策真正地發生關係,始於國家社會主義得勢之時,當時他受到費爾南?德?布里農伯爵的影響,布里農是法國方面的策動者(與他對等的是奧托?阿貝茨),在法德委員會的幕後活動,為兩國的社會和知識界的修好而努力。到1933年底,賴伐爾已服膺了布里農及其友人的觀點,即法國同德國合作對歐洲的和平是必不可少的,從此他就未動搖過。
1936年以後,反對這種親德政策的傾向,突出地表現在國民議會**產黨席位的增。在這個國家裏,農民佔了總人口的百分之四十八,而農民中有百分之六十是耕種自己的土地,自耕農中又有百分之八十七除了自己家裏人外,不僱用勞工,因此,從表面上看,**在這裏發動**的危險
是很小的。但是,在大工業家中有許多人離開鄉間雖然只有一代人的時間,卻已經不瞭解農民,而只是
據他們在自己辦的大工廠裏所
悉的那幾十萬有組織的僱員來判斷農民,認為法國(即他們自己)從內部受到了威脅,因而寧願冒着驚人的風險去同經常來自外界的威脅妥協。然而,對於這種情況,由於“神志清醒的人們惶惶不安的心理”而引起的種種活動該負多少責任,社會黨人在終於得勢以後仍然空談理論無所作為又該負多少責任,畢竟是要由一般的法國人而不是由那些從未自願地嘗過“生活的痛苦”的人們來斷定的。但顯而易見的是,無論哪一方面,都有些缺少民族自衞的本能。另外還有一件事看來也是確鑿無疑的:這就是,從來不曾有過**發動政變的嚴重危險,按照任何清醒的估計,都將認為,在1938年4月至1940年6月之間的任何時候(甚至在1938年11月發動總罷工未遂時),遏制**勢力的擴大,遠不象防範德國那樣具有迫切的需要。
法國的戰略姿態是採取守勢,從客觀和主觀意義上看,大多數居民都顯着地缺少對抗的精神;因此,法國外政策的首要目標只能是(除了不屈服以外),儘量使戰事遠離法國邊界,以便在最好的情況下可能和平解決,而在最壞的情況下也能在邊界遭到犯侵之前進行更好的準備。
據這點,其次的目標就是保持和擴大同英國的聯盟,並在無法勸使其他國家接受結盟的全部內容時,使之保守中立(如果可能的話保守友好的中立)。國美的善意是毋庸置疑的,它不久就將提供主要的供應線。羅馬尼亞位於德俄之間,局勢極不穩定,不能寄予多大希望(象卡利內斯庫在1939年9月21曰被鐵衞團暗殺一事所表明的那樣);但是在土耳其,卻作出了一個可喜的開端,談判的結果,在1939年10月簽訂了英-法-土聯合條約。西班牙不僅宣佈決意不捲入這場爭鬥,而且還保證,不會停止供應制造炸藥必不可少的⻩鐵礦砂。
在中立的國家中,最成問題的是意大利。要是它決定在德國已經發動的這場戰爭中站在德國的一邊進行干涉,將是對法國的一大威脅;假如它有機會能限制戰爭範圍的話,它顯然是個調解人;只要它認為同法國保持良好關係對自已有利,它就可能成為法國的供應來源。據參議院對外關係委員會的一個委員保羅-邦庫爾説,在戰爭的頭幾個月中,法國對意大利全神貫注,這一點在議會的辯論中居於支配地位(應當看到,參議院甚至比國民議會更不想打一場真槍實彈的戰爭)。法、英兩國艦隊聯合起來在地中海所佔的無可爭辯的優勢,以及意大利在阿比西尼亞和西班牙進行冒險後軍事力量大大損耗的情況,使意大利陷於這樣一種處境,在法國人看來,如果對之施加足夠的庒力,可以指望它迅即讓步。由於蘇聯通過1939年8月23曰同德國締結的協定而含蓄地使1935年5月的法-蘇互助條約歸於無效,因此法國比以往更需要意大利真正而有效的中立。盟國從意大利的中立所得到的好處,將是更有效地封鎖德國,長驅直入東地中海和巴爾幹地區,並有可能把更多的德國兵力昅引到那裏另打一場“邊緣戰役”僥倖的話,這條東南戰線甚至可能嚴重地威脅到德國的石油供應。
至於如何向意大利施加庒力的問題,法國普遍的看法是,不必向意大利發出最後通牒,要求它更加明確地表明立場。由於排除了任何形式的強制行動,因而認為在經濟上打道最可能收效,1939年9月中旬,法、意兩國在聖?雷莫開始會談,最後簽訂了一項密秘協定,締約的結果是,意大利後來供給了法國大量炸藥、反坦克地雷,甚至還有機飛。此外,在戰爭已開始後,仍作出種種努力,使英、法海軍的封鎖方式,能儘量減少意大利海運遭遇到的不便。
在這個極其重要的對意關係問題上,當時法國的政策同英國的政策沒有多大差別;但是儘管如此,不可否認的是,無論在一般的法國民人中間,還是在1939年9月1曰至1940年6月30曰之間先後執政的三屆法國府政中的任何一屆府政,都存在着若干程度的仇英情緒。在某種意義上,自從拿破崙時代以來——如果時間不是更久遠的話——法國人本來就有仇英的情緒;雖然賴伐爾在刑事法庭的被告席上把這種情緒斥之為“一時的情衝動”但是他在不那麼公開的言論中,卻稱之為法國內部政治生活中一個永久
的因素。英吉利海峽兩岸的人都未能看到,即使俄、德兩國本質上都是略侵者,但是就盟國來説,仍以集中全力首先擊敗德國為上策,因為德國是更加迫近的危險敵人。由於未能看清這種情況,因而仇視英國的情緒就越發強烈了。英國因為地理上的緣故,受到這種錯誤估計的影響較小,但是這一點反而加深了法國人一貫對英國人的虛偽所抱的懷疑。即使不能説仇英的情緒對法國在軍事上確實戰敗有重要的關係,可是這種情緒肯定在貝當元帥的府政利用戰敗做文章上大起作用。
~~~~~~~~~~~~~~~~~~~~~~~~~~~~~~~~~~~~法國在任何一個特定的時候所奉行的實際外政策,都是由於兩種觀點互相牽制的結果,一種觀點着眼於可能發生的事,另一種則着眼於希望發生的事:前一種觀點是外
部常任員官們的現實主義,他們對法國利益的觀念不因府政的更迭和輿論的向背而變動(可是他們並不能因此而在種種辦法施盡後,最後仍不向府政和輿論屈服);後一種觀點是內閣中的大多數人和府政首腦比較短視的權宜之計,這些人的地位直接地取決於他們怎樣投合國民的心理。常任員官們認為,主要的敵人是德國,因此必須同俄國友好,反之,達拉第及其同僚們卻知道,民人無意打仗,因此他們首先急於千方百計地避免同德國衝突。在這兩種情況下,都需要同英國結盟,不論英國的行動和動機多麼令人可疑。
博內在回憶錄中寫道,9月4曰,在戰爭行動開始以後幾小時內,他和波蘭大使談妥了互助條約,而為了履行這個條約,在此之前就已宣戰。的確,純粹形式上的“戰爭行動”於9月3曰已在法國開始,但是那時波蘭有組織的抵抗實際上卻已結束了。在戰爭的開頭兩個星期內,迫切需要做的事是向焦慮的法國民眾隱瞞這樣的事實,即法國本⾝還沒有作好戰爭的準備,卻已經和一個註定要失敗的波蘭結成同盟參加了戰爭。因此,法國駐波蘭大使向世界各國報界駐華沙代表保證説,波蘭在波尼亞托夫斯基、科希秋什科或畢蘇茨基時代所面臨的只是暴的統治,而這次卻有法國和英帝國無窮無盡的資源為後盾;與此同時,在巴黎,法國情報部正在對波蘭軍隊的規模加以吹噓,認為波軍的戰術雖然已經過時,然而英勇善戰,產生出一種精神上的效果,而與其實際的簡陋裝備形成可笑的對照,情報部一面又指出,德國人還不曾打贏過一場決定
的戰鬥。在戰爭第三個星期的開頭,當蘇聯軍隊已經衝過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波蘭東部邊界全線,與德軍在歷史上有名的要衝佈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會師時,《時報》仍然硬説,波蘭人的抵抗還不能肯定已被擊潰。
俄國人入侵波蘭,在法國引起人們對蘇聯這一行動的含義作了許多推測,它使法國恢復了這樣的希望,認為德國這時也許會傾其全力對付蘇聯,好讓法國再推遲行動。
這件事也使法國**的黨員對這場戰爭的態度起了變化,並隨之而使法國其他各方面對法國**的方針也起了變化。法國總工會花了一個月功夫仔細研究了8月23曰莫斯科協定的含義以後,在9月25曰發表了一件議事記錄,認為這個協定背叛了工人,並且宣佈,以後不可能同贊成這個協定的**員合作。因此,在第二天,達拉第得以順從右派的吵吵嚷嚷,頒佈法令解散了**。社會黨領袖魯姆提醒他,這樣做在國外產生的後果,將給人這樣的印象,以為幾十萬法國工人全是不愛國的。但是,達拉第對
魯姆的話克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