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男兒有淚不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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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紅兵心裏萬分愧疚,如果不是他當時鬧花燈時和二虎等人發生衝突,也就不會有後來的李四和費四與二虎結仇,他倆或許到現在還在安安份份的上班。如果不是他堅持不給二虎醫藥費、要與二虎火拼,也許二虎就不會在今晚動手重傷李四等三人。看着眼前這個半昏的曾經冒死在醫院裏開了三槍保護他的李四,趙紅兵心都碎了。
越遇上大事,趙紅兵就越沉默,在醫院裏,他只説了一句話,説完以後靜靜的站了大概半個小時,轉⾝走了。小京北緊緊的跟了出去,他知道趙紅兵要去幹什麼。
趙紅兵和小京北二人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後來曾經有人開玩笑説,他倆除了在和各自的老婆上牀時不在一起,其它的時間都是在一起的,連上廁所都是一起去,二十幾年來,一直是這樣。
從醫院出來以後,趙紅兵和小京北直接去找了三扁瓜借槍,小紀留下來陪費四他們。
這次,趙紅兵這個團伙的戰鬥力降低到了極點,曾經的兄弟八人中兩人入獄,三人重傷,能動的只有趙紅兵、小京北、小紀等三人,已經無力再組織力量反撲了。這血海深仇,不能不報,怎麼報?只能玩陰的,奇襲!
“紅兵,借槍幹什麼?不會又是打架了吧?”三扁瓜從他家的煤堆裏拿出了那把五連發,由於李四在幾個月前在醫院開了三槍,三扁瓜現在還擔驚受怕,生怕哪天安公局找到這把槍。
“不打架,明天我們去南山上打點野味,我們飯店現在要吃野雞野兔子的比較多,市場也沒賣這東西的”小京北接過話説,他知道趙紅兵撒不了謊,替趙紅兵説了。
“打打兔子什麼的還好,可別再拿它打人了,要是你們再拿它打人,我就把這把槍送給你們哥兒倆了,省着以後犯事兒還把我咬出來。我現在可算知道了,你們幾個是真敢開槍殺人啊!”雖然三扁瓜這把槍拿了幾年,還真一槍也沒開過,但是這槍到了趙紅兵等人的手中沒幾天就打響了。
“呵呵,送我?那我就笑納了,明天叫我們服務員把錢給你拿來,我缺個槍玩兒呢,我以前當兵就是因為喜歡槍”小京北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能和人貧幾句。
“唉,兩個小祖宗,只要你們別拿這槍再去打人,我送給你們還倒貼錢”三扁瓜愁眉苦臉。其實三扁瓜的格和他的大哥劉海柱差不多,都是情中人。雖然小京北打傷過他,但是一杯酒喝完,三扁瓜再也不記這個仇,把趙紅兵等人都當成自己的兄弟,他現在是真知道趙紅兵他們這幫人膽子太大了,沒他們幹不出來的事兒。
“呵呵,三兒,我們走了”小京北再沒答話,和趙紅兵轉⾝走了。
趙紅兵和小京北從三扁瓜家出來以後,叫車去了東郊⽑紡廠宿舍。趙紅兵記憶力很好,他清楚的記得二虎家的方位。
晚上十點左右,趙紅兵和小京北來到了二虎家門口。
一年多以前,趙紅兵他們曾經一行七人來到過這個門前,那時他們各個意氣風發,多數都有正經八本的職業,視打架為生活中的調劑品,結果就是在這個門前,遭受了出道以來第一次重挫。從那以後,他們已經經歷了無數次惡戰,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的過曰子,打架已經成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如今,那天來到這裏的七人只有趙紅兵和小紀兩人還是活蹦亂跳的,但即使是趙紅兵和小紀,也全在87年差點被扎死,而且趙紅兵的右手,被土豆轟了一噴子以後也接近報廢。
趙紅兵站在二虎家的門口,怎能不唏噓不已?但這次,趙紅兵不再會敲二虎家的門了,吃一塹,長一智。
趙紅兵對小京北使了個眼⾊,二人齊齊幾下就竄上了二虎家門房那不到2米多⾼的房頂。
是的,二狗曾經在聽小京北曾經旅館前的評書聯播中説過,他們班⾝手最敏捷的就是他倆,當時執行任務時一個接近90度的絕壁,只有他倆能攀登上去。小京北所言非虛,縱然趙紅兵右手已經接近完全殘廢,但是依然連抓帶蹬兩下就到了房頂。
二虎家是典型的國中八十年代東北民居,是一個兩進的房子,前面的一排是倉房,也叫門房,也就是倉庫和地窖的所在地,通常比較矮,後面是主房,也就是主人休息吃飯的地方。門房和主房之間是一個長約10幾米的院子,用來停放自行車之類的。二虎家的房子是一排七家的尖脊大瓦房,每一家中間都由一個院牆隔開。
這兩個曾經的優秀偵察兵持獵槍去襲擊一個普通民宅,確實有點殺雞用了牛刀的意思。此戰,無論對方有多少人,勝利終將屬於趙紅兵和小京北。二虎他們這羣土流氓無論是基本功、戰術素養還是配合的默契程度,怎麼能和訓練有素的趙紅兵、小京北兩人相比?而且,他倆是在搞夜間偷襲,國中偵察兵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趙紅兵和小京北上了門房頂,開始向正房裏看究竟房間裏有幾個人,他倆也擔心又像是上次一樣,他家聚着十幾號人,拿着三杆槍。如果再是這樣,他倆今天晚上的事兒就不好辦了。經過觀察他倆發現,二虎家三間房間裏只有一個房間是在亮着燈,但是他家的窗户上釘着塑料布,窗户上又上了霜,無法看清裏面究竟有多少人。
小京北手一揮,沿着牆頭跑向了主房,趙紅兵隨後跟了過去。他倆都可以在寬不到15釐米的牆頭上快速奔跑!而且還是貓着!2,3秒鐘,他倆就竄到了主房的房頂。他倆的腳步極其輕盈。據説,連鄰居家的狗都沒叫。整個過程中他倆唯一驚動的,是二虎家主房屋檐下的一窩⿇雀。
趙紅兵和小京北在主房的房頂上呆了不到五分鐘,房間的燈滅了,但沒有一個人出來。趙紅兵和小京北心裏明白,這是電視台轉播結束的時間到了。八十年代,我市的閉路電視(現在叫有線電視)還沒多少,看無線電視的轉播通常到10點多鐘,電視上就出現一朵大紅花,上書“祝您晚安”四個大字,這個時間,通常也就是市民集體覺睡的時間。
燈熄了卻沒人出來,這説明二虎的兄弟肯定不在這裏,否則不可能這麼早睡。
為了印證他倆的判斷,小京北掀起了房頂上的一塊瓦,用膝蓋一頂,瓦片碎成兩半。小京北抄起一塊朝二虎家的門房的大鐵門擲去。
“當”的一聲脆響,鄰居家的狗都叫了來,小京北緊接着又扔了一塊,又是“當”的一聲脆響,方圓半里的狗都叫了起來。
“誰呀?”房間裏一個蒼老的聲音喊了一句外面當然沒人答話。
小京北又掰碎了一塊瓦。
“當”
“當”兩下又擲在了二虎家的大鐵門上。
“誰呀”伴隨着這句蒼老的聲音,剛才熄滅的房間的燈打開了,緊接着門燈也打開了,門燈也叫天燈,通常在每家正房的門正上方,房檐下的位置。二虎家的門燈是個足有200瓦的大燈泡,趙紅兵和小京北就趴在這個燈的正上方,他倆都知道,這個⾼強度的燈是個盲點,正常人看到這盞燈的時候,都需要一小段時間來適應光的強度,而再看清這燈後面那黑庒庒的一片,又需要一小段的時間。而這段時間,他們瞄準、擊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