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張嶽其人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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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這村長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被大人拿“鎮東洋來了”嚇唬。
村長和張嶽又坐在炕上繼續吃,幾鍾酒剛下肚,就從窗外見村委會外面又來了不少人。為首的是一個30多歲満臉橫⾁的女人,手裏拿着鐮刀、斧頭、鎬頭的什麼都有。
“把我家男人鞋還我,要麼今天你就別想回城了”這個潑婦在外面喊。
“這傻娘們兒誰啊”張嶽問村長“陳毅的老婆”村長戰戰兢兢的回答,他以為張嶽這下子算完了,到時候市裏怪罪下來,他這個村長也逃不了干係。村長是低估了張嶽,鎮東洋不是浪得虛名,他的親孫子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今天看究竟是誰回不了家!”張嶽下地穿了鞋,拿起了陳毅的鞋走了出去。
“你男人的鞋在這裏!”張嶽出了門用手提着鞋説“給我,你媽的”這女人果然兇悍,出口就是髒話據張嶽説,他本來是想把鞋還給這個女人的,結果他聽這個女人一罵火氣上湧,回頭把這雙鞋扔到了村委會的水井裏。
“我你媽”這個女人看見張嶽把鞋扔到了井裏衝了上來開始撓張嶽。張嶽猝不及防,臉上着實被這個女人撓了幾把張嶽被這個女人撓的火起,他張嶽可不是趙紅兵,他可沒那麼紳士,他急了連和狗都能血拼更何況眼前這個女人。張嶽一推就把這個女人推倒在地,然後踢了一腳。
這個女人⾝後的鄉親看見她被張嶽打倒全衝了上來,這個女人也拿起了鐮刀衝了上來。張嶽回頭就跑。
張嶽跑可不是逃跑,他出村委會門以後就看見門口放着一把農村專門叉草用的三股鋼叉,他是回頭找這把鋼叉去了。
三股鋼叉到手以後,張嶽轉⾝殺了回來,看見衝鋒在前的這個女人張嶽就把手中的三股鋼叉戳了過去。前文提過,張嶽一出手就是想要人命,這次也不例外,張嶽是朝那個女人的脖子叉過去的。
那個女人看見鋼叉到了面前嚇的呆住了,連躲都不敢躲,還好她⾝邊有個年輕的小夥子手裏拿着一把很長的耪鋤(一種北方用來耪地的農具)架住了張嶽的三股鋼叉,但張嶽的三股鋼叉還是有一股扎到了那個女人的胳膊。
張嶽又想來第二叉,被老村長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用張嶽的話來説就是被老村長“⻩龍纏”了。
“孩子,別打了”村長對張嶽説“老鄉們別打了,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鎮東洋的孫子!鎮東洋!”村長以前在中蘇關係緊張的時期當過幾年鄉里兵民的排長,在村民間還是有點威信。
村民們一聽到“鎮東洋”三個字再沒一個人向前衝了。看來鎮東洋失蹤了40年,但餘威尚在。
“你提我爺爺幹嘛,剛才誰衝上來我殺了誰”張嶽還有點不情願,他覺得他自己也可以對付這些村民,不用提他爺爺。
張嶽回到村委會,慢慢騰騰的把那隻雞吃完,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村委會,在村子裏赤手空拳的轉了一圈,沒一個村民敢攔他。而後,就上了回城的班車。
就這樣,臉上和脖子上都見了紅的張嶽就出現在了趙紅兵他們面前。
“張嶽你真行,自己一個人跑到農村立威去了?”大家聽完張嶽的敍述以後都笑得都直不起來了“你們還笑,我要是再看見那個娘老們兒,我非再撓她幾下不可!”張嶽惡狠狠的説。
大家笑的更厲害了。
張嶽就是這樣一個人,外表看起來白白淨淨,斯文秀氣,小帥哥一個,但是血管中卻始終流淌着那狂野的體。他出⾝土匪世家,但讀書卻極為刻苦。他家出了兩個大生學(他和他哥哥張飛)一時被傳為我市的佳話。在張嶽沒成為黑社會頭子之前還有人拿他家來論證“老子英雄兒好漢”
“老子反動兒混蛋”這句話是絕對的謬論。
由於自幼家庭成分不好,家境貧寒。張嶽希望成為受人尊敬的人上人的心情比誰都迫切,他學習時有那股狠勁,工作中有那股狠勁,打架更有那股狠勁。
“無論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這是張嶽做人的行為準則。只可惜後來他把狠勁用錯了地方。
在90年代末張嶽被槍決前,趙紅兵去探望張嶽,二人曾有如下的對話:“張嶽,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這步,你自己做出的事你就要自己負責,別多想,安心上路吧!”
“紅兵,在過去的十幾年中,你曾多次勸我,我嘴上答應,實際都沒聽進去,我真後悔”
“別後悔了,再怎麼説你也在咱們市風光了十幾年,誰一提張嶽不是翹大拇指”
“紅兵,我們從⾼中就是同學,你知道嗎?我從小最恨土匪和黑社會,就是因為我家出⾝是土匪,出⾝不好,從小我就是飢寒迫,我真的希望自己會是個好人,讓自己的兒孫能抬起頭做人”
“雖然你判了死刑,但你也沒幹什麼太傷天害理的事兒,不必太自責。你的兒子以後就是我的兒子,放心吧,兄弟”
“謝謝了,紅兵,我剛才的話還沒説完。從我真正成為了黑道大哥的那天起,我就在不停的自責,我不知道何時才能解。我從來沒為自己是黑道大哥而覺得光榮過,相反,我一直覺得黑道大哥是聇辱的代名詞”
“呵呵,我現在不也被稱為黑道大哥嗎?我不也活的很好嗎”趙紅兵揷話説“上了這條船就沒法回頭,我剛才説一直沒法解。今天,是徹底解了”張嶽沒理會趙紅兵的話,繼續説了下去。
“恩,你解了,安心上路吧!”
“恩!”張嶽慘白的臉露出了一絲真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