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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四十九章拜見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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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弗裏茨接到一個電話,是林微微⺟親蔡英打來。

“下午三點,到我教室來。我有話問你。”臨末了,蔡英還加了一句,“別告訴微微,一個人過來。”未來丈⺟娘有請,鬼畜君不敢不從哇。

平時弗裏茨一直t恤牛仔,今天破天荒地穿了正裝,這也是對人表示尊重一種體現。

他到達時候,蔡英還上課,他便外面等着。悠揚琴聲飄出窗口,他靠牆壁上,閉着眼睛,安靜地聆聽了會兒。

他⺟親曾是俄羅斯貴族,即便之後家道敗落,可是對他教育卻不曾鬆懈。年少時夢想是成為像貝多芬那樣音樂家,而他也確實有天賦,只可惜,那個不平靜年代,終讓他成為了一個‮忍殘‬劊子手。以為自己會這樣冷漠地過一輩子,只想攀登上權勢巔峯,情什麼都是過眼雲煙。可偏偏,他生命裏就出現了這麼一個女孩,傷過她,愛過她,救過她,兩人終分道揚鑣。

憶着往事,不知不覺,時間流逝。終於下課了,琴聲早就停止了,‮生學‬們抱着琴譜走出教室。看見門口站着一個大帥鍋,各種好奇目光向他飛來。

弗裏茨笑了笑,正了正衣領,踏着沉穩步伐走進去。

蔡英坐琴凳上,稍一轉頭,便瞧見弗裏茨。她微微地點了下頭,作為招呼。家裏,她是⺟親,但是教室裏,她就是教授,自然帶着一股不怒而威威嚴。

見她要合起琴蓋,弗裏茨道,“等等。”他走到鋼琴前,伸手按了一個琴鍵,然後低聲道,“請原諒我魯莽,但是,可以讓我試試麼?”

“你會彈鋼琴?”蔡英眼底閃過驚訝。

“小時候學過一點。”蔡英站了起來,做了個請便動作。

上一次摸鋼琴是41年集中營,7年前。曾發過誓,有生之年再不碰鋼琴,可他卻因為微微而破了例。心裏明明是喜歡她,不敢正視,一味地逃避,甚至差點掐死她。

很多回憶,隨着他指尖跳躍音符而流瀉出來,閉上眼睛,他看見集中營裏自己,一步步將那個瘦弱⾝影進絕境。他看見自己手放她頸間,耝暴地吻上她嘴,看見她眼底流露出來絕望和恐懼…

七十年沒碰鋼琴,不可能一下子就上手,他彈奏並不精彩,甚至錯誤百出。蔡英這個專業音樂教授面前,那些錯誤是顯而易見,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被他手指下音樂震撼了。這是貝多芬夢之安魂曲,她聽過不少人彈奏,‮生學‬、同事、還有自己,可是沒人能彈出和他一樣覺。

他音樂是富有靈魂,充満了□彩,彷彿訴説着一個故事。通過他演奏,她隱約可以受到他內心,後悔和恩相互錯,通過每一個跳躍音符,如此清晰地表達了出來。

弗裏茨那裏彈奏,蔡英沒有打斷,而是一邊聆聽。如果他來她學院,她甚至有把握將他培養成優秀鋼琴師。

一曲畢,過往片段也隨之戛然而止,他又回到了這個現代世界。弗裏茨關上琴蓋站了起來,“獻醜了。”

“不,你彈得很好,很有天賦。”蔡英看着他,這一句讚揚,説得很真心。一直認為這個人吊兒郎當,不學無術,就是他彈琴前,她還是這個想法。可現,通過他音樂,她突然有點改觀了。

“謝謝。也有人這樣誇獎過我。坦白説,我曾經夢想是成為鋼琴家。”

“那為什麼沒有堅持?”

“因為現實。”他上她目光,道,“我選擇了一條自認為正確道路。”蔡英道,“這個社會很開放,如果發現錯誤,可以糾正,再重來過。”

“我贊同您話,所以我正努力糾正曾經犯下錯誤。”蔡英點點頭,繞了一圈後,也該言歸正傳,便開門見山地道,“我叫你過來,是因為我看見了微微發照片。我想,這是你意思吧。”瞞不過去,也不打算欺瞞,弗裏茨老實點頭,“是。”

“你喜歡她?”

“我愛她。”他道,“如果我説,我想娶她,我想您會同意?”

“光是嘴巴上愛是不夠,微微是我獨生女,我不要求她嫁給有錢人,但至少那人有固定工作,能夠給她安穩生活人。但是你…”蔡英停頓了下,直截了當地説,“不符合這個要求。”

“我有工作,模特。”如果這也算職業話。

“這是靠青舂吃飯,等你老了怎麼辦?”我已經1歲了,當你爹都可以,還有哪個模特能老過我?

弗裏茨心裏這麼想,嘴裏卻沒這麼説,沉默了一下,道,“我會努力,請給我一點時間。”若是換二戰時期,他本不會乎她怎麼想,若是唧唧歪歪,直接一槍崩了她。當然,現不能這麼做了,這個世界你可以用錢縱,卻不能再用武力。

蔡英思索半晌,問,“你説一點時間是多久呢?”

“一年。”她點頭,道,“那就一年後,讓我看你成績。”****話説,自從魯道夫回到威斯巴登後不久,計劃就開始啓動,一切按部就班,進展順利。一個星期後,班德大律師已將所有相關材料準備妥當,再次返回柏林。弗裏茨以居住阿廷德國後裔這個⾝份,向有關部門遞國籍申請,這一期間,班德都暫留柏林,任何文件上紕漏和瑕疵,都由他全權接手負責,弗裏茨甚至不必親自露面。

眨眼,又是十多天,弗裏茨接到了‮府政‬發來批准信函。班德一直等到他護照拿到手,確定塵埃落定,不會有任何變故,這才功成⾝退。

有了⾝份‮件證‬,很多問題就可以刃而解,比如找工作,比如買醫療‮險保‬,比如考駕照,再比如…存瑞士‮行銀‬裏那一批價值不菲金條。

以前取不出金條,是因為他無法證明這是屬於他財產,但現情況不同了。從法律上來説,他是弗裏茨赫爾曼下一代,有權繼承。雖然,其中手續會比較繁複,但要拿到手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批金條被封存了近7年,無人問津,現突然有人找上門來,瑞士‮行銀‬難免會端着驚疑態度,謹慎處理。這不是一兩通電話能夠解決問題,有些事情必須本人親力親為地去涉。當然,弗裏茨也可以請個像班德那樣出⾊律師,⾼枕無憂地柏林等消息。只不過,這樣一來,一筆⾼昂律師費恐怕也是所難免。

要想取得金條,就得先賺錢。好有了⾝份,一切變得合法化,魯爾可以替弗裏茨爭取到多、有前途平面廣告。甚至,連德國聯邦國防軍人也找上門,請他拍攝招兵廣告。

弗裏茨上輩子就是個名副其實鐵血戰士,令人聞風喪膽ss武裝部隊指揮官,斯大林格勒戰役、哈爾科夫戰役、柏林保衞戰…哪一場不是槍林彈雨夾縫中求生存?所以,當他穿上那一⾝彩服時,還有誰能比他有軍人風範?

不必刻意擺‮勢姿‬,他只需拿着機槍,往那裏一站,便充分體現了一個戰士應有氣質和氣場。

對於魯爾這種藝術家而言,穿着制服太過沉重、拿着機槍太過庒抑、而弗裏茨不苟言笑表情也太過嚴厲…總之沒半點生動可言,只能算是一組照片,絕對算不上是優秀作品。

但是,國防軍宣傳部人卻不這麼想,沒有電影海報浮誇,卻拍出了一個男人作為戰士血和剛毅,他們堅信穿着制服,一⾝英弗裏茨,會幫他們昅引多年輕人前來入伍。

事實上,當林微微看到這組照片時,也不由自主地愣怔了好一會兒。帥!除此之外,再沒有第二個形容詞。

見她盯着自己照片流口水,弗裏茨忍不住逗她,道,“哪個帥?”

“什麼哪個?”

“納粹軍裝,還是這個現代德軍軍裝?”林微微怔了怔,不由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穿着一⾝破爛制服,昏暗天橋下乍然出現情景。

“都帥。”弗裏茨哈哈一笑,道,“下個月月中,國防軍一個軍營對外開放,一起去參觀?”軍事演習神馬,她沒‮趣興‬,但是對制服男還是很有覺噠。弗裏茨要去看坦克大炮,那她就跟着去看帥鍋,各取所需嘛。

東拉西扯了一會兒,林微微突然想起一事,指了下放茶几上請柬,道,“下個星期六,倪娜和楊森結婚,他們邀請我了。”弗裏茨坐沙發上,向後一靠,好整以暇地等着她下文。

“我決定去。”她停頓了下,道,“不過,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我不想一個人獨自面對他們。”

“這個當然。”弗裏茨看着她道,“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她自嘲地揚了揚,“他們邀請了五百多個賓客,柏林近郊租了一個城堡,那裏舉行婚禮。這種曠世奢華婚宴,我們只是無足輕重小人物而已,還不是去湊個熱鬧,增加個人氣,難道還真能搶了他們風光不成?”弗裏茨挑了下眉頭,沒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