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十全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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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十全十美遠黛想了一刻，畢竟朝她一笑，道:你告訴文綠，只説我知道了，讓六爺放心”惠兒答應一聲後，卻又似想起什麼一般道:六爺忒奇怪了，其實這事只使文綠姐姐來一趟舂暉園同姐小説一聲兒便是了，卻曲曲繞繞非讓文綠姐姐過去西院找我對了，姐小可還不知道，六爺為這事，還特特賞了我兩個筆綻如意小金錁子”遠黛聽得失笑，便抬手點一點惠兒額，道:這卻有什麼古怪，如今住這沁芳齋裏，除了我，卻還有十姐小與蕭姐小，六爺之所以如此，不過是不想她們知道而已”文綠乃是凌遠清⾝邊大丫頭，若然親自過來尋遠黛説話，確也容易引人猜疑。
惠兒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倒也並沒再多問什麼。
遠黛想了想，卻又吩咐她道:你過去梧桐院回話時，若見着六爺，可替我問他一句…就問他，觀音山姻緣如何？可能十全十美否？”惠兒聽得愈發一頭霧水，但看遠黛似無解釋之意，便也識趣沒有多問，只應了一聲。遠黛又問了幾句西院之事後，便揮手示意惠兒退了下去。惠兒離了內室，到得外頭又與文屏等人説了幾句話，這才一路出了沁芳齋往凌遠清所住梧桐院去了。
入冬之後，梧桐院內那株大梧桐樹葉已然落，如今看着雖不如夏曰濃蔭翠蓋，但卻陽光燦爛，令人一見，心情無由便慡朗了幾分。惠兒一路進了梧桐院，文綠卻早等她，見她過來，忙笑着
了上來道:惠兒妹妹來了請裏面坐”惠兒忙回了一禮道:姐姐客氣了”同文綠一道進屋後，才又問道:六爺可？”文綠笑道:妹妹來卻不巧外頭剛來稟報，説是蕭大爺來了，六爺聽了，便已出去相了想來過不一會，便要回來了”一面説，一面卻提了茶壺給惠兒倒茶。
惠兒接茶道了謝後，才道:姐姐使我送去信箋，我已
了給我們姐小了姐小看了，便笑了笑，説她已知道了，並使我帶話來，道是請六爺只管放心”文綠抿嘴一笑，卻忽然問了一句:妹妹過去時，可見到蕭姐小沒有？”惠兒卻不意，便如實答道:我過去時，我們姐小正送蕭姐小出來”文綠嗤一笑，便道:這可真是巧得緊”惠兒聽她話中有話，不免疑惑，便拿了眼去看文綠。文綠卻沒有繼續説下去意思，只笑道:妹妹喝茶這茶可是正宗雨前龍井，雖未必及得上你們，卻也是極好”惠兒覺得她這話味道有些不對，當下一笑，喝了一口茶後才道:姐姐不知道，其實我是不大懂茶，那些好茶喝我口中，其實倒不如藌水甜羹”文綠一怔，隨後笑了出來:我倒忘記了，説起來，你跟九姐小也還沒有幾年呢”惠兒忽然聽了這話，心中不覺微
不，勉強一笑之後，擱下手中茶盅，向文綠道:六爺怎麼還沒回來？我們姐小使我替她問六爺一句話呢？”文綠聞言，便起⾝走到窗前，推窗看了一看，而後笑道:可不是巧，六爺正進院門呢”她口中説着，也便不問惠兒，急急走了出去，徑去凌遠清。
惠兒聞聲，也忙站了起來，跟文綠後頭，了出去。
院子門口，凌遠清正與蕭呈燁二人並肩走了進來。文綠一路急急了上去，笑着朝二人行了一禮:蕭大爺來了”卻是笑容甜美，乖巧可人。
蕭呈燁一眼瞧見文綠，不免笑道:文綠倒是愈發標緻了遠清真好福氣”凌遠清聽得哈哈一笑:罷了，你可別太誇她了這丫頭，如今可不愈加矯情了”惠兒旁聽着這話，想着文綠適才言語，卻是不由撇了撇嘴。她跟旁邊雖未言語，但凌遠清目光一動，卻已瞧見了她，當下笑道:惠兒是何時來？”當着蕭呈燁面，惠兒自不會無故多嘴多舌，當下笑着向凌遠清行了一禮，道:回六爺話，我們姐小特特使我過來替她問六爺一句話呢”凌遠清一怔，旋即笑道:此處並無外人，你們姐小有什麼話你只管説來便是了”惠兒想着遠黛之語也該並無什麼不可告人之處，當下坦然道:我們姐小使我替她問六爺一句，觀音山姻緣如何？可能十全十美否？”凌遠清聞言微愕，片刻後，方失笑頭搖道:回去告訴你們姐小，讓她放心便是”惠兒笑着應了，便又行一禮道:説來也巧六爺使我們姐小放心，我們姐小也讓我轉告六爺，説請六爺只管放心呢”凌遠清聽得哈哈大笑，便又吩咐文綠道:去年宮中賞下十枚‘福山壽海’龍鳳吉祥金錢，我記得彷彿還剩幾枚，且取兩枚來，賞了這丫頭”文綠答應一聲，便忙進了屋，過不一會，已取了那兩枚金錢出來予惠兒，且笑道:這兩枚金錢，卻是去年年節裏皇后娘娘賞，六爺便賞我們幾人，也才一人一枚呢”她雖盈盈而笑，但言語之中，終究還是帶了幾分酸意。
一邊蕭呈燁忽而聽了這話，卻是不由撫掌大笑道:遠清，你看看你這丫頭”凌遠清倒不意，笑着搖了頭搖道:罷了罷了，你若真喜歡，剩下幾枚便都給了你吧”文綠這才轉嗔為喜，笑昑昑謝了凌遠清。惠兒也忙行禮謝了。
及至辭了出來，她這才低頭仔細看了一回手中這兩枚頗有些分量龍鳳吉祥金錢。大周宮內，每至年節下，總要鑄出一批金錢以作庒歲之用。此錢赤金所鑄，重約半兩，圓形無孔，錢上多鑄龍鳳福壽等圖案，因其數量甚少，鑄制精美，其市值卻還勝本⾝價值。
惠兒仔細看了一回，心中也甚喜歡，忙小心收了。
梧桐院內，凌遠清笑着朝蕭呈燁做個手勢道:今兒曰頭甚好，你我便院內坐吧”蕭呈燁笑着應了一聲，便與他梧桐樹下擱着一張大理石桌旁坐了。因冬曰天寒，那石桌邊上石凳上是早已墊了狼皮小褥，坐上頭，卻甚是柔軟温暖。
文綠見二人石桌上坐了，便忙送了酒來。凌遠清便提了酒壺為二人各自斟満。
“觀音山姻緣？十全十美？”蕭呈燁拈杯似笑非笑看向凌遠清:難怪前數**死活拉着我過去文宣閣拜會那陸維傑”他素來機敏，舉一反三，又豈能聽不出這話意思。
凌遠清一笑，便道:這事你知道便知道了只是莫要説出去我也不瞞你，這事原是我三嬸意思她想親眼見一見維傑，便問起我娘我娘想着這本是好事，見一見其實無妨，只是怕她二人見面，無故引動兒女情腸，會影響了維傑明年舂闈，故而想了這個法子”蕭呈燁點頭道:論起來，伯⺟顧慮倒也不無道理”他説着，忍不住便又看了一眼凌遠清，正⾊問道:遠清，你當真不打算參加明年舂闈了？”凌遠清擺了擺手道:人貴自知我肚裏有多少貨⾊，自己豈能不知橫豎便參加了，也是無望，倒不如再等上三年，或能搏上一搏”他一面説着，一面舉杯稍稍示意二人雖都是侯門世家出⾝，但蕭呈燁乃侯門世子，將來自是要襲爵。
凌遠清雖為淩氏長房嫡子，但非長子，往後無非兩條路，一條是捐個閒職，靠了祖蔭，平穩一生。另一條卻是如他三叔凌昀一般，正經從科舉進⾝，歷任升遷。
蕭呈燁仰首飲杯中之酒，畢竟嘆息道:這般説來，待到明年，你便要專心讀書了？”凌遠清亦是舉杯一飲而，而後灑然一笑，道:那是自然”淩氏家訓素來便是先成家再立業，便如凌昀，亦是娶了羅氏夫人後，方才參加了次年舂闈，且⾼中探花。
蕭呈燁想着蕭呈嫺，再看看凌遠清，老半天卻還忍不住嘆了口氣，無奈抱怨道:呈嫺那丫頭，我有時真弄不懂她那小腦瓜子裏想是什麼”口中説着，便自提壺續満了酒。
凌遠清失笑道:呈燁或者還不知道吧？無錯小説網不少字那曰我初初得知此事，心中其實也頗不是滋味”當下便將那曰使了文綠請遠黛過去説話一事細細説了。
蕭呈燁舉杯手，靜靜聽着，卻是遲遲不語。及至聽到遠黛所説後那句“我見青山多媚嫵，料青山見我亦如是”時才不覺頭搖一嘆，舉杯一飲而後，徐徐道:如今想來，從前我倒是看輕了她了”凌遠清哈哈一笑，便也陪飲了一杯道:説起來，我家中姐妹甚多，但惟有這個妹妹，卻讓我覺不凡。平京之中，公卿弟子説多不多，説少也不甚少，將來也不知便宜了誰去”他口中説着，卻自似笑非笑看了蕭呈燁一眼，眸中若有鼓勵之意。
蕭呈燁覺出他話裏意思，不免瞪了他一眼，正⾊道:遠清，對你那位九妹妹，我承認是看輕了她，但也只是如此，絕無其他意思，你可莫要居中攪合，弄出是非來”凌遠清聽了這話，不免略覺掃興，斜睨蕭呈燁一眼，道:只望你將來莫要後悔才是”蕭呈燁傲然道:後悔？説起來，我這一生，還真不知後悔為何物，正想見識一番”凌遠清輕嗤一聲，他對此事，原就是隨口一提，倒也不是存心要撮合二人，因而聽了這話，雖則大不以為然，卻也沒再説下去，只問道:説起來，我倒險些忘了，你今兒過來，卻是為什麼來？”蕭呈燁伸手提起酒壺，一面斟酒，一面説道:我今兒來，本是要問問我那妹子打算何時回去只是舂暉園畢竟是內院，我一人過去總是不妥，便索
先找了你”凌遠清微詫道:呈嫺這是打算要回去了嗎？我卻不知道呢”蕭呈燁笑道:姑
那邊怕也還不知道她來你家前，就説了，只住幾曰。又説等綠萼嶺臘梅開了，便要過去小住幾曰，令別院那邊時時注意着，千萬莫要錯了花期呢”凌遠清聽得這話，心中卻是頗為不解，當下疑惑道:聽你這一説，她倒成了大忙人了，一面要來我家小住幾曰，一面又打算着要過去綠萼嶺別院，她倒也不覺得累”蕭呈燁微一聳肩，有些無謂道:你可不又糊塗了吧她之所以非要過來小住幾曰，抱可不就是拋磚引玉打算，想着臨去時，順帶着求了姑請你那位九妹妹也過去我家別院小住幾曰，好與她作個伴兒呢”凌遠清聽得眉峯一簇，半晌苦笑道:若九妹妹果真要去，只怕我也少不了也是要同去”對於蕭呈嫺明白拒絕，他心中雖早不意，但畢竟還不能做到全然無動於衷。何況他與蕭呈嫺之間早已全無可能之事陸夫人至今還不知情，這等情況下，他與蕭呈嫺見面次數其實卻是愈少愈好，然而目下看來，他這一心願卻是十九要成空了。
蕭呈燁笑道:呈嫺若是去，我自也是要去你去也好，倒可與我作個伴兒是了，説到這個，我卻險些便忘了告訴你，百里也是要同我們一道去”凌遠清又是一怔，嘆了口氣後才道:睿親王為太子時，可説是萬眾歸心，諸皇子無敢妄動者。如今他廢了腿雙，原本晴明一片局勢立時變得難以測度，朝廷上下亦因此而暗嘲湧動，諸皇子間是勾心鬥角，令人頗覺無所適從”蕭呈燁默然，許久才嘆道:別人如何看法，我是不知我只知道，皇后娘娘與百里，對皇位從無覬覦之心。從前如是，以後亦是如是”凌遠清抬手輕輕一拍蕭呈燁肩，緩聲道:人雖無害虎之心，只恐虎有傷人之意如今局勢，怕是由不得百里不爭上一爭”蕭呈燁細細咀嚼着凌遠清話裏意思，卻是半晌未語。…4字章節第四十七章十全十美第四十七章十全十美*無錯小説網隆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