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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2贏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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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裏,有一股強大的氣流漸漸的往上升騰。這聽起來不敢相信的事情,卻眼睜睜的擺在了自己的面前,在這個法治如此健全的社會,竟然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自己今天若是不來這裏,恐怕這事永遠都不會讓別人知道。他憤怒了,眼睛裏充満了血絲,他在內心裏做了一個決定,如果小榮的⺟親提出要治陳佩華的罪,那麼就算自己跟吳忠誠鬧翻了天,自己這個縣長不幹了,也要替這個家做主,給他們討回公道。

張勁松見不得這樣的家庭,更見不得生活在苦難中的人,雖然他從小沒受過苦,也沒經歷過苦曰子,但面對眼前的景象,他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觸動。這件事起初他是懷着一個對自己有利的目的來了解的,但此時此刻,他已經改變了想法,他要改變這個家,他要對自己的良心負責。

聽完老婦的話,張勁松想了很多,老婦的堅強讓他很佩服,這些話從她嘴裏説出來,顯得是如此的平靜,也許這個女人經歷的太多以後就⿇木了,但張勁松知道,她是認了命,作為一個農村婦女,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現實,也只能去承受,只是她承受的太多太多,超越了一個人所能承受的範圍。

張勁松小心地問她:“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跟我説,我會力所能及的幫助你們。”老婦搖了‮頭搖‬,道:“我們還能有什麼要求?這個家永遠都回不到以前的樣子了,人都沒了…。”張勁松無法再説別的,他明白,這個創傷在這家人心裏是如何也彌補不了的,自己只能盡力的去幫他們改變生活,把眼前的困難先解決掉,剩下的事,慢慢來吧。

張勁松告訴老婦,他可以保證讓潘小榮和她爸爸先去縣裏看病,縣裏看不好就去省裏,而且是免費的。

老婦對張勁松本就不抱有任何希望,她只是無奈的搖了‮頭搖‬,説了幾句表示謝的話。

臨走,張勁松把⾝上的錢都掏出來,只留下了回去的路費,剩餘的塞給了老婦,他沒再回到屋裏,他怕見到潘小榮,他這個縣長當的有愧。

回城的路上,張勁松想了很多,他下定了決心,只要老婦有訴求,他就會把這件事管到底。自己的官帽可以不戴,吳忠誠可以得罪,但自己的良心不能丟,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回到縣城的第二天,張勁松便給‮安公‬局下了死命令,説自己接到舉報,讓‮安公‬局嚴查一下陳佩華,特別是陳佩華和潘小榮的事,如果‮安公‬局給不出一個満意的答覆,在誰哪裏卡了殼,就嚴肅追究誰的責任,而且張勁松還加了一條,查完以後‮安公‬局一把手要親自向自己彙報。

這事對於‮安公‬局局長來説還是第一次遇到,雖説有些舉報信也會寄給縣長,但大部分都會被縣府辦或者某些人中間給截流,百分之九十的都到不了縣長手裏,可這次是怎麼了,張勁松竟然親自下了命令,這對於這個‮安公‬局長來説還是大年初一頭一回。

他認識陳佩華,而且還很,可在也趕不上跟縣長啊,縣長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縣長髮話了,就算陳佩華是自己的親哥哥那也要查一查啊。不管查出的結果是什麼,總要給縣長一個代吧,不過局長比誰都清楚,就算是不查,他陳佩華的案底自己的一清二楚,當初吳忠誠做出的指示,自己還留着,可現在張勁松怎麼跟陳佩華幹上了,這個淵源他搞不清,也不能亂搞,所以局長決定,還是三思而後行為妙。

現任‮安公‬局局長名叫吳山為,雖然跟吳忠誠一個姓,但兩人卻沒有任何親戚關係,但沒有親戚關係並不代表着他倆沒其他關係。吳山為是吳忠誠的人,雖然他是市裏委派的,但吳忠誠為了順利的控制‮安公‬局,在很多事情上,給了吳山為很多的便利,所以吳山為站隊的時候選擇了吳忠誠這一邊。

但隨着自己對燃翼的越來越悉,這個吳山為漸漸的發現吳忠誠並非是自己想的那麼牛。很多事他做得並不場面,自己⾝為‮安公‬局局長,有時候對一些案子本就做不了主,而是吳忠誠直接揷手,這樣下去對自己很不利,所以吳山為開始慢慢的明白了,跟縣委‮記書‬搞得關係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烏紗帽重要。他現在跟吳忠誠的關係雖然沒有到背叛的哪一步,但他也學聰明瞭,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算盤。

當然,吳山為也在盤算,張勁松的這個命令説的很嚴厲,如果他沒有足夠的證據,肯定不會對這件事這麼認真,如果自己胡龍這件事,那麼搞不好他還真的會啓動問責機制,到時候就算是吳忠誠,恐怕也保不了自己。況且,自己也不確定,吳忠誠到底會不會保自己,可如果自己如實去查這個案子,那麼吳忠誠那裏就不好代,天下人都知道,吳忠誠跟陳佩華有關係,甚至關係還不錯,自己動他的人,這不是明擺着太歲頭上動土麼?

吳山為決定兩手抓,這件事要做兩種打算。

他現實安排自己的手下重新調查陳佩華,與此同時,他要去跟吳忠誠‮密秘‬接觸一下,聽聽他的意見。如果吳忠誠給自己撐,那麼張勁松那裏他就可以按照原來的調查結果去應付,如果吳忠誠的態度不堅決,那麼自己只能公事公辦,免得張勁松追究下來,對自己不利。

吳山為有自己的打算,張勁松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很清楚這些人的關係,而且吳山為這個人他也略知一二,當初自己來燃翼的時候,吳山為曾到自己辦公室去過,那時候雖然他沒表現出有跟自己的意思,但據外部傳言,他對吳忠誠也是有些意見的。但看現在的情況,恐怕自己要動陳佩華的事應該很快就會傳到吳忠誠的耳朵裏,張勁松這次認了真,如果吳忠誠從中揷手,那麼他就把這件事往上捅,用上邊的力量庒一下吳忠誠,到時候就不信他不害怕。

這個命令下了以後,張勁松便派人把潘小榮一家接到了縣醫院。之所以這麼做,張勁松覺得這件事不能再推遲了,從人道主義方面,他覺得這件事該做,而且最近省裏推了一項對極度貧困家庭的醫療援助項目,張勁松也想借着這個項目把潘小榮一家從目前的處境中解放出來,只要是她父女兩個有一個把病治好,那麼這個家就有救了。…吳山為坐在吳忠誠的辦公室裏,他並不緊張,因為這件事他覺得跟他絲毫沒有關係。

吳忠誠一臉嚴肅,問他説:“吳局長,有什麼事麼?”這種嚴肅吳山為並不在乎,他説:“‮記書‬,有件事需要向您彙報一下,有人舉報陳佩華涉嫌強奷婦女,這個案子去年局裏就已經查過了,結果是證據不足,但受害人一直上告,現在縣‮府政‬已經揷手這件事了。”吳忠誠愣了一下,他很快想到,縣‮府政‬揷手這件事應該就是張勁松乾的。去年的事吳忠誠記得一清二楚,陳佩華給他送了三萬塊,讓他幫忙解決這件事,當初就是他給吳山為下的令,讓他把這件事迅速解決,所以才有了個證據不足。如今看來,張勁松應該是抓住了陳佩華的把柄,而這件事的矛頭就是指向自己的。

吳山為看着吳忠誠糾結的臉,心裏竊喜。他心想,不管你‮記書‬怎麼指示,我照辦就是了,反正上頭如果真的追究下來,有你頂着,我怕個鳥。

吳忠誠也在想,張勁松肯定不是無風不起浪,他搞陳佩華,其實就是因為修路工程的事,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取消重新招標,這就是隔山打牛,他針對的不是陳佩華而是自己,自己和陳佩華的關係太密切,裏面的事也太多,而且都不是小事,這個陳佩華做出那麼多出格的事,自己都幫他擦了腚,雖然他給了自己不少好處,但這畢竟是擔責任的事,張勁松應該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要不然不會這麼有成竹。

吳忠誠有些害怕了,這件事本來就是‮府政‬層面的事,張勁松管得理所當然,如果到時候真的把陳佩華給抓了起來,他不敢保證陳佩華狗急了跳牆,誰都咬,要是把自己給咬出來,那還了得?張勁松雖然是個縣長,比自己職位低,但如果張勁松認真了,那麼也不敢保證他不把這件事捅到上頭去,到時候要是因為一個陳佩華,自己再受到牽連,那也太不值了。

但吳忠誠心裏並非只有擔心,他覺得張勁松這是在沒事找事,案子都結了半年了,他再把陳芝⿇爛穀子搬出來,似乎也有些説不過去。吳忠誠看了一眼吳山為,他正等着自己的指示,吳忠誠笑了笑,雖吳山為説:“吳局長,你作為‮安公‬局的一把手,程序上你比我懂,這件事你應該知道怎麼辦吧?”吳山為當然知道怎麼辦,但你‮記書‬不親口指示,我是不能辦的。到頭來把這個屎盆子扣到自己頭上,那也太不值了,你和縣長鬥,管我鳥事?所以,吳山為裝傻道:“這件事還請‮記書‬明示。”吳忠誠有些不樂意了,他板着臉,看了吳山為幾秒鐘,沒説話。

吳忠誠明白,這已經涉及到了刑事問題,吳山為不敢自作主張也在情理之中,但他的這個態度吳忠誠不満意,可不満意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吳忠誠只好先忍了忍,問道:“‮府政‬那邊什麼意思?”吳山為明白吳忠誠指的是張勁松,便如實説道:“要求嚴查,而且查完以後要向縣‮府政‬彙報。”吳忠誠心想,這個張勁松看來真要從陳佩華⾝上開刀了,但開刀不要緊,只要不涉及到自己,隨他怎麼做,但這件事如果對自己不利,那麼自己肯定是要反擊的,到時候撕破臉,自己也不怕他。

吳忠誠猶豫了幾分鐘,對吳山為説:“這是‮府政‬的事,我也不方便揷手。”吳山為明白了,吳忠誠雖然沒説的那麼直白,但意思已經很明確,自己如果再得寸進尺,恐怕他吳忠誠就要發飆了,吳山為見好就收,起⾝對吳忠誠説:“‮記書‬,那我就先回去了。”吳忠誠沒吱聲,甚至腦袋都沒點一下,低下頭看起了文件。

其實這件事本就不用查,所有的材料都已經很明確,吳山為也不傻,他把陳佩華約到了自己辦公室,把這件事的嚴重跟他説了,而且還給陳佩華出了個點子,讓他親自去找張勁松一趟,探一探他的意思,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吳山為作為一個看熱鬧的並不怕事情鬧大,他把吳忠誠的意思告訴了吳山為。

這樣一來,陳佩華真的怕了。當初吳忠誠給他擺平了,現在他又不管了,看來這件事很真如吳山為所説,已經嚴峻到了一定程度,靠天靠地靠祖先,還不如靠自己。他千恩萬謝的出了吳山為的門,接着便找關係去跟張勁松接頭。

這個時候,張勁松正在縣醫院,把潘小榮一家接到醫院以後,張勁松親自指示醫院,要全力以赴醫治,如果縣醫院能力達不到,那就轉到省裏。這是政治任務,縣醫院可不想毀了自己的名聲,就算是去‮京北‬請專家,也不能轉院啊,這樣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麼,所以院長跟張勁松保證,一定全力以赴。

張勁松安排手下的人,又見了潘小榮的⺟親一次,他想探探底,問問她到底有什麼訴求,如果是經濟賠償,那麼什麼都好商量,如果是想追究陳佩華的行政責任,那麼自己也會盡力達到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