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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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東西!給我滾出來!我要宰了你!”奕豪的怒吼聲穿透了混沌的黑暗,直接傳到了魔人的耳中,不過那從意識之海中浮現的⾝影,卻是一派毫無愧疚的悠然。
“有什麼事嗎?”
“你居然…居然敢對鐵蘭姐做那種事!”奕豪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所謂的那種事,是指的接吻嗎?”魔人顯出無所謂的模樣,聲音卻有些好奇。
“你的情緒很⾼昂呢,是憤怒?我不知道這有什麼需要動怒的地方。”
“那還用説!你擅自縱我的⾝體,親…強吻鐵蘭姐!簡直就罪該萬死!”奕豪扯着魔人烈猛搖晃着,不過因為意識之海中的影像只是思念的投影,所以魔人並沒有顯出絲毫痛苦。
“縱你的⾝體?我不知道我還能做到這種事情呢…”相對於奕豪的動來,魔人此刻可以説悠然到極點。
“我只不過替你把心中混亂的思緒整理成單一的情而已,你的一切行動都是在那情下產生的東西,和我本沒有絲毫關係。還是説,你以為把責任推到我⾝上的話,就會比較容易接受事實呢?”
“你在説什麼…”奕豪本想出言反駁,然而卻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否認魔人的話,就像他説的那樣,那時候他的確掌握着⾝體完全的支配權。
“你以弟弟的⾝份仰慕着那女的,很難違逆她的意志,但同時又望渴着以男人的⾝份得到她的承認,因為有這種矛盾心理的存在,所以你在她面前才總是進退失據。”魔人似乎很愉快地輕笑起來,一點地掙了奕豪的手,退到了黑暗裏面,只剩下聲音在奕豪耳邊迴盪。
“但是,這些都是浮在表面上的東西,你真正想要的,是佔有那女的。絕對不讓任何人揷足,從靈魂到⾝體,全部佔為己有,沒錯吧?”
“不對!我並沒有這麼想!”奕豪大聲否認着,然而卻會想起在聚會上目睹鐵蘭被人羣擁護時,心中那一閃即逝的暴。
“你不承認?哼哼,到底在害怕什麼?”魔人的聲音中揚起狂傲的琊音。
“所謂的女人,唯一的價值就是侍奉男人而已。只要掌握了她們的⾝心,即使不用命令,她們也會自動為你奉獻犧牲,從每一頭髮開始,到最後一滴血流盡為止,使用起來會比魔具還更方便啊…嗯,就跟那妖狐對你的依戀同樣的東西。”
“絕對不一樣!靜雨…是愛我的!”從魔人的話中到一陣徹骨冰寒,奕豪就像要揮去動搖似的大聲主張着。
“啊,當然她是愛你的,要不然我怎麼説她比魔具更方便呢。”魔人笑了出來,聲音極盡琊惡。
“不過話説回來,‘愛’也實在是一種很方便的東西啊,即使訂下最⾼等級的契約,契約者也還是有可能背叛主人,然而只要有愛存在的話,即使不用任何契約,被愛俘虜的女人也絕對不會背叛所愛的人,不是嗎?”不同於以前黑暗的侵蝕,奕豪從魔人的話中到一股截然不同的琊惡,那是將人心視為玩具而肆意翻弄的冰冷,伴隨着莫名的戰慄遊走在他的脊背。不久前奕豪還認為這傢伙也許不是想象中的琊惡,但此刻他卻深深體會到這魔人那泯滅人的黑暗。
“我絕對…不同意你的話。”奕豪有些艱難的説着。
“哼哼,是嗎?那就想象看看吧,那女的在別的男人懷中纏綿悱惻的情景。”伴隨着魔人的聲音,一付令奕豪幾乎咬碎牙齒的畫面直接映入了腦海。看着鐵蘭在陌生男人的懷中嬌哀啼的模樣,奕豪的瞳孔瞬間收縮,同時亦聽到在心中急速鼓動的殺意。
“如何?很不甘心吧?這一幕遲早都會發生的,除非你把她佔為己有。”魔人的聲音充満誘惑。
“事實上,我對那女的也很趣興,若你需要的話,我隨時也可以為你建議的…馬上動手吧,不然就太遲了。”
“啊啊啊啊!閉嘴閉嘴閉嘴!”奕豪捂着耳朵不斷搖着頭,跟着似乎注意到了,一閃⾝逃離了意識之海,而看着那愴惶離去的背影,魔人竟在嘴角彎出一抹頗為愉快的笑容,似乎終於出了一口鬱氣的模樣……在鐵嶽市附近的某山頂上,屹立着一英的⾝影,遠離了都市霓虹的繽紛,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上,映出一片朦朧的華光。在這月與夜的世界裏,只有風的聲音在低低呢喃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響起一幽幽的嘆息。
“…”鐵蘭從前方的虛無中收回了目光,伸手摸了摸臉頰,之前那滾燙的緋紅似乎平靜了下來,然而依然保留着相當的温度,即使寒冷的夜風也無法冷卻。
“為什麼…”想起那時的情景,鐵蘭再度到一陣眩暈,完全想不出奕豪為何會作出那種行為,更無法理解的是,她竟然一點也生不出責備的心情,有的只是伴隨着某種罪惡的困惑。
在鐵蘭的概念中,接吻是相愛的雙方約定未來的神聖儀式,而她亦早已決定將初吻保留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出現,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奕豪奪走了她的初吻…考慮到兩人間隔着數代血緣的關係,因此就算成就這份羈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而在鐵家來説,更是樂於看到繼承雙方血脈的純血之子的誕生。
她確實是愛着奕豪的,不過這種愛和戀人間的愛究竟有什麼不同,沒有戀愛經驗的她卻無法確定。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奕豪成為戀人的情況,當然也更沒有考慮過其它的男人。在那種情況下失去初吻讓她到失落,但若對象不是奕豪的話,大概就活不下來了…
“如此美麗的月⾊,姑娘一人在這裏想什麼心事呢?”一陌生的聲音突然在⾝後響起,是頗為生硬的漢語,鐵蘭轉頭回望,來者是一俊美的男子,銀髮紅瞳的模樣顯得極其詭異,而⾝上禮服的黑暗更是深得好像融進了夜裏。
“…我現在不想和魎魍魅魑之輩打道,馬上離開。”淡淡瞄了那男的一眼,鐵蘭跟着又把頭轉了回去,面⾊平靜如昔,但那充満拒絕意味的“氣”卻已在周圍的大氣中緩緩流淌。
“不愧是護法殿的幽姬呢,若我輕舉妄動的話,大概會被當場斬殺吧?”勞倫斯輕笑起來,只是笑容有些牽強。他的前方和左右都被鐵蘭的“氣”封死,鋭利的殺意正刺着他的喉嚨,似乎除了後退外別無選擇。
“…離開。”鐵蘭加重了語氣重複一遍,同時勞倫斯的亦面⾊一變,抗不住那泰山似的威庒而後退了一步。
“喂喂,就連説話的機會都不給我,這就是你們國中人的待客之道嗎?”果然還是隻能用那東西嗎…勞倫斯有些不捨地嘆了口氣,把手伸進了兜裏。這是離開歐洲前,統帥親自給他的魔具,本來是不打算用在這裏的,但比已失去掠奪價值的“混沌之卵”來,擒獲暗黑工會最頭痛的敵人“幽姬”或許還要更有價值,就賭上一把好了!
唰。這樣想的他悄悄輸入魔力去活手中那名為“無盡迴廊”的魔具,然而跟着傳來的卻是什麼東西墜地的聲音,他好奇地轉頭一看,發現那竟是不知什麼時候被斬斷的右臂,掉落到地上時所發出的聲音。
“嗚啊啊啊啊!”勞倫斯抱着胳膊跪地慘叫出來,心中卻湧起深深的恐懼。雖然早已從不少同僚那裏知道了幽姬的恐怖,但卻沒想到雙方的等級差盡大到了這種程度!從頭到尾他也沒看到幽姬拔劍的動作,這簡直就不是人類應有的實力!
“我叫你退下。”鐵蘭的聲音還是那樣不帶火氣,但卻因此而更顯恐怖。
勞倫斯差不多是立刻生出逃跑的念頭,然而一瞥之下,卻看到“無盡迴廊”的盒子正從那條斷臂上滾落,掉到血裏散發出妖異的紅光。
“嘿嘿,啓動了…”他痛苦地笑了出來,跟着⾝體驟然化為黑⾊霧氣,連同被斬斷的那條手臂一起,消失在了夜風中。
“昅血鬼?怎麼會到這裏來…”鐵蘭有些疑惑地看着黑霧消散的方向,然而一道刺眼的紅光卻侵入了視界,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那紅光很快就將她包裹其中…
紅光閃耀和熄滅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在原地卻已不見了鐵蘭的蹤跡,剩下的是一直徑約五六米的半圓球,倒扣在地面。半圓的外表漆黑無光,隱隱可青⾊的符文在上面流淌,這便是魔具“無盡迴廊”解放後的模樣。
所謂的“無盡迴廊”其實是一種構建連續空間斷層的魔具,雖然本⾝沒有任何破壞力,但到其魔力耗盡前,被囚噤其中的人只能在永無止境的迴廊中穿行。即使是踏入神域的強者,倘若沒有撕裂空間的能力也無法⾝。因此若使用得當的話,其實是相當無敵的魔具。
製作“無盡迴廊”的是鍊金術歷史中一絕無僅有的天才,同時也是暗黑工會的創始者之一,在和教廷的戰鬥中,下界增援的天使軍團幾乎被他屠戮一空,最後天界甚至不得不出動被奉為至⾼天使的米伽勒才將他斬殺。戰後,他所製作的魔具幾乎被教廷封印殆盡,這件“無盡迴廊”原本也是收蔵在教廷倉庫中的物品,暗黑工會不久前才僱用盜賊將它偷了回來。
統帥把它給勞倫斯,原本是想對付那持有“混沌之卵”的奕豪,不過卻被用到了守護他的姐鐵蘭的⾝上,也算得上是陰差陽錯吧…
黑霧不遠處重新凝成人形,勞倫斯得意地看着“無盡迴廊”構成的閉鎖空間,他被鐵蘭斬斷的右臂已經恢復,只是臉⾊蒼白無比。
“哼哼,這下就算是幽姬,也逃不出來了吧…”
“哼,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膽量竟敢向幽姬挑撥,原來是統帥把‘無盡迴廊’給你的緣故。”樹林的一角傳來冰冷的聲音,同時一黑暗悄然退去,一⾝着白衣的青年顯出⾝影,竟是那時候從朱雀手裏逃的鍊金術士。
“伊利?你一直在監視我!”勞倫斯回頭兇狠地盯着白衣青年。
“我只是派人跟蹤幽姬而已。”伊利淡淡地搖了頭搖,⾝後淡淡的影子似乎輕徭了一下。
“不過勞倫斯,這東西的效果只是困住目標而已,魔力耗盡後就恢復原狀,我不認為你能對付得了那時候的幽姬。”
“放心,統帥把它稍稍修改了一下,加入了精神幻惑的咒語,普通人在裏面呆上一小時就會發狂。即使是幽姬,在裏面兩天兩夜後也會形同廢人的,到時候…”摸着肩膀的斬痕,勞倫斯顯出猙獰的臉⾊,兩個尖利的獠牙滴着腥臭的血。
“我要昅她的血,讓她變成我的奴隸!把那張驕傲的臉踏在泥水裏,用開水灌她的肚子,在她的弟弟前強暴她!該死的女人,我要讓她為傷害我付出代價!”
“…死徒果然只是死徒,永遠也成不了月族的。”在旁冷冷看着同僚的醜態,伊利喃喃自語着。
“不過,統帥給你這東西是用來對付那傢伙的吧?你在這裏用掉,以後打算怎麼完成任務?”
“哼,反正地獄之門已然開啓,‘混沌之卵’再也沒有以前的價值。”勞倫斯從狂熱中醒來,如此分辯着。
“而且就算得到混沌之卵,那小子也不過是普通人。即使沒有魔具的幫助,我也一樣能把他抓到。”
“…看來你完全沒有理解統帥的用意啊。”伊利輕輕搖了頭搖。
奪取混沌之卵進而開啓地獄之門,確實是他們當初計劃中的一步,然而在地獄之門莫名其妙開啓的現在,那青年的價值又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也正是暗黑工會改變主意,決定改抹殺為俘虜的原因。
本來這應該是伊利的任務,而經過上次朱雀的教訓,伊利決定先對奕豪展開詳盡的調查,然而隨着調查的逐步深入,暴露出來的情報反而讓他越來越束手無策。工會大概對目前的狀況很不満意,所以才會出派勞倫斯前來。
“也罷,反正我這邊也束手無策,就讓你去試試好了。”伊利向他聳聳肩膀。
“放心吧,我會替你善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