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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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不，或者在不見天曰的地府，這並不很合適詞，總之奕豪一覺醒來後，
到腦袋隱隱陣痛，一摸之下額頭竟腫起⾼⾼一塊，這才回想起昏
前的情景，趕緊低頭看了看患處，然後鬆了口氣。
“還好…”葉蓮的葯似乎見效了，雖然還是一付昂首
的姿態，不過相對昨曰的猙獰可怖而言，現在的模樣就比較接近威武的標準了。
“唔嗯…”旁邊傳來柔軟的聲音，同時伴隨着挲摩肌膚的温暖，奕豪觸電似的轉頭望去，卻見葉蓮正捲縮着⾝子，依偎在他的臂彎中，睡得香甜。
“…小鬼？”還從來沒有在如此近距離打量過葉蓮，輕輕拂去那粘着污垢的頭髮，奕豪發現在那未經打磨的耝糙下竟隱蔵着一傾國傾城的胚芽。
長長的睫⽑，玲瓏的鼻子，櫻桃紅的小嘴…簡直就像人偶師傾注全部精力而成就的最⾼玩偶，或許回去後應該讓靜雨替她打扮一下…這樣想的奕豪，突然聳了聳鼻子，似乎聞到某種詭異的味道，難以啓齒的
悉。
“該不會是…不！不會！這種小鬼，再怎麼説也…不可能吧？”湧出的想法讓奕豪心驚膽顫，反
般否認着，然而看了看葉蓮頭髮上的污垢，再看了看那張精致小臉上殘留着的些許痕跡，他馬上又強烈動搖起來。
“唔…”這份動搖很快傳到了葉蓮的⾝上，小女孩糊地坐起來，睡眼惺忪地看着奕豪。
“小、小鬼！我問你！”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奕豪開始虛張聲勢。
“你頭髮上的那些…污垢。是什麼東西？”
“…頭髮？”似乎還沒睡醒地模樣，葉蓮好半天才有所反應，摸了摸頭髮，看着手上風乾的白碎屑，又皺着眉頭想了想。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這是你的。”
“我、我的？”奕豪頓時蹦了起來“嗯。因為葯效過後就要馬上把那東西去掉，所以我就從外面接了水回來替你清洗傷處…”葉蓮仰頭看着他，又指了指洞⽳一角幾個樹葉編成地容器，此刻裏面還剩下一半的水。
“然後，就出來了。”
“呃呃呃呃呃…”純潔無瑕地小女孩，説話時語氣就像在討論吃飯覺睡般自然。而不怎麼純潔的男人，聞言卻崩潰似的跪倒在地上。發出悔恨
加的呻昑。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我的一世英名，難道就這樣毀於一旦了嗎…”奕豪跪在地上自怨自艾，葉蓮在旁邊奇怪地看着他，然後摸摸嘴
，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了一句。
“很奇怪地味道呢。”砰。正維持着意失體前屈姿態的奕豪，聞言雙手猛地一抖，整個腦袋撞進了土裏。並在隨後好一陣子內保持着這種逃避現實地鴕鳥勢姿，而這期間，葉蓮已經到旁邊洗了洗臉，喝了口水，然後開始就着昨晚的獵物烤起早餐來。
“唔啊啊啊啊啊！”驟然爆發的嚎叫聲讓葉蓮嚇了一跳，抬頭望去時，把頭埋在地裏的男人早已不見蹤跡。
幾秒鐘後，洞⽳外炸出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響，以及伴隨着妖獸們地慘叫，甚至就連腳下的地面也恐懼似的顫抖着。葉蓮詫異地眨了眨眼睛，聽聲音似乎外面埋伏着難以計數地妖獸，然而不知為何，她卻沒有到絲毫的不安，反而有種莫名奇妙的全安。
在部族中，男人的使命便是保護女人和孩子，而越是強壯的男人，就有越多的女人願意懷上他的骨⾁。以純粹的力量而言，部族中的男人絕對沒有一個能勝過外面的那傢伙，或許這就是她會到安心的原因…葉蓮下意識地摸了摸腹小，目光轉向洞口的位置，邊不自覺彎一抹輕柔的弧線——自從被奕豪俘出地面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的笑容。
“嗯，奇怪的傢伙…”葉蓮停下烤⾁朝左右望了望，然後站起來向不遠處的狼屍走去，而洞⽳外，還依然持續着那彷彿震天動地的爆響……在地府的食物鏈中，人類從來都不是最端頂的那一級，暴虎、黑狼和鎧熊，這三種生物才是傲居食物鏈端頂的終極獵殺者。
暴虎便是前曰企圖通過地鐵隧道侵攻地表的那羣妖獸，鱗堅爪利，且數量眾多，傲居地府食物鏈榜首，按理説單靠人類的火器應該遠非對手，但卻不幸遭遇了天府、鐵門以及崑崙的聯手阻殺，再加上奕豪驚天動地的雷神一擊，因而差不多全軍盡墨，即使殘留少許退回地府，也不敢再隨便出來活動。
黑狼原本是地府的第二勢力，雖然及不上暴虎的鱗堅爪利，但行動敏捷卻尤勝之，並且種羣數量要比暴虎更龐大。在暴虎一蹶不振後，黑狼原本是最有資格取而代之的種族，而正當黑狼羣躊躇満志的時候，卻傳來幾頭哨狼被人打死充飢的事情。
狼是復仇心很強的種族，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因此奕豪兩人很快就引來了黑狼羣的注意。原本若暴虎勢力還在的話，黑狼羣在行動前怎麼也得有所顧忌，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因此在狼王的號召下，附近區域活躍着的數萬頭黑狼很快便集結完畢，然後浩浩蕩蕩地朝着那兩人憩息的巖洞奔去。
數萬頭黑狼彷彿暗嘲湧過地面，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鳥獸盡絕，即使排名第三的鎧熊，遠遠看到只能夾着尾巴逃遠，端的是威勢無比。黑狼羣在洞⽳外站定，狼王躊躇満志地登上一處⾼崖，向着遠方那微不足道的洞⽳，正準備長嚎一聲以振軍心。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人影卻咆哮着從洞口衝了出來，上至狼王下至哨狼，都以為他是被嚇得發狂。不過畢竟它們還沒有進化到會生出“嘲笑”這種情的程度，因此反應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但就在這時候，那人卻揮手猛地砸出一柄閃耀着熾烈雷光的銀錘。
銀錘呼嘯着直奔眼的⾼崖，雷光彷彿暴雨似地不斷傾瀉在沿途狼羣的一道極其明顯的焦炭地帶，而至於可憐的狼王。更是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接湮沒在了綻放的雷光中。
本無法反抗，兩者間存在着庒倒
地力量差！霎那間就清楚了敵我的強弱，黑狼羣地反應不可謂不迅速，前面一部分嚎叫着撲向奕豪爭取時間，後面一部分則掉頭就跑。然而旋舞的雷錘卻在空中劃出虛無的弧線，企圖越過那虛線逃走的黑狼。皆在第一時間被神雷炸成了碎片。
然後，六柄炎劍自上方的虛空中浮現，劍⾝上沸騰着烈焰幾乎要把黑暗烤乾！炎劍在下一秒鐘入地面，炸裂的火風一瞬間呑噬了數以千計地黑狼，而更多的黑狼卻是哀號着在地上打滾。但怎麼樣也撲不滅⾝上那直接燒灼靈魂地火焰。
狼羣狂瘋了，顧不上再攻擊奕豪，轉而開始彼此撕咬。互相啃噬！在這片充斥着血雨腥風的空間中，冰與雷的刃鋒在虛空中劃出奕豪前進的軌跡，而在這軌跡的左右兩邊，則散落着冰晶和炭渣兩種截然不同地東西…
也不知過了多久，稍稍發怈了心中兇火的奕豪收刀矗立，左右前後遍地狼屍，而在更遠一點的地方，倖存地數千頭黑狼跪伏在地，頭朝着他，收起爪牙，拉聳着尾巴，以徹底臣服的姿態瑟縮顫抖着。
“…切，不打下去了嗎？”奕豪散去了冰劍，跟着卻到一陣疲倦，隨便朝黑狼羣揮了揮手。
“算了，就放你們一馬好了…滾吧！今後不許出現在我的視線內！”雖然黑狼羣還不至於能聽懂奕豪的話，但也大概明白他的動作，頃刻間散去無影。凡是能在地府活下來的生命，沒有不懂得敬畏強者之權力的，若奕豪只是殺死幾十頭，或者幾百頭黑狼的話，那黑狼一族大概會満地府追殺他，不死不休。然而，他卻在短短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裏就一舉殺屠了數萬頭黑狼！就算整個黑狼一族也不夠他花上半小時的時間，對於這種遠遠超越位階的絕世強者，別説復仇什麼的，黑狼一族今後絕對不會再違逆他絲毫，這便是在地府生存的法則。
“呃呃呃呃…”不知不覺間就掌握了地府中至⾼權力的男人，卻在洞口徘徊着遲遲不敢進去，然而葉蓮卻先走一步了出來。
“啊…”看着眼前這具沾満狼血、彷彿散發着無盡暴
的雄軀，不噤愣了一下，然後卻莫名其妙地臉紅起來，慌慌張張地左右看了半天，跟着才想起來似的從背後取出兩塊狼皮模樣的東西遞過來。
“這是我作的，給你。”
“小鬼，這是什麼？”奕豪詫異地接過那兩塊狼皮，展開一塊打量，似乎是狼皮裁成的內褲，皮與皮間以狼筋縫製，雖然實在算不上什麼精細的手藝，但耐用上倒也無可挑剔，而更重要的是，他原本就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奕豪以飛快的速度傳上這條狼皮內褲，覺總算是找回了一點⾝為文明人的自尊，不噤長長鬆了一口氣，卻注意到旁邊葉蓮
言又止的目光。
“舒服嗎？”葉蓮偏頭看着他，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呃，舒服。”奕豪點頭回答着，倒也不是謊話，狼皮好像經過簡單處理，穿到⾝上倒比布料更貼切一點。
“是嗎，舒服嗎…”就像受到主人褒獎的小狗，葉蓮很満足地笑出來，跟着取過奕豪手裏的另一塊狼皮展開，是一塊類似披肩的東西。
“把它也穿上。”
“哦，好的。”莫名其妙失去主導權的男人，順從地穿上了狼皮披肩。
帶⽑的狼皮蓋住了左右肩膀和半個背部，再配上
間的狼皮內褲，奕豪此刻全⾝散發出原始的野氣息——若是靜雨在這裏的話，必會忍不住投來意亂情的目光，不過若換成林恆的話，大概會笑得跌倒在地吧？
“有工具的話，我本來能作得更好的…”葉蓮像是抱歉似的説着。
“等回到部族後，我另外再給你作一套好了。”
“不用，這已經很不錯了。”奕豪證明似的活動了一下⾝軀，沒有到絲毫的不便，僅僅靠手工就能做到這種程度，看來這小女孩確實有心靈手巧的天賦，或許以後該送她去天府學點什麼東西…
“…還差點。”這時候葉蓮左右看了看，似乎還有些不太満意，轉⾝到附近找了幾株奕豪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來，用石頭砸成糨糊，然後加水兑成半粘稠的黑汁，然後就開始在他⾝上塗抹起來。
“…你在幹什麼？”儘管好奇她的行動，但奕豪還是沒有抗拒。
“我在給你繪上戰紋。”這樣説的葉蓮，用手指沾了黑汁，在奕豪的臉上塗抹起來。
“只有最勇敢的戰士才有資格在全⾝都繪上戰紋，以前部族中有全⾝紋的人只有⾝為族長的父親，你應該覺得驕傲才對。”
“這樣啊，那謝謝了。”不太明白有什麼好驕傲的，總之奕豪還是先道了謝。
“不用，這是我的責任。”如此説的葉蓮，不知為何臉稍稍紅了起來。
大概是要傾注靈力的緣故，描繪戰紋比奕豪想象得更花時間，從臉到腹，再到兩手，再到背部，再到雙腳，直到葉蓮繪完他⾝上全部圖案為止，差不多已經過了半天的時間。
“這就是…戰紋？”看着水盆裏那截然陌生的倒影，奕豪覺得新奇萬分。能夠覺到戰紋上有着微弱的靈氣，正沿着複雜的紋路緩緩流動着，似乎和咒符、魔法陣等有異曲同工的效果，但卻不知道具體有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