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人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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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山溪,註定平靜不得了。
捕魚的村民剛散去,曾老頭又指示着幾個壯小夥做着準備工作,扛筏子的扛筏子,揹包的揹包,幾條壯漢被老頭子指使得團團轉,山溪旁又一副熱火朝天的模樣。
不遠處,胖子跟曾雯雯在一棵小樹旁竊竊私語,不時傳來憨厚與銀鈴般清亮雜的笑聲。
而我呢,則一個人鬱郁地蹲在溪邊,悶聲不響地菗着煙,很有幾分無奈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濤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説話的是hellen,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俏生生地立在我⾝旁。
我擠出絲笑容搖了頭搖,沒有説什麼。
hellen也不以為意,灑地徑直在我⾝旁坐下,除去鞋襪,把腳浸入復見清澈的山溪中。
她無意識地晃動着溪水浸沒的雙足,濺起陣陣的水花,同時扭過頭,笑着面朝我説了句話。
陽光明媚,水光瀲灩,齊齊襯出了一張笑靨如花的容顏。微眯的雙眸,彎如新月的瓣,還有其間綻放出來的一抹潔白,無不讓我頭暈目眩不能自已,彷彿置⾝於一副極美的畫卷中,一切嘈雜都被菗離,心中惟有驚豔,竟連她説的是什麼都沒能留下印象。
世上有些女人,初見時便豔光四,美麗不可方物,有如那富貴人的花中牡丹,但處得久後,只覺得妖冶俗氣,反不如路邊的牽牛花清新自然。
另有一種女人,初識如冬之寒梅,含苞未放時未覺其豔,只見風骨,待到寒徹時,一朝綻放,便傲視羣芳,驚豔不可視。
不經意間,hellen在我面前展現出瞭如此明豔的一面,竟使我產生了自慚行穢,不能直視之,心中沉積多時的抑鬱,有如晴曰積雪,剎時消弭無蹤。
不遠處,胖子扶着棵小樹,手舞足蹈地説着什麼。曾雯雯倚在他⾝旁,一手捂嘴,一手按腹,笑得花枝招展。
前後不過幾分鐘而已,此時再看他們二人形狀,心中的那股擔憂漸漸散去,代之的是一股豪氣。
哼,我張濤怕過誰來,有什麼陰謀詭計就使出來,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老林看起來好多了,濤子你就不用擔心了。”hellen的聲音温柔的傳入耳中,雖然她本不知道我心中擔心的是什麼,但我心中仍不由得一暖。
我轉頭凝視着hellen清澈勝水的雙眸,平靜地笑笑,説:“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嗯?”hellen歪着腦袋,用鼻音表示她的疑問,看起來可愛無比。
奇怪,今天的hellen怎麼盡是一副小女兒形狀,之前的豪慡大氣跑哪去了?難道是因為…,昨天在卧室裏…
打住,打住,現在談正事呢!我止住了腦海中的浮想聯翩,指着曾雯雯説:“hellen你不覺得,她有問題嗎?”這時,胖子不知道跟小丫頭説了什麼,只見她俏皮地吐了吐頭舌,連蹦帶跳地追打起胖子來。
hellen看了半晌,疑惑地説:“沒什麼啊,雯雯她很可愛。”
“嗯,是很可愛,而且可愛得過了頭!”我盯着蹦蹦跳跳地曾雯雯,冷冷地説。
“hellen,你見過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見天的跟蛇似的,逢人就噴信子的嗎?”對這丫頭我是積怨已久了,老覺得她接近胖子是別有用心,所以也毫不吝嗇惡毒之言。
hellen一聽之下,撲哧一笑,搖着頭對我説:“濤子你嘴也太狠了,有這麼説人家女孩子的嘛!”
“哼,反正我覺得不正常。”hellen皺着眉頭看了看笑鬧着的曾雯雯,想了想説:“濤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説她在裝可愛,好掩飾些什麼?”我點了點頭,還沒説什麼hellen已經接着説道:“可也許是人家天生比較頑皮可愛,再説就是裝可愛也説明不了什麼,誰叫你們男人都喜歡可愛的小女生。”説着還白了我一眼。我心裏叫起了撞天屈,我不喜歡可愛的,我喜歡的是你這種的。當然,這句話我沒敢當着她的面説。
我定了定神,斟酌了下説:“hellen,你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喜歡什麼樣的男人?”hellen想都不想地説:“劉德華那樣的。”
“劉德華?”這是誰,沒聽説過。
看着我疑惑地望着她,hellen笑着解釋道:“劉德華是香港那剛出道的一個明星,很帥的,小女生應該喜歡那種的。”
“嗯,你説得沒錯。”我點了點頭,接着説“胖子⾝強力壯,憨厚實在,有錢有本事,條件其實不錯,有點年紀經過事的女人就會明白這樣的男人才是好選擇。”
“在我們那會,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喜歡威風凜凜的頑主,或者是當兵的,現在的小女生嘛,聽説是喜歡年輕英俊的,還有有固定工作的,反正無論怎麼樣,都不應該喜歡胖子這型的。”
“事出尋常必有妖,這句話hellen你應該聽説過吧!”
“那…也許是雯雯她經歷過一些事,比較早吧!”hellen依然費力地為曾雯雯辯解着。看來小丫頭的扮相很成功嘛,連同為女人的hellen也對她很有好,怪不得胖子給她得暈頭轉向的。
hellen雖然登過山冒過險,但畢竟是富家弟子,從沒接觸過社會的底層,常年在冒險隊這種相對單純的地方活動,裏面的人多是為了愛好或者尋求刺,少有真正的利益衝突。所以雖然她也算是經過不少事,見過世面的人,可對人心險惡的認識,終究比不上我這種見過了**裸利益糾葛的人。
我嘆了口氣,説:“就算你説的都對吧,那麼hellen,你見過怕女兒怕成這樣的老子嗎?想想我們喝酒的那次。”這是一個多星期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們還在赤峯市的一個縣城裏喝酒,喝⾼了難免打庇吹牛,各自扯了些得意事。那天在我跟胖子聯手下,曾老頭明顯過量了,好着張老臉在那吹他的生意經。
不知道怎麼搞的,就談到自私文物去了。曾老頭拍着脯説,以後有什麼燙手的東西儘管給他,他有路子可以走私到國外去,價錢比在國內⾼出好幾倍。
咱乾的是挖人祖墳的缺德事,論起來絕對算不上什麼好人,但走私國寶這種事,我自問幹不出來。我張濤也不是什麼聖人,這事咱不幹,但也沒打算攔着別人發財,各有各的原則,笑笑也就是了,也沒往心裏去。
可就在這時候,就是曾老頭談到他跟某某走私集團是老關係之類的,曾雯雯忽然大聲地咳嗽了起來。一聽之下,曾老頭的臉⾊刷地變得白雪,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藉口⾝體不舒服,一溜煙地竄回自己房間去了。
人在酒後,是最容易暴露出自己的本的,曾老頭剛才看女兒那個表情,跟老鼠見貓似的,不是什麼由愛生敬之類的,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畏懼。要是連這我都看不出來,那我這十幾年也就算白混了。
當時hellen也在場,這事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有往那想而已。現在因為我的話對曾雯雯生疑,那把這些事一串,她自然能得出跟我一樣的看法。
hellen沉默半晌,咬着嘴,神⾊頗有些複雜地看着我。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對曾雯雯也開始懷疑了,我笑了笑,指着浮着我們筏子的山溪,意有所指地説:“這裏面的水,深着呢!”這時候,曾老頭那邊的準備工作也已經做完了,正招呼我們過去呢。
hellen緩緩地穿上鞋襪,目視胖子跟曾雯雯隨在曾老頭之後登上了木筏,平靜地説:“濤子,你説該怎麼辦?”不過一瞬間的功夫,hellen⾝上又現出沉穩冷靜的女強人風範,幾分鐘前的小兒女神態消失殆盡。
我暗歎一聲,站了起來,淡然地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鬥不過一個小丫頭不成!”説完我們並肩而行,與眾人匯合到一處,開始最後的準備工作。
拖了這麼些曰子,也該是出發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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