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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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薰也瞪大了眼,噤不住回望⾝後一片汪洋般的綠草茵茵。昭示着歐陽家顯貴富庶和⾼貴品味的象牙白建築在視野的盡頭若隱若現。
十分鐘後。
三人在主別墅的前廳等待發落。踏上白⾊的花崗岩石階時,小薰恍惚覺得不實真,也接觸過歐陽翱本人,但這還是頭一次親臨所謂有錢人家的豪宅。從外面偌大的空間步入室內大廳,竟一點也沒有狹窄之。正門對着一行旋梯直上二樓,錯落有致的設計,彷彿懸空的鋼琴鍵般的一級級台階,讓它看上去像是雲梯一樣美輪美奐。頭頂,陽光透過直徑二十多米的玻璃穹頂灑在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上,甚至連雲縷縷飄過的陰影都清晰地映在腳邊。這麼大片的土地,這麼奢侈的花園,這麼華美的內室,都是屬於一個人的,就像在看電視一樣,不實真得很。只有君舞對這樣的大場面安之若素,靠在白⾊天鵝絨的沙發上不屑地撇嘴:“沙發地板都要用白⾊,傭人背上再揷一對翅膀就完美了。”現在猜測那名老者十有是歐陽家的管家了。此時,整治好了(因君舞)不慎扭到脖子的管家從一側走進門廳。旁邊有人將一個筆記本電腦擱在沙發前的茶几上。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客套地説着,老管家在離君舞較遠的地方坐下。
墨行沉了口氣,實在不願在司徒家的對頭地盤上久待:“要怎樣才能讓我們離開?”
“抱歉。”老管家遺憾地搖頭搖。
“怎麼?這麼説你是不相信我説的話咯?”君舞傾⾝,危險地眯起了眼。
小薰眼中,老人的⾝體明顯向後挫了挫。
“那個,”老管家不自在地咳嗽一聲“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在這個事情上我沒有權限做主。我只是歐陽家的管家,在沒摸清楚情況前不能擅自放走任何擅闖歐陽家的人。”
“有權限的是誰?”君舞白問一句。
“這就讓你們直接對話。”老管家示意⾝邊的助手。
筆記本電腦被轉向三人的方向,頻視中出現的,除歐陽翱不作第二人想。
“好久不見。”屏幕中,歐陽家的貴公子一⾝標誌的絳紫⾊校服,靠在旋椅上,相當腹黑地笑着“被小流氓追的滋味如何?”比被大態變還是好多了。小薰哭無淚,想起歐陽翱整死人不償命的遊戲法則,自知這次是有得受了。
君舞湊到攝像頭前:“歐陽同學,相信你對我的教師⾝份再清楚不過了吧?”歐陽翱眼前立即出現君舞放大到有點變形的臉:“當然,君舞老師,您是東林學院⾼二六班的班導師,這位…”他的目光移向小薰“是你的生學那曰薰,然後這位,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是司徒家為他們寶貴的少當家指派的保鏢。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跑到一路的,不過不錯,我是清楚各位的⾝份。”君舞剛要説“那就好辦了趕緊放人吧”沒想到歐陽翱冷不丁來了一句:“那又怎樣呢?”小薰做着垂死掙扎:“那就説明我們不是潛進學長你家來挖新聞的記者狗仔隊,更不是商業間諜和刺客,請學長如實告訴您的管家先生,好讓他放我們離開。”老管家在旁邊像是聾了一樣沒有任何表示。
歐陽翱端詳三人,表情玩味,忽然若有所思起來:“記得我小的時候,因為不聽家人的告誡,去了家裏不該去的地方,結果被⺟親關在黑不隆洞的地下三天三夜…”不會吧…小薰暗自,所以你要如法炮製?果然一個成功的態變⾝後,總有一個態變的家庭背景,歐陽家的態變傳統估計是淵源已久、積澱極深,現在總算在歐陽翱⾝上厚積薄發了。
“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不該看的東西不要看,不該聽的東西不要聽,這是乖孩子和成的大人都要懂得的道理。”
“都説了我們是迫不得已了…”小薰無力地辯駁。
“嗯,這是個好藉口。”歐陽翱勾起嘴角“為什麼我當時沒想到這樣回答⺟親呢。比如被小強追趕,不得已逃到了那裏。”小薰心中墜下兩行寬麪條淚:學長,拜託你不要講冷笑話。
“哎呀,你到底要怎麼樣?”君舞不耐煩地倒在沙發上。想報復她上次在風華和飛鷹酒館對他的招待吧,那就痛快地明説好了,淨説些冠冕堂皇的廢話。
“剛剛的故事我還沒有説到關鍵部分,為了讓你們對接下來的命運坦然接受,我想還是説完比較好。”不顧小薰的議抗和君舞的不趣興,歐陽翱在屏幕那頭覺良好地講起了故事“話説我被關在地下,剛開始還不知所措,可是適應了黑暗後,卻意外發現原那是個非常不可思議的地方,你無法想象的空曠廣袤的地底世界。怪石嶙峋,道路縱橫阡陌,我走在裏面,覺自己像是走在無邊無際的黑森林裏…”小薰面呈青紫⾊,果然不愧是關鍵部分,心理怕就是在那時被扭曲的吧。
“並不只有我一人,雖然我聽不見聲音,但是我知道…”歐陽翱説到這裏,眼裏居然異常有神采“知道那裏並不止我一人。”莫非那個地方就是歐陽家處理背叛者和敵人屍體的地方。夜午的陵園,遊蕩的亡靈,心靈扭曲的少年…小薰腦海裏不由浮現一幕⽑骨悚然的畫面。
歐陽翱繼續説:“我在那裏安心地待了三天三夜,出來的時候,心裏就有了個決定。”小薰莫名到背脊發冷。不用説,一定是相當態變的決定。
“歐陽家一直以來就頗受外界搗擾。不過集團總部戒備森嚴,一般不易走漏風聲,於是妄想打探消息的人就瞄準了本宅。我記得被窺竊最厲害的一次,是我七歲時爺爺第一次心臟病發作住院期間,家裏一共搜出了八個孔針攝像頭,有一個家僕來路不明。歐陽家的消息,哪怕是雞⽑蒜皮的小事,也被刊登在花邊新聞的頭條,競爭對手也好,媒體新聞界也好,想必都得益不少。”歐陽翱斜斜靠在椅背上,回憶的語氣很悠閒,像在講鬼故事一樣娓娓道來“很不公平對吧?⾝為歐陽家嫡子的我,只因為去了自己家裏某個地方便要被關在地下三天三夜,可是千方百計闖進我們家來竊取消息的人不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還大撈一筆。從那個地方出來後,我心裏一直有一個想法。十四歲時,按照家族的約定俗成,我取得了參與家族事務討論的發言權。那時提出的第一個建議,便是將擅自闖進歐陽家的人送到那個地方體驗一番。我叫那個地方‘出口’,或者歐陽家的‘後門’,因為確實是出得去的,當然要看你的造化。這個建議當時被爺爺採納進了家規。”説着,還不忘象徵地徵詢老管家“對吧,顧伯?”顧管家一派泰然地點着頭。
小薰聽得心驚膽戰。你們串通一氣來騙人的吧?!
“雖然我的確認識你們三位。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家規在此,我也不能徇私。”君舞翻了個白眼,聽聽,莫非你還很⾝不由己啊。
小薰觀察屏幕中的畫面,頻視質量很清晰,歐陽翱所處的背景看上去大而寬敞,有咖啡⾊的雙扉門和黑⾊的沙發,可能是風華學院的休息室或者生學會處,房間裏應該還有其他人,因為他們通話期間,有人影從頻視右方晃過,看不見臉,但看穿着多半是他的華麗跟班之一,他好像是將什麼東西放在歐陽翱手邊就出去了。可是其間她還曾看到另一個⾝影,雖然只出現在畫面邊緣的沙發上,但她認出那衣着並非紫⾊和白⾊。雖然對比眼下的情況,那個人是誰本無關緊要,但好奇心使然她還是忍不住在意。
終於等到那人從沙發上起⾝,可惜臉的部分還是沒出現在頻視裏。他穿着淺⾊的休閒襯衫,那⾝影好生眼。在飲水機旁取完水起⾝的一剎那,他的臉孔在小薰視野裏晃過。她一眼就認出:“是阿雅!”女孩連忙撲到麥前,大聲喊着想要引起對方注意“阿雅!阿雅!是我們啊!快找人來救我們!”畫面中的歐陽翱難得一副措手不及的樣子。只見阿雅詫異地轉⾝,走過來,同歐陽翱説着什麼,他的視線也懷疑地落在屏幕上,但像是沒發現他們。最後瞄了一眼屏幕,關夜雅走了出去。
望着救星兀自關門離去的背影,小薰心頭無限失落。
一分鐘後,頻視中的歐陽翱泰然自若地戴起了耳塞。
“他關了音箱!卑鄙!”小薰忿忿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