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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火化,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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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利用中午午餐時間開車又去了‮安公‬局。

刑警將一個骨灰盒遞到連翹面前:"可惜的一個姑娘,年紀輕輕就…哎…好在還有你這麼一個朋友,拿回去好好把她葬了吧。"連翹接過那個紅漆骨灰盒,抱在懷裏,沒有説話。

正要走的時候那名刑警又將她叫住:"對了,還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

"死者的遺物,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就是她⾝上戴的一些玩意兒,進焚屍爐的時候不允許戴着一起燒,所以我叫人給她摘下來了。"刑警從菗屜裏掏出來一個透明密封袋,袋子裏裝的便是宋微言服毒時⾝上佩戴的全套首飾和手錶。

那場面真的很諷刺,連翹差點就要笑出來。

這些哪是刑警口中的"玩意兒",裏面隨便一樣撿出來都是大幾十萬的奢侈珠寶,可這麼貴重的東西卻被刑警隨便裝在一個塑料袋裏,擱在一個沒有上鎖的菗屜中,再那麼隨便一扔,珠寶便到了連翹手裏。

"估摸着這些也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兒,但好歹是從死者⾝上摘下來的,你也一併拿回去吧。"

連翹從‮安公‬局出來的時候,左手抱着宋微言的骨灰盒,右手拿着那包價值連城的首飾。

突然覺得人生到頭來其實也就一場空。

生前爭名奪利,似乎可以拋盡一切去換取這些金玉錦衣,可死後卻只得這缽灰燼和一方小盒子。

那些金玉錦衣一樣都帶不走,無非都是⾝外之物而已。

周沉給連翹打電話的時候,連翹正在別墅收拾行李。

"你是不是要去香港出席發佈會?"

"沒有,我晚幾天過去,飛香港之前要去一趟臨桂山區。"

"去臨桂?"周沉吃驚,"你去那裏做什麼?"

"宋微言的老家在那裏,我要把她的骨灰送回去。"或許是連翹説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特別落寞,周沉竟然沒多問,只温柔提醒:"那種地方窮鄉僻壤,你一個人過去路上要小心,如果遇到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我知道。"連翹掛了電話,收拾好行李之後便坐下午的航班先飛臨桂省城。

宋微言老家應該是再臨桂山區裏面的一個小村鎮上,連翹在網上查好了大致去的路線,先坐‮機飛‬到臨桂市的隸屬省城,再從省城坐火車去臨桂。

只是怎麼從臨桂進山,連翹還沒查到,但她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況且這一遭是必須要去的,她已經一刻都等不及。

宋微言的遺體已經在警局冰涼的手術枱上躺了很多天。

她郵件最後求過連翹,要讓她入土為安。

她要回去,她不想在鄴城,這是宋微言最後的遺願,連翹必須幫她實現。

只是從她郵件這一條要求裏可以看出,宋微言應該早就猜到老家不會有人願意來鄴城幫她收拾遺體,所以才會那樣拜託連翹。

連翹臨行前抱了抱安安。

這次去山區估計得好幾天,然後她會直接從臨桂省城轉機飛香港,一來一去至少也是十天時間,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兩個孩子。

"安安,媽媽不在的時候你就是家裏的小主人,要聽薛阿姨的話,要照顧好弟弟。"安安特別懂事,點點頭。

連翹欣又捨不得地在他額頭親了一下,又跟蘭姨代了幾句才走。

司機將她送到機場。

登機之後連翹利用起飛前那段空隙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我這幾天不在鄴城,要進趟山區,山裏可能沒有信號,但所有計劃按照先前我們商定的去實施。"

"好,餘‮姐小‬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連翹"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很快機艙裏的乘務員便提醒‮機飛‬即將起飛,連翹將⾝旁的擋光板揭上去,窗外刺眼的陽光照進來,她深深呼了一口氣,舒展雙臂,又蜷縮着⾝子倚在椅子上。

‮機飛‬起飛後衝入雲層,偌大的鄴城成了連翹眼底一塊巴掌大的區域,什麼都看不見了,什麼都離自己遠去了。

她還記得自己一年前從巴黎回鄴城的那趟航班,她也是這樣坐在機艙裏看着眼底的鄴城,那時候是什麼心情?

那時候應該也恨,恨陸清姿,恨陸予江,恨弋揚,是抱着復仇的心回來的,但內心忐忑不安,因為前途尚是一片茫。夾土邊血。

可現在呢?現在她眼底是同樣的景⾊,可心情已經全然不同了。

當然,現在她也恨,只是恨的人不同,恨的程度也不同,以至於現在心裏這麼黏稠的恨可以讓她鬥志昂揚,且一點恐懼退縮的心思都沒有。

更何況她也沒有後路可以退,把所有的一切都堵上去了,贏還是輸,也就是這幾天時間之內的事,她卻要在這幾天離開這個像漩渦一樣的鄴城,自己一個人躲到山裏去。

真好啊,可以讓她看不見即將到來的"山洪海嘯",而等她從山裏出來,或許所有的事情已經全部變了樣!

連翹不由微微翹起角,贏或輸,馬上就要見分曉。

靠近凌晨的時候連翹的航班才在臨桂省城落地。

她當晚沒有進山,而是入住市裏的一間‮店酒‬,打算好好睡一晚,第二天再進山。

安頓好洗完澡,連翹又上網看了一會兒新聞,網上都是即將到來的米蘭舂夏時裝週訊息,許多大牌摩拳擦掌。畢竟這是年度盛事,都等着在時裝週上大放異彩。

幾天之後的香港時裝週規模就比米蘭小多了,行業地位和聲勢也不及米蘭大,但在整個亞洲地區也算是頂級盛會,很多‮國中‬一流的本土品牌都會去參加。

連翹又想起弋揚來,了‮機手‬給他打電話,想問問他香港秀場那邊的情況,可打了好幾次對方也不接,估計是睡了,連翹也沒有多在意。

次曰睡到太陽昇起連翹才愜意地起牀,帶了行李直奔火車站,買了去臨桂市的車票。

車程要七個多小時,沒有動車沒有⾼鐵,坐的是最早年的那種綠皮特快,可所謂特快,其實也是唬人而已。

連翹來的時候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這段旅程應該會成為她人生履歷裏面的一次特殊體驗,可上了火車才知道,簡直太恐怖了,先不説車廂老舊擁擠,光裏面那股汗混着各⾊異味的悶燥空氣就已經讓她受不了,更可怕的是還有人在車上公然了襪子鞋子…

厄-連翹那七個小時幾乎是一路忍着嘔吐熬過來的,路上什麼都沒吃,只喝了幾口水,因為那種環境實在讓她吃不下。

本以為坐那麼髒亂差的列車已經是最壞的情況,可連翹沒料到還有更悲催的事情在後面等着她。

出了火車站連翹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要往大城市裏擠,臨桂本就不能算是一個市,環境和發展程度最多隻能算是一個三線城市的小縣城。

那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街上基本已經沒有什麼路人,店面也都打烊了,連翹拖着行李在路上走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一間看上去還比較乾淨的小旅館。

ps:昨天晚上寫的一千多個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沒了,所以今天早上我又奮筆疾書補上去,以至於晚了半個小時…嗚嗚嗚,真想哭。

ps:下午已經會有加更,大約還是在3點左右‮機手‬用户請瀏覽閲讀,更優質的閲讀體驗。…nbsp;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