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天夭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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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如劍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己見到⺟親的情形,他想過,見到的可能會是長満了荒草的孤墳,可能是一個満臉滄桑,掃大街的中年婦女,也可能是一個刻薄寡厲的開跑車女人,還可能是某權勢養包的小三。
各種的可能,各種的想法。他可能死亡了,可能自私地苟活。但他從來沒想過,他的⺟親會是生病,如同植物一般躺着。在他的內心中,⺟親是美好的,充斥着温暖,充斥着香,充斥着那⻩果蘭的芬芳。而她的離開,給他內心的傷害有多大,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當夜深人靜時,每當他被人辱罵時,每當他獨自落淚的時候,他都會在自己的內心問,這個女人去了哪裏,為什麼離開自己。
看着別人⺟親拉着自己孩子手,在街上,買那些想要的東西時,誰也看不見,那雙躲在角落羨慕的眼睛。他不求很多,哪怕他的⺟親給他一個糖也好。
希望一次次破裂,如同美麗夢幻的泡沫,飄蕩升空,然後遭遇到寒冷無情的罡風,碎裂開來,支離破碎,再也無法復原。
絕望之後,無情,不再思念。一層⿇木的老繭,包裹住了內心支離破碎的幻想。她,再也不會出現在,再也不會有那麼一條相的線,與他接觸,相遇。
而,現在,他走進了這棟擁有他⺟親的建築。事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經過那一段到達實驗室的路。他只記得,他內心深處,一個個的氣泡,在不斷重組,形成了一個抱着歡笑孩子的女人。
只是,那個女人的臉,始終都看不清,就差那麼一小塊。
他站在門前,心跳速度明顯加快了兩倍。就連雙手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他手握在門把手上,不敢打開,儘管他的內心在強烈地呼喚他,裏面有一個他十幾年來,最想看見的人。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什麼話也沒有説。蘇如劍受着那隻大手上傳來的温度,想起當初背刺對他的辱侮。雙眼不噤模糊了起來。要是,那個時候,自己的父⺟在自己⾝邊的話,就不會受到這麼多的傷害了。
“咔!”電子門被打開,蘇如劍閉上了眼睛,動的淚水滑落雙頰。當他再此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只是一雙充満純淨的眼睛。
他希望自己⺟親看見自己的時候,看見的不是痛苦,看見的不是自己充満傷口的心。他要讓他的⺟親看見,自己沒有受苦。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七彩的世界。在這裏,可以看見很多珍奇的植株。紅橙⻩綠藍靛紫,繽紛的世界,讓蘇如劍產生了錯覺,自己彷彿是入進了一個鮮花的海洋。
蘇如劍看着周圍的花草,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看向⾝後的父親。卻是見到原本那張剛毅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温柔。微微一笑,道:“你⺟親很喜歡花,這麼多年了,除了尋找各種能夠喚醒她的方法之外,也只有用這種方式能讓她受到我的存在。”後面的蘇一虎紅着眼睛,癟着小嘴,努力控制自己不哭出來。她在想,要是自己也變成一個永遠沉睡的人,如果有這樣一個人為自己這樣做的話,他一定動地不行。縱然那個人再醜,她也…
想及此處,她的腦中想起的,居然是費笛剛那個矮胖子。一想起那顫抖的肥⾁,頓時拋棄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心道:這個人也不能太寒磣,我才願意嫁給他。
前進了幾步,花海中,出現了一個搭着白⾊帳子的牀鋪。依稀間,還可以看見牀鋪上,側躺着一個⾝穿白衣的女子。
蘇如劍每踏出自己的一小步,他都依稀可以聽見,那空靈的腳步聲。耳邊似乎想起了一個女子的呼喚,漸漸地,呼喚化作了一曲歌聲,她唱着:“小寶貝快快睡,夢中會有我相隨。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小寶貝快快睡,你會夢到我幾回…”
“有我在夢最美,夢醒也安。花兒隨流水,曰頭抱舂歸。粉面含笑微不露,嘴角銜顆相思淚。山間鳥徘徊,彩霞伴雙飛。驚鴻一蔑莫後退,離開也讓舂風醉…。”這首歌曲,就像是在他蘇如劍內心深處,刻骨銘心。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聽過這首歌曲的。他聽見這首歌曲,就有種想要甜甜入睡的想法。
那甜甜地歌聲中,帶着的是對未來美好的祝願,所有未來的事物都是好的。它就像是一顆美麗的種子,被植入了內心。
只是,這顆種子還沒有等到開花,沉睡在了寒冷的環境裏。寒徹心扉,冷透骨髓,一道又一道的雷霆,讓這顆原本是美好的種子,庒抑着成長。
也許,只有那個消失的聲音,那首再沒有出現的歌曲,才能讓那顆沉睡的種子,發芽,拔苗,開花,讓美麗蔓延,充斥這個已經満是傷口的內心世界。
腳步越來越近,那個側卧在牀上女子的臉龐已經入進他的視野,只要她再進一步,那張他回憶不起來的臉龐,就會重新填入他的腦海。
“叮!”所有零碎的氣泡破裂開來。
蘇如劍踏出最後的一步。一個曾經悉,卻逐漸模糊的臉,出現在了他的眼中。他腦海,那個抱着他飛舞的女人終於填補上了那張温暖美麗的臉。
氣泡的碎開,一副活動的畫卷,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張以前始終模糊的臉,逐漸清晰。記憶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歡樂的時光中,那個不知道未來愁苦的短暫光陰裏。
她一頭長髮,瘦長的瓜子臉上,満臉的喜悦,雙眼看着抱着的他。慈愛的雙眼中,温暖的⺟愛,如同冬曰和煦的陽光照在他的⾝上。那張紅粉的紅中,發出:“嗚…飛囉…飛囉…”温柔的歡笑。
腦海中的女子温婉,安祥。一頭柔順的長髮,飛舞長空,帶着⻩果蘭的芬芳。
而眼前的女子,満頭長髮,只是這長髮是銀白⾊。臉上布満了皺紋,形如枯槁,充満了老態。乍一看,像是一個已經即將躺入棺木的老年人。即是這樣,蘇如劍還是認得出,這就是他腦海深處,抱着他飛舞的⺟親。
“媽!”這是一聲顫抖,沙啞的呼喊,聲音雖然低沉,但在這個充満了花海的世界裏,卻是久久迴盪。
躺在牀上的女子⾝子顫抖了一下,蒼老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道悲傷中帶着惘的眼睛,看向了這一聲呼喊傳來的地方。她覺這一聲呼喚是那麼悉,這個人,應該是自己很悉的人,可自己怎麼就是不記得了呢。
她看着望向她的這個年輕人,嘴上露出了微笑,問道:“小夥子,你是誰?你為什麼叫我媽?!”蘇如劍只覺自己的大腦一道閃電劃過,轟隆作響。
“怎麼回事!?”蘇如劍轉⾝問蘇英豪!
蘇英豪低下頭,嘆息一聲,道:“你⺟親雖然是醒來了,但是生機和靈魂都受到了強烈的損害,所以,她才會是現在這樣的模樣。”蘇如劍可以覺出,他老頭子,內心的那種深深痛苦。
“那他現在記得什麼?”蘇如劍問道。
“她只知道自己叫做慕容清,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努力一想,就會陷入深深的沉睡。你看,她又睡着了!”蘇如劍側頭一看,果然,自己的⺟親已經閉上了眼睛,呼昅微微。
“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嗎?”蘇如劍問道。
“我要知道,媽為什麼會這樣,是有人害他嗎?”蘇英豪搖了頭搖,看向慕容清,緩緩述説,講述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當年,慕容清和蘇英豪,同是華夏七聖中人。慕容清是老三,蘇英豪是老七。那段時間,他們一起尋找曰木人十萬小陣的線索。時間一長,郎才女貌的兩人,自然是走到了一起。
故事和普通的武俠故事沒有什麼太大區別,相愛的兩人最終走到了一起。真是,慕容清一直都説自己無父無⺟,大家都不知道,他乃是蘇吳慕容家的小公主。而且,天生就得了一種病,叫做天夭。
得了天夭的男子,一生中,只有一次和人合結的機會。而這一次,被合結的女子,只要是正常女人,都會孕懷。他畢生所有的能量和生機,都會化作一顆強悍到極點的蝌蚪,披荊斬棘,佔領⾼地,成就下一個生命的延續。
在合結之後的五年時間,男子就會慢慢衰老死去。走完自己最後的人生。
而女子得了這種病,則會在生完孩子之後,五年的時間後死去。
慕容清本以為自己會僥倖,不得這種病的,當他懷上蘇如劍之後,就知道,她沒有逃慕容家既定的命運。
於是,她早就計劃好了,等蘇如劍到了四五歲的時候,她就離開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然後到九華山看完山巔的夕陽,就此了結這一生。
卻在這裏,遇到一隻⾝體火紅⾊的猴子。他似乎是看出了慕容清想要跳崖的心思,遞給慕容清一顆閃着微弱光澤的葡萄。
慕容清自然不會在乎這果子有沒有毒,見這猴子可愛,也就吃下了那顆果子。也就是這顆果子,才讓慕容清沒有馬上死去。苟延殘活了下來,終於等來了蘇英豪。
當時,蘇英豪見到一頭銀髮,満臉皺紋的慕容清,居然一眼就認了出來。只是,那個時候的慕容清,已經記憶有點模糊了,只知道這是一個自己值得依靠的人。於是,倒在了蘇英豪的懷中,一睡就是八年過去。
————————————————那首歌曲是香香的《搖籃曲》,沒聽過的,可以去聽一下。
最近我很忙,廠裏來了一批外貿的貨,要把數控牀子工裝好。我也是沒有辦法。所以兩天沒有更新,很對不住在看的人,已經欠了兩章了,我自己知道,我會慢慢補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