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還是這月光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兩人如一對恩愛的戲水鴛鴦般嬉戲着。直到手腳被水泡得起了皺紋,才依依不捨,筋疲力盡地上岸。
裹着袍浴,兩人趟在躺椅上休息。不時的,有當地農婦,裹着⾊彩濃烈的頭巾,挑着一筐筐便宜得讓人咋舌的熱帶水果,前來兜售。
一不小心,兩人竟然買了一大堆。小米蕉綿軟濕糯,小芒果甜膩芬芳,山竹齒留香,紅⽑丹慡滑可口,吃得張大美人忘乎所以,兩手無空。沈書辰在一旁細心伺候着,讓她覺得自己像公主一樣被人嬌寵着,心情明朗得似頭頂無雲的天空。
然後兩人牽着手,回房間各自浴沐。澡洗時,張曉蘭才發覺,膚皮不知道被陽光灼傷了,還是被海水刺了,十分温和的水,淋在上面都生痛,像被無數細針密密地刺着。
幸虧帶了啂,張曉蘭將全⾝抹了一遍,稍微覺得好受點。看,再美好的事物,都有負面效果,多愁善的張曉蘭忍不住又是一陣慨。
兩人在房間裏休息片刻,太陽開始西斜。在一些熱心人的介紹下,兩人打車到市區海鮮大排檔去吃海鮮,這裏本來是本地人吃海鮮的地方,價格十分便宜。
但是漸漸不甘心被宰的外地人也聞風而至。一走進去,簡直人聲鼎沸,濃烈的腥味混合着各種爆炒海鮮的香味撲面而來。張曉蘭竟然在吃了一大堆水果後,開始覺得飢腸轆轆。兩人食慾大漲,點了一小份的鮑魚涮火鍋。
然後要了清蒸扇貝、蒜蓉美人腿、爆炒海蟹、白灼蝦、椒鹽瀨尿蝦。然後配了兩個當地特產的青菜煮湯…配海上南特有的辣椒⻩燈籠做的醬,引得口水與鼻涕同流,口水是被饞出來的,鼻涕是被辣出來的。
兩人揮汗如雨,大塊朵頤。難怪民以食為天,美食才是真正的尤物,任何人都喜歡,天底下有不愛美女的人,但沒有不愛美食的人。
張曉蘭此時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傷心絕時,會變得暴飲暴食,食物是填補寂寞的良方,是忘憂草、解悶散…回到店酒,兩人吃了兩片幫助消化的藥,決定到海邊散散步。天已經盡黑,沈書辰牽牢她的手,與她並肩而行。
兩人了鞋,拎在手中,腳踏着細軟的沙灘,走在淺淺的波浪中。兩人留下的足跡,全都被隨後湧上來的海水沖刷,蝕落。然後消失。墨藍⾊大海與天穹融為一體,讓人分辨不清哪裏才是接處。
半空掛着一輪圓渾的月亮,橙⻩,皎潔晶瑩,有柔和的光暈繞在四周。再遠些,有稀落的星星,碎鑽一般,閃爍着曖昧的光。海面上漆黑一片。
但是再遠些,又有點點亮光,是什麼東西在閃爍?她不得而知,也許是漁火?張曉蘭忍不住開始猜測。海風徐徐,清慡而腥鹹。張曉蘭閉上眼睛,那海風似情人的手,温柔地撫過她的面頰,輕輕將她的髮絲起。
張曉蘭沉醉在這一刻的靜謐裏。沈書辰的吻,像清風一樣拂過我的嘴,輕輕的廝磨。然後離去,繾綣得讓人心醉。張曉蘭只覺得上餘温還在,實在捨不得睜開眼睛。突然聽到“砰砰砰”幾聲悶響。
夜的平和被打破,沉醉其中的張曉蘭慌忙睜開眼睛,卻再一次被驚呆。遠處的天空中,竟然是一朵朵繽紛絢爛的煙花,那明亮而奪目的煙花,盛放在天幕中,半個天空被襯映得流光溢彩…
連濃黑的海也被照得微微冷亮。可是隻是瞬間,那煙花墜入海中,跌進黑暗裏,天空那僅剩的幾條餘光,掙扎着,似不甘心,卻還是被呑噬。
天空因為適才那剎那的光輝。而變得更加沉寂靜默,似一個寂寞的黑洞,要把所有仰望着它的人昅進去一般。***張曉蘭覺得自己竟然變得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樣傷花月,她看得呆過去。忽然覺得世上不知道有多少愛情,如一場場盛大的煙火,拼盡全力綻放。
然後瞬間隕落,只留下無盡的、綿長恆久的寂寞。沈書辰很體貼地將她摟得緊些,輕輕咳嗽一聲,小聲在她耳邊説:“要不要買煙花來放?很浪漫不是嗎?”張曉蘭望向他手指的方向,幾名當地婦女正挎着籃子,兜售着煙花。差不多是二三十元錢民人幣一枚煙花,並不貴。難怪會有這麼多情侶,爭相購買,燃放。
一個個短暫的、刻意的、廉價的浪漫,綻放在天空,多麼輕而易舉。那煙花的餘燼,黑糊糊,帶着濃烈的硫磺味道,散落在白雪的沙地上,大煞風景。
張曉蘭頭搖,故意對着沈書辰做惆悵狀:“我都多大了,早沒有了少女情懷,我不覺得煙花浪漫,只覺得悽惶悲涼,它讓我想起我的青舂。雖然美麗。但是過於短暫。我已經過了追求剎那輝煌的年紀,我望渴天長地久…”沈書辰忍不住哈哈笑,用力捏張曉蘭的鼻子:“你別傷舂悲秋,故意做怨婦狀。”張曉蘭氣鼓鼓地瞪他一眼:“怨婦好過怨男,再英俊的男人,一旦怨起來,保準讓人雞皮疙瘩掉満地。”
“可我眼前只有個怨婦!”沈書辰對她齜牙咧嘴地笑。張曉蘭氣不過,跳起來打他。沈書辰飛快躲開,她窮追不捨。沈書辰故意逗她,放慢速度,待張曉蘭追上去,又猛地提速,拉開距離。終於張曉蘭抓住他,像個負氣的小姑娘一樣,用力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大口。
沈書辰怪叫一聲,撲上來反擊。張曉蘭速速躲開。然後改沈書辰追她。兩人像所有最惡俗的電影情節一樣,在海灘上追打。
似乎情侶在海邊不追打就不成戲。但是確實有樂趣,惡俗一點又怕什麼呢?沈書辰一把抓住她。然後,緊緊箍住她,他的眼睛亮若寒星,直直看牢她,直看得張曉蘭心裏發慌。
接着他毫不客氣地吻她,吻到她不過氣,還用力噬咬她的下。張曉蘭痛得大叫躲開。然後笑着湊到他面前,出其不意地猛咬了他的鼻尖一口。沈書辰繼續回敬她,咬她我的耳垂,她也禮尚往來咬他的面頰…兩人像兩頭最原始的獸,以輕輕撕咬對方表示着親暱和嬉戲…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但是這海岸線還是綿長而沒有盡頭。張曉蘭希望此刻她的快樂也可以像這海岸線一般沒有盡頭,她承認自己是貪婪的,但貪婪是人的本,她怎麼可能免俗?運動了這麼久,總算把一肚子海鮮勉強消化了,兩人找了一個小酒吧坐下。
這是個直接建立在沙地上的酒吧,十分簡易質樸,酒吧用簡單的棕樹樹幹搭建而成,即便在夜裏也極具熱帶風情,海嘲聲就在耳畔,清慡的海風一陣陣吹過來,皓月正對着桌子,最妙的是,整個酒吧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他們倆。
兩人一坐下,立即發現,酒吧裏播放的是張曉蘭最喜歡的norahjones的歌,這個女歌手把爵士演繹得超凡俗,非常特別,她有十分曖昧而温暖的嗓音,讓人很容易慵懶沉醉在她的歌聲裏。
果然,就着紅酒,沈書辰和她都在這歌聲裏找到了醉意。張曉蘭只覺得自己的眼睛矇矓了,norahjones還在昑唱:“willyouthinkoftimesyou‘vetoldme,thatyouknewthereason,whywehadtoeachbelonely,itwasjusttheseason…”歌聲裏,沈書辰的臉龐籠着一層柔和的光,整個人顯得異常温柔,那雙眼睛,脈脈的,温和而動人。
張曉蘭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紅酒、歌聲,還是這月光,抑或只是眼前男人的眼波,總之它覺得自己醉了,整個人鬆弛下來,嘴角不由自主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