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五-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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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裝吧,”姬俊才笑一下,卻是親熱異常的那種口氣,搞得陳某人心裏暗暗地納悶,什麼時候咱倆這麼了啊?
“先預約了,明天開完會,得去我們科委轉轉啊,大家可是兄弟單位,”姬主任看起來也是自來的那種,“科技部都要去考察你們了,有什麼先進經驗,陳主任你可不能蔵着掖着。”現在你們也不怕董祥麟找⿇煩了?陳太忠笑笑,他當然想像得到,張州的科委肯定跟鳳凰那兒一樣,不但得到了部裏考察的消息,絕對也知道了董主任被省委紀調查的消息。
“其實,鳳凰很歡兄弟單位去我們那兒考察啊,”他的笑容裏,有些説不出的味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跳樑小醜姬俊才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緣故才對自己示好,陳太忠並不想費力去猜,無非就是兩種可能,一個是董祥麟倒黴了,姬主任可能會覺得是鳳凰人搞的鬼,這種情況當然就不敢得罪他;另一個可能就是,張州科委是真的想學習點東西。
當然,這兩種可能共同存在、疊加起來互為作用力的概率更大一些,反正他沒有猜的趣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成了,不值得他白白地浪費腦細胞。
若是換做一年前的他,陳某人肯定是要為姬俊才之流的跟紅頂白的行為耿耿於懷,可是他現在已經越來越地開始融入官場中,真是連一點計較的心思都沒有了——難不成人家不看董祥麟的指揮,跟着他陳太忠走嗎?
“可是你們那兒要收錢才肯流,十五萬啊,”姬俊才笑嘻嘻地反駁他,“太忠,你覺得張州這麼落後的地方,能拿出這個錢來?”
“再落後,耿主任也開着桑塔納兩千呢,”陳太忠笑着衝前面的車努努嘴,“我們招商辦裏,好像也沒什麼人開得起這種車。”
“耿主任的老爹開着煤礦呢,當然有錢啦,”姬俊才撇撇嘴,一副説不清楚的表情,“張州這兒就是一點礦產資源,你又不是不知道。”張州、通德和鳳凰,是天南省三大產煤區,鳳凰的煤礦相對分散一點,那兩處卻是相對集中一些,所以,張州和通德雖然經濟總量遠不如鳳凰,但是⾼端的富翁一點不比鳳凰少,貧富分化極為嚴重。
説着話,就到了張州賓館,這個賓館的質跟鳳凰賓館的質一樣,由此可見,張州方面對這次會議,還是比較重視的。
陳太忠這副處的級別,去開省裏的大會,是吃自助餐的份兒,但是在張州賓館居然享受到一個豪華單人間。
姬主任卻是解釋(book。shuyue。org)得誠惶誠恐的,“有點簡陋,真的不好意思,這次來的人不少,豪華套是沒有了,普通的套間還不如這豪華單人間,就這,住這個房間都要正處的部幹呢,我跟他們説了,陳主任是貴客…”
“老姬你這麼説就見外了,這兒不錯的,”陳太忠笑嘻嘻地答他,“都是幹工作呢,哪兒有那麼挑肥揀瘦的?”不過説句實話,這豪華單人間還真的不怎麼樣,除了面積大一點。約莫有十七八個平方,設施就很普通了,好在是剛裝修過,看着也還將就。
“三棟樓,只翻修了這一棟,財政上窮啊,”姬俊才苦笑一聲搖頭搖,“你們鳳凰賓館我也去過,普通的單人間,就趕得上我們這邊的豪華間了——除了房子小一點。”接下來的晚餐,卻是證明了張州的消費能力,那是一點也不低,八人的桌子,光是涼菜就四葷四素四小菜,熱菜上到最後,大家都不數不清上了多少道了,其中不乏當時在天南還算稀罕物兒的鹿胎、裙英會(炒鱉裙)之類的,飛天茅台也是一瓶接着一瓶,就跟不要錢似的。
陳太忠吃得都有點驚訝了,飛天茅台,那可是每個地方限量供應的啊,而且,那麼不大一盤的裙英會,得多少隻甲魚才湊得出來這麼一盤啊?
他和姬主任以及另外六個人安排在一個包間裏,上首席坐着的是市委宣教部長,陪客也是廣電局長之類行局的一把手,據説這樣的包間,還有六個。
遺憾的是,八個人裏,只有陳太忠和青旺的團市委記書是外人——焦陽焦記書年方三十一,也是省十佳青年,在青旺發動團員“擁軍優屬”的過程中,發起了“常回家看看”的活動,意為不要讓擁軍優屬流於形式,結果這個活動才剛展開,就得到了團省委的⾼度重視。
尤為難得的是,這個活動還得到了省委常委、宣教部長潘劍屏的認可,潘部長雖然是隻等退休了,可好歹也是個省委常委,他一認可,這“常回家看看”的行動就在全省推廣了。
似此情況,也當得起個省十佳青年了,至於説“擁軍優屬”不該流於形式這樣的內涵,倒也沒必要過分計較,誰又能説得清“常回家看看”會不會流於形式呢?
總之,就是一桌八個人裏,只有陳太忠和焦陽是外地人,又是傳道授業解惑來的,那麼受到其他六個人的圍攻敬酒倒也是常事了。
在省十佳青年頒獎典禮上,陳太忠跟焦陽是打過照面的,會餐時也是坐在一起,不過那種場合,誰也不可能喝多,想要了解對方的酒量,實在是無從談起。
對着在座六人的圍攻,一開始焦陽還有點畏畏縮縮的,試圖化解對方的攻勢,可是陳太忠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盞到杯乾異常痛快,只要有人向他舉杯,他就毫不含糊地邀請對方“一口悶”他這架勢,自然越發遭到了別人的圍攻,焦記書在一邊看得就苦笑不已,你低調一點好不好啊?就算你酒量再大,能扛過六個人嗎?
就算你天賦異稟,喝倒了這六個,隔壁還有六桌呢…可是陳太忠這麼喝也有原因啊,家裏的飛天,讓老爺子一下幹掉一半,好吧,咱做兒子的不能説什麼,但是,能在外面找回來的話,為什麼不找回來點呢?
他在這邊抵擋別人的進攻,暫且不提,可酒桌上喝酒,再快也快不到哪兒去,別人一見這廝有人招呼了,説不得轉⾝就去招呼焦陽,焦記書卻是不肯乖乖就範,推三阻四的。
縱是如此,一個半小時以後,張州本地的六名部幹喝得也二⿇二⿇的了,陳太忠卻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焦記書扭扭捏捏地喝了差不多有六兩酒。
其實,喝酒喝到⾝子雖軟、心裏明白的境界,是一般部幹需要的具備的素質之一,大家已經明白形勢了,大事不妙啊,這陳主任就是個無底洞,那焦陽雖然看起來不勝酒力,怕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
大家正琢磨呢,焦記書卻是吹響了反攻的號角,每人敬三杯,瞬間又是七八兩酒進肚了,卻還是一點事沒有。
陳太忠是猛衝猛殺到底,焦陽卻是深挖洞廣積糧的後發制人,難得的是,兩人離開時,居然還沒什麼事情,文化局長已經喝得有點不辨東西了,撓撓頭髮話了,“這倆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奇怪了…這省十佳青年,是憑酒量來選的嗎?”姬俊才喝得也不少,他不勝酒力卻不是吐或者睡什麼的,而是奮亢異常那種,跑到陳太忠的房間裏胡言亂語了好久,才沉沉睡去,害得陳太忠還得找服務員又開了一個標準間,將他扶了進去。
將姬主任安頓好之後,陳太忠信步走出了大樓,在空地來回踱着步,他一點也不瞌睡,倒是一直在琢磨剛才姬俊才説的話,“太忠,張州這兒,科委的肯定都⾼興你來,但是也有不⾼興你來的…你在鳳凰,把張州搞石材的人得罪了不少啊。”幾個商人,算個鳥⽑,他並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倒是説這幾個商人背後,有什麼府政背景,這一點他有趣興關心一下。
不過,就算得罪了一些石材商,也好了一些石材商不是?那錢文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錢文輝,他心裏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為什麼花二十萬請我來張州呢,難道説,真的只是因為鳳凰的市場而巴結我嗎?
正琢磨呢,錢文輝就從張州賓館裏走出來了,見到他一個人在院內散步,愣了一下就走了過來,“哈,看這樣子,陳主任還沒喝好,換個地方喝一喝?這次咱們不在張州喝了,去沙洲喝,怎麼樣?”張州和沙洲就是兩個小時多不到三個小時的車程,眼下是八點半,趕到沙洲就是十一點,沙洲原本是農業地區,不過那裏的歌廳和樂娛異常的多,以姐小素質⾼而聞名,在周邊幾省也很有一點名氣,號稱不夜城。
“不行了,再開車要吐了,扛不住了,”陳太忠笑着頭搖拒絕了,“我就是飯後消消食兒,然後就覺睡了。”
“嘖,那可遺憾了,”錢文輝咂咂嘴,“可惜,現在張州的‘情義無雙’這些樂娛場所被查封了,沒什麼像樣的場所。”
“查封?”陳太忠聽得不噤一笑,“像樣的場所,能被查封嗎?那種地方去不去吧,玩到一半衝進來一幫察警,還不夠掃興(book。shuyue。org)的呢。”
“唉,可不是那樣,”錢文輝搖頭搖,又打個酒嗝,“那是煤管局局長開的,前一陣有個煤礦滲水,死了六十多個,煤管局長連夜逃出國了,光賬面虧空就是四千多萬,不封那些地方才見鬼了。”只賬面上就不見了四千萬,這煤管局長涉案金額怎麼也要翻上一番——沒人是傻的,挪用資金的危險,要遠大於受賄,這麼大的資金丫都敢挪用,平曰裏是如何做事,那是可想而知了。
“唉,”陳太忠苦笑着搖下頭,怎麼這年頭,這麼多貪官污吏呢?下一刻,他想到了剛才姬俊才的話,“聽説張州很有幾個石材商對我有意見啊。”
“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錢文輝冷冷一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