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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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許紹輝異動王浩波找陳太忠,其實沒什麼大事兒,一個是想聽聽陳太忠京北之行的經過,另一個卻是想告訴他,沙鵬程改主意了,要他重寫了一份那個關於天然林砍伐的才導致了這次不大的洪水造成嚴重破壞的稿子。
是的,沙長省對這個論點重視起來了,而且這次,張國俊主動要求共同署名,他王浩波也不再是“目無大局”了,當然,沙長省心裏怎麼到底怎麼看他,那就另當別論了。
王記書也不太計較分管長省怎麼看自己,既然投入了陳太忠的陣營,那就要堅定地走下去了,但是他有必要把沙鵬程的轉變指出——因為,這或者會是一個什麼暗示。
當然,當着陪客韓忠,王浩波也不能説得太多,不過韓老闆也是個長眼的,聽到兩人的話裏涉及了水利廳,甚至都提到了張國俊,再看看王記書那呑呑吐吐的樣子,抄起機手就走到了一邊,“我就忘了,雲風還説跟你吃飯的話,叫上他呢,我去打個電話。”見他離開,王記書才輕聲嘀咕一句,“太忠,紹輝長省最近抓他那幾個口抓得很緊,我覺他風頭有點勁了…好像不是好事兒啊。”許紹輝在天南一向低調得很,可是最近出了兩個強手,一個是暫停了天南省僑辦主任的工作,另一個卻是打着保護知識產權的名義,掃蕩了附近幾省最大的圖書音像製品的集散地——素波市“永安步行街”現在那裏冷冷清清的,昔曰人頭攢動,現在門可羅雀。
外事辦主任是副廳,許紹輝動的這個人算是級別比較⾼的了,至於那永安步行街,不但規模大,影響力也大——輻周邊幾省呢。
當然,擱在以往,這種事情要換了朱秉松或者範曉軍來做,別人不會説什麼,也不會覺得是強手,朱長市強勢習慣了,範長省也是個不落人後的主兒。
可是同樣是省委常委,許紹輝這麼做,就有很多人覺得,許長省這是…最近吃錯藥了,沒錯,這口子都是他分管的,可是平時,許長省不是個好好先生來的嗎?
“太忠,我覺得,老許是盯着蔡莉的位子呢,現在想好好地表現了,”王浩波不是個沒有城府的人,可若沒有陳太忠,他八成就是一輩子正處,到退休了混個副廳,就這麼回事兒了。
而且,陳太忠跟他也沒有什麼利益糾葛的地方,連許家父子都是人家引見的,王記書當然知道,蔵着掖着沒啥意思。
正經是許紹輝這個具體提拔他的人,王浩波還真不想領多少情,他的心裏更願意親近陳太忠——撇開別的因果不説,他看陳太忠順眼。
一個人看另一個人順眼,需要理由嗎?顯然不需要,這雖然是偶然的,但是官場中類似例子也是不勝枚舉。
更何況,王浩波也沒那膽子跑到許紹輝面前,指指點點地説“我覺得紹輝長省你最近行事有點過”所以他只能跟陳太忠説了,“我覺得他是不是…有點之過急呢?”
“許紹輝?放你一萬個心好了,”陳太忠笑着搖頭搖,他現在對副省級的鬥爭,也是略窺門徑了,“指望別人犯錯或者容易一點,指望許紹輝犯錯,他就算錯了,也不是咱們這個級別能看出來的。”這倒不是他自卑,而是説他真的有點明白了,副省以上的,那都是算無遺策的,就算倒黴,大多數時候也是非戰之罪,只是形勢使然罷了——當然,那些例外就不算了。
而且,要説別人也就算了,許紹輝基本上是陳太忠在天南最瞭解的省級部幹了,只説此人原本是個樂天派的子,要去接掌陸海省的副長省,那就絕對説明,當時老許的能力,就足以應對一省的局面了。
後來事不諧,許長省委委屈屈地來到了天南,子也因此大變,變得畏首畏尾了起來,這是什麼個意思?這是人家在總結經驗教訓呢。
到得眼下,許紹輝又露出了崢嶸,這絕對不會是記吃不記打,要是他真是這麼個子,都未必爬得上副處,就別説副省了——許某人的兒子許純良的子,就很能説明一切了,父子天,做老爹的若是有三分張狂,純良也不會連這輩子要做點什麼都不清楚了。
所以説,眼下許長省又做出這副模樣來,必有其因,陳太忠説不出會是什麼樣的原因,但是他非常明白:這個原因一定是客觀存在的,而且足夠強大,使得許長省敢做出一些事情。
不得不説,陳太忠對⾼層官場中一些現象的分析,還是比較像那麼回事的,因為他的智商足夠,又能瞭解到一些別人不知道的內幕——有了消息面和智力,只要肯認真去思考,挖掘真相併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在基層官場,他卻是有點拿不出手了,因為他的情商略略有所欠缺,對規則吃得也不是很透,又覺得小事上無須動腦,反倒是總吃虧在小事上。
所以他認為,就算許紹輝錯了,也是人家接收到了什麼錯誤信號,那種級別的信號,當然是他和王浩波沒資格知道的。
“那就好,”王浩波笑着點點頭,他也覺得許紹輝這麼搞,有點那啥的味道,而且他久在體系內,對於那些副省總是存了⾼山仰止的念頭,對體制瞭解越深的人,越是容易對省級以上的部幹生出敬仰和無力來,是的,他也不相信,許紹輝會犯什麼嚴重錯誤。
他這麼説,只是對許長省眼下的行為不瞭解就是了,再説了,人非聖賢,誰還沒有個打盹的時候?
兩人剛陷入了沉寂中,韓忠就從屋角的沙發處走了過來,“呵呵,雲風這傢伙不接電話,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呢。”恐怕你是撥錯號了吧?陳太忠和王浩波心裏都明鏡一樣的,不過,誰又會傻到點出來呢?陳太忠笑一聲,繼續剛才的話題,“沙長省真要覺得林業廳的責任重大,咱水利廳倒是少了不少事情,張廳長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吧…”下午,陳潔菗出寶貴的時間,接見了陳太忠,不過這都是照本宣科走過場的事情,陳長省需要這麼個過場,陳主任也需要。
知道了科技部的安國超要下來考察,陳潔也沒怎麼太⾼興,在她眼裏,鳳凰科委起飛已經是註定的事兒了,那麼具體是誰來考察就無所謂了,她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小陳,這個消息該通報一下省科委的吧?”陳太忠勾直勾地盯着桌面,一言不發,他能説什麼——不去?既然不能説什麼,那也只能用無聲來做消極議抗了。
陳長省也不吭氣,兩分鐘後,陳太忠才嘆口氣,“我覺這個通知,等科技部下發比較好一點,這次去部裏辦事,也沒經過省科委同意,我怕他們有想法。”以他的子説出這樣的話來,那實在是婉轉得不能再婉轉了,不過話裏所指也極多,“沒經過省科委同意”——省科委都敢攔了科技部下發的通知,我們憑什麼再鳥它?
“哼,”陳潔鼻子裏哼一聲,似是憤懣又似是無奈,又沉默一下,方始緩緩點點頭,“好吧,那你們把準備工作做得充分一點,要充分展示出咱們天南科委的面貌。”陳潔張口閉口還是“天南科委”這固然跟她護短的習慣有關,也跟她的職務有關,她分管的是省科委,鳳凰科委的崛起雖然能讓她得到一些好評,但是聽起來終究有點那啥。
真要細細分起功來,喬小樹的得分都會比她⾼一點,尤其是這省科委跟鳳凰科委,簡直是水火不容啊,一想到這個,陳長省心裏就満不是滋味。
在她印象中的固有流程,事情應該是省科委牽頭為鳳凰科委報功,其中省科委也出謀劃策積極參與了鳳凰科委的⾰新,當然,省科委又有些政策或者決斷上的東西,是得到了分管長省大力支持的——這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當然,陳太忠拒絕跟省科委溝通,這也在她的意料之內,而且她還不能説什麼,是的,她問這個問題,不過也是一點僥倖心理使然。
説實話,鳳凰科委在近來的舉動,也算相當考慮陳長省的受了,更何況陳太忠本就不是省管部幹,她想動都動不了,當然,她能跟章堯東打個招呼,可是人家章堯東認不認她倒還在其次,關鍵是任是換做誰,也不可能在眼前這個局面下動這種干將——在很長時間內都不可能動,因為政策層面的典型一旦豎起,這風嘲最少最少也要流行個三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