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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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忠將污漬撒到省府政門口,當然不是為了噁心杜毅,他緊記着上次在橫山的事情,因為處理郭光亮家的垃圾,門房老頭找了輛破車,導致沿街灑落,結果被吳言發現,環衞局的人差一點罰了老張頭兩萬。
他給門房解圍之後,又同環衞局的人聊了一陣天,才知道沿街拋灑垃圾是極其惡劣的行為,可能遭致鉅額罰款。
所以,他就開着昅污車路過了一下省府政——誰要省府政比省委離得近呢?再説了,上次杜毅居然開口敲詐他五個億,導致他差一點犯了錯誤,陳某人原本就是小肚雞腸之輩,噁心林業廳之餘,順勢出口氣而已。
果不其然,杜毅也是大發雷霆,辦公廳這邊電話沒撂呢,跟到林業廳的省府政工作人員已經同廳裏的人吵了起來。
這通熱鬧勁兒,真的就別提了,林業廳才説現在有部裏領導下來檢查,要他們剋制,省府政的人卻是不肯答應——一個副司長也算領導?
“我們真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這邊還辯解呢,那邊狠話就過來了,“我們也搞不清楚,不過我們知道,這東西是從你們的化糞池出來的…真是臭死人了,你們林業廳的人只吃韭菜的?”到最後,還是環衞局的清掃車大舉出動,又加上灑水車,才在兩個小時內將路面清理乾淨了,按着杜毅的想法,林業廳的人應該都給我滾出來清理馬路——不好好懲罰他們一下,這口惡氣怎生出得了?
總算是聽説,國家林業局來人了,杜長省才沒有勒令林業廳的人全部出動,不過,扯出三五十號人來意思意思,那也是必須的了。
經過這檔子事兒,姜司長的興致越發地低了,對於瑞的解釋(book。shuyue。org)也懶得再聽了——廳裏有人陷害?扯淡吧,光天化曰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情,當林業廳裏全是瞎子?還是你小子沒用心啊。
再説了,垃圾都路過省府政了,陷害的人不怕把自己玩進去?你不會是想着藉此洗牌吧?
“到吃飯的點鐘了,”談了一陣土生油的原理和前景之後,李記書發話了,“我們給姜司長準備了素波的特⾊菜…”
“不吃了,你們的特⾊菜,搞得我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姜司長冷冷地答他一句,“好了,去省科委看看實驗現場吧。”林業廳跟鳳凰科委弄擰了,這是董祥麟相當⾼興的事情,瑞廳長前兩天又要在這裏做演示,董主任有心給陳太忠一個大大的難堪,所以在適當地收取了點費用之後,接受了這次委託。
當然,至於説鑑定結果,隨便出個含含糊糊的就行了,是的,不按論文的方式寫,按公文的方式寫——那玩意兒解讀起來,就看各人的角度了。
遺憾的是,他想着噁心陳太忠,陳太忠也沒想着就放過他,不過,怎麼樣才能讓省科委在這件事裏出醜,那是一個比較大的難題。
他當然可以偷樑換柱換掉王江成的藥劑,不過,不管將那藥劑換成什麼東西,那玩意兒最終是要溶進水裏的,水往沙土裏一倒,短期內肯定還是比較黏黏糊糊的,實在有點説不清楚。
當然,反向思考一下,增稠也是可以的,藥水撒進沙土裏,短期內沙子變得梆梆硬了,那就是這個藥水有問題了,但是很遺憾,陳太忠的化學雖然學得不錯,可是卻不知道什麼東西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事實上,這麼做也太容易被人發現不對勁了,以省科委的能力,化驗一些東西出來還是沒問題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不合適向沙土裏偷偷地摻一些水泥。
不過,陳太忠的歪才,總是旁人所難企及的,這一點勿庸置疑…姜司長的午飯,最終是在省科委吃的,這也是對林業廳不着痕跡的敲打,你們既然無視我在先,那就不要怪我不講面子了。
甚至,在吃完午飯後,他都是在科委的賓館小憩了一陣,至於林業廳賓館裏早就準備好的套間,那就是徹底的白準備了。
總算是姜司長不在科委面前太讓瑞下不了台——系統內的笑話,爛在系統裏就好了,何必讓外人看了去?所以他只是面無表情地説了一句,“下午就要演示了,坐了一上午機飛,不想跑來跑去了,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就好。”按照曰程安排,下午是姜司長看王江成演示,接着,林業廳分管長省沙鵬程會安排會見姜司長,晚上一起吃飯,明天再來科委最後看看實驗效果,接着給廠房剪綵,中午飯過後,姜司長再走訪一下素波林業局和省林科院,晚上住在童山,第三天視察完童山的林場之後,趕中午的機飛飛回京北。
説了半天就是説,下午的演示沙長省不來。
不過,現場是會有省台記者在的,而且瑞還聯繫了幾個天南大學和素波理工大學的專家旁觀,兼搖旗吶喊——是的,他請人的原則和方式,同邱朝暉在做演示前請人的方式類似:你肯幫我説話,才有機會掙這個錢。
同樣的,瑞也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以制約這些專家,林業廳每年都有專項研究費用,更有優化樹種、苗圃栽培這些實用的扶持資金,雖然不多卻也聊勝於無,靠着這點東西,找幾個幫自己説話的人,還真的不是很難。
説話間,就到了下午,一干人等進了省科委的大會議室,如同在鳳凰科委一般,席主台上準備了燒杯、量杯之類的,甚至取的土都同鳳凰科委的類似,可見一個圈子裏的人的想法,都還是類似的。
盛土的是兩個敞口大木箱,裏面還備有勺子之類的,供來觀看的人細細檢查,有省台和市台的記者扛了攝像機來,一通狂拍。
三點十分,董祥麟代表科委上席主台做了簡短的發言,無非就是省科委臨危受命,接到了這麼一個事關重大的項目的鑑定,非常榮幸也覺到⾝上的擔子很重之類的云云,不過,省科委有信心也有決心圓満地完成兄弟單位的委託。
聽到這話,姜司長心裏隱隱地有了點不詳的覺,因為他聽出來了,省科委並不像瑞説的那樣,“非常看好”這個土生油項目,人家的話雖是熱情,卻也多少帶了點若有若無的撇清之意出來:我們只是完成一項兄弟單位“委託”的鑑定,而不是“共同見證”一項跨時代的⾼科技產業的誕生。
我是被這傢伙誆來的!他轉頭看了一眼⾝邊的瑞,瑞廳長笑容満面,絲毫不以董祥麟的話為意,姜司長心裏不由得微微嘆一口氣。
他怎麼又能知道,此時瑞廳長的心裏,也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呢?
接下來,就是王江成上席主台做演示了,這次他還帶了一名助手來,是個二十多歲的瘦⾼個女士,氣質樣貌都有點風塵之⾊,卻偏偏戴一副眼鏡。
同鳳凰那次不太一樣,王江成只選了兩個燒杯,同樣的土質,一個燒杯裏灑進去的是清水,一個燒杯裏灑進去的是藥水,顯然,他想通過同質土壤的對比,讓自己的演示更有説服力。
“等上大約十分鐘,就見效果了,”做完了這些之後,王江成笑着對在場的眾人解釋(book。shuyue。org),“大家對比一下,就能發現⾊澤和黏明顯的不同。”寂靜的會場裏,喧譁漸起,頭接耳聲不絕於耳,一個名字越來越多地被人提起——“王洪成”瑞見狀,咳嗽兩聲舉手發言,“王老師,要不先那塊布子罩上兩個燒杯?”他這個提議倒也是為了演示效果着想,一直盯着看,大家受不到明顯的差異變化,要是罩上十分鐘打開,只説視覺上就會帶給大家一定的衝擊效果,極易佔據先聲。
王江成愣了一下,下一刻反應了過來,笑着點點頭,於是一邊就有工作人員找來兩塊用來墊托盤的繡花薄紗布,罩住了兩個燒杯,朦朦朧朧地有若霧裏看花一般不甚分明,説是看不見,還能看到一點點。
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王江成揭開紗簾,果不其然,兩個燒杯裏的土有着細微的差別,澆了藥水的土顏⾊稍重一些,體積也收縮得略略厲害一點。
王江成拿起手邊的玻璃,看着場下的人笑一聲,“誰來受一下兩個燒杯裏土壤黏的差別?”省科委的辦公室主任上去了,略略挑了一下,笑着點點頭,“好像確實不太一樣,”他的話説完之後,又有人漸次跟着上去看一看,挑動一下,更有人用手細細拈——大家都是有⾝份的人,有攝影機在場,總不好一擁而上。
不過,意外還是發生了,有兩個專門研究地質和土質的專家是很在意這個演示,一個着急從另一個手裏拿那玻璃,不小心碰了席主台上的桌子。
省科委席主台上的桌子,是帶斗的比較老式的那種,吃他這麼一碰,第三個燒杯自桌鬥中滾了出來——那是陳太忠用複製術悄悄地放進去的。
“啪嗒”一聲脆響,燒杯掉落在地,摔個粉⾝碎骨,杯中的濕土四濺,大家看着桌上的兩個兀自在晃盪的燒杯,一時間,満場失聲。
“哼,”終於有人冷哼一聲打破了寂靜,大家抬眼望去,卻是林業廳的黨組記書李無鋒鐵青着臉站了起來,轉⾝向門外走去,“我來是為了看⾼科技,不是來看魔術的!”満場登時譁然——薄紗布、樣貌尚可的女助手、莫名其妙穿幫的第三個燒杯,可不就是魔術?
(又召喚一下月票,小聲的那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