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一章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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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涯這話當然不是假的,卓天地去省民人醫院看陳太忠的時候,還是他陪同的,卓主任知道他跟陳某人情不錯,還要他合適的時候幫着“做做工作”呢。
至於説段某人能不能請動卓主任,那就不好説了,反正他整天東遊西逛眼皮子極雜,最會拿這種話來唬人,不過,他也相信,若是杜總真的能跟卓天地搭上線的話,聽一聽“陳主任”的來路,只怕也會嚇得尿褲子。
卞副總很快就來了,他當然認識段天涯,兩人笑着打個招呼,那就什麼都清楚了,卞副總還待説什麼,卻是有被莫名其妙地支走了——由此可見,杜總在單位裏還是強勢的。
“好吧,”這一下,杜總也不看田甜和段天涯了,只是盯着陳太忠,顯然,這個陳主任的來頭之大是非他所能想像的,他嘆一口氣,“你説吧,我該怎麼做,你就満意了?”
“欠債還錢,”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説了半天,你沒聽到啊?”
“可是民人飯店真的…”杜總的話解釋(book。shuyue。org)到一半,被陳太忠的一聲冷笑耝暴地打斷了,“切,這麼説就沒意思了啊,不是工行一百多萬的款貸馬上要到了嗎?”
“嘖,”杜總咂咂嘴巴擠擠眼睛,那樣子是要多痛苦有多痛苦了,好半天才苦笑着一攤手,“那款子只要一到,在行銀直接就被人划走了,你以為我能到手?”
“要不這樣,我把財務科的科長給你們喊來,你自己問他行不行?”他伸手作勢去拿桌上的電話。
“我不聽你這個解釋(book。shuyue。org),”陳太忠搖頭搖,姓杜的這話,可能是真的,但是,真假跟哥們兒又有什麼關係呢?
“十天之內把錢還了,記着啊,別的我就不多説了。”一邊説着,他一邊就站起了⾝子,杜總見狀,將一直在手裏把玩的簽字筆向桌上一扔,“啪啦”一聲,聲音雖然不大,卻也引得陳太忠扭過頭來,臉⾊也為之一沉——呀哈,你這摔摔打打地給誰看呢?
“我就不知道這個狗庇總經理當得有什麼意思,”杜總悻悻地一拍桌子,一臉的憤懣,“你們以為我願意天天被人追債,被你們這幫小年輕在我跟前指手畫腳?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現在這兒就是這麼個爛攤子,六百萬的預算,我願意整到八百八十萬去?”
“那樓底下的公爵王,總是你的吧?”陳太忠看着他冷笑,“還是市府政95打頭的號,我拿它頂二十萬,怎麼樣?”
“那是我朋友的,人私户頭,”杜總看他一眼,卻是沒什麼驚訝的意思,“既不是我的名字也不是民人飯店的户頭,你真想拿的話,隨便…”不是他的户頭又不是民人飯店的户頭,這車就本沒理由被拿來頂賬,姓陳的你要是敢拿走這車,那是扯不完的官司。
“公爵王的掣剎系統不是很好,杜總開車要當心哦,”陳太忠早從袁望嘴裏得知,這廝的座駕上了別人的户頭,倒也沒在意,而是大有深意地向其笑了一下,轉⾝向門外走去,嘴裏兀自叨叨着,“⿇煩杜總你記住,是十天,超過這個期限,總會有⿇煩的…”杜總只覺得,不盡的涼氣自⾝後湧來,見三人離開,忙不迭地抓起手邊的對講機,問保安經理這幾個人來的時候,都開了什麼車帶了什麼人。
九八年的時候,林肯這種車在素波也少見——加長的有三輛,算上不加長,多也超不過二十輛,陳太忠的林肯車,就算擺在素波,那也是礙眼的。
按説,九八年的民人飯店是配不起對講機的,不過,前一陣素波市察警局局長孫正平的弟弟在這裏打了省文化局的局長,到最後雙方僵持不下,也就是賠了民人飯店的損失,外加二十部對講機,文化局局長轉手就將對講機賣給民人飯店了。
杜總打這個電話的時候,保安經理正跟幾個人圍着林肯車琢磨呢,“這車牛啊,林肯,鳳凰的牌子,居然有省委通行證,這絕對是爺字號人物。”等聽到自家老闆吩咐,再看到有兩男一女走過來,保安當然知道了車主是誰,緊接着,杜總也在樓上的窗户處看到了這一幕。
杜總在陳太忠一行人眼裏,算不上什麼人物,不過人家好歹也是正處待遇的國企部幹了,圈子裏沒多有少,人脈總還是有一些,打幾個電話給鳳凰,不多時候,就查出了車主人是什麼樣的人物。
鳳凰市的科委副主任?很厲害?杜總琢磨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兩個信息很好地合在一起,不過,不到一起不要緊,他只需要知道這個人很難對付就行了。
當然,他肯定是要給自己的堂哥打個電話的,杜檢察長一聽這種情況,有點咋舌,確定了真是田甜去了,又仔細盤問一下事情經過,猶豫一下才吩咐自己的弟弟,“這樣,下次小田再去的話,你讓她直接給我打電話好了,要不人來也行。”副檢察長知道田記書的女兒,一般很少幫人出頭,所以才這麼吩咐一句,撂了電話之後,他還是覺得有點心神不定,這個陳太忠…我怎麼聽着有點耳呢?
按説,他現在就該給田立平打個電話,婉轉地打問一下,不過遺憾,他也知道民人飯店是真沒什麼錢,萬一這個姓陳的真跟田記書有關係,那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不過,是禍總是躲不過,杜檢察長不給田記書打電話,等到中午時分,田記書反倒是給他打了電話過來,“小杜,聽説民人飯店的老總,是你家親戚?”杜檢察長正跟兩個京城來的朋友吃飯呢,一聽這話,好懸沒把筷子掉到桌上,忙不迭地撇清,“是我一個堂弟,也就這幾年才走動。”
“哦,那就好,”田記書的話,聽起來還和藹的,“有人找他要錢,你就不要管了,要不…就難免被動了。”這“難免被動”四個字,説得很含糊,田記書並沒有説是自己被動還是小杜被動,可是副檢察長好歹也混了這麼多年官場了,當然隱約猜得出,若只是自己被動的話,田記書大概不可能這麼早地打電話過來吹風。
他被自己這個猜測嚇到了,説不得馬上就改變了初衷,順便也是討好兼試探,“立平記書,我知道了,要不要我跟我弟弟説一聲,馬上把錢準備好?”
“這個…”田立平有意拉長了話音,似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有錢就給了人家吧,都不容易的,把事情搞大就沒意思了。”杜檢察長掛了電話之後,遺憾地撇撇嘴,什麼叫“有錢就給了人家”?田記書這話,擺明了就是説,有錢沒錢都要給了人家。
當然,不給的話,或者也沒啥關係,最起碼對他杜某人影響也不會很大,畢竟“不要管了”這四個字也是田記書一開始就説的,是的,田記書最基本的要求是他不要揷手,至於説自家老弟那邊給不給錢——給錢的話,一定會讓自家老闆比較⾼興。
想清楚了這個,杜檢察長終於心安了,眼下有朋友在場,他倒不方便打電話給弟弟,只是心裏嘀咕一句:這個陳太忠到底幹什麼的啊?怎麼讓田記書這麼忌憚?
不過還好,田記書不是一大早打招呼的,估計跟這人關係也就一般,電話裏那種撇清和疏離的覺也很濃,一切的一切,説明那姓陳的是有大背景的。
田立平給他打電話,當然是聽了女兒説的經過,田甜中午回家吃飯,難得地見到老爹也回來,少不得就將自己上午辦的事情解釋(book。shuyue。org)一下,“爸,我幫一個朋友催款去了,欠債的人的堂哥,好像是檢察院的杜慶國。”
“這種事兒少幹,最近不太平,”田立平看她一眼,不動聲⾊地伸筷子夾菜,“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掙這種錢做什麼?”
“我沒掙錢啊,”田甜覺得自己有點冤枉,少不得跟老爹解釋(book。shuyue。org)一下,“那人跟蒙藝關係好的,我這不是也怕杜慶國招惹上他嗎?”
“蒙藝的關係?”田立平的筷子,登時懸在了空中,側頭看着自己的女兒,“你小心被人騙了吧…那人叫什麼?”
“陳太忠。”
“陳太忠?”田立平的眉⽑刷地就皺了起來,筷子上的豬皮大豆撒了一桌,他足足地愣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鳳凰的陳太忠?你怎麼會認識他?”
“呀,原來你也知道?”田甜一聽也放下了筷子,小心地看着自己的老爹,“這個…我沒做錯什麼吧?”
“沒錯沒錯,”田立平連連頭搖,接着又笑着點點頭,他算是蔡莉的人,當然知道厲害,“呵呵,你倒是出息了,知道幫老爹分憂了,這件事做得不錯,嗯…你怎麼認識他的?”聽明白了女兒的話之後,田記書苦笑一聲,“讓他欠你個人情總是好的,沈彤也認識他?沈彤的乾爹可是就栽在他手裏了,蔡莉都…算了,不説這個了。”
“杜慶國那傢伙,我覺像是心裏做事的,”田記書的愛人在家裏接觸過杜慶國幾次,聽到父女倆的談話,卻是想到了這個細節,用眼神詢問自己的愛人,“老田你看?”於是,就有了田記書的電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