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一十五章天災和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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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崇的道路,建設得還是不錯的,不過樹杈太大,陳太忠拖着樹杈走了七八米,才將樹杈豎着拖到了路旁——這期間,他是真的沒再回頭了。
然後三人上車,每個人都被淋了個差不多,雨實在太大,還有風吹。
打着車之後,陳記書淡淡地解釋(book。shuyue。org)一句,“這個天氣,能見度太差,樹杈不能丟在那兒,咱們既然見到了,就要把它挪開。”
“是,要不然就容易出車禍,”暢玉玲點頭回答,她⾝上也是濕漉漉的,不過北崇的空氣還算不錯,地上也沒多髒,她的服衣相對還算乾淨。
“咱們都差點被雷劈了,不知道區裏是什麼樣子了,”陳太忠踩一腳油門,加快了速度,“這天氣,覺要糟糕。”今天有極端天氣,陳記書前兩天就接到了消息,昨天一大早確認了,並且啓動了預警機制,通知到了各個鄉鎮,並且在昨晚的電視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播報。
遺憾的是,朝田那裏,陳太忠是不得不去的,他甚至沒有等午飯開始,就毅然地返回北崇,為的也是關鍵時刻坐鎮。
來到區府政,他了解一下,知道府政這邊部署得還算周密,各部門和機關都是準備充分,協防員也都集中了起來,隨時準備出動救援。
對這樣的準備,他表示満意,然後一轉⾝,他就奔着區黨委去了,黨委這邊,他抓得比較少,接觸的時間也短,這裏才應該是重點關注的。
必須指出的是,黨委還有一個人比較管用,分管黨羣的徐記書,是北崇實打實的二號人物。
徐瑞麟對極端天氣應變這一套,是有深刻認識的,雖然陳記書不在,他也號召大家積極準備,甚至在區委黨校學習的三十多名學員都接到了通知——必要的時候,你們要拉得出去。
武裝部洪部長也表示:兵民的動員工作已經完成。
北崇的兵民不怕動員,怕的是不夠重視,沒錢重視,陳太忠來之前,曾經連續三年沒有任何訓練,再往前,訓練過一年,再往前,就又是兩年沒訓練。
陳區長來了之後,因為有財政上的支持,隋記書組織過一次產訓練,陳記書也組織過一次,甚至去年的苧⿇文化節,兵民都上去維護秩序了。
説白了就是一個字兒:錢,只要拿得出錢來,兵民們的積極,還是很容易調動的。
洪部長沒錢,但是隻要陳記書答應給,組織兵民就不是問題。
區委區府政集中人馬做好了準備,摩拳擦掌只等出擊了。
從四點半開始,各個鄉鎮的損失,陸續報了過來,由於準備充分,北崇在這次的極端天氣中,損失並不是很大。
屈刀鄉相對慘一點,那裏的雷打得太大了一點,房子都劈倒一間,擊毀電器無數,死一人重傷一人,重傷的那個是被房子庒住了,死的那位是樹下躲雨被劈死了。
還有損失大的,就是陳村鎮和小趙鄉,這次下雨之前的大風,吹壞了不少移動大棚,極端天氣從來就是大棚的殺手鐧,就算再注意,也對胡亂刮的風無可奈何。
總算還好,大部分的大棚,只是覆膜被吹壞了。
不過最悲催的,是三輪鎮小賈村的一個農民,他租了移動大棚在生地上養雞,大棚被吹壞了不説,一個雷直接炸了下來,順着大棚的鋼筋龍骨**,雞死了兩百多隻——有的是被劈死的,有的純粹是被嚇死的。
這些都是直接損失,間接損失目前沒法統計,狂風暴雨快要過去了,區委區府政的人也就該出動了——降雨大的地方,要防山洪和泥石流的爆發。
險情還是發生了,在林桓包乾的閃金鎮,發生兩起小的泥石流滑坡。
暢玉玲包乾的濁水鄉,小溪的水位暴漲,上游衝下來的樹木和其他垃圾,將一座拱橋堵死了。
眼看着水刷刷地往上漲,小橋岌岌可危,暢區長及時趕到,當場決定清理垃圾。
在現場動手這一點上,暢區長表現得本不像一個女部幹,她甚至擼胳膊挽袖子要親自動手,鄉長趙印盒和記書蔣雙梁哪裏能答應?拽住她之後,衝現場的部幹一使眼⾊——濁水男人都死完了嗎?
奮戰到七點,這裏的險情排除,暢區長在鄉里隨便吃點,又直奔養殖中心,今天這電閃雷鳴的,娃娃魚也嚇得不輕。
陳太忠包的是西王莊鄉,這裏大規模採石,隱患不少,不過這兩年硬生生地被他整頓得差不離了,而且鄉長盧旺還清理了河道,此次暴雨,沒造成什麼太大的問題。
接近七點的時候,陳記書正要去吃飯,接到了包乾小嶺鄉的韓世華的電話,韓主任彙報的是:小嶺鄉這裏也發生了滑坡,規模比較大,還好不在人煙密集區。
不過泥石流衝歪了一座鐵塔,掛⾼庒線的鐵塔,這大夏天的,電纜都被扯得筆直——等到了冬天,這電纜肯定要被扯斷的:咱們要通知電業局嗎?
上面掛了些什麼線?陳太忠關心的是這個。
線多了,但是沒有北崇本區內部的線路,韓世華對情況也做了瞭解:最多有一趟線,可能是陽州送往北崇的供電線路。
那你通知電業局幹什麼?陳記書很直接地指示:這兩天還會有極端天氣,那一塊地方,一定要做好人員的疏散工作,出了事情,我唯你是問。
第二天中午,極端天氣再次光臨,這次的陣勢,就比昨天小了一些,時間也短了不少,差不多就是三個小時,大雨轉為了多雲——據氣象局預報,從今晚開始,又是長達最少一週的連陰小雨。
雨還沒停,韓世華就打來了電話,説那座鐵塔倒掉了,當時漫天都是亂飛的火球,電弧像金蛇一般在地上狂舞,那塊地旁邊有人承包了荒山種樹,不少小樹苗被燒得跟焦炭一樣。
適當減免點承包費吧,陳記書做出了指示,事實上,那鐵塔的倒掉,本就是他一手所為——這東西是個隱患,必須早早地去除。
真要等電業局走程序過審批,那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兒了,在這期間發生危險了算誰的?都不説錢不錢的,這關係到人命。
下午晚些時候,大家正在瞭解災情統計損失,韓世華又打來電話,説市電業局的人來人了,在勘測事故現場。
合着這座鐵塔,承載着地北入恆北的一條500千伏的輸電線路,這邊大線一斷,不知道有多少地方叫苦連天,陽州市因電量劇減,導致半個城市電網動盪癱瘓。
這種情況下,很快就查到了故障點,電業局的人過來一看,別的不説,只衝那漫山遍野的泥水和石頭,就知道發生這種事情是很正常的。
啥也不説了,搶修吧,考慮到在原地點上建塔,可能再次經受泥石流的衝擊,而且原地施工…這都是泥石流沖刷下來的東西,本沒辦法幹。
所以這個鐵塔,面臨遷址的問題,而要遷進去的地方,就是承包了荒山造林的場地。
承包的那位⾼興的,先説賠償吧,你這電弧打壞我不少樹苗,想在我的地方建塔?好説啊,給錢就行。
這位獅子大張嘴,打算要兩萬,電業局的人説你想啥呢?能給你兩千,你就該偷笑了,再瞎騰折,信不信我們把狀告到陳記書那裏?
陳記書啊,這位一聽就有點害怕,北崇人都知道,陳太忠是特別護短的,但是自家人不講理,丟了北崇的人,陳記書也不會輕饒——其實就是鄉老治政的那種覺。
北崇人不怕被外地人欺負,因為陳記書會管,但是欺負外地人太過,也要倒黴的。
於是他就打電話找鄉里的一個親戚商量,那親戚一聽,就説陳記書現在正跟電業局掐呢,算了,你也別瞎騰折,我幫你請示一下領導吧——萬一你幹得不合適了,我還得受牽連。
所以韓世華就知道了此事,馬上打電話過來彙報。
“不管重建還是遷址,先打報告上來,得區裏核准才能動工,”陳太忠淡淡地哼一聲,“你告訴皇甫一塵,這個關他得把住了。”陳記書前一陣被電業局噁心得夠嗆,現在好容易有機會找回場子來,他怎麼可能不用?
反正斷的是大線,不關北崇什麼事兒,最好是斷一年都修不好。
皇甫記書聽説,陳記書是這個意思,馬上就明白了,他手上雖然沒有協防員,但是⾝為小嶺鄉的土霸王,湊個百十號人還是沒有問題的,於是他派人圍住電業局的人——你們也別勘測了,先給區裏打報告吧。
有沒有搞錯,我們這是應急搶修啊,電業局的人表示不能忍受,這不是新架設線路,就是換一個點而已,村裏就做主了,還用得着區裏?
那你有本事動一動,北崇人冷笑着回答。
電業局的人還真不敢動,地方上施工,有些招呼必須得打到,要不然⿇煩太大,正常的程序是,搞定區裏,區裏往下面庒,下面多少收點好處,這事兒就辦了。
但是北崇區…這一關不好過啊,北崇現在對市局很不満意,連大網都甩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