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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三百二十九章做得説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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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希望咱提⾼收購價格的,都是為北崇着想的,”羅雅平的情緒很動,她大約是屬於膽汁質格的,“他們説,九塊一公斤,都願意賣給區裏,看到外地人收⿇,他們也為區裏着急。”

“他們隨便賣嘛,人傻錢多,難得有佔便宜的時候,為啥不佔呢?”陳太忠很苦惱地撓一撓頭,“我不管那些收⿇的,就是讓大家隨便賣…總不能讓我在電視上講話吧?”

“為什麼不能講話呢?這是統一認識的時候,”羅雅平恨不得揪住他去講話。

“我一開口,⿇價刷地就掉了,”陳太忠這個苦惱,真是沒辦法形容,他不會妄自菲薄,北崇跟苧⿇大縣慈清,以及敬德、五山和雲中簽有購銷意向,手裏資金也充裕,雖然在‮國全‬範圍內,不可能太大地影響⿇價,但是在本省內,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説句自不量力的話,他的決定,甚至可能影響周邊幾省的⿇價。

他想讓北崇的老‮姓百‬多賺錢,不過這話還不便明説,一時間,他居然噤不住想到了,自己曾經跟人爭辯過的知情權。

原來如此,羅雅平終於明白了,然後她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年前是這個價錢,年後再説?”

“嗯,年後再説,”陳太忠點點頭,年前的頭茬二茬⿇上市,對市場應該能造成足夠的影響,若是有人鐵下心思囤積居奇,對三茬⿇還⾼價收,他不介意把收購價提⾼,哪怕他自己收不到多少,能提⾼對方的炒作成本,也是好的。

“我知道了。”羅區長點點頭,站起⾝告辭。

第二天,她就來到了苧⿇廠,找到相關領導待一下,要是有人來廠裏賣⿇,你就讓人告知,市場上的⿇價⾼,可以賣向市場。

一斤差着一塊多,誰有這麼蠢。往苧⿇廠賣?王廠長聽得心裏冷笑,一斤差上三五分錢,小户⿇農或者念陳區長,會把⿇賣到這裏…差這麼多,區裏又不管其他人收購。真當老‮姓百‬是傻瓜?

不過,他才被收拾了一遭,前些曰子區裏開會,陳太忠在會上不點名説了他一通,説個別‮部幹‬眼裏只有自己的罈罈罐罐,區裏的決策,就當成自己的收益了。這個傾向是很危險的——你要真是自己掙到的,區裏不眼紅,但明明不是,你就別亂打主意。

這是對他的警告——闢謠不力。王廠長很清楚,回來之後就開了全廠大會,説有個別職工信謠傳謠,這是不應該的。苧⿇一進一出,是賺了錢。但是這個決策,是區‮府政‬下的,收購的資金,是區裏找的,咱廠裏能留下一成利潤,已經不錯了。

在會上,他也承認,自己對謠言的重視不夠,還很堅決地表示,廠裏也要搞個公示牌,以後相關決策,也會寫告示上去。

這並不僅僅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王廠長很明白,自己若是不能再很好地做出補救,這個廠長就幹到頭了。

所以他現在夾着尾巴做人,面對羅區長的指示,他表示一定完成任務。

事實上,雖然沒有⿇農來苧⿇廠賣⿇,可是來打聽消息的人不少。

要説起來,農民們有時候真的很可憐,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外地人在區裏收⿇,因為差價實在太大,膽大一點的就直接賣了,但是很多人並不明白,自己該不該賣——要不説,很多農民吃虧,就吃虧在眼界和信息量上了。

有人擔心,這⿇賣出去,保不齊就在什麼地方扣住了,沒準還要追究我的責任,也有人覺得,陳區長對咱老‮姓百‬不錯,他這收⿇價錢這麼低,不應該啊,咱得先問一問清楚,看區裏是怎麼想的,然後再決定,賣給誰,怎麼賣。

苧⿇廠開始告知⿇農,你們可以賣到市場上,王媛媛很快得到了消息,她對羅雅平不打招呼就這麼搞,有點小小的不満,於是找到陳‮記書‬反應情況。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王主任對‮記書‬的心思很瞭解——就是想讓北崇的⿇農多掙錢,可是羅雅平你這麼搞,苧⿇販子聽到北崇苧⿇廠半公開地把⿇往外推,這不是幫着外人,打庒北崇⿇農的利潤嗎?

陳太忠對此倒是看得很開,老‮姓百‬獲知情報的能力,比苧⿇販子差得太多了,北崇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苧⿇販子隨便就分析出來了,不會因為苧⿇廠多了個告知,就降價多少。

只要陳某人沒有公開表態,那問題就不大,就是他回答羅雅平的話——他若公開表態,那就相當於公然釋放信號了,不亂才怪。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沒有錯,直到九月底,苧⿇的價格,才慢慢地開始回落,這一段時間的‮狂瘋‬搶⿇,並不是因為有人要繼續炒作苧⿇,而是⿇企對新⿇,有大量需求,再加上有人沒拋完存貨,隨便託一下市,價錢就掉不下來。

這就是後話了,陳太忠現在考慮的是:能讓王媛媛來告狀,這羅雅平做事,也稍微有點進了,你就不能像暢玉玲一樣,踏踏實實工作,團結好同事?

現在北崇四個女副區長,一直是大家熱議的話題,而這四個副區長中,專業能力最差的,就是暢玉玲,但是同時,她引起的非議,卻也是最少的。

暢區長很擅長團結同事,她對男同事的態度普通——⾝為一個相貌不太好的女,跟男同事的關係,普通就很好,不過她團結女同事的能力,真的相當強。

而且她深知自己的短板,不懂就問,甚至有晚上十二點半,給陳太忠打電話的經歷——因為天氣炎熱,絕大部分工程是晚上施工,暢區長偶爾夜裏出來視察,遇到了問題,就敢隨便打電話給陳‮記書‬請教。

陳太忠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卻又不得不認真回答,不管怎麼説,人家一個女娃娃,都能大半夜出來檢查工地,他還能計較什麼?

因為他的態度和藹,知道的東西也多,一來二去,暢玉玲越來越願意向他請教,跟初來的時候那種遠遠避開的情況,大不相同了。

陳太忠才嘆,這暢區長待人接物的能力,要強於羅區長,不成想沒過兩天,暢玉玲就帶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來到他的辦公室,“頭兒,這是我的大學同學金珍,她家在朝田就是幹工程,施工機械和練技術工人很多,能否讓她也參與區裏的建設?”終於開始介紹關係户了?陳‮記書‬其實一直防着暢玉玲這一步,能在最後關頭空降下來,又是第四個女區長,若説沒打算在北崇謀取利益,那真是鬼都不信。

因為這個原因,他本能地排斥暢玉玲介紹他人過來——有些頭不能隨便開,開了頭容易剎不住,可是面對這種上門的請示,他又不好一點面子不留。

想一想北崇其他‮部幹‬也在介紹自己的關係,像林桓那種正直了一輩子的老人,都要為自家親戚謀取利益,小暢好歹也是個副區長,一定要區別對待嗎?

陳‮記書‬摸起一煙來,慢呑呑地點着,然後緩緩地發話,“按程序來吧,既然是小暢你的關係,我就還是那句話,同等情況下,優先照顧,儘量多用北崇人。”

“陳‮記書‬您放心,我是玉玲的同學,不會給她丟臉,也不會辜負您的信任,”金珍笑眯眯地表示,“只會比別人強,不會別別人差。”陳太忠點點頭,拿起手邊的報紙學習了起來,這女人的相貌,可以算中上,但是他一點搭理的‮趣興‬都沒有,反倒有點好奇——小暢你這相貌,和她常在一起,庒力很大吧?

暢玉玲才沒什麼庒力,她陪着自己的同學走下樓,洋洋得意地悄聲發問,“你看,我説不用找別人,陳老大很給我面子,對吧?”

“那是,玉玲你面子夠大,”金珍笑着點點頭,“可得多給我點活兒。”

“你先慢慢來吧,”暢玉玲微微‮頭搖‬,“他給我面子,我可不能掉鏈子,你家的施工隊,大部分掌握在你哥手裏,你拉起自己的人馬來,我再考慮多給你點活。”

“我老爸開口,我哥才不敢説話,”金珍哼一聲,她家是兄妹二人,老爸掙下老大的基業,她哥哥總想獨呑,説什麼嫁出去的就不姓金了,她自然是分外不平,所以積極地自己聯繫活,此次知道暢玉玲當了副區長,還分管建設,就找了過來。

“可是你一直乾的是會計,”暢玉玲有點不⾼興了,“先給你個活兒試手,有我幫你看着,你幹了,再考慮多給你。”

“就是建築那一套,很難嗎?”金珍悻悻地撇撇嘴,“玉玲你以前不這樣啊。”

“難倒不難,幹好可真不容易,”暢玉玲觸頗深地嘆口氣,“等你下了基層就明白了,接地氣真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們的大才女都不懂,難道別人就很懂?”金珍奉承她一句,不過暢玉玲因為相貌不佳,大學裏一直在努力學習,成績確實也不差,“我看你們陳‮記書‬也未必懂。”

“他懂得比我多的多,現在基本上就是他帶我,”暢玉玲不動聲⾊地回答,心裏卻是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