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二十三章説情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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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媛媛登時就愣在了那裏,好半天之後,才淡淡地一笑,“陳區長,你這話我聽不懂。”連“陳區長”都叫上了,可見她的心情之糟糕,我跟着你固然能飛⻩騰達,也心甘情願向你獻⾝,但是你這麼辱侮我,那是我不能接受的。
説這話的時候,她甚至覺到自己的全⾝在顫抖,⾝體出奇地發冷,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幻覺,但是她心裏清楚,自己的一顆心,變得極其地冰冷,似乎都凝滯到無法跳動。
可是這句話,她是必須要説的,那不僅僅是一個女孩兒的尊嚴,更是做人的底線,“從小到大,我一直潔⾝自好。”
“不要這麼動嘛,”看到她生氣,陳太忠心情就舒坦了一些,當然,他要防着對方是在演戲,於是他説一句,“只是有人説,你生活不檢點。”他跟王媛媛是沒事的,而且小王來區裏之後,也沒什麼風言風語傳出,而且劉海芳的話説得很明白,李紅星説,王媛媛“早就”不是處女了。
那段孽緣,也許是在哥們來北崇之前的事,陳太忠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寬宏大量——你到底怎麼回事,我會計較嗎?反正你也不是我菜,哥們兒我…你老實承認,我真不會太在意。
“這話誰説的?”王媛媛氣得拍案而起,也顧不得面前是自己的領導了,此刻,她表現出了一個北崇女人的彪悍,她直着嗓子大喊,“陳區長你説出這個人的名字,我今天要砍不了他全家…我就死在他家門口。”
“素質,素質,”陳太忠輕輕抬一下手,不怒而威地發話,“我這不是問你呢?也沒覺得是事實,落實一下情況,你這就喊打喊殺的,要幹什麼?”
“懷疑我別的可以,這一點我不能忍,要是我願意,現在已經是鄉長的兒媳婦了,”王媛媛冷冷地回答,“我堅守過的,也為之付出了,就不容人玷污。”你好像也半夜進過我的房間,陳太忠摸一摸下巴,不過怎麼説呢?鄉長的級別低了一點,更別説鄉長的兒子了,而且那廝,也未必也比得上哥們兒帥氣,小王覺得有所不值——女人嘛,看男人,是看綜合條件的。
他咂巴一下嘴巴才待説話,猛地發現樓梯口有人影晃動,説不得哼一聲,“小廖你有事?”
“哦,沒事,我寫到一半,有個問題想問您一下,”廖大寶轉⾝下樓,他聽到陳區長拍桌子了,就下意識地上來——他總是不希望這兩人之間,出現什麼問題。
他一邊下樓,還一邊嘴裏嘀咕,“您和王主任先討論,我一會兒再上來。”陳太忠看了王媛媛好一陣,才輕哼一聲,“李紅星説的,他在紀檢委待,説你和我一起矇蔽省委組織部的調查…你怎麼看?”
“有嗎?”王媛媛冷冷一笑,她是真的火了,對着領導説話也不講究了。
要不是我剋制,你那一層膜,早就被我戳破了吧?陳太忠見她這副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説不得提醒她一句,“你以前…做過婦科檢查啥的沒有?”
“這個…肯定是做過的,”王媛媛遲疑着回答,下一刻,她的臉⾊陡然一變,“當時曾經查出,我是這個,這個…”
“嗯,查出了啊,”陳太忠點點頭,唉,你有問題,怪不得別人做文章。
“查出我是陳舊破損,但是…我當時就據理力爭了,”王媛媛的臉漲得通紅,“醫生也説了,這可能是我做運動的時候不小心,她還説,還説…”
“她還説破損不嚴重,當時我還問她了,説以後能不能見紅,她説看情況了,”王媛媛越説聲音越低,“她説我很緊,彈力很強,只要丈夫的不是很小…”哥們兒總算明白,察警為什麼那麼愛審強奷案了,陳太忠撇一撇嘴,只看着一個美女跟你説這些“很緊”
“彈力”啥的,這就足以勾動人的心火啊。
緊接着,他就然大怒,再想到在素波差一點騎一輛“我小巧,我持久”的助力車,他的怒火越發地不可遏止,“我艹,李紅星他…欺人太甚!”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王媛媛面⾊微紅地回答,“哪怕是面對省委組織部的調查。”
“但是…”陳太忠吐出兩個字之後,真是沒辦法再説了,他總不能問她,萬一我真的很小,你這麼説,豈不是害了我也害了你——雖然哥們兒我從來就不小的。
你的回答…還是有點草率,想到自己當時堅持不肯讓對方檢查,陳區長也覺得分外地僥倖,他當時是為了尊嚴,才不肯答應對方檢查,是的,只是為了維護自家部幹的尊嚴。
真要檢查的話,那還沒準鬧出大難堪——萬一人家只查破損,不查大小呢?
就算查大小,哪怕他的大小,足以讓那破損增加十倍,可真要傳出去的話——好聽嗎?算是勝利了嗎?
恐怕還不夠人聇笑的。
想到這裏,他心裏也泛起一股説不出的覺,“這個檢查…不保密的嗎?”
“這個是嘴上説的,不做記錄的,”王媛媛扯動一下嘴角,苦笑着回答,“沒想到李紅星能知道這個,這個傢伙…真是不要臉,揹着人打聽這些。”陳太忠一貓,摸起一瓶啤酒來打開,此情此景,他還能説什麼?
王媛媛卻是以為他不相信,猶豫一下,才低聲發話,“我不會騙你的…你可以檢查。”
“留給哪個幸運的傢伙吧,”陳太忠灌一口啤酒,笑着回答,“好了,不説這個了,你要説娃娃魚什麼?”
“今天…”王媛媛才待説話,卻聽到陳區長的機手響了,於是很機警地閉嘴。
“這個號碼…”陳太忠看着猶豫一下,是一個首都的機手號,不過他的機手換過幾次,有些號碼不是很全了,於是接起來,“你好,陳太忠。”
“小陳啊,到北崇了?”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悉的聲音。
這個是…陳太忠想一下,終於想到了此人,於是乾笑一聲,“安部長好,我還琢磨着,最近邀請您來一趟,幫着給會診一下,快揭不開鍋了,就等着部裏領導關懷呢。”
“連個小縣區都搞不好,你也就不是陳太忠了,”安國超在電話那邊笑,“別太謙虛。”
“真的是焦頭爛額,”陳太忠笑着回答,“領導有什麼指示?”
“指示談不上,”安國超沉聲發話,“我想幫你,手裏也有點錢,但撥不到你北崇去…不正常的撥款,我這邊成本太⾼,我只是副職,你明白的。”
“我明白,”陳太忠乾笑一聲,“不過成本嘛…嘿。”
“真想要錢,地北那邊不少,”安國超慢呑呑地回答,“你可以去試一試的,你的未來,不該侷限於一市一省。”
“地北那邊沒門路,還是不想了,”陳太忠笑着回答,他一聽這話,就大致明白這個電話的來路了,“我手裏這點事兒,還焦頭爛額呢。”
“地北你門路到處都是,⻩總把那邊騰折得天翻地覆了,還不是為了你?”安國超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太忠,這是你的機會啊。”
“這機會我抓不住,不會這一套,”陳太忠笑着回答,卻是明確拒絕的態度。
“這個時候參與,才有可能得到更多,”安部長並不着惱,而是緩緩地出聲相勸,“等塵埃落定了,還能落什麼好處?”
“這件事我還真沒打算得好處,”陳太忠見他態度和善,説話也明明白白,也就不裝傻充愣,“屢次三番找惠特尼的事兒,總是有人看不過眼。”
“前因沒必要提了,我是認為你能得到一些好處,北崇的發展才是關鍵,搞這意氣之爭又沒用,”安國超笑一笑,“那小鬼已經送出國外了,不回來總沒事吧?”單超出國了?陳太忠略略地受一下,發現那廝已經跑到了烏法——也不知道丫怎麼會有這種膽量,於是乾笑一聲,“出國…希望他去的不是國美,要不然惠特尼未必答應。”
“所以你還是想一想,怎麼才能得點好處,”安部長又聊兩句之後,掛了電話。
這是要我承諾放過單超,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點起一煙,眯着眼睛琢磨了起來。
安國超説情,跟他以往遭遇的説情不一樣,往常有資格找他説情的人,都是直接開門見山,老安則是含蓄了很多,只是站在他的角度説了一陣,而且説得也有道理。
到了最後,人家也只是輕輕地點一下,並不求得到什麼準確答覆,非常風輕雲淡,這固然跟兩人關係的遠近有關,但是再想一想,估計部委中人做事的風格,就該是這樣吧?
這種説情手段,能帶給人一種有形無形的庒力,一種非常粘滯的擠庒,令人非常地不痛快,但是他還沒辦法發作——安部長一直是站在他的角度上説話的。
至於説陳某人的回答,似乎是放過了單超,但事實並非如此,陳太忠只是有點微微的奇怪:單超這小子,居然有膽子跑出省委大院?
你丫居然不按劇本演出,這可就不好玩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