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零二章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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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艹你大爺,李強看到薛伯美的動作,登時就火了,他來中心廣場,是為大家打氣來的,你小子這麼一騰折,反倒更像是在控訴,市裏沒錢搞這個廣場。
於是他甩開膀子,噔噔噔幾步走過來,“站起來,我給你一分鐘時間陳述,你要是不站,你們煙草局的案子,我讓市局移給北崇分局!”這話比任何威脅都好用,薛伯美一聽,蹭地就站了起來,他眼淚汪汪地發話,“李記書,我們也很心痛煙農的損失,這是我的失職…您能移步,讓我單獨彙報一下嗎?”一分鐘後,李記書和薛局長並肩從遠處走來,李記書一如既往地繃着麪皮,倒是薛局長摸出一塊手帕來,不停地擦拭着眼角,兩隻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那種悲天憫人的好部幹。
“陳太忠的諒解,這個很重要,”李記書一邊走,一邊輕聲嘀咕着,“除了紅彤彤的牌子,陽州市場上不會超過十種煙…你確定要讓我轉述嗎?”
“我確定,正好我們也可以整合一下市場,”薛局長哽咽着回答,“外地煙有十種就足夠了…您應該去過上、海的吧,那裏有幾種煙?”
“但是你們撞人的那個科長,還是要深挖思想源,”李強淡淡地回答一句。
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分鐘裏,薛局長跟李記書到底説了些什麼,大家知道的是,在這次談話之後,第二天就沒人再鬧事了,然後撞人的那位,也在三天後被放了出來——按察警局的説法,是取保候審。
緊接着,市煙草局就放開了各地的煙草卡子,本地的收購政策不變。
事實上,在陳太忠被撞之後,這些卡子就形同虛設了,誰要想攔着,煙農們蜂擁着就上來了,“反正陳區長都被你們撞了,把我也撞了吧。”正是應了那句話,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不怕死的人真的很多,大家只是擔心自己死得不值得,死得悄無聲息,死得不夠正面,死得憋屈——現在有人帶頭了,誰還會再害怕?
總之,卡子是放開了,煙草局的本地收購政策不變,是怕已經賣了煙葉的煙農鬧事,至於説今年還收得到收不到煙——就算他們強調嚴格按等級收,怕是也沒人相信。
不管怎麼説,煙葉可以往北崇運了,對廣大煙農來説,闖關的費用就省了。
雖然大多數煙農不可能直接把煙運到北崇賣,但是他們賣給二道販子的價格,就⾼了很多——沒卡子了,你就掙個運費,差不多就行了,你要再庒價,那我就賣給別人了。
就算幾個煙販子聯手庒價,煙農也不怕,吃點小虧就認了,庒得太狠,大不了幾户煙農湊一湊,拼個車出來,直接把煙葉運到北崇——煙廠的煙師,評價公道着呢。
這就是誠信的魅力,只要渠道暢通,大家認為直接找到廠家,就能找到公道,中間環節的擦摩、齟齬和怨氣,都會少很多,忙來忙去都是為了賺錢,有了標準,還爭個什麼?
不過陳太忠就有點小鬱悶,他其實準備了很多應對手段,就算何雨朦不來,他也能將省煙草局到市煙草局打個庇滾尿流,而且會非常地解恨——馬瘋子露面了,韓老五還沒露頭呢。
但是小雨朦一來,就震懾得別人不敢亂來,只能規規矩矩辦事,他也只能從心裏暗暗地慨,這靠着組織就是不一樣,官場裏欺軟怕硬的貨,真的不要太多啊。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何雨朦的⾝份還沒暴露(book。shuyue。org),就震懾住很多人了——大家都知道這女孩兒不簡單,雖然沒誰知道,這女孩兒到底哪裏不簡單,但是大家贏打算屈服了。
不過煙草局被釋放出來的科長,並沒有得到煙農們的諒解,從他被釋放開始,一直到一年之後,家裏的玻璃時常就被莫名其妙的石頭打爛了,直到第二年煙葉收購完畢之後,這個情況才得已好轉,而在這一年裏,他一共換了一百八十多次玻璃。
北崇煙葉告急的現象,因此徹底地扭轉,這就是解決了捲煙廠的後顧之憂,其實對捲煙廠來説,最怕的就是沒煙葉——產量上不去,你説啥也白搭。
捲煙廠的產量是固定的,而大多時候,這個產量是完不成的,不過完不成也無所謂,捲煙的利潤非常驚人,一個廠子只要能保證五成的生產量,職工們的曰子就很肥美了。
如果能保證百分之百地開工,廠子裏還要沒命地上生產線,這就真的是前途無量了。
至此,陳太忠就算把卷煙廠的事情全理順了,雖然他的牛掰,並沒有完全顯示出來,很多人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完全不清楚省煙草局和市局為啥就這麼簡單地草雞了。
所謂內部消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大家只看到了很魔幻的鬥爭,然後事情…就很離奇地產生出了一個説不清楚的結果。
不過此次事件中,薛伯美的奇葩表現,被大家廣為傳頌,多少年以後還有人提起,知道他跟李作人撕破臉皮的人不多,但是他在中心廣場下跪的那一幕,有太多人看到了。
在陳太忠醒轉的第二天上午,市區的議抗人羣達到一個頂峯,不過中午過後,人羣驟然減少,下午還在議抗的,就是花城、明信、雲山等地的煙農了,等閒見不到北崇人。
第三天早上,這種議抗就消失得無聲無息,這種離奇的局面,要説沒有人在背後指使,誰都不會相信,不過煙草局都悄然無聲,旁人自然也懶得多事。
時近中午的時候,煙草局的卡子都撤了,陳區長因為精神好了許多,在病房裏會見了不少人,當天下午,他決定轉院回北崇——北崇人來陽州,存在個成本問題。
市醫院不想讓他走,首先,這麼嚴重的傷情被搶救過來,對醫院醫療水平是個宣傳,其次,陳區長的住院費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尤其是前天晚上,煙草局存進來一筆錢,説你們勁使兒用,措施和藥品都要最好的。
但是陳太忠執意轉院,醫院也無法硬攔着,於是當天下午四點半左右,北崇的金龍大巴載着陳區長來到了區醫院。
何雨朦是和兩個朋友、幾個跟班過來的,帶着三輛海角的車來北崇,其中一輛還是警車。
看到陳太忠沒事了,小雨朦本來是要説走,結果軍分區的參謀宗報國跑過來,在看望陳區長的同時,熱情地邀請她去山裏打獵,區武裝部洪部長表示會安排人配合,林業局長鄧伯松説了,我們知道哪兒能打到野雞,運氣好的話還能打到野豬。
沒有人能真正確定她的⾝份,但是大家都猜到了,**不離十就是⻩家的人,而且是很核心的小輩,一干人等閒難得見到這種來頭的主兒,自然是要玩了命地巴結。
至於説是軍用槍支打獵,打的還可能有保護動物,這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在如許滔天的權勢面前,算得了什麼?
何雨朦終究抵擋不住大家的熱情——看起來她的格中,有不太習慣拒絕別人的一面。
陳區長聽聞此事,卻是莫名其妙地想到,當年自己陪着小萱萱在童山天池遊玩,曾經遇到旅遊局的一個處長拿着自動步槍打天鵝,當時被他厲聲喝止了。
小雨朦不會去打太寶貴的野生動物吧,陳太忠覺得有點好笑,數遍北崇,怕是也找不見第二個像哥們兒一樣的愣頭青了。
不過下一刻,他就又想起了前兩天在童山的美妙夜晚,此刻的小萱萱,是否也在回味那些美妙的時刻,是否在倒計着我回歸的曰子?
正想着呢,湯麗萍推門走了進來,永固的老總前來探望區長了,她帶了點問品來,同時又彙報了一下工程進展,“…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年底就可以投產了。”看着她喜上眉梢的樣子,陳太忠又想起初識小湯時,她的憤慨、自強和無助,心裏噤不住暗歎:有了這麼多牽掛,想要⾝,真的也很難啊…第二天早上六點,廖大寶開着一輛麪包車來到了區醫院,麪包車後面兩排座位已經拆除,幾個人齊心合力,將陳太忠和擔架牀抬到車上——陳區長要再去前屯鎮,看一看煙葉的收購情況。
此時的六點,天已經大亮,來到捲煙廠門口,陳太忠斜靠在牀上,透過車窗望去,發現門口排満了車輛,街邊出現了幾個臨時小吃攤,擠得人満為患,還有人擺着整鍋茶葉蛋叫賣。
還有不少人,是扎堆蹲在一起,一邊吃着自帶的乾糧,一邊眉飛⾊舞地討論着什麼,諸多疲憊的臉上,是擋也擋不住的喜意。
陳區長看到這一幕,心裏也是沒由來地一陣輕鬆,能讓老姓百如此地開心喜悦,前些曰子吐的那點血,真的不值得一提——老姓百的開心,才是對領導部幹最大的認同。
就在此時,幾個蹲着的年輕人看到車停下,對視一眼,站起⾝打着橫就走了過來,一臉不含糊的模樣,“不排隊…想找揍嗎?”卻是雲中花城界一帶的口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