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4-3845老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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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説紫家會不會這麼做?⻩和祥認為,他們應該是沒這個膽子,畢竟陳太忠是奉⻩家之命做配合的,但是…這年頭的事情,誰説得清楚呢?
事物是發展變化的,紫家人裏良莠不齊,也有人做過很沒品的事,而這項目如此之大,就算手續齊全地爛尾,到時候沒準也要有點口舌。
⻩記書明白這個不確定,同時並不懷疑,小陳也明白這個不確定,現在的年輕部幹缺少的是閲歷,絕對不是智商,現在年輕人的狐疑心,比老年人不遑多讓——雖然很多時候,是不講理的胡亂懷疑,但是信仰和道德缺失了,疑心自然就增多了。
然而,⻩和祥⾝為堂堂的省黨委記書,做不出來打包票這種事,那還不夠丟人的,他只能暗暗遺憾——可惜你是二哥的人,不是我的人,要不然我也就説句話,不怕你不聽。
這些因果説起來費筆墨,其實只是電光石火的一剎那,⻩記書就反應了過來,於是他淡淡地表示一句,“鉅額債務,你想得多了…可是你要是拒絕,花落別家,不管他們成功與否,北崇這個項目就永遠喪失了。”這才是⻩老三的籌碼,要不説能爬上這個位子的人,就不可能簡單了。
陳太忠嘿然不語,在接電話之前,他就在為這個可能而苦惱,而⻩和祥的電話證實,這個項目確實跟丫的進步有關——不管是否真的有關,反正人家説有關,那就是有關了。
那麼就是説,不配合這個項目的話,他不但得罪了紫家,得罪了魏天,連⻩家也得罪了,那項目落到了別家,北崇真的不要再想類似項目了。
沒錯,就是⻩老三説的,不管項目成功還是失敗,北崇再無機會,至於説重複建設——開什麼玩笑,陳某人的一個不配合,得罪的人太多了。
是容忍別人在北崇刷金,還是北崇永遠喪失這個項目?對陳太忠而言,這個選擇真的過於艱難了,其實他並不是很擔心項目落地之後,紫家會在北崇亂來,那只是他的藉口,紫家人真敢在北崇亂來的話,他有一萬種以上的手段收拾這些不長眼的。
年輕的區長只是想把北崇能收穫的利潤,都留在區裏,錢留在當地,對提升經濟的效果,非常明顯,沒搞過府政工作的人,都很難想像出來這個效果。
3845章老辣(下)打個簡單的比方,一個工程能賺十萬塊,給了外地老闆,人家賺了錢拍拍庇股走人了,北崇老闆賺了這個錢,他會考慮繼續發展。
那麼,這十萬塊可能會變成一輛卡車,跑一跑運輸,北崇的貨發出去了,農民得利了,老闆賺錢了,他可能再買車,司機也有工作了,他可能去蓋房,閒着的泥瓦工有收入了。
大家的收入上去了,就有錢消費了,消費上去了,税收就提⾼了,北崇就能發展得更快了,但是——一旦那十萬塊被外地老闆賺走,這些就都沒了。
這個假設有點理想化,可大家所詬病的地方保護主義,就是基於這個邏輯誕生的。
所以面對這個選擇,陳太忠真有點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之後,他索不説話了,只是重重地嘆一聲,看⻩老三怎麼説。
你這都是我玩爛了的路數!⻩和祥煩這一套的——論起做領導的經驗,你能比我多?
他本來還想説一下,籌建結束之後,項目可以移給北崇,但是這傢伙的態度這麼惡劣,他也就懶得討論技術上的細節了,“你要是還覺得為難,那你到時候到場就行了,不需要你強烈支持,解讀一下規劃就行。”
“這話我聽不太懂…三叔你能細説一下嗎?”陳太忠真的有點聽不懂。
“這你還要我解釋(book。shuyue。org)什麼,你不要當眾顯得不配合就行了,可以吧?”⻩和祥真有點不耐煩了,你要是我手底下的人,直接把你打進冷宮了——就這點眼界,也敢搗蛋?
“好,三叔你怎麼説,我這做小輩的就怎麼做,”陳太忠痛快地答應了,當眾配合可不就是演場戲?反正這官場跟劇場也差不多,在台上的都是演員。
表面文章做好,背地裏要不要使壞,那就看有沒有必要了,反正陳某人具備各種使壞的能力,他僅僅是不想使用作弊手段,而不是絕對不用。
“你就不用跟我賣嘴了,”⻩和祥哼一聲,老大不客氣地掛了電話,心説真要是我怎麼説你就怎麼做,事兒早談完了。
二哥來往的,就是這幫烏煙瘴氣的主兒,⻩記書想到這裏,無奈地撇一撇嘴,不過同時,他心裏也有微微的不屑,他敢打這個電話,就有成功的信心:小傢伙終究還年輕,他連哄帶嚇兩句話,就把丫繞進去了——我這二哥,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不成想,下一刻他的機手就響了,來電話的正是陳太忠,“三叔,剛才有件事忘了問您了…聶啓明啥時候走呢?”
“聶啓明…這是誰啊?”⻩和祥是真的想不起此人是誰了。
“天南移動的老總啊,上次您説,他倆月之內就會調走,”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才猛地想起⻩老三曾經忽悠過自己,少不得要打過電話來,噁心一下⻩記書,“但他現在也沒走,這個那啥…您這做長輩的,不會忽悠我們小輩吧?”
“哦,是他啊,井泓也要拉票的嘛,這你得跟你⻩二伯説去,”⻩和祥踢皮球的技術,那不是一般的⾼,信手就擋了回去,“再説天南移動推行素鳳機手,也很有力。”
“我是想問一句,您不會忽悠我第二次吧?”面對堂堂的省委記書,陳太忠還真敢問出來這話,“我這…跟⻩二伯學的,特別老實。”其實在陳區長的私心中,聶啓明不走比走了強,起碼老聶在,張馨就有人保護,至於説聶啓明又買什麼不合格產品——那是移動心的事,跟他有庇的相關?
“嘖,”⻩和祥無語地咂一咂嘴巴,頓了一頓,才無可奈何地表示,“這樣,這件事你配合了,不管結果如何,我讓人去你那兒投資五千萬,項目你指定…反正你不會坑了投資商。”這才是**裸的易,對⻩記書來説,五千萬的引資真的不算什麼——油頁岩項目可是六十個億往上數,但是他能説出這話來,就是把陳太忠視為一個易對象了。
這個易不是很平等,但確實是易,對時下大多數的地市來説,尤其是陽州這種超級貧困的地市,五千萬的引資也值得大書特書了,其實以⻩和祥的出手,五千萬的撥款也不會太難,而引資終究不是撥款,資方有逐利需求。
但是對於一個有志於提⾼地區經濟的領導來説,這也是一筆很重的禮了——不惦記揮霍的話,這個錢可以做事,可以讓業績更漂亮。
“您太客氣了,”陳太忠乾笑一聲,“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嗯,就這樣,”⻩和祥二話不説就掛了機手,想了一想之後,索將機手遞給秘書,淡淡地吩咐一句,“關機。”
“這個…只讓我配合,又是啥意思呢?”陳區長並不知道,自己給⻩記書帶去了關機的困惑,他站在院子的角落,一時間覺得有點風中凌亂。
想了一陣,他最終也沒確定任何猜測,索就懶得想了,出工不出力,原本就是他最後不得已的選擇,⻩和祥的要求並沒有突破他的底線。
關鍵是又有五千萬的投資了,陳區長對於自己最後一個騷擾電話非常満意,這是徹底的意外之喜,“嗯,要不説這會哭的孩子有吃。”當然,他也不會主動地去聯繫李強,表明自己要去朝田,還是等對方打電話過來的好,所謂的“不得不配合”應該就是如此體現吧?
劉海芳見陳太忠一臉肅地離開,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正好她也有電話進來,接了電話之後,見他恍恍惚惚地回來,走上前彙報,“劉驊的烈士申報,有點小問題。”
“嗯,你説,”陳區長的思路,又被從上層博弈扯回了現實,想一想上面那些雲山霧罩,或者腳踏實地做點事情,對他來説更有意義一些,“小廖訂飯吧。”劉驊申報烈士的障礙,主要是兩點,一點是他的⾝份問題,理論上講,他是分配到教委的,屬於事業編制,不是軍警也不是公務員,這個難度就有點大,而且他乾的工作是協防員,連稽查人員都不算——一個做老師的,大半夜地去查超載車,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
其次就是司機的事了,通常情況下,一旦被評為烈士,或者會有兇手或者會有受益者,啥都沒有的比較少見,這個司機…他肯定不想自己成為殺害烈士的兇手,所以他的家人不但去找劉驊家人公關,也去民政局喊冤。
陳太忠靜靜地聽完,隨口問一句,“是市民政局的意見?”
“市民政局請示省民政廳了,是省廳的意思,”劉海芳輕喟一聲,“他們希望在對司機定罪之前,暫緩申報。”
“嘖,”陳太忠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民政廳的回應還算合理,他也不好去強行破壞,説白了,他對安排劉驊借調到計委的某人有點不満——人家聽了你的安排,結果死了,陳鐵人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只等着我們區府政出面?
當然,年輕的區長也要考慮別人的情緒,於是又指示一句,“那就緩一緩吧,要民政上一直盯着這個事,多少協防員看着呢。”飯菜才上來,徐瑞麟來了,他是來彙報煙炕款貸的統計情況的,這次是鼓勵大家貸,又考慮到煙廠建成之後,需要大量煙葉,所以只是一個耝略的估計值。
“回頭會上議一議吧,”陳區長隨意看兩眼之後點點頭,又看一眼劉海芳,“那個發電機的採購…儘快弄出來,一塊上會。”
“最遲明天晚上,王媛媛這兩天很辛苦的,”劉海芳點點頭,然後又彙報一個問題,“對了,據我瞭解,現在國全都缺電,發電機供應很緊俏,價格也有點虛⾼。”
“什麼?”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這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缺電已經導致北崇損失慘重了,這採購上居然又出⿇煩?
“你怎麼打算的?”
“咱們是大客户,再緊張也要強調大客户優先,”劉海芳遲疑一下,接着回答,“不過想讓他們在北崇設服務中心,怕是有點困難了。”這是陳區長的既定策略,一下采購這麼多發電機,廠家必須要在北崇設立服務中心,發電機不是大設備,都是零散着用的,涉及到使用人員的素質、環境以及其他因素,這裏面差別很大,有穩固的保障是必須的。
“那就多招幾家吧,”陳太忠點點頭,做出了指示,原本區裏的計劃,是招兩個廠家,一個供應得多點,一個供應得少點,正是學自移動的採購模式,可以減少機型以保障售後維護,同時能維持一個良競爭的局面。
劉海芳當然也知道這個,不過這種決定,最好還是由陳區長來做,她本⾝負責此次招標採購,擅自做決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煩。
於是聞言之後,她點點頭,“那這樣,選三家…只有入選的三家,才可能得到區裏以後的採購合同,所以他們必須設立服務中心,你看可以嗎?”
“那就三家,”陳太忠點點頭,“跟他們強調一下,北崇除了府政採購,也有民間採購的嘛,北崇人馬上就要有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