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0-3841期待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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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忠第一個電話,是打給韋明河的,京城這幫衙內裏,他跟韋處長處得最投緣,相較而言,邵國立就要差一點。
韋處長很忙,撥了好幾個電話之後,那邊才接起來,隱約還有一些背景音樂啥的,“太忠有話快説,哥們兒正忙着呢。”
“有這麼個事情,你幫我分析一下…”陳區長一邊説着自己的困惑,一邊暗自不無羨慕地腹誹:紙醉金吖,你們這種衙內,就該好好地放到北崇之類的地方,鍛鍊個十年八年——最好是比北崇還窮的地方。
“哥們兒連褲子都了…你跟我説首長視察?”韋明河哭笑不得地慘叫一聲,“很影響情緒的,知道不?我就問你一句,萬一人家當眾拒絕了你,這項目可不就⻩得不能再⻩了?”這話倒不假,以那位的影響力,若是當眾否決,陽州以後都不要想搞油頁岩了。
但是陳太忠並不在意,如果被當場否決,他只是會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所以很無所謂地笑一聲,“這有什麼可擔心的,等大會一開,自然人走茶涼,就算有人記得我被否過,誰還敢提出來?”
“所以説,你這個時機掌握得不好,人家就算答應你,項目能上,難道就不能中途下馬?”韋處長也冷靜了下來,“一朝天子一朝臣,反正運作這種項目,我沒啥經驗。”
“你在青江省,不是也總跑項目的嗎?”陳太忠聽得老大不満意,老韋你這態度不端正吖,“記錯了…你是要撥款,不過我記得你也跑過項目,好像有個一億左右的?”
“我是幫青江跑項目,這有什麼可比的嗎?”韋明河無可奈何地嘆口氣,“太忠你在天南,跑的項目也不少,現在你在恆北孤軍奮戰…這是一回事兒嗎?”
“這個倒是,”陳太忠乾笑一聲,“早知道你也不,我就不騷擾你了…你可以內褲了,我去問邵國立。”掛了電話之後,他也沒着急給邵總打電話,而是先細細地思索一下,韋明河的提示還是比較及時的,他在恆北孤⾝一人,就算能把項目跑下來,也要防別人摘了桃子。
這個桃子真的太好摘了,來視察的那位可是正國,行程裏也不包括陽州,而陳某人不過是陽州一個小小的正處級部幹,將他帶挈到可以御前奏對的位置,大家得花多少心血?
一旦項目真的被批准了,省黨委省府政、市黨委市府政,會有多少人衝出來撲向這個大蛋糕?而且必須要指出的是,不是陳太忠主動要當面提申請——這是魏天要求的,主事的不是陳某人,他只是棋子不是棋手,從理法上講,他沒有佔據制⾼點。
若真是他一手辦下來的項目,比如説退耕還林和娃娃魚養殖,他不怕任何的摘桃子,誰敢伸手,他就敢砍手,伸腳刴腳。
可如果別人佔據了大義,他也不願意讓人指指點點——哥們兒一向是以德服人的。
簡單一點來説,就是經過跟韋處長的對話,陳太忠愕然發現,別説這個項目能不能過,也別説能不能落户北崇,就算能過了也能落户北崇,明裏暗裏,他要面對太多的垂涎。
這不符合哥們兒的初衷,陳太忠有點想放棄了,但是再想一想這筆鉅款能給北崇帶來的影響,又實在有點不甘心——無論如何,這是一個機會。
那就只能再找邵國立問一問了,他拿起了電話,雖然他跟邵總的合作更多一些,但是從本質上説,他不願意跟邵國立打太多道,那是一種説不出的覺。
邵國立比韋明河還忙,陳太忠連打五六個電話,那邊本不接,最後一個電話,對方卻是佔線了——估計是不知道誰也在呼叫這個號碼。
他等了十分鐘,再撥一下號碼,對面依舊沒人接,他也就懶得再等,收起電話直接穿牆走了——你們有你們的夜生活,哥們兒也不能耽誤自己的福。
來到丁小寧等人所在的小院,他遠遠地拿天眼看一下,發現屋裏就是自己的四個女人,沒有外人,她們正拿着時裝雜誌,熱切地討論着。
當看到張馨的時候,他心裏噤不住微微一動:要不…讓她跟她乾爹問一句?
算了吧,下一刻,陳太忠就否決了這個想法,⻩漢祥早就知道這個項目,也表示了要支持,此刻卻遲遲不見動靜,可見並不是很方便,他何必去給人添堵?
若是老⻩事情太多,可能一時遺忘了,那麼…忘了就忘了吧,這世上終究沒有不散的宴席,曲終人散既是寥落,也是了卻。
哥們兒這麼想,就有點掃興(book。shuyue。org)了!陳區長終於發現,整整一晚上,自己的心態都不是很正常,於是給自己找個理由,生活和工作…是要分開的嘛。
“哼哼,打劫,”他獰笑着狠狠一推門,打算欣賞一下她們驚訝的表情,不成想下一刻,他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下意識地一抬頭,卻發現一大盆涼水自門框上落下。
“過了啊,要灑也得灑點香檳啥的,”陳區長抬手抹一把臉,惡狠狠地發話了,“這點子誰想出來的?今天晚上她得空着,必須的,敢拿涼水打發我…”第二天才上班,巨華中就給陳太忠打來了電話,“太忠區長你好,李記書要我問一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一晚上哪能想好?”陳區長淡淡地回答,他現在也不跟這個小秘書叫真,這些障礙一旦被他碾庒過去,永遠也追趕不上他的腳步,“這麼大的事兒,總得讓我仔細考慮兩天。”
“但是…時間很緊迫啊,”巨華中硬着頭皮發話,他相信,對方會明白,這不是自己的意思,不過他不介意強調一下,“李記書也很着急的,錯過了可就錯過了。”
“好像我不急,”陳太忠不満意地哼一聲,他原本就很糾結了,現在再被人催上,心裏這個窩火,那就不用説了,“首長哪天來?”
“這我怎麼知道?”巨華中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説完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回答可能怒陳太忠,説不得又苦笑着補充一句,“李記書也不可能知道。”
“都不確定呢,催什麼催?”陳太忠果然很惱火,只不過對方解釋(book。shuyue。org)了一句,他不好説出太難聽的話來——你⽑都不知道,就知道催我,看着哥們兒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