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3804-3805兄弟鬩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五十五歲這條線,相對就差一點,不過憑良心説,五十五歲的縣黨委‮記書‬,以後想升副廳,基本也就是做夢了,了不得就是去了二線的副廳,或者説退休的時候混個副廳待遇。

五十二歲,那就更差一些了,就算上不去,也僅僅是上不去,不需要去二線——只要不擋了年輕‮部幹‬的道兒就行。

不過級別越低,這競爭者越眾,所以二字這條線,雖然卡的是正科上副處,但是很多地方的土政策裏,延伸出了卡副處上正處,五十三歲的副縣長想上縣長,別人就要拿這個説事,你都過了二字線了,還要爭正職,精力允許嗎?年輕‮部幹‬要不要培養了?

所以説這是卡人的條件,其運用之妙,存乎於心,無須解釋(book。shuyue。org)太多。

霍國祥尷尬,也就尷尬在這裏了,他今年五十二歲,雖説是氣象局局長,但這氣象局只是二級局,嚴格來説他只是副處——最多是正處⾼配,或者享受正處待遇。

這個節骨眼上,他要是離開這個位子,那鐵定一蹶不振了,哪怕明年他換了位置,以後説不定還能衝一下省局副局長,但是今年他鐵定不能動,只要一動,沒有絕對利好消息的話,帶給別人的就是錯誤認識,後果極其嚴重。

陳太忠好歹也幹了地下組織部長這麼些年,雖然他並不知道在恆北的土政策裏,究竟是如何對待二五八的,但是萬變不離其宗,無非就是卡着線兒做文章。

而霍國祥就在這條線上,低調一點少招惹人,也是正確的反應。

陳太忠甚至能理解,為什麼那小關一聽説幾年後霍局長想吃娃娃魚,就藉故走人了,吃娃娃魚不算什麼事,關鍵的是霍局長這麼一説,就是有意談一談這方面的事情,同時也體現出要在陽州幹下去的決心。

這倒不是説小關有背叛霍局長的意圖,實在是這個話題太敏,想必氣象局內部也有不少傳言——財務雖然肯定是大局長的心腹,但是這話不是隨便能聽的。

話説到這裏,小關為什麼要點出⾼至誠的去向,也就不用再多説了。

陳區長沉思的時間很久,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北崇賓館門口,於是他微微一笑,“霍局長有意推廣預警系統的話,我願意支持。”他不會跟着對方的話題走,氣象局的人事變動,跟北崇有一⽑錢的關係嗎?你説你的,我説我的,正經是你如果合了我的意,沒準我也會支持你。

3805章兄弟鬩牆(下)陳區長和霍局長進了包間,剛剛點完菜,門一響,林業局長鄧伯松推門走了進來,“陳區長,我想跟您反應點事兒…呀,有客人?”

“坐,一起吃吧,”陳太忠擺一下手,他知道知道鄧局長是一筋兒的主,又好杯中這一口,也不是很在意,“不許多喝,下午可能還有雨…娃娃魚的標牌搞好了沒有?”北崇要養殖娃娃魚,肯定要嚴格區分正品和非正品,這個標識牌是很重要的一環,農業局既然負責推廣了,這監督一項,最好是給其他部門,正好林業局還想搶這個業務,陳區長就安排,林業局去搞這個防偽標牌吧。

這也是個長期的活兒,防偽標牌説是防偽,其實偽造也不難,關鍵還是給每條娃娃魚建立檔案——這些就扯得遠了,總之,林業局接了這個活兒,目前在甄選方案和供貨商。

“本來選好了兩家,不過荀總説,香、港那邊的防偽技術更⾼,”鄧伯松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陳區長,“我正考慮,是不是要去那裏考察一下。”

“荀德健那貨説話,就沒個譜兒,那邊技術是⾼,但是真有人造假,去香、港查也是⿇煩,”陳太忠聽得哼一聲,在‮陸大‬打假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在香、港打假,難度顯然會更⾼,他並不看好這個建議,“你們想去考察,可以讓荀德健出錢,這個錢區裏不認…”説到這裏他頓一頓,猶豫一下之後又指出,“其實他本來就包銷了,再介紹標牌製造,這裏面會產生漏洞,也容易被人詬病,你要警惕這一點。”

“事情還沒協商好,這不是您先問的嗎?”鄧伯松無奈地撇一撇嘴巴,“我來是想跟您彙報一下,昨天的大風雷電和冰雹,摧毀不少樹苗,我們還想再採購一部分。”

“霍局長,聽到了吧?”陳太忠聽得就笑,然後他衝鄧局長介紹一下,“這就是市氣象局的霍國祥霍局長,霍局長,這是我們區林業局的鄧局長。”

“你們氣象局把王媛媛打了,還敢來人?”鄧伯松斜眼看霍局長,一臉的不服氣,要不説這當兵出⾝的‮部幹‬,子就是直。

“又不是我讓打的,”霍國祥看他一眼,待理不待理地回答,這種裝傻充愣的主兒,他見得多了,本不會被輕易嚇到——他是來跟陳太忠談的,有陳太忠擔保,他怕什麼?

陳太忠都不急,你急個什麼?霍局長慢悠悠地回答,“我來,就是協商雙方的合作來了…目的也是消除誤會。”

“反正打人兇手,我們北崇人是不會放過他的,”鄧伯松還是一臉的蠻橫樣兒。

老鄧你這個表情…有點做作了,陳區長看不下去了,於是乾咳一聲,“鄧局長,下午可能還有雷雨天氣,你接到通知了嗎?”

“接到了,不過不會像昨天那麼厲害了吧?”鄧局長如此表示。

這就是經驗之談,最靠得住也最靠不住,一般來説,強對流天氣過後,短期內不可能再有這種情況了,就算有也是小規模的——這是常識。

但是在冷熱氣流形成對峙的區域,這個常識就會被打破,霍局長噤不住出聲反駁,“鋒面雨和風場、雷電效應,你和我説了都不算。”説到這裏,他也不管鄧伯松的表情,扭頭看向陳太忠,“陳區長,氣象預警的難處,就難在這裏了…很多東西,是説不準的,它可能發生,但是不一定發生。”

“這個我非常理解,”陳區長點點頭,“你們預報就是了,它可能發生,也可能不發生…但是,我們多點準備,總是沒有錯的。”

“錯了,”霍局長一擺手,直接打斷了陳區長的話,“對你來説不是問題,對我們來説,那就是天大的問題,省地震局就出過這麼一個例子,廣北市提前把消息怈露了…”六年前,廣北地震局監測到了一些異常信號,分析自己這裏可能會出現地震,於是趕緊上報省局——這個情況值得重視。

省局接到這個消息,也沒有太過怠慢,大家分析之後,上報省領導——據數據分析,廣北近期內可能發生地震。

省裏領導就問了一句話——可能會發生嗎,概率有多少?

這…尼瑪誰回答得上來?就像有人打了一個哆嗦,下一刻省領導要大家判斷,此人會不會打噴嚏——大家連概率都説不出來,真的。

杞人憂天嘛,省裏領導指示,説不要放縱這個傳言,會影響社會的穩定。

好死不死的是,廣北地震局有人把消息怈露出去了,説咱最近可能不太安生。

他們只告訴了自己親近的人,但是親近的人還有自己親近的人,又有國內外敵對勢力關注到了這一點,大肆放風,説廣北馬上要發生九級地震,‮府政‬隱瞞真相,不讓大家知道。

這一下可不得了,‮夜一‬之間,廣北的大街小巷就遍佈帳篷,方便麪、礦泉水和哨子都賣了,整整兩個月,廣北市就處於一片混亂之中。

兩個月頭上,還是沒有地震,於是廣北市地震局局長出現了作風問題,雙規之後被一擼到底,又查出他貪污了十餘萬元,最後是判了十五年。

與之對應的是海洲市,五年前,海洲市的地震監測站也監測到了異常信號,大家很淡定地認為,這就是小小的異常,甚至都沒有向上面彙報。

地震是無法準確預測的,起碼在災情發生前的十分鐘之內,不可能準確預測——異常信號可能很多,但是異常信號能真正預測災難的,並不是很多。

九八年初,海洲五點八級地震,死亡一百餘人,經濟損失達一億兩千餘萬元。

海洲地震局由於在地震之後的五分鐘內,就準確地報出了震中、震級和地震的深度,獲得了通報嘉獎,地震局局長在次年升任省地震局副局長,目前是局長的有力爭奪者。

“報喜不報憂啊,”説到這裏,霍國祥苦笑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報憂的就是烏鴉,誰都不喜歡,再説了…地震也好,氣象也算,誰能實打實地準確預報了?”

“這個倒是,”鄧伯松喝了點酒,話也很多,他甚至忘了自己的立場,“我有個戰友,在通達氣象局,前年不是天旱?正好有暖濕氣流過來了,按説是要下雨的…”

“所以氣象局就預報,説近期有雨,但是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雨就被烏法省截了,烏法也乾旱,那邊打了一千多發炮彈,説是要給通達留一點,可這雨本沒進地北!”烏法毗鄰地北,通達在地北‮央中‬,這雲能進了地北的話,就沒人敢隨便打炮了,保障省城的降水才是王道,但是雨就沒進地北,可見烏法那邊攔得有多狠。

“就是這麼個理兒,”霍國祥點點頭,“太忠,我不瞞你説啊,我們也很想準確地預報天氣,氣象人嘛,不能預報天氣,怎麼有臉説自己是氣象人?”

“但是,我們能預報,可不敢跟你們説,”説到這裏,霍局長苦笑着一攤手,“尤其是這種極端氣候,預報對了,那是應該的,預報錯了…就算你能理解,領導能理解嗎?”

“嗯嗯,我理解了,”陳太忠聽了半天牢騷,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於是他很乾脆地表示,“目前是我北崇要跟你互換信息,跟那些鳥⽑的領導無關。”

“所以省局就下令,不許我們市局做氣象預警,”霍國祥卻是不管他的表態,自顧自地發話,“這是為了防止犯錯誤,反正‮央中‬氣象台會播報的,大家看那個就行。”

“少做少錯,多做多錯,不做不錯,我理解,”陳太忠點點頭,似笑非笑地回答,接着又輕喟一聲,“我就不清楚,什麼時候搞自然科學的人,也變得只唯上不唯實了?要知道…你們搞的是自然科學啊。”

“搞自然科學,也要有經費,”霍國祥狠狠地瞪他一眼,又補充一句,“也要有地位。”

“那照你這麼説,這個預警機制是不能搞了?”陳太忠夾起一片海蜇頭,在嘴裏咬得嘎吱嘎吱作響。

“這本來就是省裏嚴噤的,尤其是昨天那個極端氣候,真的不好預測,”霍國祥也夾起一撮鱔絲,在嘴裏細細地嚼着,“預警時間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不會超過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就夠了,”陳太忠很乾脆地表示,有這三個小時,區裏的各項名目加起來,起碼少損失二三十萬,“只要有預警就行。”

“預警還可能不靈,”霍國祥再次強調一下不可靠

“有總比沒有強,”陳區長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你再説什麼困難的話,敬德那邊,我就不好幫你説話了。”

“我來就是要談事的,”霍國祥並不在意他的不講理,而是笑着回答,“省局那邊很僵化,大家顧忌很多,下面工作也不好展開,我其實想説一句…東岔子站砸得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