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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3-3564得失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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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藝是兩點半結束午休的,醒來之後,他也沒着急去見陳太忠,而是跟與會代表談論一陣,然後帶領大家到樓外去接唐總理一行人。

這種場面,陳區長只有站在旁邊遠觀的份兒,不過那大秘也做了安排,他的⾝邊有一個駐京辦的副主任陪着,倒也不覺冷清。

唐總理此來,⾝邊也是隨員和記者無數,他在小會議室,跟碧空的與會代表親切談了一個來小時,然後起⾝要走。

蒙‮記書‬等人肯定要挽留一下,不過這注定是徒勞的,就在走出會場的時候,兩人又低聲談幾句,由於聲音比較低,只有唐總理的幾個隨員聽到了。

陳太忠不知道蒙藝的安排,自然不能靠得太近,眼瞅着唐總理從樓裏出來,向汽車走去,心説老懞你這次沒有合理地利用好資源啊,老唐打個招呼的話,這算多大事?

腹誹歸腹誹,他肯定不能衝上去攔住一字眉,蒙‮記書‬不利用這個機會,肯定有其用意(book。shuyue。org),事實上陳太忠承認,別看他是仙人,單純玩手段和心眼的話,隨便一個廳級以上的‮部幹‬,都能甩出他兩條街…以上。

就在唐總理即將上車之際,他⾝邊的一個隨員眼睛掃到了陳太忠,於是抬手一指,又走到首長⾝邊嘀咕一句。

唐總理聽到這句話,登時停下腳步,目光也掃向這個方向,然後微微一頷首。

眾目睽睽之下,那隨員一路跑到陳太忠面前,“陳太忠同志,首長要您過去。”事實上,在場的絕大部分人本不知道這個⾼大的年輕人是誰,眼見首長的隨員主動跑過去喊人,大家噤不住掃視一眼別人的反應,卻發現諸多人都是目光平靜不見異樣。

那就是大家都不知道此人的⾝份了,否則不會表現得如此平靜,一時間有人心裏暗暗驚訝——碧空還有這麼年輕的猛人?更有人心裏暗暗地記住了這個年輕人的樣貌。

也有人猜測,是首長真的認識這個年輕人,還是蒙‮記書‬做了什麼介紹?

事實證明,唐總理確實認識此人,年輕人跑到首長面前,才説了一句首長您好,副總理就點點頭髮問,“你這是…調到碧空了?”果然,此人不是土生土長的碧空人!很多人心裏生出這麼個想法。

“沒有調到碧空,”陳太忠笑着搖‮頭搖‬,“我來首都辦事,有點想念您和蒙‮記書‬這樣的老領導,就過來了。”他這話説得真是滑頭,在奉承首長的同時,一點口風沒漏,進可攻退可守,嚴格來説,他主要是不知道蒙藝跟老唐説了點什麼——他倒不怕惹惱唐總理,但是萬一害得老懞被動,那就太沒意思了。

“小陳你這年紀輕輕的,怎麼説話像七老八十,有點鋭氣行不行?”唐總理笑着指一指他,“我印象裏,你是響應國家號召,去了老少邊窮地區,具體是哪裏?”首長很平易近人,扯着小‮部幹‬拉家常,旁邊大大小小的‮員官‬、媒體記者,也只能站在那裏幹看着,還得面帶笑容以示支持——面無表情,那可就有鬧情緒的嫌疑。

“恆北陽州的北崇區,”陳太忠恭恭敬敬地回答,然後微微地展開一下,“條件確實是比較艱苦,但是同志們的幹勁兒很足,我們有信心改變落後的局面。”

“光有信心可不行,還要有科學的方法論,苦幹實幹加巧幹,才能有顯著成果,”唐總理的套話也是張嘴就來,可偏偏地,他的話説得異常地語重心長。

首長對這個年輕人很和藹啊,旁邊的人才心生慨,不成想在下一刻,首長説出了更和藹的話,“現在的年輕‮部幹‬,就應該倡導紮基層、腳踏實地做事的精神,如果需要一些政策的支持,及時向上級部門反映,只要是涉及發展的問題…直接找我也行。”老懞這次可真夠意思,陳太忠聽到這話,怎麼可能還猜不到發生了什麼?於是他微微一笑,“現在,正有個問題,想要請您指示。”

“你説,”唐總理不動聲⾊地回答。

陳太忠馬上就端出了娃娃魚養殖項目,有蒙‮記書‬做主,他也不怕碧空有人截了他的胡,簡單介紹兩句之後,他將自己的手包打開,拿出一份文字資料給副總理的隨員。

“嗯,我是鼓勵吃螃蟹精神的,”唐總理接過資料,隨手翻看兩眼,就遞給了⾝邊的人,很乾脆地表態,“文件沒有問題的話,我會幫你問一下。”我艹…圍觀的眾人聽到這話,基本上都石化了,有沒有搞錯啊,一個項目,就當着這麼多代表的面,被首長輕而易舉地敲定了?

當然,首長説了,得“文件沒有問題”才可以幫忙,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能拿上來的文件,就算有問題…它能有多大的問題?

尤其讓大家難以忍受的是,這不是碧空的項目,而是恆北的項目。

恆北一個小小的縣區——還是老少邊窮的那種,在碧空的代表團面前,堂而皇之地跑項目,這真的讓人無語…莫非這個年輕人,是蒙老大的私生子?

唐總理上車走了,蒙‮記書‬走到陳太忠面前,淡淡地説一句,“好了,你走吧,還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我這樣就可以走了?陳太忠一時又有點意外,他這次來‮京北‬之後,遇到的莫名其妙的事兒真的太多了,參加個會議,基本上跟他無關——可他就偏偏練了一次長跑。

而這次唐總理看望碧空代表團,更是跟他無關了,可是他被邊緣了差不多倆小時,最後又很奇怪升格為主角了——起碼是主要配角了,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不過納悶歸納悶,他心裏也明白,這是老懞的人情——這人情確實不小,在碧空代表團面前,居然有人替恆北爭取了一個項目,簡直可以用詭異來形容了。

蒙‮記書‬現在攆人了,他就只能乖乖地離開,雖然他來去匆匆,沒來得及跟老懞説一句話。

要不説這蒙藝的手段,真的比杜毅⾼,他把陳太忠叫來晾了好一陣,然後揮之即去,對方還要恩戴德,戲法人人會變,巧妙各有不同,這個跟天賦有關,但是説白了——兩人在陳太忠⾝上,下的辛苦不一樣。

蒙藝當初也沒怎麼重視陳太忠,但是因緣巧合之下,一件件一樁樁積累起來,他願意琢磨一下,怎麼幫這個小傢伙一把,但是杜毅因為此人⾝上的烙印,不管是蒙系的還是⻩系的,他就不可能去關注這麼一個小人物。

像今天的事情也是如此,蒙‮記書‬跟唐總理打個招呼,説小陳想找你反應點事情,結果跑到我這兒來等你了,為他一畝三分地兒的事,這樣的小事,我也不好攆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