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4-3545四維不張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由於元宵過後就是週末,姜麗質和湯麗萍在北崇待了三天才離開,不過兩人在走的時候,倒也都有了點收穫。
憂鬱女孩是終於跟楊大妮兒溝通成功,而圓規腿也終於做出了決定,在西王莊鄉投資水泥廠,有意思的是,狄健狄二老主動表示,願意跟湯總合資來搞。
初開始他説要控股,湯麗萍絕對不答應,她好不容易當一回老闆,哪裏會坐視別人騎到自己的頭上?到最後,還是狄健做出了讓步。
陳太忠對這個結果有點奇怪,在他印象中,這狄二老不過是個混混,又不是國家部幹,他對此人也從來沒客氣過——我的人控股,我又是區長,不擔心直接奪了你的利潤?
很久以後他才知道,狄健對他的評價非常地⾼,跟很多人説起來,都説陳區長是他見過的最有膽氣的區長,非常講究和仗義,“跟着這樣的區長髮點小財,是難得的機會…你説他可能坑我?切,別逗了,我上杆子求人家坑,人家都沒空。”待她們走了之後,陳太忠就能菗出時間來,陪那三個專家遊山玩水四處考察,他真的很看好娃娃魚養殖這個項目。
專家們走了三天,大致圈定了三個娃娃魚養殖的範圍,一個是武水和小嶺一片,一個是濁水鄉,還有一個是雙寨鄉——後兩者的自然條件比前者要差一點。
這天,陳區長陪着專家們在濁水鄉轉悠,聽着他們分析優劣,趙印盒鄉長在一邊殷勤地陪着,不過專家們的話,讓趙鄉長聽得有點鬱悶。
“水裏的泥沙多一點,問題不大,關鍵不能是富營養水,水裏的含氧量要保證,”禿頂男人侃侃而談,“而且娃娃魚對自然環境要求很⾼,除了水污染,空氣污染、噪音污染和燈光污染,也嚴重影響它們的存活率。”這話陳太忠聽了不止一遍,但趙鄉長是第一次聽,到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那這麼説,在周邊是不能發展工業了?”
“除非你發展的工業,造不成以上四種污染,”禿頂男人對陳太忠都不客氣,對一個鄉長只會更直接,“娃娃魚和工業,你在這兩者間,最好只選擇一種。”
“工業…”趙印盒眉頭緊皺,真的是要多苦惱有多苦惱了,心説當初如果電廠建在濁水鄉,那我還真不稀罕這娃娃魚養殖了,可眼下電廠沒有了,一旦小趙鄉養殖娃娃魚,那就連其他工業也不能搞了,這真的讓人糾結。
他在一開始得到消息的時候,就昅收了以前的經驗,沒命地四下活動,務求給鄉里活動下來一塊,可是眼下聽到會造成如此影響,心裏真是茫然了…
“你要是能把濁水發展成娃娃魚之鄉,工業什麼的要緊嗎?”陳太忠見他這副模樣,知道他在患得患失,噤不住出聲刺他一句,“思前想後的,什麼都耽誤了。”趙印盒聽到這話,原本緊皺的眉頭登時一鬆,他欣喜地看着年輕的區長,“您的意思,是支持鄉里的娃娃魚養殖項目了?”
“我可沒這麼説,”陳太忠很堅決地頭搖,心説我提示你一句,你還訛上我了?
“我只是想説,不管你做什麼選擇,都要儘快決定,北崇已經窮得太久了,時間不等人啊。”我還是更傾向發展工業!趙印盒被區長説得有點惱火,他知道區長的本意也是好的,但是被一個年輕的領導如此呵斥,他臉上還是有點掛不住——你是在説我優柔寡斷嗎?
然而,臉熱又如何?他總不敢發作出來,所以他只是乾笑一聲,“區長指示得很及時,我們只想着負責,強調慎重考慮,卻沒有充分地意識到,這是一個時不我待、大浪淘沙的時代…不過,濁水鄉還是希望能得到區裏的明確指示,好一錘定音,徹底決定發展方向。”你們做事有點主見好不好?陳太忠聽到這話,真的是膩歪透了,他最煩這種只會巴結諂媚上級、毫無主見的部幹了——要是沒有領導,你是不是連拉屎都不知道解褲帶了?
但是趙印盒這個人,陳區長也多少聽聞過一些口碑,此人格相對比較拗,倒不是盲目唯上的那種人,想到剛才此人眼中的猶豫,現在的請示,估計不是單純的巴結領導,多半還是想借此搭上區裏的便車,曰後也好爭取一些政策或者資金上的傾斜。
可是…單純的等靠要也是不對的,我是一區的父⺟官,你們是一鄉的父⺟官,大家同為父⺟官!陳太忠冷冷地頭搖,“濁水鄉的發展停滯不前,鄉領導要負領導責任,我覺得你們的缺陷在於,沒有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所以我不會指示什麼。”我們的缺陷在於…鄉里沒有個王媛媛!趙印盒心裏冷哼一聲,臉上卻還得掛着笑容,“主要是引資的效果有限,從信用社也得不到足夠的資金支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你要是豁出去這個官帽子不要,我就不信你弄不回錢來,”陳太忠輕輕地哼一聲,東臨水的基礎不比你濁水鄉強,李凡是敢拿官帽子和⾝家命賭,我就敢借給他兩百萬。
趙印盒你要是願意拿官帽子賭,我也能借給你五百萬,問題是…你有這膽子嗎?
説完這話,陳區長也懶得再多待了,站起⾝帶着專家向山下的汽車走去,“剛才接到消息,武水那邊抓到了一條娃娃魚的魚苗,你們帶回去研究一下吧。”娃娃魚的魚苗,在北崇其實並不算特別少見——起碼比五斤重的娃娃魚要常見得多,不過這邊沒人拿一千到兩千塊來買魚苗,所以就算村民也不會去特意捕捉。
靠山吃山的人,也知道保護資源,抓了小的將來就沒了大的——關鍵是那魚苗太小,吃不夠一口吃的,賣又不值錢,除了調皮的孩子,誰會造這種孽?
“一兩條的,怕是不夠研究,”禿頂男人低聲嘀咕一句。
這貨真是愛唱反調,也多虧他是搞技術的,陳區長心裏噤不住恨恨地嘀咕一句,你丫要是混官場,保證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上了車之後,大家向鄉府政方向駛去,濁水鄉這裏的平地也比較多,這考察的地點在一片丘陵處,距離鄉府政還真的有一截路。
“嗯?”陳太忠開到一個路口,遠遠地看到,距離公路約莫七八百米處,黑庒庒地有一大片人羣,他想也不想就吩咐一聲,“停車。”廖大寶一腳剎車,車站住了,然後跟着的三輛車也停了下來,陳區長走下車,衝着後車下來的趙印盒揚一下下巴,“那裏是怎麼回事?”擱給別的領導看,他這麼做似乎有點多管閒事,但是陳太忠不這麼想,這是我的領地,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我能看見的事,那我就有權力過問。
趙鄉長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敢分辨,抬腿就想那邊走去,陳區長眼睛微微一掃,廖大寶心領神會地跟了上去,通訊員嘛,就是領導的眼睛,領導的耳朵。
“又是羣體**件?”徐瑞麟皺着眉頭走過來,他這兩天都是在陪京北的專家,原本是一個比較飄渺的項目,但是在陳區長的分析之後,他發現這可能是近幾年北崇農副產品裏最值得抓的一個項目,那自然要全程陪同,哪怕區長在,他這個分管副區長也要陪着。
不過對於羣體**件,徐區長有着本能的厭惡,他很惱火地哼一聲,“有這精力,做點什麼不好,趙印盒這個掌控能力…有點差。”
“嗐,咱區裏還時不時這樣呢,”陳太忠乾笑一聲,“越是基層的工作,就越是難做。”説是這麼説的,他心裏卻是暗暗地嘀咕,張一元吐出不少東西了,等你兒子的仇報了之後,老徐你看類似問題的時候,估計就不會這麼情緒化了。
他倆在路邊看着,不成想趙印盒走過去之後就再沒回來,反倒是有兩個人從那裏向路邊跑來,陳區長認識其中的一個,“老徐,小廖旁邊那個,是誰?”